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边榆还不如那些人,至少他们还有个“前任”的名头,而边榆充其量算是个床伴。
这倒没什么,他也是把苏珉沅当成了床伴。
“你觉得是什么?”边榆笑着问。
苏珉沅没说话,边榆却已经看出了他眼底的意思。他想拿过苏珉沅手里的酒,却被苏珉沅躲开了。
“你从哪弄的药。”苏珉沅问。
“一个月不见,你怎么管的还是这么多,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来抓我泡酒吧,原来是指责我给你妹妹下药的。”边榆笑得不以为意,“她给我下药就行,我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就不行了?你们苏家可真霸道,三番两次针对我,我又不是面捏的,真当我没脾气?”
苏珉沅将酒放到了桌子上:“这事儿苏家不会追究你,我也不会往外说,你跟我走。”
周围明里暗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的目光,若说之前边榆威胁苏芮安时尚且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一众小伙子全都站起来的时候,就算瞎子也知道这边不对劲了。
边榆说:“跟你去哪?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你不是说——”
“边榆。”苏珉沅打断他。
边榆眼神明灭,紧接着展颜一笑:“所以沅哥今天又是接到了谁的消息,难不成真的在我身上装了GPS定位?我最近可就来酒吧这么一次,不会这么巧吧。”
确实巧,苏珉沅今天跟几个客户在这边应酬,刚来没多久就听人说他妹妹在这,紧接着又说前妹夫也在。
这个前妹夫太微妙,苏珉沅没有耽搁直接过来。
边榆想在苏芮安身上讨债无可厚非,但是在这个混乱的场合里,苏芮安真的喝了加了料的东西再被丢在这,那可就不只是讨债了。
一个小姑娘喝了那种东□□自一人深处在狼窝里,这到底是真的讨债还是想讨命很难辨认,即便苏珉沅跟苏芮安再没有感情,也不能见着她落得如此下场。
苏珉沅本以为自己着急的是这个,可在看见那杯子周围的白色时,见着边榆对此种行为不以为意时,苏珉沅的内心像是烧着一把火,让他根本没有耐心去问什么,也没有耐心讲道理。
边榆问:“所以她欠我的我不能要?”
苏珉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边榆。
他是在提醒边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和那些垃圾人没什么区别,不管是报复也好还是讨债也罢。
换而言之,边榆可以打骂苏芮安,但是不能用这个方式来对付苏芮安。
“所以我就活该咯?一而再再而三,真有意思。”
边榆淡淡地回视线,紧接着当着苏珉沅的面将那杯酒拿起来一饮而尽,动作之快连靠的最近的程宗崇都阻止不及。
杯子放回到桌子上,边榆看了眼苏芮安,最后一言不发地离开。
气氛突然变得古怪,苏珉沅眼神稍一变换后,他忽然拿起了那个杯子,站着旁边还有的一点白色放在嘴里——甜的,是糖。
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突然就这么散了,周围所有人都有些始料未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苏芮安过来和苏珉沅道了声谢。
苏珉沅丢下一句:“滚回家。”
紧接着追了出去。
可惜酒吧人多,灯光昏暗,等苏珉沅追出来时已经见不到任何人了。
*
边榆回隆裕佳苑时谢之临还没睡,闻着边榆身上的酒气给他冲了一杯温的蜂蜜水。
边榆靠在沙发闭着眼睛,能感觉到面前晃荡的身影,头也不抬地说:“去睡觉吧,不用管我。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么,你想做什么做什么,不用伺候我。”
“毕竟我拿了你不少钱,再不做点什么你多亏?”谢之临玩笑了一句后说,“不做点什么我会心里不安。”
这话谢之临也说过很多次,可两人就是乐此不疲。
边榆说完那句话后就没了动静,谢之临拿了一本书坐在一边,安安静静地陪着。
面前的蜂蜜水很快凉了,谢之临试了一下杯子温度,于是打算再去重新冲一杯,刚起身就听见敲门声。
谢之临疑惑地看了一眼边榆。
他来这这么长时间,遇到人上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也知道边榆这里大概不太欢迎别人来,今天这大半夜的竟然有人敲门。
可能是敲错了吧。
敲门声响个没完,谢之临想了想还是打算去跟人说一声,边榆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不曾想门刚开,外面站着的竟然是个熟人。
“苏总。”谢之临点头打招呼。
“边榆呢?”苏珉沅看了一眼谢之临。
“边少今天不太舒服,已经休息了,有事吗?”虽不知道边榆遇到了什么事,但是单看边榆的样子应该不会想见人,谢之临便自作主张地将人拦下了。
苏珉沅:“人回来了是吧?回来了就行。”
说着苏珉沅就要往里进,谢之临却寸步不让:“苏总有事可以跟我说。”
“之临,让他进来吧。”边榆的声音遥遥响起,平淡地听不出情绪。
闻言谢之临这才让开,苏珉沅没再跟他废话走了进去。
与上次来的时候差别太大了,苏珉沅上次到这里,这个屋子还是空荡荡没有人气的样子,如今家具齐全,还有许多精致的小摆件,不远处厨房里锅碗瓢盆热热闹闹,近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蜂蜜水。
这个房子终于有了家的味道,很温馨。
怪不得不惦记着回玉兰园了。
这是苏珉沅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边榆此时睁开了眼,拿着蜂蜜水正打算喝,被谢之临先一步拿走:“我去给你换一杯温的,等会儿再喝。”
说完没看苏珉沅径直去了厨房。
不算插曲的一句话,过后两个人先是无言坐了一会儿,片刻后边榆笑了一声:“别告诉我你是来给我道歉的。”
苏珉沅想了想:“说不上。”
“既然不是来道歉的,那就是来说教的?我以前不知道你是这么个好为人师的性格,没去考个师范当老师真是可惜了,要不苏总开个班的,不能教书育人,教教别人怎么两面三刀也行啊。”
面对边榆的冷嘲热讽,苏珉沅难得地没有反击,捏了下食指说:“平蒲拆迁的初步方案出来了,大致要动的地方有了初步规划,下一步还得找人去那边做调研……”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现在可以将桦旌那边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在这个项目上,从头开始跟,这样要比你坐在办公室看档案更有用。”
“我是问你,你管我这些做什么?”问完之后边榆又有些烦躁,“苏珉沅你没觉得你很奇怪吗?一边让我跟别的女人结婚,一边跟我上床,一边觉得我已经混账无药可救,一边又抓着我非要我学这学那。”
“我从来没觉得你无药可救,是你自己放弃自己拥有的先天条件,非要去过醉生梦死的生活。”苏珉沅看着他,“而且这次你刚回来我就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地,别再跟以前一样。”
“所以你现在是想挽救一个失足青年回归正轨?做什么,当菩萨吗?”
边榆这话刚问完,谢之临的蜂蜜水放到了桌子上,一同的还有另一杯热茶。
放完之后谢之临便和从前一样回了屋。
苏珉沅抬眼看着那个次卧房门关上,眼底不知道什么情绪动了,话到嘴边下意识便要出口,最后还是打个转咽了回去。
边榆端着蜂蜜水喝了两口,那一杯烈酒让边榆多少有点不舒服,再加上心情不好郁结于胸,不过一杯就有了醉意。
最初和程宗崇的几瓶啤的可以忽略不计。
边榆叹了口气:“沅哥,我还是玩不过你,咱们以后还是算了吧,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咱们好聚好散。”
苏珉沅还在看边榆的两间卧室,听见这话不动声色地移回目光。
边榆笑得有些苦:“算来算去咱们这样也没什么意思,当个床伴吧说出去都丢人,当个情侣……算了,都不如从前那样。我最初确实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可现在觉得挺没劲的。”
“哪里没劲?哪里丢人?”
“非要把话说明白?”边榆站了起来,手里还拎着剩一半的柠檬水,“我不知道你睡我是不是因为狗屁的征服欲,从前我也听说过,很多人想睡我,可能正如你从前给我的评价,‘日天日地又欠/操’,反正你现在也操过了,我也不想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边榆话还没说完,手腕突然一紧,脚下生风,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卧室还是从前的样子,但是苏珉沅并没有来过。
“边榆,所以你现在是想甩了我?”苏珉沅贴着边榆问。
杯子里的半杯蜂蜜水有一多半洒在边榆的手上,温热地贴着他皮肤黏腻着,边榆有些不舒服,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苏珉沅的手指揉着他的眉心:“今天误会你是我的错,我只是不想让你堕落到不择手段,我承认我有火气。”
额间的温热让他不自觉地松开了眉心,苏珉沅哄人的声音像是一首带有魔咒的催眠曲,低沉令人着迷:“你得理解我的担心,毕竟你身边的圈子太乱了。”
边榆:“你就不怕我也那么乱,带了病给你?”
“你不会。”苏珉沅意外地坚定,“玩归玩,你不会沾那些东西。”
边榆烦躁的情绪慢慢淡了,苏珉沅顺着边榆的手掌将杯子接下放到一旁的矮柜上。
手指交叉,苏珉沅将边榆的手带至唇边轻轻吻着,一个带有蜂蜜味的甜腻的吻。
见边榆不像之前那么排斥了,苏珉沅说:“生气归生气,应该的,但是平蒲的事,你还得跟。”
“……”
艹!
第53章
唐家的事情边榆真的没打算插手, 要不是一大早被苏珉沅扯着脖子拎进了他的办公室。
并购案似乎进行的很顺利,苏珉沅一上午陆陆续续几个会回来,边榆还在对着一堆数据脑袋疼。
看档案和正在进行的项目是两码事,这就好比看个热闹和亲自参与, 总要有很多未知性需要提前预估。
一上午进展缓慢, 苏珉沅进门的时候边榆正对着电脑发呆。
“先吃个饭?”苏珉沅关门进来, 将笔记本放到了抽屉里,默默边榆的头发。
他们今天来的很早, 没几个人知道边榆在这。
苏珉沅的公司和桦旌不一样,只占了写字楼的几个楼层,进进出出肯定会遇到公司的人。
“被人碰见不好吧,怎么解释咱们的关系?本来就怎么好听。”边榆下巴搁在桌子上, 抬眼看苏珉沅,“让简程送进来好了。”
算盘都已经打好了, 苏珉沅笑出声,给简程去了个电话。
半个多小时后,简程拎着饭盒骂骂咧咧进来, 先送给边榆一个白眼, 将饭盒放在茶几上:“你们俩但凡出去一个人,都不用麻烦我专门跑着一趟, 我是上班, 不是奴隶。”
放饭盒的动作一点都不客气,哐当一声后便准备离开。
苏珉沅问:“一起吃?”
“可不了,我怕消化不良。”离开前,简程又回头看向边榆问, “你最近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听说有人在堵你。”
说完简程就走了, 全然没有等边榆回话的意思。
边榆一脸懵地看着早已经关严的门,然后看向苏珉沅:“他是不是故意吓唬我,我最近忙得很,可什么都没干。”
说着他起身走到茶几前,开始扒拉盒饭里面颜值不怎么样的快餐,颇为嫌弃道:“你平时就吃这个?”
“我记得你四月份的时候原本不是打算回一趟法国去看你的母亲吗?”
“嗯,去过了。”边榆咬着筷子皱着眉头,说得漫不经心,“去了两天就回来了。”
四月十三,是唐林的忌日。
当天从苏珉沅公司出来已经八点多了,苏珉沅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趁着他被人叫走的空档边榆原本是偷溜下来抽根烟,然而刚从楼里出来,就看见一旁的花坛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点烟的动作顿了顿,咔哒一声火苗跳动,边榆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穿着藏蓝色的格子衬衫,修长消瘦的身形微微佝偻,风吹动着他的头发微微翘起,浑身尽是颓丧,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边榆走到他旁边坐下没有说话,将一根烟递到对方面前,点火时边榆突然响起苏珉沅中午突然提起唐林的事情。
边榆下意识抬头往楼上看,身边那人这时开口。
口音有些蹩脚,他对中国话还不怎么熟悉:“我原本是想去你家找你,但是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
边榆到这除了苏珉沅和简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桦旌那边连个请假都没有,边榆一般都是直接跑,文斌估计这时候正在为今天不用伺候太子爷而高兴。
那就是苏珉沅了,还真是神通广大。
边榆有时候搞不清一个每天忙着自己工作,还得忙着帮总公司两个“嫡出”擦屁股的人,怎么能做到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
“我好多年没来过中国了。”他上次中国还是跟唐林一起,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就是唐林的前男友,边榆曾经在葬礼上见过他。
当初边榆问边博义有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亲生的,其实就是故意气边博义,两人都知道唐林的前男友是个外国人,若不是亲生那也不应该是边榆现在的样子,尤其是边榆的一双眼睛和边博义几乎一模一样。
可边博义那样多疑的性格即便知道事实如此,却也还是会为了自己的猜忌多做一遍费劲事。
“走,我请你吃个饭吧。”边榆起身,这手机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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