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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一整天的跟踪结果，好美分析道：“这个咒灵很可能只在诸伏睡着的时候出现，我们贸然敲门，说不定就会让咒灵再次消失。”
“那怎么办？”降谷零知道星川好美说得有道理，但是他根本没有应对咒灵的经验，再加上关心则乱有些慌张。
“没事。”好美的目光看向和门相对的另一边，他来到书桌边的窗户前，一把打开窗户跳到外面，“幸好这里是一楼。”
星川好美还不忘拿着自己的棒球棍，来到诸伏景光的窗外，打算来个突然袭击。
夜晚，诸伏的房间已经拉上窗帘，好美看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
因为他本人咒力的威力几乎为零，没办法独立祓除咒灵，所以好美在辅助和探查方面的工作还算精通。
再加上长期处在糟糕的情绪之中，咒力的量也是只多不少。
通过铺开自己的咒力这种奢侈的探查方式，好美可以确认那个未知咒灵的方位——靠着降谷零房间的墙壁处。
按照房间的布局来看，应该是单人床的位置。
没接下来好美能做的就是用手上的棒球棍，击碎诸伏景光房间的玻璃。
虽然不想损坏公物，但现在只有这一个方法了，好美是绝对不介意赔偿学校损失的。
至少要看到咒灵的样子！
了解外表实体的特征后，好美就可以通过各种文件找到咒灵的弱点，也更方便祓除。
挥舞球棒，转身蓄力。
现在是晚上，好美希望自己能够一下子把玻璃砸成齑粉，粉尘掉落不会发出声音。既不会惊扰到别人，也不会吵醒诸伏景光。
“等等！等等！”这下轮到降谷零来阻止好美了，“景不习惯锁窗户，最直接开就行，别动手！”
说着，降谷零直接推开半扇窗户，示意好美进去。
换作平时，星川好美肯定要陷入长时间的自我反思。
连在砸窗户之前先推一推都不知道，简直是太愚蠢了，然后对自己不动脑子的行为进行长达半个月的批判。
但现在是紧急时刻，好美根本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诸伏景光从咒灵手里救出来。
半点都不耽搁，好美翻窗进入诸伏景光的房间。
还没站定，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或许是窗户的声音，又有可能是好美和零的交谈，诸伏有苏醒的迹象。
好美能够明确感知到咒灵的形态很不稳定，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
仅仅一瞬间，咒灵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景光也喘着粗气，像是溺水一般从床上坐起。
“星川，同学？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诸伏景光刚从噩梦中惊醒，本就惶恐不安的他一睁眼竟然看到星川好美拿着棒球棍正站在自己面前。
是个人看到这个景象都会觉得离谱。
“还有零，怎么连你也！”诸伏景光还没缓过来，就看到降谷零从窗外翻进来。
行吧，他现在是知道星川好美是怎么进来的了。
突然出现的两人都面色阴沉，出去寻仇大概也就这样了。
“景光！你没事吧！”脸上又是绷带又是创可贴的降谷零很是着急，他看不见咒灵什么忙都帮不上。
“……”一时间不知道谁更有事的诸伏景光，感觉降谷零才是有事的那一个。
现在可是凌晨两点诶！景光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好友担心的样子，下意识地说：“我没事。”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诸伏景光问。
“简单来说，降谷同学没有被咒灵附身，那个有危险的人是你。”好美用不能再直接的语言告诉诸伏景光真相。
“这样啊。”诸伏景光也不愧是沉稳冷静的警校学生，在知道真相后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
反倒是星川好美佩服他两位同学的心理素质了。
按照他不多的经验，那些知道自己被咒灵缠上的人都很恐惧害怕，要不是疯狂哭嚎，要不就是拼命哀求。
可无论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面对咒灵的威胁，他们两个都像没事人一样。
你们都不害怕的吗？
好美想问出口，但景光率先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抓住了吗，咒灵？”景光问。
“没有。”好美遗憾地摇摇头，“但是我看到了它的样子，应该很快能找到这个咒灵的习性。”
虽然只有短短半秒，但好美还是捕捉到那个未知咒灵的特征。
和多数咒灵一样，奇形怪状，有着数不清的眼睛和触手，硬要找个现实中存在的生物的话，倒是很像变异的章鱼。
只是这个咒灵虽然能看见，但并不是实心的，存在边界也若有若无，和雾气一样，笼罩在景光的身体上。
好美认为，咒灵很可能是精神系的，没有实体的东西。
“能告诉我，刚刚你还在睡觉的时候，梦见了什么吗？”好美回忆起景光醒来时满脸冷汗的样子，那说不定是引诱咒灵出现的关键。
诸伏景光脸色一变，每每提到这个话题他都会很紧张，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好。
“是一个噩梦。”景光声音很轻，“准确来说也不是梦，是我小时候亲眼见到的案发现场。”
说到这里，景光没有办法用更加详细的语言描述自己还在幼年时，看到的父母遇害的场景。
虽然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时不时闪现当时的场景，但主动用语言描述出来，无疑是一场酷刑。
他也有尝试想要告诉好美，但只要想描述任何一个凶案现场的细节，景光就像得了失语症一样。
这是心理上的创伤，诸伏景光没有办法克服。
“没事，不用说出来也没关系。”好美的手轻轻搭在景光冰冷的手背上。
与景光从冷水里捞出来的寒冷不同，星川好美的手是温暖的。
“你刚刚是又想到那件事情了对吗？”好美问到。
景光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来那个案件就是源头没错了。就在刚刚，你身上的咒力有微妙的波动。”好美没继续握住景光，希望能够给他一些力量。
“我能用咒力覆盖你的身体，检查一下吗？”
是的，好美希望的能给景光一些力量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是这样做可能会有些不舒服，毕竟咒力是很负面的力量。”
好美需要把在这件事情的风险和诸伏景光讲清楚：“而且，还很有可能导致你以后也能看到咒灵，但我会尽量控制，不影响到诸伏同学的。”
“能看到咒灵不是一件好事吗？”诸伏景光完全不认为能看到咒灵会是什么糟糕的事情。
“咒灵都很丑的，相当辣眼睛。和他们对上眼还很容易被盯上，并不是件好事。”得到景光的同意，好美便控制自己的咒力像流水一样包裹住对方。
为了让景光不那么难过，好美还一直说着俏皮话，帮景光分散注意力。
“感觉怎样，还能坚持吗？”好美已经完成了咒力的覆盖，他问诸伏景光。
不似想象之中那么痛苦，至少和在做噩梦的时候相比，景光感觉自己现在是平和的，像泡在小溪中一样。
虽然小溪也是流动的冷水，但和泥淖寒潭比起来，被好美的咒力包裹要舒服得多。
“没什么不舒服。”
“那就好。”得到答复的星川好美说：“麻烦你继续想象刚刚那个事件，当然如果受不了你可以即刻停下，不要勉强。”
随着诸伏景光闭上眼睛开始回想，星川好美也集中注意力开始感受对方身体上咒力的变化情况。
好美需要确认那个咒灵在景光的什么部位埋下了诅咒。
如果这个咒灵在诸伏景光的身上刻印下汲取他精神力和生命力的术式，只要摧毁连接景光就不必担心今后的日子。
千万要找到景光和咒灵的连接点，好美心中期盼着。因为他知道，如果找不到那么景光面临的问题就会更加严峻。
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参与其中的降谷零整个过程就只能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围观。
诸伏景光和好美坐在单人床上，降谷零则是反坐在靠背椅上观望。
但自从景光闭上眼睛之后，就连他这个没有咒力的人，都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景光一想到小时候父母被歹徒杀害的事情，就会习惯性紧张，所以面色阴沉降谷很能理解。
但星川好美这样一个理论上见惯了咒灵的家伙，脸色也是铁青。
零甚至可以从好美咬着唇的表情中看到世界毁灭的样子。
难不成景光真的被麻烦的咒灵缠上了？
这样想着，两个人都睁开眼睛。
临时探查结束了。
“结果怎么样？”降谷零能做的，也不过是问问情况。
“小，小问题。”星川好美努力给两人一个靠谱的微笑，如果他不是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想来景光和零都会相信他的说辞。
但此时此刻，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怕是不简单。
第15章 废柴咒术师再就业 03
怎么看都不像是小问题吧！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根本不知道星川好美是怎样做到，一边嘴角抽搐，一边惶恐不安地说出全部都好这种话的。
面对这种场面，降谷零甚至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槽。
“星川同学，我们相信你，所以也请你相信我们。”诸伏景光倒是十分镇定。
他有预感缠上自己的咒灵不是好解决的，他需要知道真相，“我们都是成年人，也有面对真实的勇气。不用替我们隐瞒。”
景光的话很真诚，他不需要虚假的希望，然后把面对可怕咒灵的重担交给别人。
他有能力承担自己的命运，即便那是一条注定结局的道路。
“我，知道了。”好美为刚刚下意识想要隐瞒感到愧疚。
在潜意识里，他总是认为看不到咒灵，没有咒力的人是需要保护的。
而拥有咒力，比同学们多出咒术知识的自己，是要强于别人的。
或许星川好美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强者包揽所有事物的环境中，无论是在咒高还是在横滨，好美都在同学和织田的保护下生活。
他们甚至贴心到不会把压力传达到好美身上。
一直以来被保护照顾的好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强大后，第一反应也是把诸伏景光看作自己的责任。
可是好美忘记了，诸伏景光有自己的意志。
就算是出于好意，好美也应该和景光商量着来，而不是傲慢地替别人做决定。
“抱歉，是我的问题。”好美认真地道歉，并决定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告诉诸伏和降谷。
“缠上诸伏同学的咒灵很有可能盘踞在你的精神上，虽然我能感知到它的气息，但很遗憾找不到实体。”
大多数的咒灵都是有咒力构成的身体的。
即便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但它们本身的“肉|体”是确实存在，能触摸到并且通过物理或者咒术手段消除的。
哪怕是专门诅咒人做噩梦的咒灵，以及让人终日惶惶紧张焦虑的咒灵，在咒术师看来都是有实体的怪物抱着普通人的脑髓汲取能量。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咒术师只需要把看见的咒灵祓除即可。
一开始好美怀疑这个困扰诸伏景光的咒灵是有隐身的能力。
但无论怎样的隐身方式，在好美如同雷达一般的咒力扫描的过程中都应该暴露无遗。
哪怕那个咒灵可以修改他人的认知，但只要好美铺出去的咒力有所反应就不可能忽视。
好美就在进入诸伏景光房间之前用这个方法探查过，可是好美更加细致地检查景光的身体时，他并没有发现咒灵的身影。
相反，好美感受到的是诸伏景光整个人都在咒灵的控制下。
说不上来是身体的哪个部位被咒灵附身了，那种感觉更像是咒灵潜伏在景光的灵魂上，而灵魂和肉|体的强绑定让景光整个人都在咒灵的掌控之下。
而一旦涉及灵魂，可不是一般咒术师能够解决的了。
哪怕好美现在联系最强的五条学长，对方也不一定有办法搞定。
“也就是说，这个咒灵没有办法消灭了？”降谷零急切地提问。
他不希望好友诸伏景光被咒灵缠着一辈子。
“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祓除的。”星川好美拿出手机，他当年为了在咒高得到一个好成绩，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就算看不完的书，也都存在了手机中。
找到有记载精神体咒灵的某本古籍，递给降谷和诸伏。
“这类咒灵基本上是尚未形成的特殊咒胎，只需要从咒胎成长为咒灵，哪怕只有一瞬间也必然会显现出实体，那个时候就可以成功祓除。”说到这里好美又犹豫了，“只是……”
望着仔细阅读文献的两人，星川好美沉默着，不再发言。
“只是咒胎的蜕生，需要蚕食宿主的生命。”降谷零在书中找到那个令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虽然只记载了一例，可书中的案例很是清晰。
受害人在年幼时目睹伤人的事件后，常年无法走出阴影。
日积月累的恐怖孕育出侵蚀精神和灵魂的咒胎。
在咒胎的影响下，受害者少年变得越来越偏激，恐惧。
到最后整个人都没有办法正常生活，终于在成为疯子后，把自己的生命变成咒灵出生的养料。
那是在六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少年的家人也找过当时的咒术师，但他们并没有发现异常，只能留下监测咒力的符咒放在御守中，让受害者随身携带。
而在少年十七岁的时候，那张符咒产生了反应。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受害者的身上开始出现咒力波动。
短短半年之后，少年就丧失理智，整日疯疯癫癫在街头游荡，最终被咒灵夺取生命。
咒术师们想尽了各种办法，还是没有办法拯救受害人，只能作为案例记载在书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诸伏景光在看过之前的案卷过后，冷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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