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阮籍会借口错开话题,让自己去猜,谁知道阮籍直接开口道:“只是想让殿下,体会一下百姓的疾苦,他们的解馋的小吃食都是我们这些官员吃不下的东西,这乃中都城内,更不消说那些府郡了。”
“那老师想让学生怎么做?”宁晋溪借着斟茶之际又问道。 “殿下,不是已经有了打算,臣一定竭尽所能地帮殿下完成宏源,愿天下不再有饥荒。”说着阮籍便起身对着宁晋溪行了一个大礼。
宁晋溪见状赶紧起身去扶起阮籍来,“学生只是一介女子,尚且还未有实权。”
阮籍笑而不语,宁晋溪没有实权谁有,更何况还有徐然在,只要徐然不出问题,太子都得靠边站,宁晋溪在整个晋国横着走都行。
宁晋溪自是读懂了阮籍的笑意,垂下眸子,如果有阮籍的助力,女子入朝为官应当会顺利很多。
“学生愿意为万民一试。”宁晋溪只好答应下来。
等宁晋溪刚刚告辞准备离开时,阮籍的妻子从后院提来一小碟烧饼,“殿下,这都是你以前爱吃的,好些时候都没见你了,快带回去吃吧。”
宁晋溪望过去,果真是小时候自己喜欢的吃食,便接了下来,“多谢师母,学生改日再来拜访。”
“好好,殿下,慢走啊。”阮籍的妻子看着宁晋溪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身,转身便见着阮籍望着自己。
“老爷,要不我们还是去收养一个孩子吧。”
“见到殿下,想起她小时候了?”阮籍笑呵呵道,但也没有答应去收养一个孩子,他也害怕啊,要是那天自己没有了,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算了,我们都这般岁数了,再养个孩子哪里有这精力啊。”还未等阮籍拒绝的话,阮籍的妻子先行找到理由将自己说服了。
“等过两年,我们就回乡下养老,你不想老是想老家里的那个几亩地吗,我已经派人回去打理了,再买上多几亩地,日后你回去等着收租金便好。”阮籍笑呵呵地将自己妻子肩膀扒着一起回后院,准备晚饭了。
这中都城他待不久了。
————
徐然将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证全部上交给皇帝了,只需要等着皇帝允许便可以将这些人绳之以法了。
本可以先行处理了,再上交,皇帝也给了特权,只是这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将此事的决定权交给老皇帝是最好的。
可是老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问道:“太子是想为这些人求情?”
“儿臣不是想这些人求情,只是大将军权势已经滔天,如今这些官员要是被她处置了,换上去的人,也会她的人,如此以来是对皇权最大的威胁。”太子跪在地上义正言辞地说着。
老皇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跪着在地上的太子,可是想必自己时日无多的消息,太子也知道了,不然在怎么会考虑今后的事来。
“太子,那都是你以后应当考虑的事情,皇权从来不是凌驾与百姓安危之上的,你且记住,为君可以对臣子不仁,但绝对不能对百姓不仁。”皇帝缓缓说着,说完便闭着眼睛,不想与太子在过多的纠缠。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皇帝,见人已经闭上双眼,此事恐怕没有回旋的余地。
“儿臣告退。”太子只好先行告退离去。
等太子走后,老皇帝才拿起徐然递交上来的名单,圈了几个人,不打算让徐然动他们,但又叹了口气,又划掉了,罢了不能留下祸害。
不是老皇帝不想动徐然,只是他也害怕徐然反了,当初怎么就没发现徐然是如此有野心的一个人。
只希望太子继位后,可以清算徐然,老皇帝没忍住又咳嗽起来了。
手帕上血红得醒目,老皇帝一手捏着手帕,一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对着外面喊道:“宣太医。”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李药师刚刚扎完针,收拾好,皇帝缓缓醒来,“朕还有多久时间?”
“回皇上,莫约开春前后。”李药师也未做隐瞒说道。
“可有办法延长些时日。”老皇帝满眼期翼地望着李药师,李药师只好回道:“有的,每日施针,用药物辅助,可以延缓些时日。”
这办法只能说让皇帝后面的日子不那么难过,身体上所受的苦少些,具体能不能延缓他也不知道,只是这个时间上必须这么说。
“也好。”老皇帝应下来了。
————
太子回到东宫,季子路连忙上前询问太子如何了,原本太子有些狰狞的表情,瞬间变得温和了不少,他还不能表现得不大度。 得在底下人面前保持君主的大气。
“父皇应当有他自己的考究吧。”太子留下一句便进殿去了。
留下季子路在原地细细品味这句话,皇帝能有什么考究,无非是想在功绩上再多添一笔。
季子路连忙跟上去,“殿下,便这样算了吗?如果不能保下了,也应当安排人手填充进去。”
“此事已经被大将军全权接手过去了,孤也没有办法去将人塞进去。”上次行宫的事,恐怕徐然早就怀恨在心,如今怎么可能让自己插手进去。
上次又不是没有试过去找徐然,想插一脚,被徐然挡了回来。
季子路眼睛一转想到了一个人,或许从这里作为突破口可以试试。
第96章
季子路赶紧也跟着进殿跟着太子, “殿下,何不从阮籍阮大人入手。”太子闻言转过头望向季子路。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阮籍那般人物都敢去招惹, 可没准自己没办法,季子路万一能行, “子路, 真想去试试吗?”
“殿下,子路想去试试。”季子路赶紧点头示意自己想去试试。哪怕不行, 也算是替殿下尽了一份心。
“罢了,你便去试试吧。”太子挥手让季子路出去了。
自己则坐在主位上面, 撑着膝盖, 扶着头, 思考接下来的路,父皇一死,自己定然是要登基的,可是自己手中分到的权势,没有徐然与宁晋溪两人都多。
必须得将两人闹得恩断义绝才好, 不能伤害自己皇妹,那就只能从徐然那边入手了, 是时候再去找找张恭问话了。
————
太子别院内,张恭早就接到太子的召令,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吱嘎”一声,外面的门缓缓打开, 太子从门后缓缓走来, 衣着华贵, 宛如嫡仙,要不是张恭早已知道太子是何等的丧心病狂之人。
那么小的一个人都能想到用百人存一的方法培养死侍, 该是何等的坏种。
“参见太子殿下。”张恭见太子走近赶紧弯腰行礼,太子也虚扶了一把张恭。
“近来与大将军关系可还好?”太子径直走到张恭身后的椅子上落坐。
张恭也转身对着太子回道:“臣与大将军关系向来一般,没有她与严将军的好。”张恭也是说的实话,他与徐然的关系,的确不如徐然与严明礼的关系亲近。
只是徐然从未亏待过她,甚至几次三番地帮自己。可这一切都不能与太子说明,太子城府极深,此番定然是想自己做什么伤害徐然的事来。
果不其然太子接下的话,证实了张恭的猜想,“孤想让你替孤安排几个人在徐然身边。”
张恭闻言赶紧低头作揖道:“殿下,臣与徐然关系一般,如今这个时候安插人在她身边,恐怕会引起她的猜忌。”
此话也不作假,的确这个节骨眼上,身边多出几个陌生面孔,的确会引人怀疑。
张恭是太子手里的一张底牌,当然不可以这般轻易地被发现,罢了,“安插几个小官吏总难不倒张将军吧?”太子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不悦。
“殿下,是想安插在哪?”张恭也不敢再次推脱,小官吏也应当是这次徐然全权处置的底层官吏的事。
这里的事牵扯不大,倒是把一条利益网给扯了出来,徐然也未赶尽杀绝,抓了些典范,那些胆小手里稍微干净些的人都没有动。
“此次大将军动了些人,你且将我给你的名单,安置在其中便可。”太子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递给张恭。
张恭见状连忙上前双手接过,应下“臣定当竭尽全力。”
太子轻笑一声,“孤不是让你竭尽全力,而是让你办成这事。”
张恭咽了咽口水,“臣,定不辱使命。”
张恭从太子别院出来后,觉得后背都是凉的,太子给人的压迫感太过于强烈,这种人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是一条阴冷的毒蛇,一击毙命。
徐然被太子盯上了,自己该怎么样提醒徐然呢。
叹了一口,大步走进夜色里。
门外看着张恭离去的医女进来了,将一碗药递给太子,“殿下,该喝药了。”
太子一饮而尽,“你说他会真的听孤的话吗?”
“会。”医女收回碗离去前留下一字。
太子看着医女离去的背影,起身带着自己的死侍离去了。医女的话,可以说替张恭捡回了一条命。
————
“你怎么来了?”徐然看着张恭出现在中都卫里,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人没事的时候跟神隐似的。
今日怎么有空出现在中都卫了。
“听说你最近很忙,过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张恭昨日寻了严明礼喝酒,在把酒言欢中,套了严明礼的话,这才过来中都卫。
“是啊,最近都快忙疯了。你来得正好。”徐然不疑有他,赶紧邀请张恭进入内庭,拿出名单。
“来看看,这些都是要重新安排人手的职位,上面都是些候选名单,你受累,带一队中都卫去查查人的品行如何。”徐然示意张恭过来一起看。
张恭歪头看着上面的名单,不少是太子给过来的名单,这就好办了,直接往加便是。 拿了名单,领了一队人便打算往外走时,张恭依旧没有忍住回头告诫了徐然一句,“过满则亏,当心些。”
徐然笑着回应道:“好,你快去吧。”
张恭觉得徐然这般赤城之人不该受到太子迫害,可自己又不能违背太子命令,只能做到提个醒。
徐然将自己要做的事交待出去了,无事的时候便想长公主了。
刚回到长公主府时,翠菊便告知徐然长公主进宫去了,徐然看向一旁已经有嫩芽长出来的大树。
决定进宫去见见老皇帝,汇报一下近来的事情,当然更重要的是想去见见长公主,马车一路向着皇宫的方向行驶。
徐然特意在街口让马夫,绕道,从街市路过,掀开窗帘,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街市,没了往日横行霸道的卫兵,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唇角微勾,很好,几个孩童打闹着往这边来了,后面追着的人还喊着:“别跑,我乃镇国大将军,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前面的孩童故意被抓住后,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该我了,该我了,该我演大将军了,你们快点演可恶的卫兵。”
徐然觉得有趣,下了马车来看看,这几个孩童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跑在前面的孩童,往后的看的时候,没注意撞到徐然腿上,好在徐然手疾眼快,一手一个将两个孩童提了起来,轻轻地放下。
“对不起,大哥哥,我们不是有意的。”一个小女娃奶声奶气道。堪堪到徐然的大腿中部的位置。
“没关系的,可以告诉我,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徐然蹲下身子轻轻揉了揉那小女娃的头问道。
一个小男孩声音传来:“当时然在玩大将军打败可恶的卫兵的游戏。”
徐然笑着问道那小男孩:“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啊?”
“因为大将军是世上最厉害的大将军,她打跑了坏人,我阿娘再也没被欺负过了。”刚刚说完就引来周围小孩的附和。“是啊,是啊”的声音在耳边游荡。
徐然也了解了大概情况,看样子真的是改变了,刚准备走时,便看见又扛着糖葫芦游走的摊贩,赶紧招手让其过来。
“我请你们吃糖葫芦怎么样?”徐然对着身边的几个小孩说道。
只是那几个小孩很是警惕,不过见到买糖葫芦的是自己认识的阿叔,高兴地对着徐然一个劲的说谢谢,说徐然是顶好的人。
徐然给小朋友一人买了一个,最后还了一串糖葫芦走,她家殿下也要有才好。
刚到宫门口,便见着长公主的马车出来了,看了又晚了一步,给老皇帝汇报工作进度的事又可以缓一缓了。
徐然拦停了长公主的马车,爬上去,刚刚掀开帘子便看见长公主背对自己抹着眼泪,心里一紧。
赶紧上前,从身后将宁晋溪揽进怀里问道:“怎么了,姐姐。”宁晋溪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埋在徐然怀里,久久不曾动弹。 马车一路行驶着,直到长公主府上,夜已经黑了下来,宁晋溪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这是徐然第一次见到宁晋溪哭,小心地帮宁晋溪把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牵着宁晋溪的手,一步一步地带回长公主府,宁晋溪没有说今日到底怎么了,徐然问过一次,宁晋溪没有说,徐然也不会问第二遍。
她会等到长公主愿意说道实话,徐然将怀里放着的糖葫芦拿出来放在桌上,由于一直放在怀里,包着糖葫芦的纸都已经粘在上面了,外壳的糖也有些化了。
徐然准备拿去看了一眼没送出去的糖葫芦,觉得可能味道已经不好了,准备拿去丢掉时,宁晋溪叫住了徐然,“那是什么?”
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还有哭过之后特有的声线,徐然将糖葫芦举高给宁晋溪看“糖葫芦。”
“拿过,我想吃。”宁晋溪对着徐然伸手,想要拿过来。
徐然边走边将糖葫芦外壳上的糖纸剥开,递给宁晋溪,宁晋溪想自己接过,被徐然躲开了,她想亲自喂给宁晋溪吃。
小时候自己哭的时候,师傅都是这般拿甜食哄着,应当与哄长公主是一个道理。
宁晋溪就着徐然的手,尝了一个,很甜 ,咬开后又是有点点酸涩的味道,又酸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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