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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回国吗？”金泽解除了说话禁令，憋了好些天的话车轱辘一样不停滚出来：“阿玖阿玖，你是认真的吗？你为什么要把金蔷薇伯爵让给我当？夏尔说你早就有这个打算，那时候你还在躲着我呢，你是不是那时就很喜欢很喜欢我了……”
江琼玖转身。
金泽忙捂住嘴，很快反应过来，又放下手理直气壮道：“是你让我说话的。”
“不回国，去度假。”江琼玖不准备回答关于爵位转让的问题。
西西尼亚对异常生物的接受程度比较高，他们至今还保留着人鱼上岸后无条件拥有贵族爵位的法律，身份容易操作。塞利尔需要龙涎果救命，金泽需要人类身份，交易成立后与其随便选个名字，不如直接用他放弃的金蔷薇称号。
“度假？是约会吗约会！”金泽眼睛都亮了。
“不，”江琼玖沉吟，在金泽情绪变得低落时微微点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金泽欢呼一声，绕着江琼玖转了几圈，跳到他背上嚷嚷：“阿玖阿玖，我好喜欢你呀！我们是道侣了对吗？是道侣是道侣！”
“唔，还不算，只能说是观察期。”江琼玖抱着衣服王冠，一手背到身后托了托，背着金泽走进更衣室。
“观察期要多久？观察我吗？要打分吗？多少分合格？分数不够能不能补考？”金泽蹭蹭江琼玖脸，哼唧哼唧撒娇：“好阿玖，能不能告诉我打分项目？我把尾巴给你玩，好不好好不好？”
“不，我是最严格的考官。”江琼玖放好金蔷薇王冠，捏捏金泽的脸，侧头在他唇上亲了下，“道侣太庄重，我们先从朋友开始。自己换衣服，听话。”
金泽红着脸滑下来，嘀咕着问：“朋友可以随便亲亲吗？”
普通朋友当然不可以，但男朋友可以。
金泽飞快地换好睡衣，推开盥洗室的门，冲正在刷牙的江琼玖问：“朋友可以一起洗澡吗？”
江琼玖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塞进他嘴里。
“呜呜呜……”金泽刷好牙，咕嘟咕嘟吐掉漱口水。嘴角还挂着白色泡泡问：“朋友可以一起约会吗？”
他真的很吵。
江琼玖眼中带着笑，嘴角微微上扬，将拧得半干的帕子拍在金泽脸上，搓揉。
“呜呜，阿玖阿玖……朋友可以……唔……”
金泽的嘴被堵住，被江琼玖的唇。
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在金泽体内的神术禁制开始躁动前，江琼玖放开了他。
叽叽喳喳的龙变得安静了。
江琼玖觉得这是个让龙安静的好办法。
金泽老老实实躺上床，把被子拉到下巴，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江琼玖。
江琼玖弯腰拨开他额头的金发，印了一个晚安吻，起身想要离开，却被揪住了衣服。
“阿玖阿玖，朋友可以一起睡觉吗？”金泽问。
江琼玖低头，将衣角从金泽手中扯出来，强硬地回答：“不行。”
金泽用被子盖住头，再打开时，青年变成了威风凛凛的金龙。金泽抖了抖身子，像丝缎一样柔顺光滑的鬃毛流动金红光彩。他把尾巴塞进江琼玖手中，仰起头问：“这样呢？”
江琼玖捏了捏手感极好的龙尾，克制想要把脸埋上去的冲动，将引/诱他的龙塞进被子里。
“变回去，你还能有个睡前故事。”
金泽变成人形，往边上移了移，给江琼玖让出位置。
江琼玖拿着本故事书坐在床头，把金泽滑到胸前的被子提到肩膀以上，开始读故事。
他读的是西西尼亚诞生的童话——国王和人鱼经历逃亡，在爱与守护的牺牲中重生，最终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死亡同时带走他们。
江琼玖读得并不绘声绘色，甚至有些干巴巴，不过声音低沉略带磁性很催眠，吃撑了功德的金泽听着听着就睁不开眼睛。
金泽不喜欢童话的结局，人鱼太弱了，无法拯救自己的道侣不说，还跟着一起死。如果是他，他一定会想办法让道侣长生不死，大不了直接把龙珠喂给道侣，就算实在没办法，还能去找道侣的转世……一起死真是太蠢了。
“阿玖，我不会让你死……”
江琼玖合上书，看向一旁。
金泽呼吸平稳悠长，已经进入深沉睡眠，正自动搬运周天消化功德。
他悄悄离开，出门之后才轻叹了口气。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永生太久，因爱反目。
江琼玖行走诸天时，金泽的爷爷都还是龙蛋。他从来不碰爱情，最开始是神魂尚未圆满不懂爱，后来是见过太多因爱生恨的惨剧，对爱敬而远之。他宁可在人间慢慢打磨人性，也不愿爱上谁然后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模样。
金泽……
江琼玖扶额，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在金泽面前总是薄弱像一层纸，龙尾巴摇一摇就碎了满地，他已经开始不认识自己了。
福叔从隔壁房间出来，瞧见江琼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少爷，我还以为这间房今晚可以闲置下来。”
江琼玖知道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话里是什么意思。
“他还小，也许哪天就醒悟了，要给他回头的机会。”
这是真话也是假话。
江琼玖吻上金泽的那一刻，他就不会让金泽有机会回头，所谓的大度，只是明知金泽不会退缩的违心话。
他不留下，纯粹是对金泽来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知道珍惜。就像当年金泽看上天帝的金座，捶腿捏背嘴上涂蜜地缠着天帝把金座当生辰礼赐下，结果玩了没半年，金座就被丢在龙巢，淹没在宝藏山里。
江琼玖顶着福叔不赞同的眼神回房间，处理完几份紧急文件才开始睡觉。
他睡得不太好，龙神托梦找他了。他们在梦里打了一架，他罩着自己的钟壳开了无敌防御全程没还手，还要被撞断了龙角折了尾巴的龙神骂，骂他封闭了世界不让人看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真是没天理了，他才起了念头，见不得人的那些还没开始做呢！
江琼玖在头痛中醒来，胸口沉甸甸的，掀开被子发现上面盘着条金龙，脑袋还塞进了他的睡衣里。
龙涎都被皮肤接了，没掉床上长出龙涎草。
江琼玖把睡得打小呼噜的龙拎出来，抖了抖，看着龙打着哈欠小爪子揉眼睛凌空伸懒腰，然后变成人扑下来挂他脖子上。
“阿玖阿玖，早上好！约会约会！”
第101章 约会
——已经被打了, 也被骂了，不做点什么似乎对不起龙神。
江琼玖给了金泽一个早安吻，“早上好, 希望你能改正梦游的坏习惯。”
金泽选择性耳聋。
唔，接吻真的好多好多功德，补得他又想睡回笼觉啦！
清晨。
城堡里大多数的人还在睡梦之中, 一艘豪华的私人游艇使出海湾。
脱离了西西尼亚海神领域范围之后，静谧的海面变得起伏不定。
船上只有两个人，不, 是一个。金泽十几分钟前就不见了, 只留下一堆衣服在船尾。江琼玖设置好自动驾驶，没找到金泽，瞧见远处海水翻涌异于寻常，于是翻出钓竿到船边钓鱼。
江琼钓竿刚放下去就有鱼上钩，还是条快百斤重的蓝鳍金枪鱼，自己跳上了船。
然而他挂的饵料理论上金枪鱼不会吃。
江琼玖挑了挑眉，将被打晕了的鱼推进水箱。
甩第二竿时, 江琼玖干脆没放饵料。
今天是钓鱼的好日子，有海神庇佑，江琼玖空钩也钓上来一只触手有十几米长的大章鱼。
看起来像海怪, 挺坏食欲。
江琼玖剪断鱼线, 换了一根海竿, 单手扶着栏杆冲暗潮汹涌的水下说：“太大吃不完。”
水下一阵沽涌沽涌，接下来上钩的章鱼触手拉直也只有两米了。
江琼玖接下来又钓了三米长的鱿鱼、桌面大的帝王蟹、一人高的龙虾, 这些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有海带包着的拳头大的
珍珠、刷干净泥沙的古董青花瓷瓶、底座磕了一小块的半人高白玉佛像……
不知道下一杆会钓上什么来的感觉很新鲜，江琼玖也有些沉迷这个游戏。
“快中午了, 我希望能钓上来一条龙。”
江琼玖跟海神许愿，说完扬起钓竿。
一条灿烂的金龙飞出水面，抓着钓线身姿优雅地落在船舷的栏杆上，龙昂首挺胸，翘着尾巴，慢悠悠踱步向他。
“幸运的钓鱼人，这里有条最耀眼的漂亮金龙，有条满肚子坏水的歪嘴银龙，还有条睡不醒的懒虫青龙，哪条是你要的龙？”金泽压低声音故作威严地询问。
“哪条都不是，我要的是条自恋话痨，爱作死的小混蛋龙！”江琼玖把薄毯抖开盖在金泽身上。
金泽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变成人形披着薄毯跳下栏杆，生气大喊：“我才不是爱作死的小混蛋！”
不要说这种像极了阿青的混蛋话啊！
“所以自恋话痨是真的？”江琼玖架起烧烤炉，准备午餐。
“才没有！”金泽跟在江琼玖屁股后面，“快收回去，你要夸我龙神继承者！真龙一族的希望！耀眼漂亮聪明乖巧可爱无敌大美龙！夸我夸我快夸我，不夸我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江琼玖把腌制的食材放进烧烤炉。
“我就不穿衣服！”金泽想了想，说出他的威胁。实际上却把薄毯包裹得更紧，尤其是腰下的某个部位，生怕漏了一丝缝隙被人瞧见大小比人差那么一丝丝。
“那真是太可怕了。”江琼玖眼中的笑意蔓延到嘴角，他摘了手套揉了揉金泽的头发，催促道：“真龙的希望，快去穿衣服，过来吃东西。”
真龙一族有你这样的希望，难怪龙神绝望。
“虽然你说得太简略，但人类的大脑不发达记性不好，我原谅你啦。”金泽眯着眼睛蹭蹭江琼玖的掌心，欢欢喜喜地跑去船尾找他的衣服。
“我谢谢你的原谅。”
光长个头脑容量不长的龙还好意思嫌弃人类大脑不发达，人类要是掌握龙的力量，随便来个人都能把龙坑得被卖了还帮忙数钞票。
江琼玖给金泽的那部分食物多撒辣椒。
“哇！阿玖你烤的比阿福的好吃，比大厨也好吃！”金泽非常捧场，蹲在烧烤架前托着下巴等待投喂。
“因为我上辈子是美食家。”江琼玖似有所指，他熟练无比地给烤好的鱼刷上佐料，又把蟹腿肉拆出来。
金泽边狼吞虎咽边点头，呜呜说道：“肯定哒。”
只有拯救过无数世界才能积累那么多功德，阿玖的前世中有当过美食家的很正常，功德能帮他在轮回时保留部分记忆也正常。
江琼玖看着听不出言外之意的金泽叹了口气。
“阿玖你又叹气了，你有烦恼吗？”金泽将手里最后一串烤鱿鱼送到江琼玖嘴边，眼睛闪闪亮亮，“来吧，告诉我！我可以当你的许愿神龙！”
——我的烦恼就是怎么让你知道，我的年龄比你大一万倍不止，刚巧还是你最害怕的混沌钟。
“不用了，”江琼玖接过龙嘴里省下来的食物，还给他一盘生鱼片，“多吃鱼，补补脑。”
“鱼都很傻的，吃鱼能补脑吗？海怪……海产里最聪明的是章鱼。”金泽嘀咕着，他喜欢吃鱼，但不爱吃生的，勉强尝了两片，趁江琼玖烤大龙虾时把剩下的往海中一倒。
水下翻涌出比游艇更长的巨大触手，卷走小小的鱼片。
船摇晃了下。
金泽敲敲栏杆，摇晃的船立刻稳定下来，稳定得就像停在岸上。
如果有人潜下水，就能发现不到四十米的游艇周围潜伏着好几头海怪，其中一头岛屿般的大海龟正背着游艇移动。
海怪们游荡在附近，用次声波窃窃私语。
【大王跟二大王说什么？】电鳗咬出一只藏在泥沙里的龙虾。
【大王想吃章鱼，因为章鱼聪明。】巨章抢走电鳗的龙虾，【鱼都傻。】
【你才傻！人类叫我波塞冬！海神波塞冬！我是最像大王的神龙！】电鳗放电。
【电到我了！】超级海龟冲打架的章鱼电鳗喷气，【船摇晃了大王会揍你们！】
缀在后面慢慢爬的螃蟹举起钳子：【好饿，艾利克斯，等下你被大王打断了腿的话，给我吃吧。】
……
这些蠢货！说过多少回让它们用加密频道聊天！不知道人类能监控到次声波吗！
金泽后悔跟小弟炫耀阿玖，还跟他们介绍阿玖了！为什么其它龙带的小弟都特别威风，他的小弟不是绝育猫狗就是没脑子海怪？肯定是因为催生它们用的能量太驳杂狂躁，所以脑子没长好。
都是氓国乱丢蘑菇弹给他吃的错！
江琼玖看了眼不时闪过巨大危险黑影的海面，像是随口提起：“最近海上很热闹。”
“是，是吗？”金泽顿时心虚，特别乖巧的帮忙翻烤串。
阿玖不会听得见次声波吧？
“是啊，跟氓国的鼠灾一样热闹。氓国总统在瓯洲流窜访问，已经延期多日不回国，听说黑宫不能住人了。”江琼玖让开一点位置，也不嫌弃金泽帮倒忙，还把油刷递给他。
那是新上位的老鼠王吸取前任教训努力工作的成果，不用谢。
金泽在心里骄傲昂头，面上却无辜地眨着眼睛，“老鼠太坏了，还好我们家有橘将军，没有老鼠敢靠近。”
“他们开出天价悬赏治理鼠患的专家。”江琼玖瞟了眼金泽，又道：“悬赏的附加条件，我都有些动心。”
金泽眼珠一转，刚想说什么，对上江琼玖的视线，忙低头认认真真刷油：“龙不捉老鼠，让橘将军去，猫能捉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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