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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长宁(古代架空)——圣人皆孩之

时间:2024-05-18 08:37:16  作者:圣人皆孩之
  “公子说已经够了。”他也不多解释,放下竹笼行了礼就往回走。
  楚晏望见回来的录延时,已经出了林子,还被徐锦逢抱下了马,坐在轮椅上。
  “公子真厉害,使团的人都夸您箭术好呢。”录延牵着马往回走。
  楚晏偏了偏脑袋,明知他是在说漂亮话哄他,也不扫兴,道:“也多亏你家大人眼力好,好多只都是他看见的。”
  徐锦逢从轮椅后弯身下来盯着抬头的他,笑:“那还是你箭术准啊,我不过就是看看路而已。”
  轮椅推到一片开阔的地方,高台之上有座凉亭,里头也停着一辆轮椅,上头坐着看似闲散的楚源。
  “晏哥,打猎如何?”楚源一见到楚晏过来,隔着老远眼睛就亮了。
  宫人们上前来迎,徐锦逢却熟练地将楚晏抱在了怀中,只让宫人拎着木轮椅上来。自己则抱着楚晏稳步上阶。
  “捡了不少漏,还算不错。”他被徐锦逢轻轻放下,一边松开他的脖子,一边回答。
  徐锦逢刚坐下,接过宫人倒的茶,顺势也就递给了楚晏。
  楚源的眸光转了转,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
  “怎么了?”楚晏打断他的沉思,问。
  他摇摇头,脸上的笑意却浓,“晚上我来你们府上吃兔肉?”
  “好啊,你爱吃兔头,我让人做一些,反正明日的也足够了,吃一些不打紧。剩下的让人放冰鉴里存一夜,应当不碍事,”楚晏说完又意识到还没问过东道主的意见,匆匆望向徐锦逢,“这样安排可以吗?”
  “当然,安排得很好,我现在就去让录延准备晚膳,”他的茶还没喝,听到楚晏的安排之后,就立刻起身想去落实,“陛下,还请恕臣失陪。”
  “去吧,不必如此拘礼。”
  楚源抬了抬手,等他走远后,才又看向身边的楚晏,“兄长的气色似乎好些了。”
  楚晏点了点头,“大概是最近睡得安稳的缘故,近来夜间总是会隐约听见一阵乐声,说来奇怪,问起旁人,却又都说没听见。大概是我病糊涂了,都幻听了。”
  “什么幻听不幻听的,睡得安稳不就好了,”楚源递给他一块从冰鉴里拿出来的甜糕,“他也为你费了不少心,从前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便为你殚精竭虑,你回来了,他也挖空心思对你好。兄长你当真不——”
  “这糕点不错,我们再买些晚上回去吃吧?”
  楚晏不等他说完,就出声岔开了话。楚源见他这般,也就识趣地打住了没问出口的想法,只靠在扶手上略表遗憾地叹了口气。
  狩猎的第二日便是中元,一年最中,正是初凉未冷时。
  袁冼依照他兄长的意思,被葬在了溁城,就连那溁城的城门都扩建了一倍有余,正中间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袁冼的忠义事迹。
  姜都只有一座衣冠冢,坐落在城郊的皇陵边。离恨常伴青冢,点染在荫凉的树影间,一抹白衣又端坐在木椅上,枯对坟前。
  他拿了一把纸钱,一张张分好,丢进铜盆里焚烧,青烟缕缕,飘向头顶上空,最后那些未能烧透的灰烬又飘落,如同一场零碎的黑雪,落在在场的人心头。
  “从前这兔肉都是你来烤,现在你不在了,只能我跟锦逢随便弄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楚晏望着那半人高的墓碑道,又端了一杯袁冼生前最爱喝的桃花酒敬在他坟前。
  其实仔细想来,他们五人,从前亲密无间,有两小无猜,有手足兄弟,也有倾盖之交,怎么偏偏就能在万千结局中走了这样悲惨的路呢?
  他叹了叹,又在墓前凝视良久,思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直到红蕊提灯过来给他披了件衣裳,他才意识到那火光已是如此明显——天黑了。
  红蕊推着他,问:“徐大人已经先去河边等候了,您要放盏河灯吗?”
  “嗯。”
  都城有一条贯穿全城正中的长河,宽阔的河边在平日里满是来往的船只。此刻却宛如一条活过来的火蛇,承载着无数盏明灭的河灯蜿蜒而去,在一众喧闹悲戚的人群中静静地淌向远方。
  这里的大多数盏灯大概都是在祭奠过去几年战死姜梧边疆的亲友,若是从前还不谙世事的年纪,楚晏恐怕只会感叹一句哀思怆然,可如今亲身经历种种,生离死别犹在昨日,他望见这满河的灯火,只觉得触目惊心。
  徐锦逢将笔和一盏他用蜡纸做的河灯递给楚晏,“要写点什么吗?有些人会写上愿望,也算是个安慰了。”
  楚晏本来没有心思,但听他这样期待的语气,也便接过来,思索片刻,在灯瓣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重新叠好,点燃正中的蜡烛,由徐锦逢扶着,弯身放进水中。那莲瓣式样的河灯晃了晃,稳稳地荡向水中央。
  “写了什么?”
  “没什么,左不过是些俗人愿景。你写了什么?”楚晏轻轻摆手,笑道。
  徐锦逢望着那汇入灯海中的两盏灯,“也没什么,我也不过是个俗人。”
  他清然一笑,推着楚晏往回走。他当然是个俗人,明明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却到了要不问苍生问鬼神的地步,许了个让楚晏康健长寿的愿望。
  若世间真有鬼神之说,他倒宁愿以自己的寿命换楚晏的寿命。
  “今晚又吃兔肉?”他不想让楚晏察觉到他的低落,特意在这话里掺了许多假意的轻松。
  “好啊。”
  他们走后,那两盏河灯愈飘愈远,在河中回旋一阵之后,到了对岸。
  对岸杵着一个落寞的身影,遥遥地望着从楚晏手中放出的那盏灯,也不知是缘分还是天意,那河灯悠悠地荡到了他的跟前,在旋涡里停留了好一阵,才又飘开。正巧水化开了蜡纸上的墨,透过里头蜡烛的光亮,那字迹变得格外明显。
  他只注目看了一眼,眼泪便不由自主地下来。
  那不再有力的字迹平静地写着两个字:「长宁」。
  ——
  秋日的午后楚晏还是要敷着药小睡一会儿,但似乎比之前入睡要快多了,顾长宁因为政事,时常来得晚了一些,到他卧房时,就发现他已然熟睡了。
  今日他特意来得早了些,在楚晏残缺的右手上写道:「我得离开一阵」。
  “为什么?”刚敷上药的楚晏有些惊讶,大概是真的习惯了这些天他在身边的陪伴。
  「家中变故,需要回去」。
  他撒了谎,实际上是因为这次本来是想来谈新商路的事,但意外遇见了楚晏,所以逗留的时间远比预计的要长,梧国宫中诸多事务还等着他回去裁决。
  虽然他本人很希望能够留下,但墨岩不断规劝,再加上梧国近日来信频繁,他也许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
  他也想趁着这次回去,再找那个当年给他的手制作机械的匠人,让他给楚晏也打造一副,这样虽不能求真,但日常也够用了。
  楚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遗憾,“好吧,既然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去红蕊那领些盘缠吧。”
  「多谢公子」。
  屋内沉默了片刻,楚晏才又试探地开口:“那...我能见见你吗?”
 
 
第三十八章 谢北轩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虽然来府上的时间不久,却跟我格外投缘,所以想见一见你而已,若是你觉得不便,也不必强求。”
  见对方许久都没有答话,楚晏又补充道。
  他并不是想让人难堪,只是突然听他说要离开,一时冲动了些。看常凝沉默了这样久都没有再写回复,大概是以为他是要拿相貌刁难他,心里不舒坦吧。
  “抱歉,是我唐突了,你就当我没说过这话吧。”
  「没事,是我太丑,怕吓到你」。
  手心被人攥得很紧,写的字却颤颤巍巍的,没有之前那般冷静,难道是像红蕊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容貌太过自卑了?
  他拍了拍常凝的手,“没事,我不会的,红蕊不也没被你吓到吗?”
  「......」
  那手指点在他的掌心,却没有动作,似乎在与自己作斗争。
  “真的,我又不是孩子,再说,相由心生,你谦逊体贴,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就算是后天相貌有毁,个人的气质也都摆在那儿。”
  “当真不能一见吗?”
  他觉得太过可惜,不想自己连表达谢意都不知是对着怎样的一个人。所以开口又争取了一番,但良久的沉默还是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他知趣地收回了手,道:“不提此事了,你肯定不舒坦吧,抱歉。”
  掌心抽回的时候似乎触碰到了常凝腰间的某个佩饰,玎珰一响,带着凉意。这响声孤单地在房内回荡了片刻之后,他的手又被人拢进掌心。
  「等我回来,再见好吗?」
  一字一顿写得实在小心,似乎生怕自己的容貌会从这些笔画里泄露出来。但也正是这样的要求又让半躺在藤椅上的楚晏莞尔。
  “好,那我等你。”
  他收紧掌心,轻轻碰了碰的那只手指,大概是右手的指节,虎口还有几处茧,但不像是因为粗活留下的,倒像是时常舞刀弄剑才会留下的痕迹。
  他费心摩挲了片刻,从前看过些奇技淫巧的杂书,上面有写过掌纹手相一说,他一时来了兴致,又好奇地攀上这只手,想把他拉近些仔细探究一番。
  “掌中四直,富贵无忧啊,”他在心中大概描绘了常凝的手相,认真分析起来,“看来你本该是衣食无忧的命,只是暂时搁浅在我这无福之人身边了,之后定会遇到贵人的。不过似乎姻缘有些艰难,所求难有得啊,恐怕与心上人要多受些苦才能相守了。”
  「......」
  常凝的手在他手里动了动,又没有写上什么。
  他浅笑,安慰道:“我也只是依样画葫芦,随便说说,不大准的。你别当真。”
  说完,第一次将他的整个右手拢在掌间,但动作一瞬间就凝滞了,常凝大概也察觉到了他的愣神,立刻就将手抽了回去。
  楚晏还没回过神,因为他在原本小指的位置摸了个空。
  “啊—啊—”常凝边急切地出声,边又在他摊开的掌心里飞快地写下:「公子睡,我要走了」。
  接着是一阵脚步匆匆的离开声,这还是常凝除了哑叫以外第一次弄出这样大的声响。
  楚晏后知后觉地坐起来,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已然放到了帕子上的手,最后还是放下。
  ——
  顾长宁快马加鞭赶回梧国的时候,正是姜国秋意最浓的时候。今年的北梧却已经像是早早地入了冬一般,虽有艳阳却寒风四起。
  也不知道徐府此时能不能闻见外头的桂花香,记得楚晏爱喝桂花酒,他原本还想亲自酿些,可惜梧都满城的桂花都开得不好,仅有的一些也吹落北风中,不见再开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又戴上了器械的右手,那一日,楚晏的停顿犹在眼前,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惊讶还是因为怀疑。但顾长宁自从回来后,就不再戴着手套遮掩着缺陷了,毕竟楚晏都能那般大方,他又何尝不能。
  “陛下,侯府那位说想见您。”墨岩端来一杯雪松茶,恭敬地放在了他的手边。
  听见这话,他揉了揉眉心。
  自从他弑父登基之后,定安侯称病不朝,他也开始暗中设局,打压谢北轩一族在朝中朝外的各方势力,用了大概半年有余的时间,以谋逆之罪将谢家扳倒,收回兵权,满门发配,还要仗杀谢北轩,但关键时刻定安侯搬出了先帝赐的免死金牌,顾长宁便改将谢北轩囚禁侯府,终身不可再见家人,其余直系亲眷仗杀,谢氏一族三代之内不可入朝为官。
  他喝了茶,从容起身,移驾侯府。
  昔日碧瓦朱甍,门庭若市的定安侯府,如今也只剩下一副破败景象,除了门前两个看宅的侍卫,再没有旁人会来此处。
  但顾长宁总觉得,这深院萧条,满地苍苔,也掩盖不住这里从前的铜臭气与利欲感。他厌弃地步入这座活坟,由墨岩领着,往里堂去见谢北轩。
  推开门,带着霉味的尘土扑面而来,有些呛人。
  墨岩赶紧回身开窗,四下散了散这股糟心的气味。
  堂前端坐的谢北轩明明才刚及弱冠之年,却已然有了老态,清澈的双目也变得浑浊,无神地望着门口。秋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手腕间的金镯上,也再没了从前荣光。
  “你来了啊。”谢北轩见他来了,也不行礼,只抬了抬手,小小的长命锁挂在金镯上随着动作晃了晃,清脆作响。
  他在墨岩特意擦干净的椅上落座,“叫朕来是为何事?”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了,总觉得再不见上一面,恐怕见不到了。”谢北轩疲惫地倚在靠背上。
  他没答话,冷冷地看着谢北轩。
  “你刚被墨旗回来的时候,我因为父亲总提起两家婚约一事,所以对你格外好奇,但见了你落魄模样之后便格外嫌弃,我当时虽还年幼,却在想若是此后真成了夫妻,也未免太过寒碜。”谢北轩一向是个话多的人,又在此处幽居一年,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有人可以听了。
  他继续道:“但幸亏你争气,短短三年,就坐到了旁人不可企及的位置,所以父亲重提婚约之诺,想借你之手,让我们谢家重回巅峰。”
  “你最不该的,是对楚晏动手。”
  谢北轩闻言苦笑,“你以为我想吗?手握重兵的侯府想与战功赫赫的皇子联姻,先帝不是傻子,便以溁城要挟,若我不能助你拿下溁城,谢家就无以保全,只恨我自小体弱,不能上阵杀敌,否则我弱冠之年,怎会逊于你!”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出口时,整个人坐起来,手扣紧了桌角,双眸愤恨地瞪着他。最后却又像是卸了一身重负般,瘫倒下去,“当真是成也联姻败也联姻。”
  “再如何有苦衷,也不应当枉顾他人性命,朕原以为你是纯真之人,才对你处处忍让,以胞弟相待,但你却一次次挑拨我与楚晏!”顾长宁顺着他的目光回瞪,想起来那一杯杯让他颠倒是非的青茶,还有那日一头撞死在眼前的庆平。
  谢北轩摇了摇头,叹道:“你们之间,若无嫌隙,我又怎么能轻易挑拨?你当真以为你们两情相悦便能真正相守一生吗?楚晏也好,你也好,我也好,哪一个不是利益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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