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峥嵘去过一次龙门关,于平将一切都打理得很好,虽然南辕国来过几次,但都无功而返,他们也算见识到了龙门关的难攻之处了。
有了闲时间,姜峥嵘就会去傅清墨的宅子,飞廉对自己也没有那么严格了,有时候甚至都不问缘由便放行了。
不知不觉已是八月,入了初秋,南诏城都在筹备中秋的来临,这可是大丰的大节日。除了庆祝人月两团圆,中秋在大丰还寓意着和平和昌盛,届时会有庙会和夜市,十分热闹。
现在的南诏城已经在准备庙会,有准备宗教物品的,有排练表演的,也有卖吃预热的,姜峥嵘走过时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就在自己看得入神的时候,傅清墨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朝着自己的心袭来:“看得如此入神,若站在你身后的是坏人,你便没命了。”
“我认得你的香味,你靠近之时我便已察觉。”
在看热闹的人有些多,在人潮中,傅清墨悄悄地扣住姜峥嵘的手心,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这隐秘的举动。
“你是小狗吗,居然还靠味道识人。”
“你的味道太特别了,我很难认不出来。”
姜峥嵘回握了傅清墨的手,在人潮之中,二人就神神秘秘地把交握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中,不叫他人看见。
“中秋那日,我们一起出来逛逛可好?”
“好。”
胡图:【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来了。】
姜峥嵘:【……任务再不出现,我就以为你坏掉了。】
胡图:【哪能这么容易坏。】
在姜峥嵘翻了个白眼后,胡图才进入正题:【主线任务是捣毁杀手堂在南州的分舵,加三百幸运值。】
胡图:【支线任务是中秋节与傅清墨再上乘风塔,加一百幸运值。】
中秋节上乘风塔,那岂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对先帝不敬吗?
胡图:【那你接不接啊?】
姜峥嵘:【接!】
反正胡图又没有说是什么时辰,深夜去不就得了,深夜应当没有人了。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姜峥嵘和傅清墨这才去了流水小筑喝酒,暖暖身子。
“这是什么?”
见小二送来一小锅满溢着酒香的丸子,辨忍不住问了一句。
“将军,这是酒酿丸子,是本店的招牌之一,请二位慢用。”
小二走后,姜峥嵘忍不住动手去搅了搅小锅里的丸子,彩色的丸子看起来让人胃口大开,再加上满溢的酒香,姜峥嵘差点流口水了。
“你未曾吃过?”
傅清墨未曾想姜峥嵘没有吃过流水小筑的酒酿丸子,看那人食指大动的样子,自己的食欲也被挑起来了。
“未曾。”
姜峥嵘都不好意思说每次来流水小筑都是老板大发慈悲给自己打折,她还怎么敢点其他东西吃。
“那便多吃一些。”
傅清墨取过姜峥嵘手上的大勺子,给姜峥嵘盛了满满一碗。然后,傅清墨拿起姜峥嵘的小勺子,道:“我喂你。”
“这……我自己就行了。”
姜峥嵘缩了缩,傅清墨白了她一眼,笑道:“没情趣。”
姜峥嵘只是没习惯这种小事都需要别人帮忙,倒是没往情趣方面想了。不过面对酒酿丸子的诱惑,她也不想那么多了,直接吸溜地吃了一口。
“嗯……好吃!”
姜峥嵘嘴里含着丸子,说话模模糊糊的,可‘好吃’两个字怎么都要说清楚,否则就对不起这些丸子了。
见姜峥嵘吃得欢,傅清墨也有胃口了,给自己盛了一小碗,然后细嚼慢咽了起来。
姜峥嵘盛了好几碗吃,傅清墨吃了一碗就停下了。傅清墨一手支着头,安静地看着姜峥嵘,嘴角的笑意渐浓,眼角眉梢都是很纯粹的喜悦。
傅清墨这才觉得,原来有时候快乐是这般简单的。
吃完后,姜峥嵘觉得浑身都暖暖的,舒服了好多,她这才感受到傅清墨的视线。
“怎,怎么了?”
姜峥嵘想了想,觉得自己刚才只顾着自己吃,忘了傅清墨,便马上道歉:“你是不是还要吃,那我……”
“傻瓜,我不吃。”
傅清墨打断了姜峥嵘的话,目光落在姜峥嵘那泛红的双颊上,美眸内的灼热愈发旺盛。姜峥嵘这下看明白了傅清墨的眼神,她哪里是想吃丸子,分明是想吃了自己。
“酿制丸子的酒可选三种,你猜猜我选了哪个?”
“有哪三种?”
姜峥嵘问道,可是傅清墨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星辰露?百日红?”
傅清墨轻笑着摇头,然后伸手摸了摸姜峥嵘的唇,把她唇上的酒迹抹到手上。姜峥嵘眼看着傅清墨把指轻轻含了含,把指上的酒迹吃下,这个画面莫名地令姜峥嵘浑身发烫,最终只能别开眼神,不再看这勾人的妖精。
“是春宵短。”
姜峥嵘:“……”
胡图:【……】
古代人给酒取名字是真的有点东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卖的不正经的药。
“这酒的名字……真是奇特。”
傅清墨听罢,只是轻笑,笑姜峥嵘面皮薄,她道:“我觉得挺合适。”
言罢,傅清墨便喝了一口酒,道:“春宵短配星辰露,挺不错的,尝尝。”
“哦哦!”
姜峥嵘的脑子有些空白,傅清墨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举起酒杯就把星辰露喝下。
“嗯咳,好喝。”
姜峥嵘喝完后,觉得浑身更加热了,只是脑子还算清醒,她知道自己再喝下去,那就得醉了。
没想到春宵短和星辰露的酒劲这么大。
“回去么?”
“嗯,回去。”
姜峥嵘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她记得傅清墨让小二把剩下的酒送到宅子上,而自己则和傅清墨走了一路,吹了冷风,稍稍清醒了些。
到宅子后,傅清墨先去沐浴,姜峥嵘的头有些晕,酒的后劲上来了,她有些撑不住便趴在桌上睡着了。待到傅清墨出来,见那人趴在桌上睡着了,便忍不住笑着走过去看着。
傅清墨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这般专注一个人的睡颜,而后她轻轻戳了戳姜峥嵘脸,岂料那人猛地睁开眼,然后抓住了自己的手,力道之大让傅清墨倒吸了一口凉气。
“抱,抱歉。”
姜峥嵘刚才的眼神是惊慌的,大概是很少有喝醉的经验,加上艰辛的军旅,让她失去了安全感。
她松开傅清墨的手后,又仔细看了看傅清墨的手腕,那里有些红,看来刚才真的弄疼她了。
“疼不疼?”
“不疼。”
傅清墨反过来抓住姜峥嵘的手,柔声道:“我们去床上睡吧。”
“……好。”
说是上床睡觉,可二人也没有安安分分地走到床上,她们拥吻着,就像对甘露期待已久,渴望已久的干涸之地。
夜色浓,香被暖,傅清墨轻轻按住姜峥嵘的锁骨,道:“我来。”
姜峥嵘听罢,嘴角漫开了一抹微笑,双手轻轻覆上那人的双肩,再轻轻勾住那人的脖子,把她往下拉:“好。”
姜峥嵘配合着傅清墨,任由她的一双手搅动风云,任由自己的思绪放纵,不再克制,也不再忍耐。
门外的听雨本来还想去找傅清墨问一些事,刚到门口便听见门内的靡靡之声,有傅清墨的,也有姜峥嵘的,她也不曾想过此二人会发出这种声音。
听雨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随后未免被发现,只能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可她未曾发现自己无措得双脚都在抖。
原来,原来行夫妻之事竟是会发出这种声音的吗?
听雨越想,脸越热,最后捂着脸跑掉了。
**
西州战事不断,姜不凡却在此时整顿内部,肃清无用之人。不少将士被姜不凡革职,也有被降职的,犯错的直接杖毙,一下子清理了不少人。他提拔了一些人,士气提了上来,效果还不错,进攻也犀利了不少。
只有一些知情人才知道,姜不凡解决的那些人都是明炎王安插在姜家军的暗桩。吃了这个哑巴亏,明炎王却无法吭声,毕竟他还需要明炎王的扶持,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假装那些人都与他无关。
得到这个消息后,姜峥嵘心情大好,不禁感叹姜不凡虽然令人讨厌,可他还是有能力在的。
至于明炎王……实非良才。
看来,西州东部的势力,很快就会回到自己手上了。
第86章
姜不凡整顿姜家军, 被整顿的大部分都是明炎王的暗桩,这让明炎王气得不轻。培养人才不易,后来, 明炎王只能从西州东部调派人手过去, 留下来的人无法掌控西州东部的军务,实权最终又回到了姜峥嵘的手上。
然而, 专心对付姜不凡的明炎王, 对此却毫无察觉。
南诏城军营内,姜峥嵘看完西州东部的情报后, 便向青龙说了此事。青龙在军营已有一段时日, 对军中还算了解, 便给姜峥嵘建议了几个人选, 让她调派到西州东部, 姜峥嵘同意了。
正事说完后, 飞廉送来了午饭,姜峥嵘便与四守护吃饭聊八卦, 还聊起了当年姜不凡的事情。
“我记得卫老大罚得姜狗贼最重的一次,就是他害死东营骑兵那一次吧?”
白虎吃着饭,说话时还有几颗饭粒喷出,被凌望舒一掌打在后脑勺, 让他注意点吃相。
“嗯,东营骑兵营长罗廷是他的竞争对手,可罗廷这个人实诚, 就这么被姜狗贼害死了。”
青龙说起那件事也一脸惋惜,姜峥嵘却很好奇, 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廷是个一根筋的人,当时姜狗贼说他收到情报, 敌军会出现在千叶林道,罗廷便带兵去了。”
“可那是个陷阱,敌军早就派人埋伏,最后罗廷带去的东营骑兵全被杀死。”
青龙喝了一口汤,叹出一口气,道:“卫老大调查出来后,姜狗贼承认是自己不小心给了错误的情报,他便被卫老大关到地牢里了。”
听到‘地牢’二字,姜峥嵘不禁打了个冷颤。虽然她活过来了,可是在地牢的那段经历对自己来说依旧是恐惧的,且很难被抚平。
痛、恐惧、饥饿、不敢睡过去,这都是折磨。
“死去的将士太冤,卫老大最终还是用了酷刑。”
“鞭打,泼盐水,饿着他,不让他睡,若非卫老大阻止,朱雀差点就要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了。”
听到这里,姜峥嵘不小心打翻了碗,撒了自己一身的热汤。
“你没事吧?”
离她最近的凌望舒走了过去,姜峥嵘只是胡乱地摆手说没事,然后草草用布擦了擦自己的身体,道:“没事没事,你继续说。”
“后来,卫老大还是放过了他,降了三级,这件事才算过去。”
“这不应该杖毙么?”
姜峥嵘说到这里,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头,笑道:“对了,姜不凡有聿帝护着,又是将门之后。”
“正是如此,姜不凡是狗皇帝钦点的人,聿帝已经忌讳老大,若还将他杀了,怕是会惹怒他。”
青龙说到这里,有些痛心疾首,道:“早知道就该杀了他,否则卫老大也不会死,你也不会有此遭遇。”
姜峥嵘或许也明白了为什么姜不凡看着自己时会害怕,那是卫飞宿给予他的,受刑时的那种恐惧、害怕是很难被剔除的。
那是对死亡的害怕,也是对活着的恐惧,真正的生不如死。
“就算当时杀了他,聿帝一样会用其他办法杀了我爹,别太自责。”
姜峥嵘虽然知道自己是卫飞宿的女儿,可她对卫飞宿的感情只停留在敬仰的程度,实在谈不上是亲情。
“也对,那狗皇帝若要一个人死,还是会有其他办法的。”
也因为有卫飞宿的前车可鉴,所以姜峥嵘才会想那么多的法子来牵扯聿帝,不让他轻易动手。如今明炎王需要自己,而聿帝需要明炎王牵制朝堂,那么他现在暂时是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这顿饭吃得还算热闹,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饭吃完了。四守护吃饭完后,出去了三人,只留下玄武一个人在营帐里。
“你不出去走走消消食?”
姜峥嵘好奇楚末言为何还留在营帐了,可看她的神情,似乎有话要说。
“楚前辈是不是有话要说?”
“嗯。”
楚末言应了一声,低声道:“你害怕,地牢?”
姜峥嵘的身体僵了一下,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楚末言心思细腻,竟是看出来了。
“我……曾经被姜不凡用过刑。”
姜峥嵘苦笑了一下,道:“方法大致相同。”
姜不凡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正是卫飞宿曾经给予他的,刚才听青龙说的时候,她便明白了。
楚末言眉头轻轻蹙起,走到姜峥嵘身前道:“恨他?”
“恨。”
姜峥嵘也不藏着掖着,楚末言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虽然她不善言辞,却总能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人的情绪。
“我是他养大的,我渴望得到他的注视,他的爱。”
姜峥嵘把原身藏在深处的想法说出来,这也是在地牢事件前缠绕着她的事情,对姜不凡的又爱又恨。
“我现在的确是恨他的,可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姜峥嵘苦笑,这些话这些想法,她都未曾对傅清墨说过,或许楚末言对自己来说真的有一种独特的亲切感,一如她会把自己中毒的事告诉自己一样。
“你想杀他吗?”
楚末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姜峥嵘其实是有些感动的,感动于她能察觉到自己的挣扎和纠结。现在姜不凡就在局中,他最终的命运只能是自己直取中州的踏脚石,以免节外生枝,姜不凡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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