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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长宁(古代架空)——圣人皆孩之

时间:2024-05-18 08:37:16  作者:圣人皆孩之
  他听见自己快要炸响的心跳声。
  “红蕊?”
  椅上的楚晏幽幽地开口问。
  他哑了声,不敢答,屋内只有檐边的雨声滴答。
  “怎么不说话?”楚晏又问了一遍,抬手覆在了帕子上,好像随时都会掀开那帕子。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了楚晏的手。
  “公子怎么了?”红蕊的声音在门口如及时雨一般响起,“是不是我新挑的下人惊扰了您?”
  红蕊端着一盘未剥好的莲子过来,放到桌前,“公子每日午睡喜静,我就挑了个哑巴过来伺候您,免得吵到您休息,看来还是我考虑不周了,您看要不要赶他出去?”
  顾长宁领了意,从喉中干干地挤出几个「啊」字,模仿哑巴的发声。
  “原来如此,无妨,是我唐突了,就留着吧。”楚晏咳了几声,想放下手,却发现还被人紧紧地抓在手里。
  红蕊用手肘抵了抵顾长宁,“还不放开?弄疼公子了,怎么做事的?”
  他这才失魂落魄地松开,带着感激看向红蕊。
  “奴婢看您午膳的莲子羹不合胃口,所以端了些新鲜的莲子过来,正好,让他给您剥一些尝尝。”红蕊并没有回应他的道谢,只将那盘莲子放在他手边。
  “嗯,好,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
  顾长宁迅速在红蕊掌心写了两个字,红蕊点了头,道:“您叫他常凝就好。”
  “长宁?”楚晏似乎吓了一跳,惊恐地复述了一遍这个名字。
  “不不不,您别激动,只不过是同音罢了,是时常的常,凝露的凝。您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让他改名就是。”红蕊安抚道。
  楚晏沉默了片刻,长叹了一声,“不必,就这个名吧。”
  “是,那奴婢先去忙了,您好好休息。”红蕊欠身行礼,告退。
  房间里一时又安静了下来,楚晏转过头,面向窗外,侧耳听着外头雨打荷叶的声音。
  顾长宁拿过那盘莲子,仔细地剥开一颗,抽了苦心,试探地递到楚晏唇边。
  楚晏的唇边沾惹了笑意,轻轻咬下吃进嘴里。
  “其实不必去掉连心,我虽然如今贪甜,莲子心只是微苦,倒是不怕。”他轻声道。
  顾长宁长啊了一声,也算是回应了。一颗一颗剥好,喂给楚晏。
  楚晏吃了几颗之后,又开口:“你身上,似乎有股很熟悉的香味...”
  他翻过楚晏的手,拿手指在他的掌心写上「您不喜欢吗」
  楚晏似乎对他会写字的事格外惊喜,连语气都有些欣悦:“这倒不是,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说起来也是缘分,他的名字跟你很像。”
  「他也是哑巴吗」
  “我有时候,倒巴不得他是哑巴呢。”楚晏说得像是玩笑话,却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看来他对您很不好,肯定是个坏人吧」
  楚晏没有答,只淡然地笑了,摆摆手,“我乏了,睡会儿。”
 
 
第三十六章 掌心
  午后的雨水渐停,日头迎着缓缓散开的雾霭就投下来,云间隐隐有虹光。
  房间里熏着淡雅的白檀甘松香,是安神理气的佳品,此时沾了外头飘进来的雨水气息,更有几分雨后森林的静谧之感。
  顾长宁的目光从外头撤回来,落在藤椅上睡熟的楚晏身上,起初楚晏还睡不着,无端叫了好几遍他的名字,一问又说没什么,最后抓紧了他的衣角才安眠。
  “常凝...”楚晏梦中又唤了这个名字。
  楚晏啊楚晏,你到底是在透过这个名字叫谁呢?
  是因为梦中有他而无法入睡,还是因为梦外无他而无法安眠呢?
  窗口误入的风撩动珠帘,顾长宁抬手替楚晏拨开鬓边被吹乱的发丝,久违地触碰到他的脸边时,心情有些奇怪,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难过,倒更像是遗憾,足够让人歇斯底里的遗憾。
  要是没有那些事,没有什么权势利益的左右利用,他跟楚晏的结果会不会不同?
  他的指节轻轻擦过楚晏耳垂上不起眼的那颗痣,拈轻怕重地停留了片刻。
  “咳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他身后的红蕊轻轻一咳。
  吓得他的手立马就缩了回来。
  红蕊把熏过香的衣裳拿了过来,叠好放进柜中,提醒道:“公子应当快醒了,您赶紧走吧。”
  他瞥了一眼楚晏,“他的眼睛...是不好吗?”
  “不然您以为他被人丢在矮林,又自己从四下无人的雪原跑回营地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吗?”红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撅起嘴跟他解释,“太医说是茫茫雪原伤了眼睛,再加上后来失血,眼睛就时常有些模糊了,见风也易落泪,所以才这么用浸了草药水帕子湿敷。”
  他的手停在半空,隔着几寸的距离和那叠好的帕子,虚空地碰了碰楚晏的眼睛。
  他还记得那时他看见营中满身狼狈的楚晏,还不肯听他的解释,只偏执地给楚晏锁上了镣铐,将他囚在那方寸之地。
  甚至在楚晏质问他时,答了那句「等你死了,再来问吧。」
  怎么就能那样混账呢?
  他如今心中已然只剩下了悔恨,恨意凝成的刀尖也全都是冲着自己。他已经尝透了失去楚晏的滋味,只这么一年半载,就如同整个人被剔骨削肉一般,日夜被那些过错折磨。
  这一次,他一定要守护好楚晏。
  “今日多谢你了。”他起身,从楚晏的手心里仔细抽出那方衣角。
  红蕊摇头,“如果您真为我们公子好,就还请不要让他为难,最好是像今日一样,当个见不上面的哑巴。”
  他也深知这是最好的遇见,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苦涩地应下,低着头朝外走。
  红蕊望着他潦倒憔悴的身影,虽有几分不忍,却还是没有再追上去。顾长宁走后她就守在楚晏身侧,没过多久,椅上的人就睡醒了,但睡过之后不见休息好后的慵懒从容,倒更见疲态。
  “那个常凝呢?”
  红蕊给他取下帕子,他便问。
  她机灵地答道:“我让他先回后厨帮忙了,相貌有些不好,怕吓着您,他也自卑不敢见人,所以奴婢只打算让他在您午休时来伺候。”
  楚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扶着他坐稳,伺候他漱口,突然发觉一边的碟碗里全是剥好的莲子,连莲子心都被仔仔细细地去掉了一半,既不会苦得难以下咽,又不至于失了风味。
  “公子,那明日还要这人过来伺候吗?”
  楚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桌上的莲子,“嗯,让他来吧,不会说话,倒也安静。”
  她点了头,将那碟莲子递给楚晏。
  “对了,奴婢今日还在外头遇见一位故人。”
  楚晏的眸光闻声投向她,因为刚敷过药,所以比平时显得更为清明,倒像是回到了从前双眸眼波流转仿佛善语的时候。此刻他就在用眼睛问「谁?」
  “是菱生。好像是跟着商队一起来的,长高了许多呢,不过奴婢还未提起您的事,您看需要奴婢明日带他过来,陪您说说话解解闷吗?”
  她说罢,静静地等着楚晏的回复,心里已经准备好去吩咐厨房明日做些孩子爱吃的甜点了。
  藤椅上的人坐直了些身子,摇头,“不必了,我已非从前,还是不要再见为好。”
  红蕊也没想到楚晏会拒绝,原以为楚晏看似整日悠闲养病,多少已经放下了过去的一些恩怨,更何况菱生也并非外人,但此刻才知,他的双眸里还是会流露出那般复杂悲恸的情感,怕是一见到与从前相关的人,就要决堤而下。
  “是,奴婢知道了。”
  此后的几日,顾长宁都一早就把事务处理完,午后准时前来,装作哑巴守着楚晏午睡。
  有时徐锦逢也在,大概是信不过他,怕他突然就反悔,出现在楚晏眼前,惊扰了他。
  但他看过之后,才更为难受,因为他不得不承认,有顾长宁在身边的时候,哪怕楚晏不知道是他,也会睡得比平日更加安稳。
  连唤起这同音名字的次数也比唤旁人要多,听着「哑巴常凝」不像样的「回答」也乐此不疲。
  “你精神似乎好多了。”他拿了把腰扇给楚晏扇风,将冰鉴散出的凉意吹向楚晏的方向。
  藤椅上的人依旧闭目敷药,“大概是好些,也多亏了常凝近日总来陪我午睡。”
  徐锦逢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只顾着剥莲子的顾长宁,在心底里嫌弃了一番,“也是,哑巴有哑巴的好处,不会说错话。”
  顾长宁没有抬头,只把剥好的莲子递到楚晏嘴边,看着温热的唇咬走白玉似的莲子,再露出几分笑意,心下便很是满足了。
  “不过他会写字呢,写得很清楚。但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你既然会写字,怎么会只到府上来做个杂役小厮?”楚晏先是对着徐锦逢夸赞,然后又稍稍转向了顾长宁的方向,语气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浓。
  房内的另外两人皆是一顿,差点不知该怎么编下去,谁也不敢先说或先写,生怕跟对方的版本不一样,漏了馅。
  “奴婢先前不是说过吗?他相貌不好,所以也没什么地方肯收留他,家里也不太好,所以就到处找活儿干。”门口的红蕊适时地接话,虽然一看见里头的三个人便犯了替人窘迫的毛病,一步也不想再踏进来,但眼看平日里剖决如流的两个人都哑了声,关键时刻她也还是不能含糊。
  「嗯,长得吓人,家里,不好」,顾长宁顺着红蕊的解围,握着楚晏的手,在他掌心写道,后知后觉地装成不大熟练的样子。
  “是了,府上的人都是红蕊把关的,我不如她清楚。”徐锦逢又挥了挥扇子,也接话。
  楚晏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激动地咳了几声,“原来如此,抱歉,是我问起你的伤心事了。”
  「无妨,公子,很好。」
  “剥莲子也累了吧?你都吃了吧,我还有些积蓄,等会你去红蕊那儿领点银子。”
  “哪能让你破费,我自会安排的,你就安心睡吧。”徐锦逢玩闹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腕。
  楚晏闻言勾起了唇,反手又拍了拍徐锦逢的手,一时贫嘴开起了玩笑:“也是,我们徐大人最是好心肠,如今又是股肱之臣,你有困难就告诉他,他定会慷慨解囊。”
  顾长宁瞥见他如此自然而然的动作,又听见那句「我们徐大人」,顿时就有些酸意,刚要抓过楚晏的手写字,却被徐锦逢抢了先——
  “你又打趣我。”徐锦逢顺势就牵住了楚晏的手,握紧,抬眸望着顾长宁,眼底的敌意不言而喻。
  红蕊在心底惊叫了一番,大概预料到马上要有一场「腥风血雨」,所以拿着盛莲子壳的陶碟匆匆退了出去。
  她满脑子都在想,要是楚晏此时摘下眼上的帕子,看见这副场景会怎样。
  “啊—啊—”
  楚晏的耳边响起了哑巴特有的着急呼喊,他抽出被徐锦逢握着的手,搭过来寻他,边问:“怎么了?”
  「多谢公子」,他轻轻拢过楚晏的手,两只都不肯放过,垫在脸边,左右蹭了蹭。
  “你该谢徐大人才是。”楚晏见他突然如此温顺,笑道。
  他抬眸望向正狠瞪着自己的徐锦逢,不肯松开楚晏的手,只继续写道:「谢过了,大人很好,不计较。」
  “是吧?他很好的,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之一,”楚晏说着,笑意又淡了些,语气也缓了下来,自顾自地补充,“另一位,今生恐怕是见不到了。”
  他一下就明了另一位是指的永不回京的袁毅,或许是因为心虚,紧握着的手不自觉就松了些许。
  “过几日天气会凉爽些,陪我去打猎怎么样?你我同乘一匹马就好,我不会摔着你的。”徐锦逢乘时地岔开了话题。
  楚晏轻叹了一声,却并没有再欣喜起来,只是偏过脸,道:“嗯,正好也快中元了,到时候猎些野兔,好好祭拜一下袁冼吧,他最爱吃这些。”
 
 
第三十七章 中元之愿
  夏末转入秋初,不然难得有这样清爽的阴天,凉风习习,吹在发间格外舒服。
  野兔的身影停在了林间的空隙上,弓弦翻飞,一支羽箭穿过叶片擦过了野兔的耳边。受了惊的野兔撒开蹄子就要奔逃,下一刻又被另一支箭羽正中。
  白马入林,探开一众草叶,徐锦逢身边的录延小跑着把猎到的野兔提到马前。马背上是徐锦逢带着楚晏,猎弓在楚晏的手里。
  “公子你看,好大一只兔子!”录延兴高采烈地举着兔子,某个瞬间让楚晏想起了庆平。
  “明明我好像没射中才是。”他低头,疑惑地看着那动弹不得了的野兔。他如今右手不便,拉弓瞄准总会差些,不似从前精准。
  “是吗?我倒是看见这兔子被你一箭就撂倒了啊。大概是你看错了吧。”徐锦逢扯了扯缰绳,给他解释。
  也是,楚晏差点忘了自己的眼睛如今也不怎么样了,那么远的距离看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按道理来说,猎场里要是有一二闲人打猎,周围的动物应该跑散了才对。但接下来总是有各种野兔被他们撞见,要么就是瘸着腿跑不动的,要么就是突然窜出来一头撞在他的箭上的,明明偏了十万八千里,却还是能被录延捡回来。
  徐锦逢大概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解释:“听说今天梧国使团的几位官员也应邀来围猎,可能是从他们手上溜走的吧。”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们捡漏了。”
  他释然地望向林中,难怪总觉得林子里还有旁人,应当是那些使臣吧。
  “我们也用不了这样多,分些给他们吧,如今两国交好,也应当礼尚往来,录延,你挑几只尚有活力的,给他们送过去。”他稍稍弯身,吩咐还提着一对兔耳的录延。
  录延瞄了一眼楚晏身后的人,看到他点头,才欠身应下。
  挑了三四只兔子装在竹笼里,提着朝树林那边去,拨开重重草木枝丫抄了近路,最后见到了另一匹马上又要搭弓放箭的顾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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