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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古代架空)——梁州

时间:2024-05-16 07:24:50  作者:梁州
  四周乔木早已只剩光秃树干, 干枯的枝桠仍能看出被火烧痕迹。
  残砖碎瓦遍地, 院中寸草不生,中间却有一用土灰堆起的矮堆, 矮堆上有一干净肃穆, 不沾丝毫焚烧痕迹的石碑, 石碑上面却只用刀刻有“齐天”二字。
  祁缘一身缟素,正双膝跪在矮堆前。
  他从平日随身所带的药箱中取出三五瓷碗,又拎出一小酒壶, 却将所有东西陈列在土堆前后, 又停下了手上动作, 双手垂在膝上, 目光留在石碑中“齐天”二字上。
  天上雪花如絮如沐, 洋洋洒洒地落在他头上,落在土堆上。
  四周一片安宁寂静, 连寒鸦刮枝而过的“呱呱”声都显得突兀惊悚。
  许久后,不知从何时起, 一直将艳阳遮盖的浓云才缓缓随风而去, 露出的阳光照落在祁缘身后。
  祁缘这时才长叹一声, 一手拿起酒壶,另一手捏着其袖摆,在每一碗中倒满清酒。
  再将酒壶放下时,祁缘才忽然嘲讽地笑了两声,说道:“皇兄,皇嫂,你们说这是不是讽刺...”
  他边说着,边将酒往泥土上倾倒而下,又是一声苦笑,才说:“到最后竟然是他们自己狗咬狗,一个接着一个,自己把自己害死了...”
  “可是皇兄...”祁缘将最后一碗酒倒完后,手却始终停留在碗侧,拇指不停在碗口来回划过。
  他攒了攒眉心,才又迷茫地说:“我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起码会得到解脱的...可是...可是我才明白,原来他们这些叛臣都死了的时候…”
  “我们典朝...我们典朝,才是真真正正地,不复存在了...”
  语落许久,祁缘又对着矮堆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双手撑在地面站起,又从药箱中取出一叠素纸,忽然挥手。
  细碎白纸顿时漫天飘扬,夹杂在雪花之中,山中一片凄凉。
  之后京中再无人见过祁缘,是有许多人到柒月斋寻他,却得到管家抱歉,说祁大夫有事远行,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那日谢宁单刀匹马冲进皇宫,将陈圳从城楼上逼着跳落后,朱太后一人在城楼上跪了许久。
  直到谢文昕拖着疲乏步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半晌,却忽然伸手向前,如待自己亲长辈一般,小心翼翼地将朱太后扶起。
  朱太后为保自己最后一丝尊严,本是冷漠地与其对视。
  直到谢文昕出其意料将她扶起时,她脸上竟是闪过一丝惶恐不安。
  因为在地上跪了早已半日,朱太后起来时本不能站稳,她却固执地从谢文昕的手上挣开,只是她往后退开时,却又差点趔趄摔下。
  谢文昕本想再次上前将她扶住,她却双手抬起面前,示意谢文昕不要再靠近她半步,又是摇摇晃晃地往后走开。
  谢文昕见其如此,也没有再坚持。
  他面无表情地沉声道:“朕会始终惦念你为朕母后,祥禧宫,你若是想继续住着,朕也不会赶你离开,但是爽秋,是已经不在了,你若需要,朕还可以给你留一服侍之人...”
  “谢文昕...”朱太后终于站稳后,却忽然冷笑一声打断道,“你们姓谢的,不会好死的...”
  她话刚说完,谢文昕却漠然抬起眼皮地凝视着她,若有所思却如深表赞同一般点点头,正想开口,朱太后却已经转身一步一磕地往远处离开。
  自那日起她便一直住在祥禧宫内,再无出来。
  祥禧宫从前是后宫之中最络绎不绝繁华娇盛之处,如今却是落得众人经过却避而远之。
  从前深冬,宫中定是早已备好上乘火炭,却如今火炉中不过零星暖意,驱不散寒意,暖不却双手。
  谢文昕也再没有去看过她,只是在除夕之日,命人送了一盘湟川进贡的柑橘给朱太后。
  那日朱太后侧身盯着桌上的那盘新鲜的柑橘,少顷后却是眼中溢洋泪水,侧落在桌边的手紧握拳头,双唇不停地颤抖着。
  少时后她忽然嘶声裂肺地一声哀嚎,又一手将桌上果盘扫落地上。
  “疯子!”朱太后整个人瘫软在坐垫上,她浑身颤抖着,目光如炬地勾在那支离破碎的瓷片上,哀声喃喃道,“你们谢家的全都是疯子...都是疯子...你们谢家全部都不得好死!!”
  那日之后,便有人传出,祥禧宫中遇邪祟,祥禧宫中的那位娘娘,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然后便疯了。
  正月十五,元宵,天晴,无云。
  那日清晨,晨阳未上,从祥禧宫而出的宫道上还未有多少宫人行走,天色仍尽昏沉,却之上一只寒鸦扑腾仓皇飞过,所带一声凄凉悲悯叫声在皇宫上空划过。
  一个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女人惊慌失措地从宫道中跑过。
  她双手提着裙摆,赤着双足踩在雪上,一边跑一边不停地回头,神色惊恐万状。
  她每跑几步便要被自己裙摆绊倒,摔在雪上,却又立刻爬起来,如被洪水猛兽穷追不舍一般,发疯似地往外逃离。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跑到昔日沁华宫处。
  自当年沁华宫失火一案后,此宫便便长久锁起,任何人不得入内。
  此时这女人却火急火燎想要解开门上铁锁,怎料这锁早已被人打开。
  她也来不及深究当中为何,破门便冲入其中,却并无往正殿而去,入门后便径直冲向后院。
  后院中有一口老井,她惶恐逃到井边时,双手早已按在井口处,却只是往里看了一眼,便又立刻回头看向身后,对着身后哭着喊着:“你们到底想要怎样...我爹跟小翘已经死了...你们到底想要我怎样才肯放过我...”
  她嘶声哭着,手臂靠在井口处,却缓缓蹲了下来。
  片刻后,她忽然面无表情地重新站起,双手按在井边,探头看着深不见底的井中,然后便倒头跳了进去。
  很快井中便传来一声巨响。
  这时从沁华宫正殿内却缓缓走出一位干瘦如柴的女人,她走到井边,往里看了一眼,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死了...”
  清晨宫中一声惊悚巨响,是逃不出高企宫墙,更是越不过怡都,传不至江上。
  怡都天晴,江上亦是阳光普照。
  王桓正与谢宁并排坐在江边雪上,此地原是城郊一片临河荒原,却此时盖满茫茫白雪,雪覆而四下宁静致远,此支流也早已凝结成冰,但是二人所坐之处面前,不知何时被人砸出一冰窟。
  二人正坐狐皮薄毯上,各身披绒裘,手执钓竿,二人之间还有一小竹篓。
  半早过去,篓中却只得小鱼几条。
  王桓是安然自乐,盘腿坐着,一手捂在汤婆子上,一手摁着鱼竿,神色自若轻松地眯着眼看着冰窟,过久不得动静他也不见着急。
  谢宁却是几次三番不耐烦地看向他,万般至口,却又只能咽下。
  今早天微亮便被王桓拽醒,王桓腻在他身边笑着乞求道:“昨晚我夜观星象,是知道今日定会是大好晴天,听闻江上之地雪中垂钓是一番独有兴致,不如我们趁今日天好,也去试一试?”
  谢宁当下方醒,闻得其荒诞之言,是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本欲扯着他再睡上回笼觉。
  怎料王桓此无赖是过分执拗,软磨硬泡之下,谢宁只好昏沉起来,随着他乘车而去。
  只是临行前,他也将另一无辜之人叫上,也便之后再要批判王桓因一时兴起而害人不浅,也算留有个见证。
  此时谢宁是瞥了王桓一眼,又回头看向正在认真生火的谢连舟,不耐烦地沉声问道:“还没好?”
  谢连舟从睡梦中被谢宁叫醒时本已苦不堪言,得知是要陪伴至城郊替二人闲散消遣打杂时,更是有苦难言。
  此时好不容易把火生好,虽是正月寒冬,他却早已满头大汗,谢连舟是拼劲全力是扇风,而谢宁却仍然是屡屡说火势不足。
  谢连舟是一脸苦相地看向谢宁,王桓却摇摇头,笑着说道:“你急什么?我们也还没钓到几条鱼不是?你又是何苦难为连舟呢?”
  谢宁听得此话便是不乐意了,他盯着王桓侧脸,兴师问罪道:“那你又何苦为难我呢?”
  “诶诶诶...”不等谢宁说完,王桓忽然将本按在汤婆子上的手紧握在鱼竿上,鱼竿不停地剧烈颤抖,王桓几次差点手滑,他连忙又道,“知行,快!快来帮帮忙!”
  谢宁是无可奈何地只好上前帮他将鱼带上来,这时连谢连舟也好奇兴奋地溜到二人身边,一看竟是一条生猛肥美的柳根。
  将鱼从勾上摘下后,谢宁便将鱼递给了谢连舟,而王桓闪着精光的目光是紧紧地钓在鱼上不舍得离开。
  谢宁见其模样,没好气地将他双手握住,却是冰凉如雪,他便拿过狐绒手套帮他带上,又嗔道:“赶紧暖着吧...”
  三人围着那口小铁锅而坐时,王桓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不慌不忙,甚至满带期待地打开。
  谢宁却只是在一旁不屑地瞥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从前我给你写信,你打开时怕也没有这般激动吧?”
  作者有话说:
  第三部 分,会不间断地交代每一位配角的故事。 
  连舟牌白炽灯,物美价廉,你值得拥有。
  (周一加油~~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闲来雪中垂钓,悠闲叙情念旧◎
  从前每逢谢宁王桓分开, 谢宁总会给王桓写信,且从来夹在军报之中,以保万无一失。
  信中内容简单, 从未有超过页,简述安好, 更问其详。
  只是如此些年过去,谢宁是从未收到过王桓一封回信。
  又每次二人分别再重逢, 谢宁总会严肃质问为何收到不回。
  王桓每次都借此言他趋吉避害地蒙混而过,面对王桓此人嬉皮笑脸的功夫, 谢宁也是无可奈何。
  但每逢谢宁转身后, 王桓的嬉笑,却是渐变自嘲。
  原是中原名声响彻的风流才子, 下笔如流, 出口成章, 又是谁能知道,每逢帐下收到谢宁来信,挑灯执笔, 从清晨至午, 在午上落夕阳, 他纵有千言万语, 却到纸上, 墨不成书。
  到最后竟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竟是将谢宁的信从头到尾抄上一遍, 甚至还故意克制自己以往飞扬洒脱的笔锋,来迁就谢宁笔迹, 到最后拿起再看, 却只剩一番摇头自嘲。
  此时此刻他将信取出时, 谢宁这般寒酸带醋的话听进心中,他回头看着谢宁漠然看着前方,却只落得摇头苦笑。
  就在王桓正要将信打开时,谢连舟是悄悄觑了二人一眼,见谢宁脸色忽得难看,又见王桓欲语难言,便自作主张地说道:“那这就是奇怪了,每次把殿下您的信送到先生帐下,我明明都是瞧见公子有提笔默写的,甚至是从早到晚一天都不见出来...”
  “诶,知行,你看玉嫣的字是不是进步了,我看着任镜堂那小子的字也不咋地啊...”王桓不等谢连舟说完,便立刻举着手中的信微微靠近谢宁,将信送到他面前,边打断说道。
  谁知谢宁却一手将王桓推开,边又紧张地问谢连舟道:“你继续说,然后呢?”
  王桓无奈将信放下,回头冷淡地看着谢连舟。
  谢连舟刚张口,却被王桓如此目光相凝,一时间在谢宁和王桓一热一冷的眼神中举棋不定左右为难,他只好讪然垂头,带着哭腔低声道:“没什么...没有了...我忘了...”
  谢宁本还想继续追问,王桓见谢连舟如此便是心满意足,一手仍缩在手套内,一手自顾自地拿起那封信,眯着眼念道:“淮南一切安好,城外亦有传来荣帅已近城郊消息,镜堂初始时虽对幕府之事陌生,却得幕府中人相助,而又淮南近月无大事发生,虽此话不应侥幸出口,但主仍在外,是应平安以报,以除心念。知行,你说这封信到底是玉嫣写的,还是...”
  谁知谢宁却根本没听王桓半字,不屈不挠地仍对着正手忙脚乱给二人煮汤的谢连舟又问道:“连舟,本王可以替你向荣帅说情,可你先实话告诉本王...”
  “知行,”王桓见着谢连舟一副哭丧表情,他是早已哭笑不得,只好将信先放下,双手抓过谢宁两臂,却见谢宁仍是固执地看着谢连舟,他只好又对谢连舟喝道,“连舟,你先转过身去。”
  谢连舟不明所以,却也只能照办。
  等谢连舟转身之后,王桓马上一手勾在谢宁颈后便吻上前。
  只是王桓的手冰凉至极,方碰到谢宁脖子,谢宁忍不住缩了一下。
  王桓再吻上前来时,他是正措不及防便想要将他推开。
  谢宁将其推开时,王桓也没有坚持,退开后还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一脸奸邪地斜睨着谢宁。
  谢宁也是皱眉瞪着王桓,而此时谢连舟却试探着小心翼翼问道:“我...我可以...”
  “还没!”谢宁一说完,顿时凑上前,一手撑在毯上,一手抓住王桓手臂,不由分说便亲上前。
  王桓闭着眼,嘴角带着满意笑容,二人亲昵少顷,才分别退下。
  只是退开后,谢宁还是不忘再瞪了他一眼。
  王桓却摇头笑着,边拿拇指擦拭着嘴角,边斜眼戏谑瞟着谢宁,又说道:“连舟,你可以转回来了。”
  谢连舟转回来时仍是带着诚惶诚恐之色,分别瞥了二人一眼,却见二人脸上神色极其诡异,一时间又不敢相问,只好在心里暗暗叫苦。
  早知如此,当时自己的殿下来寻自己时,便应从二楼往窗外跳下,宁愿摔断手腿,也不愿伺候如此二人。
  王桓此时看着谢宁脸色仍旧铁青,却比任何人都能看穿此人心中不尽笑意。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再次将信拿起,又继续念道:“此间有信至潘州及怡都,却仍不得其师徒二人回信,难以无念,欲待二人归来,潘州先行,再至京城,无论如何,话应当面,问候众人,盼安而归。”
  王桓念至此处,心中却顿起怅然,他转头再看谢宁,见他脸上亦有相近神色,便问道:“那日京中,可有见过祁缘?”
  谢宁双手靠近火堆处,上下翻转取暖,凝神半晌,才转头看了王桓一眼。
  二人相视须臾,谢宁才看回铁锅,沉沉说道:“那日我负伤在侯府修养,姨娘见我伤重,本想去将祁缘请来,但还是被我拦下了,就随意替我清理伤口便没有再管了。但那晚我略有发热,昏沉之中也不能知事,只是第二天醒来却见伤口处是早已敷好药草,我嘴中也仍留有药的苦涩,再见到姨娘,见姨娘脸色略有躲闪,大概也知当中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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