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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解(近代现代)——黄河口在逃刀鱼

时间:2024-05-19 08:31:32  作者:黄河口在逃刀鱼
  倒是够坦诚的,江冉瞳孔微微睁大,“那…”
  “你这次回来,留阿姨一个人在那边能行吗?”梁季澄率先打断他的思路。
  江冉定了定神,“没关系的,我找了个护工,反正就两天时间,周末就接她出院了。”
  他实在不放心男朋友独自面对这一切,梁季澄被鞭炮声吓得躲桌子底下的画面让他连做了好几天噩梦,醒来右眼皮直跳,他害怕梁季澄又做傻事,国外捡回来的命又丢在国内,思来想去,还是买了最早一班的飞机,一大早赶了回来。
  “你们都聊什么了?”江冉再次试探着问道,“能跟我说说吗?”
  “有什么不能说的,”梁季澄笑笑,抽了张纸巾把指尖擦干净,“她跟我说了这些年的经历,为什么突然回来找我,还有,说了我爸是怎么死的。”
  梁季澄的父亲,江冉也有所耳闻,不过他没亲眼见过,更多是从隋文娟口中听到的版本,那个曾经作为全厂女工的梦中情人,又一夜之间凋零的漂亮男人。
  没有太多波澜,梁季澄把张丽芳下午讲过的话,毫无遗漏地复述给了江冉。
  他说的很平淡,一字一句,仿佛在讲述别人的家事。江冉却听的揪心,尤其在说到他父亲的遭遇,震惊之余,江冉只觉得心痛的难以名状,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连喘气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真相太过残酷,他一个局外人都不忍心,更别说梁季澄这个实打实被牵连的受对象。
  “对不起,阿澄,”他握住梁季澄的手,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我让你伤心了。”
  “你怎么让我伤心,”梁季澄笑得很无奈,“又不是你造成的。”
  事情过去三十余年,真正的始作俑者早已作古,受害者也好,加害者也罢,都已不在人世,哪怕再坚固的仇恨也因此变得虚无起来。
  “我不想看到你难受,”江冉抱着他,试图充当一个大号玩偶缩在梁季澄怀里,“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梁季澄在江冉毛茸茸的头顶上蹭了蹭,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下午也是这么说的,没有再纠结的必要了。”
  这正是他想听到的回答,江冉拍拍他的后背,“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梁季澄没有直说,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江冉松开胳膊,双手捧着梁季澄的脸,直视他的眼睛,“你要是想认她,我们可以定期去看她,或者你愿意把她接过来也行;你要是不想认,我们就再也不联系,大不了换个城市待着,总不能那么倒霉,每次都被找着。”
  梁季澄被他的话逗笑了。
  “不至于,”他说,“又不是在逃难。”
  “我怕你受影响。”江冉认真道。
  他们俩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梁季澄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江冉比谁都清楚,更别说他在国外遭的那些罪。在江冉眼里,梁季澄的心理健康和感受永远是第一位的,其他都得靠边站。
  “你知道吗,我…她跟我说,我还有个妹妹呢。”
  尽管已经证明了身份,梁季澄还是没法将“我妈”两个字毫不避讳地说出口。
  “真的,”江冉奇道,“她后来又生的?多大了?”
  “十四岁,这次没跟着一起来,不过我倒还挺想见见她的。”
  江冉没记错的话,梁季澄最烦小孩儿,曾经亲口说过“五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人形生物要和他保持距离”的话。
  “我以为你对小孩子很排斥的。”江冉不由对他刮目相看。
  “人都是会变的嘛,”梁季澄给了一个他无法反驳的理由,“主要是这种感觉很神奇,世界上多了一个你的亲人,和你分享相同的血脉,”他叹了口气,“自从我奶奶走了之后,就没再有过了。”
  江冉是独生子,但他完全能理解梁季澄的心境,人生总是不断得到又失去的过程,无论怎样,得到一些东西总比失去更让人容易接受。
  “那你什么时候想见她们,”江冉说,“我们一起去。”
  离暑假还有段时间,两天之后,梁季澄跟江冉一起去了北京,给隋文娟办出院手续。
  虽然住院的这一周多是检查为主,没做什么治疗,但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隋文娟红光满面,气色上佳,看起来比他们两个年轻人都要健康。
  江冉忙着给病房里的行李打包,梁季澄没事干,只能坐一边充当陪聊的角色,偶尔给满屋乱转的江冉倒杯水润润喉咙。
  “儿子,儿子,”隋文娟叫住江冉,“你先别忙了,妈想吃楼下那家粥铺的锅贴和土豆饼了,那个好吃,你下去一趟多买两个,正好让阿澄也尝尝。”
  “我快收拾好了,”江冉从一堆日用品里抬起头,“还买回来干嘛,正好一会儿去店里吃呗。”
  “让你去就去,跑一趟的事。”
  “阿姨要不我去吧,”梁季澄颇有眼力见儿地站起来,“江冉累了一上午了…”
  “你不管,”隋文娟硬拉着他坐下,“就让他去,你陪我说说话。”
  梁季澄递给他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江冉只好领命,下楼给母亲大人买午饭。
  “来,孩子,过来坐,”江冉出去后,隋文娟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阿姨跟你说几句话。”
  梁季澄顺从地坐过去,只不过身体有些僵硬,他甚少有和长辈相处的温馨时刻,梁老太没有过,别说他那个一共才见了两次面的亲妈。
  “江冉和我说了,他要在省城开店的事,”隋文娟笑眯眯看着他,“他说你也在那边找到工作了,挺好的,这样你俩互相也有个照应。”
  梁季澄干巴巴应了一声,心想隋文娟理解的照应和他想的大概不是一个意思。
  “你妈妈的事,他也跟我讲了,”头发花白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虽然这是你的家务事,阿姨不好多参与,但是我和你爸爸共过事,这么多年也是瞅着你长大的,都是当妈的,她既然愿意回来找你,说明还是放不下你的,多一个亲人总比做陌生人要强。”
  “我知道,”梁季澄说,“她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了,我不恨她,也能理解,谢谢您。”
  “那就好。”隋文娟替他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阿澄,还有件事,阿姨想拜托你。”
  梁季澄:“您说。”
  隋文娟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搞得梁季澄也跟着紧绷起来,她缓缓抬起眼,目光柔软而平和,“我想求你,以后好好对江冉。”
  完全始料未及的一句话,梁季澄甚至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面对,刹那间脑中划过一个念头——
  她知道我们的事了?
  她是怎么知道的?
  …
  “好好对他”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我知道你和江冉一直在一起,”隋文娟安慰地说道,“不用害怕,阿姨不是反对你们,我知道你们都很不容易…阿澄,你从小就有出息,我们家江冉没有你那么大本事,这辈子也不会有大作为,但是只有一点,你相信阿姨,他是真的心里有你。”
  听她这样说,梁季澄内心五味杂陈,震惊与酸涩杂糅,“我…”
  “你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隋文娟的语调依旧和缓,只是面上多了分忧心,“你们觉得能瞒着我,但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心里想什么我都看在眼里,哪里能瞒得住。你们打小起就形影不离,江冉每天回家,念叨的都是你。你出国的那几年,他在我面前装的好好的,其实背后有多难过。我本来想着你不会回来了,想给他介绍对象,趁我还在,能过几天踏实日子,但一直没有谈成的,我就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梁季澄岂会不知江冉对他的感情,但真心从第三人的口中说出来,总是更能打动人。他欲言又止,“是我不好,对不起阿姨…”
  “不用道歉,阿姨没有在怪你。说实话,经过这个病,我想明白也看明白了,人这辈子不是为别人活的,是为自己活的,所以只要他开心健康,怎么着都行。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既然这辈子有这个缘分在,那从今以后你们就好好在一起,谁也别辜负谁了。”
 
 
第67章 
  “她真是这么说的?”江冉放下手里的烤串,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梁季澄。
  由于到家时间太晚,晚饭谁都没有好好吃,两人一拍即合出来觅食,烧烤上到一半,江冉从梁季澄口中听到了这段令人惊讶的对话。
  “如假包换,”梁季澄拿纸巾扫掉了江冉嘴角的孜然粒,“我当时和你一个反应,不敢相信。”
  江冉放下签子,胸口闷闷的,心酸的感觉一直堵到了眼睛,“她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话。”
  他和隋文娟的关系算是典型的中国式家庭相处模式,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从小到大,表扬的次数赶不上骂他的零头,他当然知道隋文娟是爱他的,只是这样的爱多半藏于心里,从未宣之于口。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希望我们幸福的,”梁季澄说,“她让咱们好好在一起,谁也别辜负谁。”
  江冉嗯了一声,并不抬头,用筷子把烤鱼上的葱花一颗颗拨拉下去,“那你是怎么回她的?”
  “那我肯定是答应啊,”梁季澄笑着搂过他,“我说‘儿子交到我手上您就放心吧,穿金戴银不敢说,但至少能让他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衣丰衣足食,无忧无虑’。”
  “吹吧你就,”江冉用胳膊肘轻轻怼了下他的肚子,“你才不会这么说呢。”
  “中心思想没有变,”梁季澄侧过脑袋,把头埋在江冉的颈窝吸了口气,他身上的味道总是令人安心,“总之,我和她保证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我也会对你好,我会用我的全部生命去爱你。”
  这话江冉没有说出来,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阿澄,”江冉悄悄和梁季澄咬耳朵,“我们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你妈妈一声,我觉得她有权利知道。”
  江冉不确定此刻是不是提这茬的好时机,他只是想着既然自己这边长辈已经知晓,不管对方什么态度,理应向她知会一声。
  梁季澄对此不置可否,他叫来服务员,把桌上吃剩的盘子收下去,给两人的杯子添满茶水。
  “你怕她不答应我们的事?”江冉小声说,“没关系的,只是说一声,不会有影响的。”
  “我不担心这个,”梁季澄开了口,“她反不反对都不会改变我们的关系,就是…有点太突然了。”
  梁老太还在世时,就不怎么管他,这么多年他几乎是自由生长过来的,现在多了一个需要报备的人,难免会不适应。
  但江冉说的对,毕竟是亲妈,虽然半路扔下他不管了,可生育之恩毕竟在那摆着,又有那样的苦衷,他还是做不到完全的形同陌路。
  中国有句老话,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注定是不幸的,就算他们俩属于小众赛道,到不了领证那一步,也会希望这段感情能走得更长久。
  梁季澄把江冉的话放在心里,只是这段日子,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省城陪江冉忙活店铺的事,从选址到装修,无一不是他亲自把关,每天从睁眼忙到凌晨。江冉怕他累着,劝他回家歇歇,偶尔来视察一下进度就好了,但梁老板作为重要股东,不放心自己的店假手他人,力求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为。
  “你喜欢哪种?”江冉手里拿着老板给的两块瓷砖样本,摊在梁季澄跟前,一块浅黄色仿古砖,一块深灰色的通体砖。
  “你是boss,听你的。”梁季澄一边回答,一边慢悠悠在店铺里转,时不时敲两下瓷砖听听声音。
  江冉犯了选择困难症,把皮球踢回给梁季澄,“我尊重股东意见,还是你选。”
  “各有利弊吧,”梁季澄又绕回来,用手摸着浅黄色那块,“这个容易显脏,但是打扫好了会衬得店里亮堂;那个耐脏,但是铺上去效果肯定没有前一个好。不过这两种都是防滑的,不用担心下雨了客人到店里会摔倒。”
  一旁的老板抬了抬眉,看来是遇见半个行家。
  江冉同样惊喜,“你都是从哪看来的?”
  “我在洛杉矶的第一间公寓就是我自己粉刷的,当时把市面上的乳胶漆都跑了个遍,顺带把瓷砖知识也了解一下。”
  江冉想了想,“你屋里的地砖是什么颜色?”
  “我铺的不是砖,是地板,”梁季澄指着第一种,“跟这个颜色很像。”
  “好,那我们就要这种了。”江冉对老板讲。
  忙忙碌碌又是两个月过去,七月的某一天,梁季澄接到了张丽芳的电话,告诉他姗姗已经放暑假了,要是他有时间的话,可以带着妹妹过去拜访。
  她面对亲生儿子还是客气的,言语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合适惹人厌烦。
  梁季澄倒是不在乎,他大方表示,自己随时有空,她们可以方便的时候过来。
  他将见面地点选在了他们这一家新开的商场,环境优雅,还有好几家时髦的小店,都是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喜欢的。
  张丽芳带着女儿早早到了,梁季澄进门的时候,母女俩正在说悄悄话。或许是因为心事已了,张丽芳看着比上次见面精神了许多,她旁边坐着的女孩,穿米色连衣裙,瘦瘦的一条,椅子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
  “这里!”张丽芳站起来朝他招手。
  女孩子也紧跟着起来,等梁季澄走近了才腼腆地叫了声“哥哥好。”
  来这之前,尽管已经看过照片,梁季澄还是对他这个未曾谋面的亲妹妹生出诸多猜测,如今见到真人,和他想象中相差无几。梁季澄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姗姗是吧,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人家给我推荐这里的下午茶做的很好,待会儿尝尝看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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