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乐寒指了指闵傅,拉闵傅下水:“他明天也有。”
凉薯将偏心发挥到极致:“他请假了,而且还受了伤。”
为了避免方乐寒也用这个借口:“你很健康,请回去好好工作。”
方乐寒:“……”
失策。
闵傅在一旁默不作声。
凉薯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他很受用。
心情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
人就是这样,会贪心。
原来只想陪在凉薯身边,满足后,又有了新的渴望。
他无法保证,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不会想要更多。
闵傅的情绪安抚好了,他也该离开了。
凉薯滑动轮椅:“那我先回去了。”
闵傅急忙拉住他:“你才答应过我,这么快就要反悔?难道你在骗我?”
他看凉薯的眼神就像凉薯是个渣男。
前一秒还甜言蜜语哄着,后一秒就翻脸无情要走。
“不是……”
“你答应过的。”闵傅的声音甚至都开始颤抖了。
凉薯顿时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要用的东西全在家里,他要回去收拾行李。
这下误会大了。
“别激动,我回去收拾东西。”
闵傅听完,这才放下心:“我陪你回去。”
他是好了,另外一个人听到凉薯留下来,差点要疯。
方乐寒脸色阴沉,挡在凉薯面前:“你们当我是死的?”
第七十章
凉薯坐着, 方乐寒站着。
由于高度不对等,方乐寒的脸特别可怕。
什么情况?
方乐寒犯什么抽?
闵傅第一时间挡在闵傅身前,隔绝方乐寒森冷的视线。
“方导演说笑了, 你当然是活的。”
有了闵傅, 凉薯安全感爆棚。
紧接着又担心方乐寒动手怎么办?
闵傅还受着伤,打起来肯定吃亏。
系统瑟瑟发抖:【宿主,方乐寒冷着脸好可怕。】
凉薯默默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我也怕。】
他现在腿不好,和方乐寒打, 不太明智。
方乐寒瞥见凉薯的动作,气息一滞。
艹。
他背过身去, 缓了几秒, 压制躁动的情绪。
再次转回来, 又变成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送凉薯回去。”
凉薯看不到方乐寒,听到方乐寒的声音恢复正常, 惊叹闵傅到底做了什么?
难道是闵傅的气场太强?
“不用了,我可以让库老板来接我。”
闵傅:“不行。”
方乐寒:“不行。”
两人同时开口, 吓了凉薯一跳。
“……”
这有什么不行?
方乐寒和闵傅对视一眼:“闵傅受伤, 麻烦别人又不太好,还是我来吧, 我开了车, 很方便。”
闵傅附和:“方导演说的有道理。”
凉薯在后边, 根本看不到两人用眼神交流。
奇怪, 刚刚方乐寒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这会儿怎么又好了?
闵傅也是, 变得这么快。
最后, 送凉薯回家的任务交给了方乐寒。
凉薯的东西不多,一个小箱子就能装满。
方乐寒第一次来凉薯家, 家里到处充满了凉薯身上的气息。
他坐在沙发上,沙发的缝隙卡了一条手帕。
趁凉薯没看见,他扯出来,放进口袋里。
“你别收拾了,我给你买新的。”
凉薯打开柜子:“我有钱,可以自己买。”
方乐寒一脸失望。
真可惜。
他打算给凉薯买新的,家里这些他就可以全部搜刮回家。
有件事他很奇怪:“你怎么突然想留在闵傅家?”
凉薯拿出衣服:“他需要人照顾。”
吃饭的时候,他想起有东西掉在闵傅的房间,所以上去拿。
然后,他不小心打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一片狼藉,地上全是鲜血和散落的药片。
可以想象当时闵傅是怎样伤害自己,又是怎样慌忙地寻找止血药处理伤口。
只为了保持正常的状态,出来见他。
原来这是闵傅想藏起来的“东西”。
凉薯就是在那一刻决定留下来的。
方乐寒趴在沙发扶手上,可怜兮兮地说:“我也需要照顾。”
凉薯头都不回:“你是个大人。”
方乐寒一脸幽怨。
还不如不说。
每次说完得到的答案能气死个人。
半响,又不甘心。
他走到凉薯身边蹲下,牵起凉薯的手:“我没有闵傅贴心,但我会学。”
凉薯另一只手还拿着衣服。
听到方乐寒的话,懵了:“学什么?”
学贴心?
方乐寒满眼真挚:“学着照顾你。”
他好好的,压根不需要人照顾。
“所以,你不要太向着闵傅,好不好?”
只要凉薯偏向闵傅,他的心脏就像有针在上面扎。
喉咙也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又疼又闷。
几乎喘不过气。
方乐寒好好说话的样子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
凉薯忽然产生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偏心的疑问。
不对啊,他偏心很正常。
对他来说,闵傅先是任务对象,现在又变成了人,需要照顾的人。
至于方乐寒……暂时还是任务对象。
外加发工资的老板。
“……嗯。”
眼下他能怎么说?
这可是老板,不能得罪。
方乐寒笑了:“别担心,我学东西很快。”
系统:【宿主,我怎么看他也可怜。】
凉薯:【你对好看的人没有抵抗力。】
系统:【不是啊,他给我感觉和谁好像。】
和谁好像?
凉薯仔细回想,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一个身影。
他甩甩头,怎么可能?
方乐寒说到做到,立马帮凉薯收拾。
凉薯看他活力满满,任由他去了。
收拾好行李,遇到房东阿姨。
房东阿姨问之后还租不租,凉薯说先留着。
方乐寒:“留着干什么?”
这破地方,凉薯还想回来住?
能不回来吗?
等闵傅有了喜欢的人,他就会离开。
这里有房子有工作,不回来睡大街吗?
方乐寒警惕起来。
凉薯老想回来,不会是因为那个开便利店的?
还好把凉薯弄走了。
再待下去,凉薯和那家伙处出感情怎么办?
走,赶快走。
别碰到那家伙。
方乐寒推着凉薯的轮椅加快速度。
凉薯:?
搬到闵傅家的当晚,凉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的刹那,凉薯惊呆了。
里面不管是装饰还是其他,全部没有改变。
不是,那个香水的盖子他记得走之前拿下来了。
怎么到现在那个盖子还放在旁边,没有动过?
还有他放在床上的毛巾。
走什么样子,回来还什么样子。
凉薯差点以为自己不是离开一年,而是一晚。
闵傅留着这些干什么?
如果真的是愧疚,看到这些不是更走不出来吗?
这种做法,仿佛是在惩罚自己,不断进行自虐一样。
不行,下次走的时候,他一定要全部收拾干净。
人一直陷在过去,是走不出来的。
他想让闵傅幸福,而不是这样内疚到天荒地老。
闵傅站在门口,敲敲门:“这里没有变,你需要的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
何止是没变?
凉薯点头:“嗯,我知道了。”
闵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捏紧手心。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凉薯回到这里的情景。
现在实现了,反倒不敢踏进一步。
怕碰一下,它就和泡沫一样,破碎了。
这不是梦对吗?
闵傅加大力道,直到手心传来真实的疼痛。
“我可以抱抱你吗?”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还是不敢相信,所以鼓足了勇气,想去确定。
大晚上的,要抱?
闵傅什么时候有了这种习惯?
凉薯一看闵傅的脸,“嗯。”怎么眼神又变得痛苦了?
闵傅一步一步靠近。
他在想,就算是假的,也要靠近。
因为这个场景对他来说,实在太美好了。
美好到他甘之如饴。
直到再次梦醒,熟悉的痛苦和绝望袭来。
他来到凉薯身边,像往常一样单膝跪地。
试探地碰了碰凉薯的脸,感受皮肤的温度。
动作温柔到不像话。
接着,他稍稍直起身体,双手抱住凉薯。
他的头靠在凉薯的肩头,轻声呢喃:“欢迎回家。”
这句欢迎回家,闵傅也像等了很久。
里面裹挟的思念,重量厚重到快要让凉薯无法承受。
他的手一抖:“嗯,我回来了。”
*
第二天,凉薯稍微起晚了点。
昨晚他起来喝水,路过客厅,看到墙上的照片吓了一跳。
闵傅不会被吓到吗?
他掀开被子,脚踩在地毯上。
刚准备去洗漱,闵傅敲门进来了。
赶紧一个飞扑,扑向轮椅。
结果他距离轮椅还差一点距离,最后趴在地上,和闵傅四目相对。
闵傅以为他摔倒了,急忙过来抱起他:“有没有伤到?”
凉薯心虚,别过视线:“没事。”
大意了。
他没有关门的习惯,闵傅早上也不会来找他。
谁知道过了一年,闵傅变了。
闵傅全当凉薯自尊受挫,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抱着凉薯来到浴室,把凉薯放在洗手台上。
“今天会有工人过来改造。”说着稍显迟疑,“我那边改造好了,你要不要先过去住几天?”
改造好了?
什么时候改造的?
为什么要改造?
凉薯坐在洗手台上满脑子问号。
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闵傅改成这样干什么?
改成这样,对闵傅来说,会变得不方便吧?
他当然愿意去方便的地方。
但闵傅讨厌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更别说进去后,还要睡一起之类的。
他想着拒绝比较好。
闵傅低头,按下水龙头:“我们今天去哪儿玩?”
水流声截断了凉薯说话的时机。
“画室。”
他昨晚想了很久,带闵傅去什么地方。
必须人少,还要有趣。
闵傅感受水的温度,热了以后,拿出毛巾浸湿。
“画画吗?”
把毛巾递给凉薯,又拿出牙刷挤上药膏。
凉薯僵硬地接过毛巾。
他只是腿不好,手还是有用的。
洗脸挤药膏这种事,他自己可以完成。
“嗯。”
在便利店附近的房子里,闵傅都没像现在这样。
忽然感觉好羞耻。
闵傅递给他牙刷,笑着说:“我很期待。”
期待就好。
凉薯麻木地开始刷牙。
好不容易洗漱好,他依旧坐在洗手台上。
当着闵傅的面,他总不能跳下来跑出去。
毕竟他的人设还是个坐轮椅的总裁。
就算双腿痊愈,也需要复建很长时间。
没办法,他坐在上面,等闵傅来抱。
闵傅拿了一套衣服进来。
见他乖乖坐在上面,心中一软。
拿起衣服,习惯性就要帮他换。
凉薯:“?!”
这可要不得。
他的腿没知觉,闵傅帮他换,忍忍就过去了。
有知觉,闵傅帮他换,怕是坚持不到三秒。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全身都散发着拒绝的意思。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
“二哥,装修的工人来了,我进来了。”
是昨天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阿和。
阿和说完转动门把手。
闵傅及时出去,阻止阿和进来:“稍等一会儿。”
这下换凉薯急了。
工人怎么来得这么快?都到门口了?
等闵傅回到浴室,他主动开口:“来吧。”
闵傅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帮他解开睡衣的纽扣。
凉薯非常不自在。
闵傅的手指总是会不小心碰到他的皮肤。
大概是腿很久没人碰过,变得敏感了。
闵傅碰一下,他就跟着抖一下。
他已经尽力克制了,唯恐闵傅察觉到异常。
一开始,他忍耐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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