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昊嗤笑着。
“虞鸩,下次换个借口吧,你说来学堂睡觉,我们可能还会相信。”
“大家说是不是?”崔昊的话,引发了众人肆无忌惮的笑。
虞鸩为了贴合原身,默认的没开口。
珈蓝在旁侧很想维护虞鸩,却终归什么都没做。
同一时间,崔昊也注意到了旁侧的珈蓝。
“啧,差点忘记了。”
“虞鸩,你身为将军府的嫡子,居然养外邦人,怎么,是想通敌叛国吗?”崔昊胡话张口就来,给虞鸩带高帽。
虞鸩本不想反驳崔昊什么,可崔昊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地道了。
“我没有通敌叛国。”
“哟,还会反驳了,没有通敌叛国,你养个外邦人做什么?”崔昊冷脸看着虞鸩。
似乎这一点,就是证明了虞鸩有叛贼之心,
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在这个朝代,根本不存在不谙世事。
虞鸩心下明白眼前人就是故意针对。
刻意的甚至有些明显。
“只不过是个随从,父亲保家卫国,我如何都不可能通敌叛国。”虞鸩维护着尊严反驳。
这是虞鸩很难得的反抗。
虞鸩想着关键人物都没到场,那他说点什么,应该也没啥吧?
崔昊诧异看着虞鸩。
第一次见虞鸩反抗,难免惊讶。
同时他又想着,虞鸩都反抗了,那萧奕的事情,肯定跟虞鸩脱不了干系。
“虞鸩,太子殿下的事,就是你故意的,对不对?”如此一想,他伸手掐住了虞鸩的下巴,眼神凌厉,仿佛是要把人给杀死。
虞鸩皮肤白皙,被捏的疼痛难忍,他盯着崔昊,想要辩解,却因为疼痛而说不出一句话。
珈蓝手攥紧的死死地,虞鸩不让他插手,他只能眼睁睁瞧着虞鸩被伤害。
他恨自己,为何不能够违背虞鸩的话。
“这是在做什么?”萧奕姗姗来迟,看着崔昊将虞鸩钳制在地,他低声的问询。
萧奕的话语里,也没有什么恼怒之意,只是在陈述的问问题。
崔昊见萧奕来了,松开了虞鸩,同时他说:“太子殿下,他设计于你,我就教训一下他。”
崔昊这话并不讨喜,他可以说是自己不满虞鸩,却不能以太子为名,如今太子本就因为龙阳一事需要处处避嫌。
萧奕皱着眉。
“这里是学堂,不是可随意打闹的地方。”
他也算是间接不赞同崔昊的话,不过行为上没做什么,只是口头表示一下。
虞鸩余光看向萧奕,仪表堂堂,衣冠楚楚,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只是萧奕每次在原身要放弃的时候,又似有若无的吊着原身的行为,记忆犹新。
谁能想到对原身永远憎恶的太子殿下,每当只有他跟原身两人的时候,对原身又是另一种态度。
萧奕不喜欢原身,但是原身背后的将军府,他很喜欢,只可惜原身的父亲只会保家卫国,不太会变通,假设他站队萧奕,或许原身的处境会好些。
萧奕看得上将军府,可将军府的人迟迟不靠向他,总一副只忠于未来君王的派头,免不得就会让他有意见。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圣上,将军府太过迂腐!
“太子殿下说得对,我跟他只是开玩笑呢。”崔昊见萧奕发话了,嬉皮笑脸的将虞鸩从地上扶起来,方才将虞鸩当成臭虫一样贬低的似乎不是他。
珈蓝亲眼目睹这一场变脸,觉得脑海里又有些刺痛,这些一幕幕,似乎并不陌生。
怎么会这样?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除了虞鸩,他谁都不认识,怎么会生出来妄念?
太奇怪了。
虞鸩站好以后,给萧奕行礼,在行礼的时候,他有观察萧奕,察觉萧奕有在打量他的时候,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压低着脑袋。
【这萧奕倒是敏感。】
虞鸩发现,这个时间,他该小心谨慎。
“这怎么这么热闹?”宋別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跟他一起的,还有他的姐姐,宋娉晚。
宋娉晚衣着素净,面色不算太好,应该是还没从萧奕是短袖的事情里走出。
丞相府现在如日中天,否则也不至于能够在得知萧奕的荒唐事后,有底气的退婚。
宋娉晚本是不愿意退婚的,可是经不过自家父亲的再三游说,且她确实也接受不了萧奕竟然是断袖的事情。
她认为无风不起浪,那些流言蜚语,总有些是实话。
萧奕沉默的看着宋娉晚,丞相府在圣上面前退婚,才造就了他如今的处境。
可是他也知道,丞相府的人,那不是随便能动的。
否则那些人又怎么会将矛盾全部都放在虞鸩的身上。
还不是因为虞鸩父亲天高水远救不到他,而虞鸩性格又蠢笨,是好发泄的出气口。
“虞鸩,你倒是胆子大。”宋別赋知道自己的姐姐是爱慕萧奕的,可萧奕竟然喜欢男子,他不接受这个答案,却也知道,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宋娉晚坚决不能送过去受苦。
然而萧奕是太子,太子可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拿捏的,是以,他们只能选择虞鸩来承担怒火。
宋別赋此番是针对虞鸩,可何尝不是在说萧奕。
“我,我是来上课的。”虞鸩底气不足。
他得是怯懦的。
在眼前这群人里,他怯懦才合理。
崔昊只觉得虞鸩虚伪,方才不还能辩驳?如今就哑巴了。
虞鸩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善茬。
崔昊在心底里默默的记了一笔虞鸩。
喜欢装无辜的虞鸩,是原罪。
宋別赋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他冷淡的看着虞鸩,虞鸩让他的姐姐极为难过,如今还好意思出现在学堂,他不知道眼不见为净吗?
“你身体不好就该在家里好好养着,出来做什么?”宋別赋靠近虞鸩,眼底露出狠意。
虞鸩下意识的往后退。
宋別赋给了他一种危险的感觉。
宋別赋见虞鸩往后退,他更是来了兴趣的往前走一步。
“我没有身体不好,身体是好的。”
虞鸩觉得宋別赋的话很奇怪,不由得有些怀疑他,因此试探的进行辩驳。
宋別赋听进去虞鸩的话,瞧着不远处就是观赏湖。
冬日里的观赏湖,也算是给虞鸩一个小惩大诫。
当着众人的面,他拽着虞鸩往前走,随后推他进去了湖里。
一切发生的突然,珈蓝见此连忙跳进去将虞鸩救了上来。
好在珈蓝救的及时,才没出什么事。
“宋公子,开玩笑可不能太过分。”萧奕没想到宋別赋竟然会这么做。
好在夫子没来,不然可难以解释。
虞鸩蠢笨是虞鸩的事,而刻意伤害虞鸩,他就在旁看着,这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我没有过分。”
“谁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这也是他该受着的,我姐姐在家以泪洗面,可都托他的福。”宋別赋话有所指。
萧奕面色有些难看。
宋別赋的话一点也不委婉,甚至有些直接。
让他很不快。
可他说不得什么。
丞相府是他一直想要巴结的一方,如今丞相府执意退婚,虽说是撕破脸了,可他不敢真的跟丞相府对着来,那样对他没有好处。
如今朝堂上多的是人说想要撤销他的太子之位,不想未来的太子是断袖,断送萧家的江山。
话语言之凿凿,多么可笑。
他似乎就是个罪人,明明他也没做什么。
是那些窥伺着高位的人,想以此打压他。
他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他得把那些人踩在脚底。
“本殿下爱慕晚儿之心,绝无半点假意,那些流言蜚语,皆是有心之人刻意为之。”
“晚儿,自始至终,我都只爱你一个人,也绝非龙阳之好。”
“那是场误会。”
虞鸩被湖水所打湿,在冬日里冷的刺骨,可无人在意。
他们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权势跟地位。
【可不可以把寒冷屏蔽掉?冷死了。】
虞鸩之所以没说话,是想观察观察两位嫌疑人的对话,看是否可以察觉出点什么,然而很遗憾,没有看出来什么,反倒是他冷死了。
【好哦。】咕咕如今能量也还有些,所以没有拒绝虞鸩的话,给虞鸩进行了屏蔽。
虞鸩顿时感觉身体上舒服了不少。
【原身人缘是真一点也不好啊。】
虞鸩发现,没有一个人来关心原身,所有人都把原身当成空气,倘若方才珈蓝没有下去救他,指不定他真会被淹死。
原身的死,仅仅是四位嫌疑人吗?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眼前的每一个人,都无法脱离干系。
原身没做错任何事,却不被任何人所接受。
所有人都带着假面,因此见不得真实。
“误会吗?”宋娉晚两眼含泪看着萧奕,她似乎在想,萧奕的话值不值得相信。
萧奕点着头。
“那的确是误会,我根本没做过那样的事。”他甚至没有用自称。
“外人都那般说,你让我如何信你?”宋娉晚眼眶通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外人是外人,你该信我。”当着众人面,萧奕不掩饰对宋娉晚的不一般。
他想要以此来重新得到跟宋娉晚的婚约。
虞鸩靠在珈蓝的怀里,余光一直在观察。
似乎宋別赋嫌疑更大?
第六十六章 他的真诚难能可贵,却不被容纳
“我带你回去吧?”珈蓝感受到虞鸩浑身都在抖,他见不得如此,想要离开。
虞鸩平白受了苦,却没人在意,那有什么理由继续在这?冬日里那湖水彻骨的冷,何必回去?
珈蓝不想虞鸩受委屈。
虞鸩能够感受得到珈蓝为他不平。
可是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嫌疑人啊,如今还没有弄明白,不能就这么罢休。
“没事。”虞鸩拒绝了珈蓝。
“你回去换衣服,我一个人在这待着也没事。”虞鸩后知后觉想到了珈蓝为了救他下水这件事,他可以屏蔽掉寒冷,但珈蓝却不行。
他无意识的祸害了他。
“我陪着少爷。”珈蓝贴近虞鸩的耳,话语忠诚不容置疑。
虞鸩觉得他钱花的真挺值的。
珈蓝待他,真不错。
“我没事的。”珈蓝待自己真诚,虞鸩也不想隐瞒珈蓝。
他确实没事。
可他如今面色苍白,即使嘴上说没事,却也不像是真的没事。
珈蓝一点也不相信。
他只觉得害虞鸩落水的人,都该死,心中不满,他沉默没有应答。
虞鸩跟珈蓝短暂的接触期间,萧奕与宋娉晚也聊完了,周围人对于他们之间感到惋惜的很,默契的看向虞鸩的视线,又不善了几分。
觉得两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都是虞鸩所导致的。
虞鸩就像是那窦娥,为萧奕跟宋娉晚岌岌可危的感情而买单。
珈蓝察觉面向虞鸩的恶意,下意识想要护着虞鸩,可却被虞鸩无声的阻止。
珈蓝不明白,为什么虞鸩不让他帮他,为什么要忍受别人的欺凌?
让人庆幸的是,对虞鸩满怀恶意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夫子就来了。
在夫子面前,就算有再多的不满,都得收着。
夫子见虞鸩落水,而虞鸩也没说半句不是,他只得是让他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夫子知晓外边沸沸扬扬的流言,他更希望虞鸩暂时别来学堂,可虞鸩来了,那他也不好把人给赶回去。
虞鸩如今来了学堂落不得好。
他认为萧奕出入小倌楼的事,跟虞鸩无关,虞鸩不过是被人所利用,朝堂波云诡谲,虞鸩是大将军嫡子却没有匹敌的能力,成为被利用者首选再合适不过了。
虞鸩不想被牵扯,还得他自己学聪明。
然而虞鸩似乎很难学聪明。
在学堂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虞鸩有过反抗。
都说学堂是一片净土,可他教过那么多学生,只有虞鸩,虽说有些蠢笨,却是唯一真诚之人。
他的真诚难能可贵,却不是这个时代所能容纳的。
少年人本该什么都不想,可自古君王之命是天,即使学堂里都是半大孩子,可族中早就交代,该同谁交好,该做什么事,都一一吩咐好了。
.
“少爷,那里的人,没有一个看得起你,他们都欺负你,为什么还要去?”珈蓝见虞鸩换好衣服后,就又要去学堂,他不解的问出来。
虞鸩也可以不去的吧。
“面对困难,我们要迎难而上,被困难打败,那算怎么回事?”虞鸩同珈蓝讲着道理。
当然,他并不奢望珈蓝能够理解他的歪理。
他又不能说他是调查凶手,所以才忍气吞声。
有秘密不可说,最好的就是歪理转移话题。
珈蓝不明白虞鸩的想法,在他有限的认知里,若是被欺负了,那就该欺负回去,而无法欺负回去的话,就要学会规避,无论如何都不是像虞鸩这样,被动的一直被欺凌。
虞鸩根本讨不到一丝好,还要撞南墙,所图的是什么?
“他们若是欺负我,你在一旁看着便是,不用帮我。”
“为什么?”珈蓝没能跟上虞鸩的步伐,虞鸩明知那些人对他没有好意,还再三让他不要插手?
那他的作用在何处?
“你只需要帮我观察住,对待我的时候,他们的神情态度是如何就好。”虞鸩没有解答珈蓝的困惑,只是吩咐着自己想要让珈蓝做的事。
珈蓝听着虞鸩的话,心里不是滋味。
这算怎么回事?
让他眼睁睁看着虞鸩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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