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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劝我回头是岸(近代现代)——小木心

时间:2024-05-13 10:24:04  作者:小木心
  “很贵。”钟粼当即纠正他,“国外消费高,这也不怪你。”
  “锦山的各行各业,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管你是外地还是本地,通通给你宰了。”钟粼平静地调侃道,掏出手机,为梁予序排队,买一碗淮山甜汤,“试一下吧,每个锦山人都愿意被淮山甜汤宰一次,你就当入乡随俗。”
  一碗乳白黏稠的淮山甜汤端了上来,小摊旁边只有四张短小得快垂地的塑料凳子,再没有其余的用餐位置。
  甜汤热气腾腾,漂浮着一片片卷曲、体白如雪的淮山片,闻着还有一股香蕉味,应该是加了香蕉露。
  梁予序个子高,蜷缩在红色矮凳子上,昂贵干净的大衣一侧垂在地面。
  钟粼见状,悄无声息地伸手,扶住梁予序的衣摆。
  这么干净,不能被锦山的地面弄脏了。
  梁予序尝了一小勺,一片光滑香嫩的淮山片直接滑入口腔,险些烫到喉咙。
  黏糊糊,有些怪,说不出的清香爽滑。
  “你吃。”梁予序推到钟粼面前,“我就尝一口。”
  钟粼:“你难得来一次,我要吃,随时能买。”
  梁予序怕那个黑皮大个子看不住小孩,让他们久等,提议还是不坐了。
  此外,淮山甜汤太烫,烫得舌头疼,等他喝完得猴年马月。
  钟粼见他迟迟犹豫不吃,起身跟老板要了一个纸杯子,将剩下的甜汤打包,让梁予序拿着路上喝。
  两人独自相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他们一路无言,沿着锦山路的上坡,一路走了将近一公里,才走到锦山寺门口。
  锦山寺香火旺盛,大多人带着家眷前来求神拜佛。路面上摆着各种水果、面包、袋装的方便面,甚至还有桶装的酸辣粉,这些都能成为贡品。
  “贡品用方便面?佛祖能吃方便面?”梁予序发笑。
  锦山人可真逗。
  “锦山供奉的佛,不在乎贡品的品类,而是你家里有什么贡品。”钟粼不咸不淡地说着,丝毫没有想介绍这里的念头。
  他的目光游移不定,一会儿看着拥挤的人流,一会儿又看着街边停着的汽车,试图找到张致纯,希望张致纯能为梁予序介绍一下锦山寺。
  他一秒钟也不愿意呆在这锦山寺里。
  张致纯将车子停好,抱着小星前来与他们汇合,“序哥,你第一次来,求个签吧,很灵的。”
  梁予序是无神论者,怎么可能相信景区里这种骗人的招数。
  他神色淡漠,听到这黑皮男叫自己一声哥,心情更不好。
  可笑,他们关系没好到这种地步吧?
  “随便,我都可以。”他敷衍地应了一声,慢慢挪到钟粼身边,不想黑皮男与钟粼靠太近。
  锦山寺并不大,却人声鼎沸。寺门外坑坑洼洼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
  传闻,大年初二到初十求签,能换来倍加灵验。锦城当地人大多信佛,总会携家带眷前来上香求签。
  前来求签的人多得排到了马路边,有些虔诚的阿姨因为摆不下贡品,直接在马路对面开始拜。讲究的是一个“诚心”。
  寺庙侧门有一排算命解签的店铺,摊主大多是五十多的中年男人,解签算命的人不在少数。
  “别看我们小镇不出名,但锦山寺可远近闻名,每到春节,很多外地人都会特地来这里求上一签。我们本地人每年家家户户都求,香火从未熄灭过。”张致纯介绍道,热情地走到店铺面前,买了一包香,再租一个签筒,催促他们几个拜一拜,求个姻缘、求个财。
  钟粼抱着小星,没接过张致纯手里的香与打火机。
  张致纯凑近他们,眼神示意钟粼跪拜:“带着妹妹一起,保佑妹妹身体健康、读书进步。”
  梁予序见势,横在他们之间,顺便接过张致纯递给钟粼的香,“点香。”
  大殿的佛像金碧辉煌,从大门望去,殿内光线暗淡,无法窥见佛像全貌。
  钟粼上前一步,神思恍惚,那只缠绕在小星大腿上的手掌,更用力了。
  直到小星吃疼地叫了一声,钟粼才回神,哑声说:“你们拜吧,我已经拜过。”
  “拜拜。”小星挥了挥手,拱手学旁边上香的张致纯,“要拜拜。”
  “不拜。”
  “拜拜。”
  “小星,听话,我们不拜。”钟粼收回注视佛祖金相的目光,朝小星嘴里塞了一片山楂,喃喃地说,“不拜,拜了也没用,它又不会保佑我们。”
  周围解签的摊位很多,张致纯在锦山生活多年,知道哪位先生解签能力好。
  “不开玩笑的,钟粼的爷爷,当年可是十八乡里的解签高手,每年家门槛都快被人踏破。”
  梁予序并不迷信,但这毕竟是锦山人当地的习俗,若是说些扫兴的话,未免过于无礼,于是他跟着张致纯,点香祈愿,求了一签。
  门口有位叫陈实亮的解签先生,开着手机正在直播,门口围了十几个人,等待解签。
  钟粼没靠得太近,站在外围,等待张致纯带梁予序解签。
  正当他们走近,这位叫陈实亮的解签先生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说:“听我的,准没错,把名字改为三点水,你明年的运势一定好起来。”
  那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真假的?”
  “我在这里摆了二十多年,能有假?”
  一旁凑热闹的人打趣:“我在你的视频评论区,看到有人评论,说你以前还骗人从锦山酒店一路拜到锦山寺,最后不灵验,真假的?”
  “耍人吧,骗人一路跪上去。”
  “才不是我建议的。”说着陈实亮嗤笑一声,“纵使前世再深的罪孽,佛祖见你这样诚心,也该放你一马。”
  ……
  众人嬉笑一番,张致纯闻言,无奈摇摇头:“以讹传讹,走,我们去旁边解签,不凑热闹。”
  梁予序不解地问道:“真有人从下面,一路磕头上来吗?刚刚那段上坡路漫长,不好走,他灵验了吗?”
  “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不清楚,应该假的,”张致纯转头问钟粼,“钟粼,你听过吗?”
  钟粼没理他,转身将小星放在地上,为她整理卷起的衣服下摆。
  只见他眸光下垂,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眸深处的慌张。末了,他深呼一口气,仰头时红了眼,勉强一笑,看向小星:“叔公给你买气球,好吗?”
  “气球!”
  寺院门口有人在卖气球,钟粼买了一个小星喜欢的小兔子,系在她的手臂上。
  小星一蹦一跳的,喊着自己有气球,顽皮地用手臂挥挥气球,气球随之而动。
  但玩了没一会儿,稍一个不小心,气球脱离了手臂。好在风不大,直往陈实亮的店铺飞去。
  气球突然飘进店铺,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陈实亮正要发怒,站起身叱喝小孩耽误他赚钱。他仰头一看,扶了扶眼镜,蹙紧眉头,猛地伸长脖子,看向站在门口的钟粼。
  青天白日,钟粼站在阳光之下,肌肤白得可怖,只有一双发红的眼睛,红得让他想起佛像面前不灭的香火。
  他脸色一变,讪讪坐下,心虚地转移视线,对旁人说:“我们继续。”
  梁予序长腿迈进店铺,将粉色的小兔子气球牵出来,递到钟粼面前,“拿好。”
  只是钟粼的神色看着不太好。
  “身体不舒服吗?”他问道。
  “没。”钟粼修长的手指卷起气球线,重新系在小星的手臂上。
  张致纯挥手招呼梁予序,走到旁边的摊位,揶揄一笑:“这个陈实亮,就喜欢给人出偏招。不过他儿子我认识,长得挺帅的,这两年父子俩靠直播算命,拍段子,成为算命网红。”
  隔壁摊位几乎没人,摊主蔡先生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讲话,回应道:“真的,我们当时整条街都看到了,那是多少年前来着,七八年前,一个小伙子一路跪上来,我当时还拍照,可惜手机坏了。”
  张致纯笑得拍拍大腿:“真有人愿意被骗,真蠢。”
  这黑皮男毫无分寸感,朝他靠了靠。梁予序蹙紧眉头,退后一步,顿时没了算命的兴趣。
  “来嘛,我算得比那个陈实亮便宜,还准。”蔡先生立马端坐好,拿出笔,满脸期待地问梁予序,“求了什么签?”
  “第三签。”梁予序冷然回道,余光不自觉瞥向外面,想看看钟粼。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钟粼的不悦。
  只是,他扫视周围一眼,钟粼和小孩早已经消失不见。
  蔡先生拍了拍桌子,眼神里焕发光彩,虚张声势地大喊:“大吉之卦。”
  算命骗术一贯的说法,骗骗这群愚昧的人罢了。梁予序心中如是想。
  “第三签,签文名为孟日红寻夫……”
  蔡先生的话刚落下,梁予序直接走人,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不准。”
  张致纯瞪大眼睛,愣在原地,看看蔡先生,再看看走远的梁予序,急忙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蔡先生,撒开脚丫子跑开。
  “去哪里?外地仔……”
  叮咚——
  手机信息提示音一响,张致纯点开信息。
  [致纯,麻烦帮我把梁予序送回酒店。我身体不舒服,改天再请你吃饭。]
  作者有话说:
  孟日红寻夫,佛祖签文第三签,大吉上上签。
 
 
第9章 不够诚心
  离开后,钟粼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车,晚上回到家,来不及洗漱,小星早已累得沉入梦乡。
  钟粼将小星抱到玉婶家,跟他们家的小孩睡一起,请他们帮忙照看,而后裹紧外套,驱车再次来到镇上,重新走上锦山路。
  凌晨12点,锦山寺灯火通明,轿车依旧开不上锦山寺。
  钟粼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仰望着锦山寺远处的古塔。古塔上,有人敲响了古钟,悠扬清脆的钟声,穿过热闹的街区,灌进他的耳朵里。
  上坡里的石砖方方正正,到处有凹凸不平之处。钟粼一步一步爬上来,喘着气,走到陈实亮的店铺门口,驻足良久。
  店铺里面传来陈实亮刷土味视频的声音,不时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钟粼敲敲门,探进一个脑袋,悄声迈进一只脚:“陈叔,在吗?我是钟信诚的小儿子,你记得吗?”
  陈实亮原本还双脚搭在柜台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在见到钟粼的刹那,急忙放下脚,从柜台面抓起老花眼镜,皱着眉头,打量眼前的男人。
  大过年的,没带礼品,也没带桔子,肯定不是善茬。
  门缓缓关上,拉上帘子,钟粼低低笑了一声:“不记得吗?”
  陈实亮绷紧脊背,笑得很不自然,搓搓手,局促不安地坐到茶位上:“记得记得,坐坐,喝茶,好多年没见到你了。”
  一盏热茶,淡薄如水,闻着只有淡淡的茶香,应该喝了很多回。
  钟粼盯着茶杯许久:“确实好久没见,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陈实亮视线恍惚,呵笑几声:“你叔叔我记性不好,年纪大了,可能要得老年痴呆咯。”
  话音刚落,钟粼直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突生戾气,低吼道:“你敢骗我。”
  陈实亮心中一吓,掰开脖子上索命的手,用脚一脚蹬,桌上的茶具,七零八碎地散落在地上,发出剧烈响声。
  楼上一位年轻的男人闻声,不耐烦地走下楼,见自己的父亲被人掐脖子,当即冲上来,竭力掰开钟粼的手,大吼:“放手,不然那烟灰缸砸你脑袋。”
  钟粼不愿意放手,三人扭打在一起,但他拼死掐着陈实亮的脖子,眼睛发了红,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听不进去任何话语。
  好不容易挣脱钟粼,陈实亮咳嗽几声,惊魂甫定才说:“当初你自己愿意跪的,听不听是你的事。”
  陈颖新憋得满脸涨红,捏紧钟粼的脖子,一只手破开钟粼的手,转头将钟粼的身子压在沙发上:“我报警抓你。”
  怒火染红了钟粼的脸颊,脑袋抵在沙发上,喘息急促。
  他身上的衣服因挣扎卷起,露出一段洁白无瑕的腰身,纤瘦而柔软。几经挣脱,那片肌肤如印染的粉绸缎,指印斑驳,狼狈不堪。可那双快杀人的眼睛死死地瞪向陈实亮。
  “新仔,你先上去。”陈实亮拍了拍陈颖新的手,示意儿子上去,“我有话跟他说,你上去。”
  “可是他……”
  “上去!”陈实亮喝道。
  待儿子上楼,陈实亮挪了挪屁股,坐得离钟粼远些,观察他的表情,将脚下的烟灰缸踢远一点,心虚一笑:“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会认真。”
  那双眼睛盛满怒火,他揉了揉被陈颖新拧红的手臂与脖子,问道:“你当初不信我爸爸吗?你们是几十年的朋友。”
  “是朋友啊,可是……”陈实亮哑口无言,“成年人没有朋友,涉及利益,只有自己。”
  “所以,当时我来找你,你故意说这个办法,只是为了耍我吗?”
  陈实亮讪然地看着他,想起八年前的盛夏,当时钟粼清瘦无比,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灵魂,没了生机。
  钟粼什么都没说,只是问有什么办法能让佛祖知道他的诚心,让佛祖保佑他妈妈。
  陈实亮那阵子很烦躁,摊子因为钟家被人砸烂,再上钟粼家欠了他家的好多钱,他便随口说了一句从锦山大酒店一路跪拜到锦山寺的佛殿,再磕足一百个头。
  谁知道,这人神经病,跟着魔似的,一路朝着佛堂跪拜,害得所有人拿这件事来取笑他,说他招摇撞骗。
  “我后来才知道你妈妈去世,但……这不能怪我吧。”陈实亮喃喃地说,却见钟粼的眼眶发红,狡辩的话说不下去,安慰他,“孩子,都过去了,人要朝前看。”
  “若不是走投无路,我会信这无用的佛祖?也怪我迷信,”钟粼站起身,冷冰冰地说着,迈沉重的步伐,拽起桌上滚烫的开水,“被你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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