他给二两黄金,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主要是眼前少年很合他胃口。
看上去孺子可教。
他如今的身份,需要一个听话的人。
希望少年不是不服管教的。
人牙子对于虞鸩的话,有点无语。
虞鸩看上去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可说起话来怪是不讲理的,哪有不让人继续讲价的?
虞鸩察觉出人牙子的纠结,又是说:“这个价格到底合适不合适,你自己知晓,不卖我可就走了。”
虞鸩好歹见过那么多人,也瞧得出来,他这个价格人牙子不亏,最多就是赚的少点。
人牙子看了看被他用链子拴住的少年,又看了眼虞鸩,最终一咬牙。
“行,卖,你这小少爷看着年纪轻轻,实际可一点也不简单。”
“我只是贫穷。”虞鸩断然不肯承认人牙子对他的评价,他真的只是单纯的穷罢了。
没有一点的其他思想。
人牙子懒得同虞鸩多说,于他眼里,虞鸩赤果果的藏拙,可买家都不想说,他当然也不问。
他收了虞鸩的钱财,随后拉着虞鸩到了旁侧,交给了他一个小瓶子。
小声的告知了这是解药。
在不曾驯服少年时,可以以此控制少年。
虞鸩眉眼微跳,他竟不知这奴隶市场还有这种暗箱操作?
只道是封建王朝制度害人不浅,人命随意买卖也就算了,竟然还以药物控制人。
虞鸩心中难以接受,可明面上依旧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他是怜悯少年的遭遇,但也知道,他需要的是帮手,即使怜悯也不能放少年离开。
领着少年离开奴隶市场,虞鸩瞧着少年脏兮兮的,把人带去了澡堂。
期间少年全然听从虞鸩的话,虞鸩说什么便是什么,这倒是跟他那双露着狠意的眼极为不相符。
待少年收拾好再次出现在虞鸩眼前,虞鸩不由得扬着嘴角。
“长得真好看。”他不吝啬的夸赞着少年。
“你叫什么?”虞鸩面对自始至终都没开过口的少年,问及了他的名字。
少年抬眼看向虞鸩,那双蓝色的双眸好似一汪湖水,透彻的让人心凉。
虞鸩平白生出一种被看透的感觉,明明不该如此。
【你能查到这少年的来历不?】虞鸩对于自己心底的不安,生出了好奇。
【我的能量,你也知道的。】咕咕很诚实。
虞鸩瞬间觉得无言。
果然不该对咕咕抱有太大的希望。
咕咕被虞鸩给嫌弃,心里也委屈,但是这会儿他不敢说话。
他确实没有帮上虞鸩,是他理亏。
“我不知道。”少年在虞鸩心理作用丰富的时候,缓缓的开口。
“你失忆了?”虞鸩很震惊,眼前少年看着也不像啊,拥有那般凌厉眼神的人,竟然失忆了,这说出去谁信啊?
少年摇着头:“我不知道。”
少年说话还有口音,而从他的外貌,以及方才人牙子所言的昆仑奴,俨然他该是外邦人。
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导致了现在他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出现?
虞鸩胡思乱想着。
他想起来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有个部族叫珈蓝。
“不如你叫珈蓝吧。”
反正少年也不知自己叫什么,他给取个名字也合理吧?
少年生的好看,那双眼眸也是蓝色,叫珈蓝也不错?
少年只是眼睛片刻都不曾转动的盯着虞鸩,就当虞鸩都以为少年是不愿意的时候,少年点了头。
“好。”
“以后我就是你的少爷,你要听我的话,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虞鸩出言安抚珈蓝,表明他们之间的身份。
“恩。”珈蓝话不多,虞鸩说得清楚,他却只是一个恩字。
不知情的人,指不定还以为珈蓝是虞鸩的主子。
“走吧,回家。”虞鸩是想着,买好了奴仆,那接下来就是思考,怎么调查事情的真相了。
首先他得能够接近那些嫌疑人。
回想一下,最好接触的当时他的伴读,莫秭归。
这几日原身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莫秭归借口家中有事告假了。
拿着银子的伴读,却没给原身多少尊重。
诚然原身很单蠢,可若原身做的那些事莫秭归有加以阻拦,也不会是那样的结果。
莫秭归认为是原身毁了他,每次都拖累他。可明明也是他眼睁睁瞧着原身去做那些事,想让原身落得个不好的名声,却在受罚的时候认为都是原身的错。
或许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唯有自己不会错,而其他人总有错。
原身对莫秭归这个伴读态度并不差,有原身一份的东西,必定会有莫秭归一份,他是略微崇拜莫秭归的,因为莫秭归在才学方面颇有造诣,毕竟没点真才实学,也成不了伴读。
莫秭归享受着原身对他好的态度,却又嫌弃原身蠢笨。
.
虞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厨房弄些吃食来,他觉得珈蓝应该饿坏了。
同时他命人去寻莫秭归。
这休了这么些日子,也该休好了吧?
昨夜原身死去前,是见过莫秭归的。
大概是因为咕咕能量如今有所变化,所以虞鸩也能窥得他所附身的这人此前的一些零散经历。
莫秭归原本一直在休假,可昨日却来找原身,是为何?
左右他休息了那么久,也该回来做点事了。
毕竟,他也准备去学堂继续学习了。
学堂是他最好能接近当事人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当今圣上十分在意学习,凡是未满二十岁的官宦子弟,皇家子女,都得在学府学习,倘若考试不曾及格,还得继续学。
原身是考试不及格的那个,至于其他人,这是还不到二十岁。
他们都还年少,只是古时候早熟。
珈蓝不知虞鸩在想什么,他只知道虞鸩买下他也没有让她做什么的意思,只是自己在发呆。
当桌上摆满了美食,虞鸩也还是一言不发。
他咽了下口水,他有些饿了。
虞鸩听到珈蓝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才是回过神。
“你吃呀,多吃点。”
珈蓝见虞鸩没吃,心中不由得想着,虞鸩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虞鸩见珈蓝站在那不动,微微揉了揉眉心,珈蓝不记得过往,可似乎迂腐却一点没变。
这一动不动的,是担心他会责罚吗?
“你坐下来吃,饿了就要好好吃饭。”虞鸩觉得在奴隶市场认为珈蓝十分的凶狠,就是个错觉。
眼前的珈蓝,明显就是个无辜不谙世事的存在。
他是不是买错了?
原本他可是想着要买个心狠的奴隶,如何都不是眼前这般模样的珈蓝。
珈蓝听着虞鸩的话,本来不是很想动,但他还是听虞鸩的话,坐下来吃了。
他不想饿死。
他不知自己来自哪里,可他知道,他得活下去。
诚如虞鸩所言,他失忆了。
他不知自己过往,在一切回想起来以前,那虞鸩就是他的主子。
在奴隶市场的时候,他吃不饱穿不暖,满身戾气,也听闻被人买了后,怕是没个好下场,起初他以为他会跟旁人所言的那样。
可现在虞鸩不是那样的人,他会让他洗涤污垢,会给他准备食物。
他想,他该好好待虞鸩。
人或许,不能以怨报德?
虞鸩并不饿,他看着珈蓝吃饭慢条斯理的,还挺好看。
【感觉珈蓝以前应该也是个少爷。】虞鸩脑海里同咕咕嘀咕。
咕咕听见了虞鸩的话,停了游戏。
【这就不知道了。】
【你瞧他都这么饿了,还吃的慢条斯理。】虞鸩手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盯着珈蓝眼睛都不眨,他视线坦然没有恶意。
珈蓝能够感觉虞鸩对他的视线,但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继续吃。
没有恶意的视线,他不大想管。
“我同你说过,我要休息,派人找我来有什么事?”莫秭归人尚且没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当他跨步进房间后,见到虞鸩正在望着珈蓝,眼神里含着欣赏。
虞鸩眼见着莫秭归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眼,是温润公子的类型,看上去就很有书生气,可满是书生气的人,却对原身没有任何善意。
啧,百无一用是书生。
“我想去学堂读书了,就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你别生气。”虞鸩本想讽刺两句,但为了避免触发什么维持人设的小任务,忍忍。
人要会趋利避害。
小任务完成是有奖励,但是没完成可是会被抹杀!而且他没猜错的话,就原身的性子,触发的任务,肯定也是对眼前人好或者如何,他并不想。
莫秭归不配。
他不喜欢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莫秭归不外乎如此。
出生贫寒的莫秭归,若非是原身,何以还能认识相府嫡女?
“你现在外边什么名声,去学堂自取其辱吗?”莫秭归一点也不委婉,反正虞鸩院子大得很,根本不担心会被人听了去。
虞鸩拳头都硬了。
莫秭归不会说话大可闭嘴,而不是口出妄言。
【冷静,千万要冷静。】咕咕感觉虞鸩很不开心,游戏也不打了。
宿主的心情还是很重要的。
说咕咕不做人事,某些时候咕咕又很及时。
虞鸩情绪冷静了下来。
他不该生气,眼前的是嫌疑人,他要调查真相,应该平静。
第六十二章 难道短暂的难过,比长久的无望还要可怖?
“我没想着自取其辱或如何,那件事真的不是我。”虞鸩无辜的辩解。
他凝视着莫秭归,眉目暗藏着委屈,敢怒不敢言。
虞鸩在扮演原身在人眼前的形象。
原身很单蠢,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人都说他不对,那他就会觉得是自己不对,他也不会责备别人,任何事情,他都只会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他对任何人都没有恶意。
偏太过单蠢的性子,成了旁人嗤笑的把柄。
良善不该是错误。
“除了你还有谁?谁不知道你喜欢太子殿下,一个男的喜欢男人,你不觉得恶心吗?”莫秭归瞧着虞鸩这模样就烦心。
虞鸩就会装模作样。
他讨厌虞鸩。
同时他瞥向了还在有条不紊吃饭的珈蓝,见着珈蓝衣着不凡,气质也不错,他道:“怎么的,你这又是欺骗谁?”
莫秭归觉得原身是个骗子,因为初见的时候,他觉得原身很聪慧,后来发现不过是错觉。
原身蠢笨到让人觉得发指。
原身从未曾做过任何坏事,却因为他人强加的一切,导致错的全是他。
“我没有骗谁啊?”虞鸩一副不明白为何莫秭归要这么说的意思。
“都被我看见了还不承认,太子殿下不理会你,你便将算盘打到了旁人身上?”
莫秭归只能见着珈蓝的侧面,他第一感觉便是珈蓝各方面都不错,先入为主的认为一定是虞鸩做了什么。
虞鸩追着萧奕走,做过的恶事,堪称数之不尽。
珈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放下了碗筷,他冷淡的转身看着莫秭归。
莫秭归瞧见了珈蓝的那双蓝色眼眸。
“外邦人?”
“少爷,如果你觉得他烦,我可以赶走他。”珈蓝懒得理会莫秭归的惊诧,直言能不能把人赶走。
他觉得莫秭归说话着实不算好听。
他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过往,但并不代表他是傻子。
如今莫秭归的话语实在是让人觉得冒犯。
虞鸩听着珈蓝的话,心下一动。
【我的眼光还是没错的嘛,珈蓝很护着我。】
【确实。】咕咕不疑有他,觉得虞鸩是对的。
至少此刻,珈蓝的确以虞鸩为先。
“少爷?”莫秭归惊讶珈蓝对虞鸩的称呼。
“他是我新的随从。”虞鸩并不想说珈蓝是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只是顺嘴的提了一句。
“随从?”莫秭归很震惊。
“你现在都已经把人绑到身边当随从了?”
即使珈蓝是外邦人,可虞鸩是将军府的嫡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虞鸩听着莫秭归的话,就只想给莫秭归来两拳头,撬开他的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水。
原身从前爱慕萧奕,也不曾做过任何的恶事,莫秭归因为他自己想看戏反倒是被牵连,就认定原身是恶人,且脑补一些莫须有的事。
不仅仅是个白眼狼,而且还不讲一点道理。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自愿的。”珈蓝皱着眉挡在了莫秭归跟虞鸩的身边,他认为莫秭归完全是在冒犯虞鸩。
莫秭归眼见珈蓝还如此维护虞鸩,心情更是不好。
“你了解他是个什么人吗?就还自愿?”
虞鸩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看着莫秭归发疯。
珈蓝这样的态度,感觉对付莫秭归还挺适合的。
莫秭归自己要发疯,那可怪不得他。
别说他不解释,他自己不能出口气,难道还不能看旁人出口气?
咕咕对于虞鸩内心记仇的小心思很是无奈,不过也算了。
莫秭归确实不大好。
咕咕在很多事情上,都是理解尊重虞鸩的。
“你又是什么人?”珈蓝不知莫秭归跟虞鸩的关系,皱着眉问及眼前的莫秭归。
他很不喜莫秭归对虞鸩的态度。
从珈蓝的角度,虞鸩给了他食物,待他好,那就是个好人。
至于眼前人的行为,那就是有病。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长得也不好看,丑人多作怪?
珈蓝眉目间满是对莫秭归的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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