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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生(近代现代)——噫吁嚱鸭

时间:2024-05-25 06:59:46  作者:噫吁嚱鸭
  可是命运似乎格外喜欢同姜白榆开玩笑,哪怕他总能在所遭遇的困境中发现一点不算坏的地方,却又总能遭遇新的麻烦。
  就在姜白榆以为自己能够慢慢将车平稳地推回家时,车子的前轮却在碾压过什么东西后骤然发出一道声响,随后像是泄气一般瘪了下去。
  姜白榆心底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放下车架,蹲下身想要查看车胎,但是当下天色太暗,无奈他只能掏出兜里的手机,借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亮,姜白榆看见了半截露在车胎外的铁制钉身。
  费了些功夫将那根长钉拔出,姜白榆将之放进车兜,掌心重新握上车把,在感受到艰涩的阻力后,没再试探着推车向前走。
  手机时间显示已经过了十二点,虽然平日里这个时间已经很少有人外出了,但是像今日这般哪怕是一辆车也没有经过的情况也属实少见。
  姜白榆停驻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道路,忽地生出一丝难言的疲惫感。
  他本身并不喜欢给人带去麻烦,因此极少向身边的人寻求帮助,但是面对眼下的状况,姜白榆不得不承认仅凭自己的力量确实很难解决问题。
  当姜白榆再次摸出手机,准备拨打张定的电话时,身后忽然骤然亮起一道光。
  那光仿佛清晨划破云幕的第一缕晨曦,从姜白榆身后打来,照破这条路上所有浓稠的暗色,同时也让处于黑暗中的颇有些狼狈的少年无所遁形。
  姜白榆感知到车辆靠近,自觉地想要推着车朝着路旁躲躲去,可是他没有推开几步,那辆自身后驶来的车却没有同他错身而过,反倒在他身旁缓慢地停靠下来。
  像是冥冥之中某种奇异的牵引,姜白榆停下脚步,扶着车扭头看去——那辆颜色几乎与周遭的夜色融为一体的车子只有后排的车窗完全敞开,而透过那扇窗,姜白榆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容。
  距离初次照面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就在姜白榆以为同宋纪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并且已经把上次的事情完全抛诸脑后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与上次略微正式的打扮不同,男人似乎是从某种宴席上下来,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露出修长的锁骨,微长偏卷的刘海随意呈三七分散开,有几缕搭在高挺的鼻梁,为之凭添几分肆意与慵懒。
  从容而又闲适,光从表面上看是完完全全的贵公子形象,与当下姜白榆的窘境形成极度鲜明的对比。
  “又见面了,小同学。”宋纪缓缓扬起一个笑。
  姜白榆抿了抿唇,错开了对方望过来的目光,问:“宋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宋纪一语带过。
  这次出行没带司机,驾驶座上的林渡听完这句话面色平静地托了托眼镜,心道虽然听起来没有信服力,但是在这一点上,这位爷倒确实是没有撒谎——他们的确刚刚完成考察的工作,又和接待的人在当地的特色农庄用完晚饭回来的,只是这些宋纪没有解释,他自然也和不会擅自开口。
  “那您慢走。”姜白榆不知信还是没信,只点点头,逐人之意简直要溢于言表。
  而他说完这句话后,车内有约莫半分钟没有反应,紧接着,姜白榆听见一声轻微的声响,没过多久,便听闻男人微微含了些哑意的嗓音再次响起——
  “小同学。”
  宋纪支起一条小臂散漫地搭在窗沿,食指与无名指间夹着一支被点燃的烟,腥红的火光明明灭灭,他的眸光不偏不倚地透过涌起涌起的白烟向姜白榆所在的方向看来,带着说不清的意味,笑声低缓且沉:“去哪儿,我送你。”
  黑夜中,姜白榆只觉得这声笑像是被风裹挟着拂过,带着细微的痒意挠过耳廓,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抿平了唇角。
  “多谢您的好意,但我还要把电动车骑回家,不然明天没法出门。”姜白榆还没有蠢到把家庭住址暴露给一个没见过几次面且一看就不好惹的陌生人,对于男人的邀请也只是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确定吗?”宋纪玩味地笑了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谎言,“看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没法儿顺利回家吧?”
  “我没猜错的话,你家里应该还有人在等你,嗯?”
  眼前的困境被人轻易戳破,姜白榆捏紧了手中的手机,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
  平稳行驶的黑色轿车内,两道人影分别占据了车座的两头。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姜白榆倒没有感到坐立不安,只是对于自己身侧传来的目光感到略微的不自在。
  “离得这么远做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一声轻笑响起,姜白榆下意识地转过头,对上宋纪深邃悠长的目光。
  “宋先生?”姜白榆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地开口:“为什么?”
  宋纪指尖覆上尾指处的银戒,薄唇勾起一个很浅的笑。
  “我似乎说过。”
  男人偏了偏头,模样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你很漂亮。”
  这句话姜白榆从对方嘴里听到不止一次,实话说,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漂亮”。
  而他扪心自问,自己的长相着实与“漂亮”无关。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男人唇畔的弧度向上延展,眼尾扬起,透出些微的痞气:“我确实很无聊。”
  ——这个男人在用自己上次的话来堵他。
  姜白榆正拧起眉,却又听身侧见那人再次开口,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成年了吗?”
  “前不久刚成年。”
  宋纪眉头轻挑,目光在姜白榆的侧颜上划过一瞬,眸中笑意更甚,挑了个合适的话题:“参加高考了吗?”
  “嗯。”
  对于这种无伤大雅的问题,姜白榆倒是有问必答。
  “结果怎么样?”
  “不知道。”
  “嗯?”宋纪疑惑地哼了声。
  “还没查。”姜白榆一板一眼地回复。
  说完,对方没再接着询问,就在姜白榆以为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时,就见宋纪抬手从身前的椅柜中拿了什么,单手摆在他的面前。
  “查查。”
  ——那是一台笔记本电脑。
  正在开车的林渡通过后视镜见到这幅场景,几次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喉结滚动后还是选择闭上了嘴。
  所有重要的资料都被储存在这台电脑里,就这么随意地借给一个见过没几面不知道底细的人实在是有些不够谨慎,但他没法左右这位的决定,因此也只能当做是没看见。
  “不用……”姜白榆正想礼貌拒绝,有一道声音则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查查。”
  车厢内没有开灯,被沉寂渗透的昏暗中,姜白榆依稀能看清宋纪支着下颚朝这个方向看来,对方唇畔分明噙着笑,但眸中的神色却近乎于冷淡,说出那句话时并不以命令的语气,相反,是很平和的语调,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慑力。
  初见时那种被觅食的野兽于暗中窥视并以上位者的姿态打量的怪异及紧绷感再次传来,姜白榆无声地颤了颤眼睫,没再说话,顺从地打开了眼前的电脑。
  很快,目标的页面便跃然于眼前。
  姜白榆的目光停留在屏幕正中最下方的数字——与自己估测的相差无几。
  在看见这个数字时,姜白榆能够很清楚地察觉到有种鼓动而欢快的情绪从他的胸腔中涌现出来,但在这种情绪当中,同时又压了些沉甸甸的东西,让他没有办法彻底表现出完全纯粹的喜悦。
  “嗯?”
  姜白榆正看着电脑屏幕怔神,身侧却忽然靠过来一个人影,那人贴得极近,说话时的声音气音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姜白榆回过神来时,醇厚的酒香以及烟草气息交杂后沉淀出的余韵几乎要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来将他牢牢包裹。
  “这不是考得挺好么。”宋纪眯了眯眼,侧过头时缓缓从喉中溢出一声低笑:“这么好的成绩,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姜白榆抿唇,暗自拉开些距离后道:“我没有不开心。”
  “是么。”宋纪不置可否,他的目光略过姜白榆紧皱的眉心:“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白榆闻言,下意识舒展了眉眼,在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蜷了蜷指节,有些生硬地说:“习惯了而已。”
  不再管近在咫尺的人,姜白榆拿出手机对着电脑屏幕拍了张照,随后将网页关闭,把电脑合上后就准备递还给眼前的人。
  但是在伸手的刹那,姜白榆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伸手从衣服的口袋中摸了摸,紧接着拿出一张红色的钞票,连同笔记本电脑一起放在了两人座椅的间隔上。
  宋纪并未接过,他的目光瞥过那张有些皱巴巴的钞票,精准而又直截了当地对上姜白榆的眼,作为掩盖的笑意从其面上褪去,真实的侵略性才从那副温和的皮相下真实地显露出来—
  “什么意思?”
  “这是报酬。”见对方不动,姜白榆将钱压在笔记本下,接着面色沉静地对上宋纪的眼,“非常感谢您的出手相助,作为回报,一次乘车的价钱我算成五十元给您,这里面包括了我的乘车费和电动车的托运费。”
  “……报酬?”
  良久,一道蕴了笑意的嗓音骤然响起,宋纪勾了勾唇,镜片下的眸色沉暗得仿佛车外无垠的夜。
  “姜白榆。”
  “你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有意思。”
  “我就当您是在夸我了。”正好车辆到达目的地,姜白榆微微颔首,没等宋纪反应就先打开车门下了车,临走时,他先是微微倾身对着窗内的宋纪道:“很晚了,屋舍简陋,就不邀请您进去坐了,请您慢走。”
  又偏头对着开车的林渡说:“请您注意安全,小心驾驶。”
  成功站在那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在即将推开门的一瞬间,姜白榆察觉到身后再次传来轻微的打火机擦响的声音,迈开的脚步微微一顿,他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
  最终,姜白榆还是侧过身,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宋先生,今天真的谢谢您。”
  “这里的夜色其实很美。”
  姜白榆顿了顿,才继续说:“不介意的话,走时就开着窗吧。”
  “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星空。”
  *
  布满沙石的乡道间,林风涌动。
  眼见着门前已经没有了少年的身影,后座却迟迟没有传来启动车子的指示,林渡犹豫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先生,天色不早,您看……?”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是一句突兀又低沉的——
  “他怎么能猜到,我在生气?”
  “什……”林渡没反应过来,刚想询问,但接下来连续传来的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雇主是在自言自语,因此便没再接话,继续保持着沉默。
  “是因为猜到了才那样——才说出那种话?”晚间宴席上的闹剧惹出的火气被少年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抚平,宋纪唇畔的弧度难以抑制地上扬,许久,他才轻轻敛眸,借着薄薄的镜片掩去眸中浮现起的兴味。
  “这是报酬,还是……好心?”
  “——被抓到破绽了啊,小朋友。”
  林风再次穿过。
  “林渡。”
  “我在。”
  “开车吧。”
  隐匿在黑暗中,宋纪搭在扶手一侧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语调中透出显而易见的愉悦,“到路上后,先把两边的车窗打开。”
  “让我看看……”状似想到什么,男人微微勾唇,接着,两个模糊的字眼被他含在口中缓缓吐出,带着说不清的缱绻意味——
  “星星。”
  “……明白。”
 
 
第5章 
  潋滟的霓虹汇成在歌舞缭绕的空间中汇成一道泛着幽光的长河,随着调酒师的身影微微摇晃,这片河流就被切割开来,缓慢地落入精致的高脚杯中,被依次端到隐匿在暗处的人群桌前。
  空气中弥散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微醺感,被单独辟开的顶级包厢内,谈笑声四起,气氛虽然热络,无形中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边界。
  宽敞的空间内分散地坐着十几个人,沙发的位置分明格外开阔,中间的部分却空出相当大的一块,该坐在那的人没坐,在场的其他人便都不约而同地落座在了其他的位置上。
  虽然在场的人大都表现得放松闲适,但在谈话间却总分出一丝心神留意着一侧角落内的动静。
  未曾被光亮覆盖之处,一张柔软酒红色的沙发将它的使用者与其他人完全分割开来,形成一个完整而独立的空间。
  沙发左侧的扶手处垂下一只修长的手,那只手掌身稍宽,背部的骨骼微微隆起,淡青色的脉络曲折地蛰伏在苍白的皮肤下,延伸到佩戴了银色表带的腕部,彰显出力量的同时又显出不可言说的性感。骨骼分明的食指与无名指间夹了根细长的烟,火光隐现中,浅薄的烟雾模糊了尾指的戒圈。
  手的主人微阖着眼,姿态放松似乎是在假寐。
  而场内则有人的状况与他形成极度的反差。
  叫来的几批人,无论男女,没有一个被看上的,今晚的东家面色从一开始的尴尬逐渐转向无来由的紧张,他暗自搓下手中的汗液,几次调整了呼吸之后才起身上前,忐忑不安地迈开腿,踏入了那片界限分明的领域。
  潜藏在暗处的猎豹无声地睁开了眼。
  “宋先生,不知道今晚的行程您可满意?”来人躬下身,含着笑毫不掩饰谄媚地低声开口。
  不带感情的视线透过镜片落在眼前姿态恭敬的男人身上,宋纪没说话,直到对方紧张得险些控制不住肢体的颤抖时,他才抖了抖指间那截快要烧到头的烟,胸腔中闷出一声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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