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钟粼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梁予序揉了一下他的耳朵,轻声说:“别一碰就躲,这么怕痒。”
“你明知道我怕痒,还故意戏弄我。”钟粼没好气地抿了抿嘴,回头却见梁予序拿出手机,点开摄像,定焦在钟粼的后背。
钟粼大惊失色,那只手落在他的细腰,揉面般磋磨一番。
“梁予序,你疯了。”
“不许动,”梁予序低声命令道,“我要拍。”
这么多年的牵挂,尽悉化为不甘。别人能拍钟粼,他梁予序也要拍,还要大拍特拍。
第三签,孟日红寻夫,签文有解:“有缘造物自有安排,休叹无缘事不谐。此际好听琴瑟和调,莫教夜漏滴空阶。”
那位解签的蔡先生说,孟日红寻夫是大吉签,叫他顺其自然,不要哀叹没有事,更要忍性情。有喜欢的人要速战速决,不要犹豫不决。
能顺其自然吗?他做不到放纵钟粼去做那些恶心又糊涂的事。
他必须拯救钟粼!
钟粼想转身,梁予序伸出手压住他的后背。稍一用力,钟粼整个人贴在门边,无法动弹。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癖好?”钟粼哭笑不得地问道。
“别动。”梁予序在他耳边低声呓语,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手指认认真真地描摹那颗水蜜桃的圆润。
“说,”梁予序思索片刻,“你说很喜欢。”
“……”钟粼微微转头,有些怀疑人生,“你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还是背着我又打了全身麻醉?”
梁予序捏着手机,忽然靠上来,紧贴钟粼的后背,颤着声音诉说:“我很清醒,钟粼,你跟那么多男人交往……多我一个也好……”
钟粼没来得及转身,梁予序掰过他的下巴,吻了下去。
多么荒谬的话,梁予序竟然说出“多我一个也好”的话,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心脏砰砰乱跳,钟粼几乎快溺死在这个绵长的吻里,双脚发软。在梁予序摸索到他心脏的位置时,他惊慌地推开梁予序。
“够了。”钟粼气喘连连,靠在门边,眼里尽是错愕,更想跑出去冷静。
他好多年没与梁予序接吻过,紧张到浑身发抖,心跳狂飙,依旧不敢说自己还喜欢梁予序这种没用的话。
“我不喜欢。”钟粼断然拒绝,“梁予序,你想解决需求,我可以当个工具给你使用,但多的,我给不了。”
外面世界精彩纷纭,诱惑太多。太多自卑的时刻让他退却,换做以前,他能天不怕地不怕,现在他怕拖累梁予序。
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在悄然离开他,他害怕,他不安,他不敢直视梁予序。
“你,生气了?”梁予序见他眼眶含着泪,心里酸涩不已,想靠近搂住他,可又怕惹恼钟粼,“钟粼,我想亲……”
话还没说完,钟粼抖着嘴唇,开口打断他的话:“粥冷了,你快吃吧。”
“为什么不喜欢跟我接吻?”梁予序问道,眼神里布满黯然的光,靠近钟粼些许,“你以前很喜欢亲我、跟我亲密。”
钟粼快呼吸不过来,一把推开他,转身收拾被窝:“我暖暖被窝,你快去喝粥。”
话都到这个份上,再纠缠不清便是恼人。
毛毯铺在床上,钟粼躲进被窝里,摸了摸自己的紧要处,有些烦恼,又觉得这一亲,他死了都值得。
“不争气的家伙,还不下去?”
想到梁予序一会儿还要睡自己身边,他的精神更加亢奋了。
“如狼似虎啊,钟粼,你醒醒。”他闭上眼,抱着一团被子,卷进被窝里。
他喜欢亲吻,是真的。
钟粼以前常常缠着梁予序接吻,吻到缺氧,难以呼吸,意乱情迷,最高纪录,两人亲了五个小时。
眼睛一闭,时间便悄悄过去。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梁予序聪明的脑髓给吸走了,不然梁予序怎么会看上自己。
睡得迷迷糊糊,钟粼想起以前与梁予序在小树林接吻,被梁予序的追求者放鞭炮的事,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很快,被窝里钻进了一个人,一股冷冽的香萦绕在钟粼的鼻息。
钟粼紧闭双眼,侧身假睡,后背紧贴着冷硬的胸膛,一只手落在他的腰上:“钟粼,才十点,别装睡。”
钟粼:“……”
“起来,准备准备。”
钟粼翻身,想骂他怎么这么不节制,被近在咫尺的脸眩晕,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支支吾吾地说:“你还生病,好好睡觉吧,不然咱们分开睡。”
梁予序:“等病好,你又撵我走。”
钟粼转头,不敢面对他,低声转移换题:“你恨我吗?”
“你是说什么时候?分手?出国?还是现在?”
钟粼觉得自己很矫情又蠢笨,竟然连这问题都抛出来。或许他该问的不是恨不恨,而是后悔喜欢过他吗
“你同我谈谈旧账?这可算不清。”梁予序凑过去,在他耳边温声哄道,“刚刚用工具还称心吗?我帮你,对我身体没差。”
钟粼的脸色顿时涨成绯红色,立即躲进被窝里。
然而梁予序的语气里分明是认真的。梁予序迅速拉开被子,一脸认真地问:“工具放哪里?”
“你别太过分,”钟粼彻底没了气势,“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漂亮。”
轻飘飘的一句话,传入钟粼的耳朵,如一根羽毛般轻轻挠着心间。
这怎么会……漂亮呢?
梁予序胃部大出血,体弱病虚,确实不适合做这种事。
之所以要求钟粼用工具,无非是想每天耗尽钟粼,占据钟粼的时间,让钟粼照顾自己,那么,钟粼哪还有精力出去乱搞?
钟粼艰难地咽了一口气,目光不自觉地瞄向床头柜。
没想到面前的男人心领神会,转头望去,视线定格在床头柜上,越过身子,拉开抽屉,里面果真藏着那个XL码工具。
好尴尬的画面,尤其是梁予序故意按下开关,那仪器发出嗡嗡的响声,响彻寂静的夜晚。
“梁予序!”钟粼的脸彻底炸红,起身想夺回,一不小心扑倒在梁予序的怀中,只听得梁予序倒吸一口气。
“对不起,对不起。”钟粼以为自己压到他的胃部,急忙起身,却被梁予序抱在怀中。
“我没试过,让我玩玩。”梁予序好声好气地哄着他,“你平时爱玩,不介意多我一个吧,钟粼,我想玩。”
此刻,如果有体温计来量一量,钟粼的温度应该会爆表。
除了梁予序,他从没跟别的男人亲密过,平时只能自己跟自己玩,但自己玩,终归能控制,常常因为受不了,一下子便泄气了。
“钟粼,我现在身体不好,想玩,我再给你钱。”
钱钱钱,又是钱钱钱,梁予序怎么开口闭口全是钱?
“别拒绝我。”
“还是说,你跟别人玩得好?”
“你说可以把你当工具,但不能吻你,现在我把你当工具,你要说话算数。”
“当年你甩了我,是不是得给我点精神赔偿?”
梁予序的声音低沉悦耳,还总是用这种黏糊糊的语气,在他耳边说些令他害羞。
每当梁予序提到分手的往事,钟粼的心里早已一片酸涩,心软至极,甚至愿意为梁予序做任何事。
耳根子发痒,痒得后背泛起阵阵薄冷的汗。他的眸子盛满星光,红晕扩散,望向梁予序,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害羞。”
“害羞,你把眼睛闭上。”说完,梁予序将他翻过身,继续哄道,“你这么喜欢刺激,改天我多买点工具,让你开心开心。”
钟粼趴在枕头上,竭力狡辩:“我没有喜欢。”
“嘘,我懂你的矜持,乖,闭眼睛。”梁予序按下仪器按钮,“嗡嗡”响声回荡在夜里,“一定很好玩。”
……
第二天,“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孩软软绵绵的歌声响起,“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钟粼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加长加粗XL码。
听到小星的歌声,钟粼心头一凛,慌忙起身将XL码塞进柜子,想下床开门,但后面的痛感无比清晰。
梁予序掀开沉重的眼皮,瓮声瓮气地问:“醒了,你想干嘛?”
“小星想进来。”钟粼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起身前去开门。
歌声戛然而止,小星望进房间,捂住嘴巴,小声地说:“叔叔睡觉。”
钟粼点点头,眼睛几乎睁不开,揉了一下小星同样乱蓬蓬的脑袋,走去房间,为小星找件外套。
回到房间,小星早已爬上床,坐在梁予序面前,仔仔细细地观察他,被梁予序忽然睁开眼睛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
钟粼还有点累,给小星穿上外套,一头扎进被窝里。
昨晚梁予序太会折磨人了,一直使坏地控制他,让他濒临边缘时求饶。
他几乎一点儿都不剩,可这人还不放过他。
最后,他困得眼睛睁不开,手都抬不起来,彻底睡过去。
第22章 好想杀了这群男的!
一觉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粼猛然惊醒,担心小星饿肚子,连滚带爬地跑下床,却见梁予序正坐在地上,逗弄着小星的玩偶小恐龙。
暖暖的阳光洒在地板上,地上铺了一张卡通垫子,没那么冷。
小星玩得挺入迷的,但有梁予序陪着角色扮演,似乎很开心。
玩乐间,梁予序淡淡地掀起眼皮,头发丝都闪着金色的阳光,整个人瞧着暖洋洋的。
“醒了?昨晚的粥,应该还能喝吧?我跟小星对付着喝了,我看冰箱有菜,炒了个土豆丝,还有青菜。”
钟粼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只觉得眼前画面过于梦幻。迈向洗手间之时,他掐了一下大腿,痛呼一声。
梁予序真的住他家了,还给他做饭,可梁予序是病人啊。
他的嘴角悄然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洗漱后,走到餐桌,菜没加热,却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好吃!
梁予序对他真好。
“钟粼,等我胃好点,你做香芋蒸排骨给我吃。我好多年没吃到,外面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梁予序冷不丁地开口,抱着小星走到他面前,眼神里面全是期待。
钟粼抬起脑袋,眼眶红红的,哑声说:“你怎么……还记得?”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将“记得”哽在喉咙里。
他以为梁予序忘了……
嗓子跟公鸭嗓似的,钟粼赶忙闭嘴。
昨晚被玩狠了,嗓子变得沙哑,在梁予序面前,他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讲话。
在一起的第三个月后,梁予序为了方便跟他过二人世界,特地跟家里讨了一套市区的房子。
那时候,可把钟粼这个乡巴佬吓傻了。
为了能心安理得地住下,钟粼经常变着法子学做饭。
当然少不了一些黑暗料理。钟粼每天就像女巫调制毒药般,把梁予序吓得瑟瑟发抖。
比如紫薯炒肉、鸡胸肉炒土豆、糖醋猪肉汤、彩虹鸡翅等,这些都让梁予序闻风丧胆,当场呕吐出来。
经典的一道女巫汤,钟粼至今记得。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里面放了半根茄子、一个土豆,一根葱,还有半块排骨,汤汁煮成了迷幻的绿色。
梁予序怕自己会被毒死,特地写了遗言,告诉钟粼,如果他吃下这一碗绿汤,日后钟粼要为他守寡。
还好,吃下去了,人还健在。
不过,这道香芋蒸排骨,听着像黑暗料理,实则鲜香入味,滑软可口。
以前钟妈妈经常做这道菜,甚至是一家人去酒楼用餐,更是常常点这道菜。
钟粼爱吃香芋蒸排骨,为此特地跟妈妈请教做法,后来梁予序也喜欢上香芋蒸排骨。
“怎么发呆啊?你没把我接回来之前,我在镇上吃了好几家酒楼里的香芋蒸排骨,味道还不错,但没你做的味道好,不一样。”
“我……”钟粼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便说,“再说吧,等你好了再说。”
毕竟医生说胃出血,至少得养三个月。
到时候,梁予序说不定走了。
下午,他在网上搜索了一些流食做法,谨遵医嘱。以后还是将饭菜做得简单些吧,他也会陪着梁予序吃简餐,但花样尽量多一些。
他打算去镇上市场买菜。
小星见他有动静,立马撒开脚丫子,提起鞋子,急得直叫:“公公,出去。”
钟粼低下身,握住那只粉嫩的小脚丫,塞进小鞋子里:“不要着急,带你出去。”
“公公……”梁予序有些疑惑,“小星是你侄子的女儿,可她喊我叔叔,按辈分,我是不是该喊你叔叔?”
“你要喊也无所谓。”
梁予序忽然蹲下,侧头看他,捏捏他的耳朵:“占我便宜?小星以后也喊我公公。”
这称呼,也抢着要?
钟粼几次三番地试图纠正小星的称呼,可小星不愿意喊他叔公。
其实,公公,在本地的方言是爷爷的意思,小星这么喊也没错。
钟粼算是父母老来得子,他与哥哥相差18岁,所以打小集宠爱于一身。
长大后,侄子一直是他身边的小跟班,成天被他吆喝使唤,然而对学习一窍不通。
侄子读完初中便出去外面打工,后来再加上早婚,所以才让钟粼年纪轻轻,当上小星的亲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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