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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长宁(古代架空)——圣人皆孩之

时间:2024-05-18 08:37:16  作者:圣人皆孩之
  月余未见,他心中相思之苦难解,却只能无助地哑叫几声,告诉楚晏哑巴常凝已经回来了。
  有时他觉得装作哑巴也有好处,因为这样每次在他掌心写回复时,就好像牵着楚晏的手一般。他拈轻怕重地拉过楚晏搭在扶手上的手掌,欣喜地写道:
  「我——」
  第一个字才落了笔,那温热的掌心却从他的手里撤去,让他的指尖落了空。一时间窗外落叶的声音都在耳边肆意回荡,好像他们之间也有什么凋零了。
  “不必如此,你安静些吧。”楚晏把手放在腹前,躲开他,淡漠地说。
  他怅然若失地放下停在半空的手,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突然疏离了的楚晏,不敢制造出一点动静,只能寂然地守在他身侧。
  门口的脚步极轻,大概也是怕叨扰到楚晏,徐锦逢走了进来,见他也在这,倒没有多作惊讶,也不戳破,只佯装无事地坐到另一侧。
  或许是太过熟悉,又或许是徐锦逢身上淡雅的熏香气息,楚晏竟然在他落座的瞬间就转了过来,开口:“今天源儿没留你吗?”
  “嗯,今天本来宫里有贵客,但贵客派人说来不了,宴席便提前散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顾长宁。
  “那也好,你吃过饭了吗?没吃的话让人做些热的。”
  哪怕是楚晏此刻见不到,徐锦逢看向他的目光也依然温柔倾慕,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回复:“吃过了,放心,陛下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不会饿着我。”
  楚晏被他的话逗乐,从鼻尖轻轻叹出一丝笑意。
  徐锦逢顺着他的笑意,旁若无人地握住他的手,问:“陛下说的事,你可有打算了?”
  虽然不知道这打算具体指的什么,但顾长宁还是心下一紧,屏息以待,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内容。
  椅上的楚晏借着徐锦逢的手摇了摇藤椅,发丝顺着扶手的两边淌落下来。
  “我不过残废之身,你当真如此执着?”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徐锦逢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椅上的人轻叹了一声,倒不是无奈,更多的是温柔。
  “那就挑个好日子吧,不必办得太大张旗鼓,我也不适合那样的场面,一切从简即可。”
  楚晏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这是已经在心中演练过数遍的回答,却让顾长宁从头到脚都僵住了,如坠冰窟。
  “好,”徐锦逢高兴得都快要站起来,完全不顾及还有第三人在场,喜笑颜开地握紧了楚晏的手,“我即刻就吩咐人去办,即使不大办,也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们二人指的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这一刻顾长宁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外人,万蚁噬心般难捱。
  原本的确是贺礼的锦匣,此刻在怀中却像一块熔岩一般,烫得他的心口喘不上气。
  这般大起大落的心情,一点一点消磨了他的意志。忆当初惜君不去,伤如今留卿不住。
  明明近在咫尺,触手可得,但他却再没有勇气去碰一碰楚晏的手,只能椎心饮泣地看着他对另一个人露出欣悦的神色。或许他识趣地离开,才是对楚晏最好的成全。
  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那令人窒息的房里出来的了,外头的天色也阴了下来,寒风贯耳,山雨欲来。
  “楚晏!”
  记忆里一身明艳红袍的他还在拎着野兔朝楚晏的书房奔去。
  那时的楚晏被四四方方的窗棂框着,从满屋的书香里抬起头望出来,见到他的时候满眼都是欢喜。浓烈的爱意从不说出口,也会从双目里不经意地流淌出来。
  回不去了,那样的日子此后也不会再有了,被他亲手从他和楚晏的未来里剔去了。
  这无异于再给了他一箭,只是这一箭不偏不倚,正中了他的心口,疼得他一恸欲绝。
  可他连哭都不敢放开声,生怕自己惊扰了屋内新婚燕尔,连日的赶路让他分外憔悴,此时哭起来就更加潦倒,只能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样倚着那株桂花树才不至于站不稳。
  那只小不点灰犬不合时宜地跑到他跟前,还以为他在逗它玩,围着他的脚边绕了好几圈,最后停在他面前,邀功似地摇尾巴。
  顾长宁靠着树干颓唐地跌坐在地,小狗顺势钻进他怀里,看他哭了又轻轻吠叫几声,在他腿上蹭了蹭以作安慰。
  “呵...他叫你阿宁。”顾长宁的眸子里灰暗了许多,自嘲地说。
  小狗听见自己的名字,兴奋地摇了摇尾巴,亲昵地在他脚边打了个滚。
  “在他心里...狗都比我好。”
  他这话说得不甘又自责,泣不可仰。
  带着要入冬般架势的寒风吹过他的身侧,撩动他的发间与泪光,最后穿进楚晏的卧房。
  徐锦逢透过窗户的一角,看着院里的这一幕,有些动容地回过头,向藤椅上无动于衷的楚晏道:“他哭了。”
  房内的缕缕熏香被风吹散开,楚晏有些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这一侧的窗,“嗯,我知道。”
  熏香停滞了片刻,又被楚晏的气息吹开:“方才多谢你帮我骗他。”
  徐锦逢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午时楚晏听红蕊说起常凝回来了,就立刻派录延来拜托他帮着演这一出戏,他虽然惊讶,却也还是答应了。
  “你何必见外,我方才...也并非都是虚言,若是你我成婚,我定然不会亏待你,况且你心里不也放下他了吗?”
  “锦逢啊,”楚晏唤了他的名字,既轻柔又悲伤,宛如春日愁意织成的雨丝,“我从来没有放下过他...我只是分不清这到底是爱还是恨,或许两者都有,交杂在一起,才让我难以割舍。”
  他坐到椅边,不甘心地再问:“但你还会再选他吗?若是不会,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楚晏的叹息声沉重地飘进风里,“这太失公允,无论是对你还是对他,都非正解。你我相识一场,我当你是知心挚友,万万不想再将你牵扯进这乱麻里。”
  徐锦逢也喟叹一声,他何尝不是早就入局呢?只有楚晏一人不晓而已。
  罢了,他也知楚晏本就是个固执的人,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动摇不了顾长宁在楚晏心中的地位。
  他关上窗,风声便被隔绝在外了,“那就让我任性一回吧,从前三五挚友,只剩你我了,至少在你的余生里,不要再拒绝我的好意,这也算是我最后的愿望,就让我陪着你,陪着你到无法再陪的那一日。”
  人道愈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若是有下辈子,我只愿你我锦时相逢。
 
 
第四十一章 雪落
  十一月的中旬,姜都终于还是下起了雪,鹅毛一般轻盈的雪飘荡下来,落了满目白。
  顾长宁自几天前从徐府回来之后,就日夜痛饮,潦倒不起,每日清醒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
  他实在是害怕自己醒过来时会听见外面嫁娶的钟鼓之声,宁愿掩耳盗铃一场,喝个烂醉如泥。
  门前的风声突然被人放了进来,抱着一条灰狗的少年怒气冲冲地跟在风声后跑进房里,扫视了酒气熏天的屋内之后,脸色就更加生气了。
  “你这几天怎么不去徐府了啊?难道要平白让机会给别人吗?”菱生拉起伏案醉倒的他,又从他手里夺过马上要送到嘴边的酒杯。
  他凄凉一笑,拂开菱生的手,饮尽杯中酒,“我还去做什么?看他们俩新婚燕尔,鸿案相庄吗?”
  “你说什么呢?”菱生在一旁呆愣了一瞬,怀里的灰犬也低吠了一声。
  “难道不是吗?楚晏不是已经答应了徐锦逢成婚了吗?想来这几日应当也快办婚宴了,到时候你就替我拿着那锦匣过去吧。”
  菱生看着他这副颓废的样,气不打一处来,“谁说他俩要成婚了?我都说那是气你的了。近来徐府也没有说要准备婚事啊,要真有,那姜国皇帝肯定会来嘲讽你一顿,怎么会放任你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我那天听楚晏亲口答应的,”顾长宁晃悠悠地撑着桌案,落寞地摇头,“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菱生嫌弃地皱眉,这人当年就因为诸多误会错过楚晏,难道如今还要再错一次吗?他把小狗放下,从怀里拿出一副画卷。
  “他要是心里没你,他留着这个做什么?”
  那副画在半空展开,上面是一株傲雪凌霜的寒梅,旁边用沾着梅香的字迹写着「以贺长宁生辰喜乐,愿君岁岁今朝,年年欢愉,楚晏题」。
  落款是他十七岁那年的冬末。
  他回想起亲眼目睹楚晏写上这祝福的那一晚,恍如隔世,抬手颤抖着抚过那雪中红梅,残缺的小指落在画卷上,正好透出了后头栩栩如生的花苞。
  他难以置信地追问:“他当真还留着这个?”
  菱生趁着他的注意全放在了那画上,利落地将那些酒坛统统收了起来,“不然我从哪里拿到的?晏哥把这些画都收在了那个上了锁的盒子里,放在柜顶,昨夜还偷偷拿了出来看了片刻才入睡,这也能算心里没你?”
  顾长宁的眸光像是被门前的雪水润透了,一下就有了水光,他扶着案头歪歪倒倒地站起来,自顾不暇地理了理衣裳,便要往外走。
  菱生一把拉住他,操碎了心:“一身的酒气,你要这样去见他?还是你又要说用那哑巴的身份?而且你那破匣子你自己去送!我才不会帮你!”
  “对对,不能这样。我这就去沐浴熏香。”顾长宁的脸上还有些醉态,趔趄着走到衣柜边上,拿出那个锦匣,又胡乱地从里头挑选衣服。
  一件又一件的衣裳被他扔了出来,越到这种时候就越是着急找不到称心如意的装扮。
  一旁的菱生叹了一口气,拿他这个醉鬼实在没办法,从里头选了件颜色淡雅些的长袍就丢给顾长宁,“穿这个,晏哥喜欢。”
  换做平时,顾长宁肯定就瞪了过来,还要说他没大没小,但现在又醉又急的他只是抱着那衣裳,点头如捣蒜。
  顾长宁扶着门探出头,看见外面一脸惊喜的墨岩,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实在规劝不住了才把菱生叫回来的。
  “去准备热水沐浴,把这些衣裳都用香熏一熏。”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沐浴熏香之后,顾长宁连日醉酒的脑袋也总算是清醒了些,回想菱生这孩子方才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若是楚晏真的放下了他,又怎么还会留着那些画呢?况且仔细想来,要是他们真要成婚,宫中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拿过那枚玉佩系在腰间,走出门,外头菱生已经备好了马车,一人一狗坐在鞍座上等着他出来。
  难道...楚晏发现是他了?
  所以才这样哄骗他,好让他死心回国?可又为何要做到这般地步呢?他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他而已,并不再奢求什么了啊!
  顾长宁一边想着一边抬步踏上马凳,但后脚另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前。
  车马的规格一看就知道里头坐的是谁。
  不出所料,楚源撩开车帘,木轮椅被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引得其他人都跪伏行礼。
  “怎么不喝酒了?”他抬手让菱生他们起身,问顾长宁。
  他对楚源的到来有些惊讶,但还是先作了答:
  “醉得太狠,也想偶尔清醒片刻。”
  楚源却根本不在意他的回复,只拉过要登上马车的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用打量的目光审视了他全身一遍,问:“你这要去见徐府?”
  “我想见他。”
  宫人的伞跟着楚源往顾长宁的方向倾了倾。
  “你忘了我说的了吗?你在他面前出现只会让他平白激动,这是害他。”
  “但晏哥前两天还对着画说起我们陛下的名字——”
  菱生到底是个不知事的少年人,在这种身份悬殊的场面里,也敢站出来插话,甚至这还是他为数不多称呼顾长宁为「陛下」的时候。
  顾长宁的眼里也难得地露出一丝欣慰。
  但在场的另一位皇帝就显得不那么高兴了,轮椅上的楚源没有抬头,只掀起眼帘,目光越过伞沿睥睨一眼菱生,不怒自威:“朕敬你与兄长有旧恩,但现在轮得到你说话吗?何况,你怎么能称呼「晏哥」?”
  墨岩闻言立刻说了几句好话解围,上前按住菱生,生怕他再闹起来。
  少年虽然正是气盛的年纪,却也知道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惹不起,只不服气地抱着吠叫的灰犬,别开脸。
  楚源让宫人推着轮椅往院子里去,顾长宁也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便踱步跟上。
  白雪穿庭,故作飞花。
  楚源在伞下望着满天的雪,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他听:“这雪花虽美,让人忍不住想握进手里,但偏偏炙热遇冰冷,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雪化,落个无影无踪。”
  “若是有心,以冰屋藏之,也不见得就会融化。”
  他不知怎的,就是想与这莫名其妙的理论争辩一番。
  楚源转过脸,望着他,嗤笑一声,“陪我边赏雪边喝一杯吧。”
  宫人在亭子里备好了酒具,又利落地支起了暖炉。
  “你说,你当初要是相信了晏哥该多好。”几杯酒下肚之后,楚源有些反常地说起从前,还用可怜的目光望着他。
  这不仅让他如坐针毡,内心还有种格外不安的感觉。
  “是我混账了。”
  “这种时候你倒是不为自己辩解半句,认得挺快。”楚源也不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是梧帝联合墨旗从中作梗,但看到威风凛凛的顾长宁如此心虚愧疚的模样还是觉得有意思。
  顾长宁低下头,将楚源递来的酒杯推远,“嗯,本就是我的多疑,才给了外人可乘之机。”
  石桌对面的人愣了片刻,旋即一笑,“你居然有自知之明。”
  但笑过之后脸色又转阴,落寞地看着顾长宁面前那杯没动过的酒,自己又自斟自饮了几杯,喝完之后就咳了几声。
  “少喝点。”顾长宁出声提醒,好像在他身上见到了过去几天的自己。
  楚源却摆摆手,“不碍事,我一到冬天就容易风寒咳嗽,”又看着那杯酒,劝道:“你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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