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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石头的赵富贵(近代现代)——禾起

时间:2024-05-25 07:30:29  作者:禾起
  小小的赵束在院子里追着小皮球跑,猛地撞上两条腿,他惊恐地抬头道歉,却正碰上父亲自上而下的嫌恶目光。
  这个目光小赵束太熟悉了,因为父亲每次酒后都会歇斯底里朝他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赵启一把将弟弟拽到自己身后,双手大张拦在两人中间,紧张地祈求:“爸爸,别打麦麦了,麦麦好疼。”
  赵强带着浓重醉意一脚踢飞小皮球,骂骂咧咧往屋里走。
  小赵束满脸泪痕往院子中央跑,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皮球捡回来塞进衣服里藏好,然后团成一团呆坐在台阶上垂头看地上的小蚂蚁。
  沈敬年没等后面的抽奖环节,他爹一讲完他就轻踢旁边人的小腿示意开溜。
  两人顺着侧门一路下到停车场,双双被站在沈敬年车旁吵架的二人吸引了目光。
  会务组特意给今天参会的VIP们腾出来一块专用停车位,吵架的二人站在沈敬年家的宾利和另一辆奥迪RS7中间。
  沈敬年和赵束由于要等司机下来汇合,所以走的不快,再加上此时停车场里人来人往,争执双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俩。
  八卦是人类的本能,赵束眯起眼睛盯着看,比刚才看大腿舞都认真!似乎是两个男人,听声音一个低沉一些,另一个明显......怎么说呢.....动听?
  他真的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年轻一些的那方声音非常好听,不似男人般低沉,也不似女人般尖细,就连吵架也像泉水拂过山涧般清灵婉转。
  争吵双方终于注意到了踮着脚尖越走越近的八卦二人组,身着藏蓝色西装外搭同色羊绒大衣,年纪稍长的男人在看到沈敬年时明显一愣,随后极为自然的转换表情,温和笑道:“敬年也出来了啊。”
  沈敬年微笑回应,“是啊,没想到这么巧在停车场遇到许二叔”。
  身穿浅灰色正装外面裹羽绒服的年轻人戒备而含蓄的朝赵束和沈敬年礼貌性点了点头,随后转身上了身后那辆银灰色RS7的副驾。
  正与沈敬年客套的人眼尾扫过,心里那口气略微吐出去半分,转头跟沈敬年告别,随后坐进RS7的驾驶位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沈敬年盯着人家的车屁股看了几秒,随后转身坐进自家车。
  “谁啊?”,赵束依然保持着八卦热情。
  “许家的老二,许珀,岁数不算大但是压我们一辈儿,我们都得叫一声许二叔”,沈敬年心不在焉把玩车上的打火机。
  “那个人呢?”,赵束对北京城的世家脉络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相比之下他更好奇另一位声音非常好听的年轻人。
  “不认识,据说许珀找了个唱戏的,也不知真假”
  这是赵束第一次在除电视以外的地方见到戏曲演员,觉得很是新鲜。“唱戏的?怪不得......”
  沈敬年瞥了他一眼,“你少好奇,他们家乱着呢”。
  赵束无奈,“我没对他家好奇.....再说......算了......跟我有毛关系”。
  年关将至,沈敬年忙的脚不沾地,几乎天天后半夜回家。今天也是朋友组的推不掉的局,沈敬年刚进包房脚步就顿住,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和赵束有关的人——徐宽。
  时至今日,沈敬年对徐宽的感觉很复杂,他本身瞧不起这人干的勾当,但他与赵束的关系却又实实在在由这人推动。
  前一阵儿听说徐宽卷进了麻烦里,看来这是出来了,沈敬年礼貌点了个头。
  酒过三巡徐宽主动端杯跟席上的各位攀谈,不一会儿就坐到了沈敬年身边。
  徐宽废了挺大劲才把自己从局子里摘出来,现在正要趁着年底跟大家拉关系,脑袋里略一琢磨他和沈敬年之间的关系网,哎~有个翡翠贩子!
  “沈总最近怎么样啊?”,徐宽主动压低酒杯敬沈敬年。
  “还成”,沈敬年也不下人面子,轻碰一下端起来喝了。
  “一晃咱俩也挺长时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碰见赵老弟那回。”
  一听徐宽提起赵束,沈敬年不动声色提起几分精神,“是啊,一晃过去大半年了”。
  “沈总跟赵老弟还有联系吗?欢迎有空一起去我那儿坐坐”,徐宽热情邀请。
  沈敬年当然不能说这个点儿你那位赵老弟正光脚丫子躺在我沙发上吃鱿鱼丝呢,但是又忍不住想从徐宽这里套关于赵束的话。
  “我从他那买过几次东西,徐总,我能问一下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吗?”
  徐宽这个行当的人,吃的就是察言观色的饭,一听沈敬年的话就明白这人对赵束感兴趣。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帮公子哥只要对某个人或者某样东西感兴趣就好办,最难搞的就是无欲无求的,就比如之前的沈敬年,钢板一块。
  沈敬年对赵束有兴趣,徐宽自然要表现出自己跟赵束关系好才能利益最大化,于是他简单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边给沈敬年倒酒边答:
  “我当初想买一批翡翠,托人联系上了赵老弟,这年轻人还挺有意思的,不仅从缅甸亲自来给我送货,还邀请我去缅甸玩儿。说是可以直接住他家,还要带我逛夜市,吃当地特色的小吃,要是有深度合作意愿的话,还能带我去他家矿山上考察。反正这这那那的吧,对我挺热情.....”
  徐宽还在滔滔不绝讲赵束送过来的几块料子,但是后面的话沈敬年一句都听不进去。
  连同包间内众人的谈笑,炫目的灯光,他全都听不见也看不到。住家里,逛夜市,吃小吃,看矿山.....这都是在曼德勒当地赵束带他做过的事!!!
  他记忆中那些甜蜜的瞬间,不过是“东来”的招待流程,而赵束不过是“东来”放到国内的钩子,无论是他还是徐宽全都是饵。
  除了这个,他无法解释这一切。
  他脑海浮现出跟赵束肩并肩在乌本桥看的那场日落,漫天的烟霞缓缓下沉,赵束在霞光下美好得惊人,他当时隐秘而天真的想,这张脸他就算看到一百岁都不会腻。
  而此时,他无法抑制的再次回想起那场橘色的日落,在万箭穿心中竟然还会为那天的赵束而心动。
  那个让他帮忙用英语喷游戏国际服的人,受伤后抱住他哭着说自己看不见了的人,牵着高尔夫球杆亦步亦趋跟着他的人,翘着嘴角给他做的菜打100分的人,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沈敬年手臂轻颤,嘴唇哆嗦着干了一整杯白酒。直到走出酒店滑落喉咙的那口辛辣都没暖到胃里。
  北风呼啸,大雪迎着丰年漫天飘洒,如同片片嘲笑拍在沈敬年的脸上。
  沈敬年始终认为对于他来说,赵束是特别的。而对赵束来说,他也是特别的。
  就算明知道在矿区那种环境下,赵束不可能如他心目中那般单纯。但他自始至终都坚信赵束是被裹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商业上的手段,利益上的纷争,甚至是人性上的凉薄,沈敬年都能给赵束找出合理的解释。
  唯独感情不行,唯独他们俩之间的感情不行。
  在这段感情里,在他心中赵束好似小动物般纯粹,而沈敬年也敢拍着良心说自己惟愿赵束吃饱穿暖、健康快乐。
  他想不通这怎么能是假的,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爱情怎么能是一场程序化的阴谋,怎么能是被人提前用加减乘除计算好的?!
  沈敬年感受到一种巨大的侮辱,虽然不合时宜,但那种仿佛自己的母亲被小混混侵犯一般的愤怒迅速掩盖掉所有情绪与理智。
  他站在家门口缓了几分钟才对准锁眼,一狠心拧开门。室内一片暖黄,赵束掀开小毯子坐起来揉眼睛嘟囔:“你才回来啊,今天好晚。”
  沈敬年在玄关站定直视束头顶凌乱的呆毛,一颗怦怦跳动的心脏好似被一双机械铁手穿过胸膛,直接揪出来连血带肉放进油锅。
  他闻到了焦糊的味道,觉得自己必死无疑,可糊了的心脏竟然又被这双手推回空荡荡的胸腔。他被迫站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眼前只剩这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那一刻他甚至想说算了吧,就这么过吧,过一天算一天。可徐宽的话像沁入骨髓的刺,他看赵束一眼利刺就扎他一下,直到把他扎得鲜血淋漓,魂飞魄散。
  沈敬年脱了外套,一步一步走到赵束面前。赵束皱眉往后躲,“你喝了多少酒啊?”
  沈敬年一把扣住赵束细窄的下巴,强迫赵束抬起头和他对视,“我在酒桌上遇到徐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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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赵束听到“徐宽”两个字,心里咯噔一声,更让他难受的是此时沈敬年的眼神。
  不仅好似全然没有感情的陌生人,甚至带着冰冷的恨意。他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兀自笑问:“怎么了?”
  “你先说,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沈敬年的声音如困兽哀鸣一般,绝望中仍在挣扎。
  赵束默默摇头。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我就信”
  赵束依旧摇头。
  沈敬年冷笑,“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屑解释?还是.....无可奉告?”
  赵束满目悲凉却又无法言说。
  “行,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说。缅甸矿区越来越乱,你们家想把买卖往国内转移,为求平稳落地,想先拉国内的人脉和投资,所以你每年固定回国两次。一开始想拉拢的是徐宽,后来阴差阳错改成了我。”
  沈敬年气息不稳,但仍挺着把话说完:“不对,也许徐宽也不是第一个,也就是说你对我用的那些招式,指不定对着多少人用过了。他们都是男的女的,多大岁数?”
  沈敬年的声音恰如地狱里的獠牙恶鬼,伸出带倒刺的猩红舌头对着赵束蚀骨剜心,每吐出一个字都把赵束的尊严连皮带肉刮下去一层。
  赵束煞白的脸色让沈敬年获得一种自虐般的快感,他借着酒劲接着说:“你哥也真豁得出去啊,舍得你出去做这种事。”
  “啪”
  一巴掌又狠又重地扇在沈敬年脸上。
  沈敬年擦擦嘴角的血,感觉不到痛似的,咧嘴一乐,“你知道我最后悔什么吗?赵束,我最后悔的就是没办了你,我真是SB竟然心疼你,要不然还能让你对比一下我跟他们谁的技术更好。赵束,看上你算我瞎了眼。”
  “啪”“啪”
  又是用尽全力的两巴掌。
  “滚”,沈敬年咽下血沫,对赵束说出今晚的最后一个字。
  沈敬年和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忍着欲裂的头痛不肯睡,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赵束,但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赵束赵束。
  二十分钟后,门“咣”的一声。
  他知道,赵束走了,在鹅毛大雪的寒冬凌晨,被他赶走了。
  第二天一早,沈敬年睁开眼下意识就要往客卧去,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
  他定了定神推开客卧房门,里面一片狼藉但是东西一样不缺,唯独少了本应躺在床上的人和他的行李箱。
  行李箱?沈敬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往客厅冲。门口的衣帽架上,他给赵束买的毛衣、羽绒服、棉鞋全部都在。
  赵束回北京的行李箱还是沈敬年给收拾的,随身的行李箱只带了几件T恤短裤,连长裤都没有。
  按照当时的安排,下了飞机就直接回赵束在北京的家,家里什么都有,只是谁也不曾料到后来的一系列变故。
  住在沈敬年家之后,他给赵束添置了全套的生活用品,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只是,赵束走的时候,全都没带。
  无论是衣服,还是心。
  沈敬年不敢想赵束昨天半夜是怎么走的,他眼睛不好,在这种天气下约等于失明,全身上下连一件御寒的衣服都没有,脚上甚至穿着从缅甸一路趿拉回来的拖鞋。
  他马上拨通赵束的电话,机械而冰冷的女声提示他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沈敬年恨不得捅自己两刀,他拿起手机疯狂刷新同城社会新闻,还好还好,一片热闹祥和。
  如果赵束真的出了什么事,沈敬年不敢想.......脑海中全是赵束和他躺在一个被窝里,用小腿踹他说“你往那边点儿”的困倦样子。
  沈敬年在已经高肿的脸颊上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半晌他眼眶通红打给赵启,赵启明显没睡醒,连礼貌的客套都没有,接起电话直接道:“说。”
  沈敬年哽着嗓子咬牙说:“启哥,我联系不上麦麦了。”
  赵启一下子精神起来,厉声问:“他不是跟你住一起呢吗?”
  “我.....我们俩昨晚吵架了.....他走了.....”,沈敬年回想起昨晚自己对赵束说过的混账话,心如刀绞,“我觉得他可能会直接回曼德勒,他现在眼睛不好,启哥你看看能不能让人在沿路接一下”。
  “我知道了”
  赵启说完立即挂断电话。
  沈敬年一整天浑浑噩噩,卡着每两小时给赵束打一次电话,他不知道赵束手机还剩多少电,沿途有没有地方可以充,依照赵束目前的视力,如果手机再没电了,将更加寸步难行。
  下午四点,电话拨通后机械女声变为了嘟~嘟~嘟~。
  赵束开机了!!
  沈敬年心崩崩狂跳,握着手机的右手都跟着哆嗦,他把手机紧紧贴在耳朵上,可嘟嘟了十多声后戛然而止。
  赵束按掉了他的电话。
  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对面的人拉黑了他的号码。
  沈敬年一整天粒米未进,只喝了几口水,他坐在沙发上盯着墙壁上的挂表,如果赵束昨晚直接去了机场乘最近一班北京——云南的飞机,那么一小时后将会落地芒市。
  五点,沈敬年准时拨通赵启的电话。
  沈敬年:“启哥,接到麦麦了吗?”
  赵启没接他的茬,自顾自道:“你那700万我已经通知财务打给你原支付账号了,明后天就会到账,手续稍后邮给你。”
  沈敬年闻言瞬间如坠冰窟,“启哥,我不要钱”。
  赵启叹气,“是我当初自作主张了,这样吧,我私人再多给你转过去100万,算是谢谢你这些日子对阿束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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