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天听司立刻派人去救助李九德,但李九德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和原主说了李簪月的事情,希望报答李簪月的救命之恩。
说是救命之恩,不过是找个由头做事。
原主答应了李九德的恳求,也知李簪月让李九德所做之事,所以后期攻打燕国时,原主就利用了荣帝想要“天下第一美人”的由头起了战事。
虽然可信度不高,但也算另类的“师出有名”。
如今李九德和李簪月回想过往,将事情缘由吐露,李簪月定然知道当年的帮忙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定然会为她降低黑化值。
系统:【还差18%的黑化值,我们很快就能结束这个任务世界了。】
朝瑾点点头:“待解决完支线任务,李簪月的黑化值也就容易处理了。”
“柳相在笑什么?是觉得朕说的话…很可笑吗?”
上位之人,声音冷淡,隐含怄气。
朝瑾闻言望去,高位上的人,身形纤瘦高挑,明黄色的长袍之上绣着神龙滕雾,霸气昂扬。
飞扬的长眉高挑,容貌俊美风流,带着一丝天子的威严和高贵,挑起的嘴角浮现放荡不羁的笑意,那双看向朝瑾的漆黑瞳仁里却藏着不悦。
朝瑾抬手抚嘴,笑意更甚:“陛下说笑了,微臣只不过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情不自禁罢了。”
荣帝目光凝视::“哦?什么有趣的事情?不妨说出来,朕听听是否有趣?”
朝瑾说:“陛下,这是微臣的秘密,怕是不能与陛下一起赏乐。”
袖中的手掌收紧,荣帝面不改色:“是嘛?看来是朕僭越了,柳相不会介意吧?”
“微臣怎敢埋怨陛下?”朝瑾拿起旁边的热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的说,“微臣可是很怕自己死的不清不楚呢。”
荣帝眸色一沉:“柳相这是在说什么玩笑话,临近元日佳节,普天同庆之日,柳相还是慎言为好,切莫说些谶语。”
朝瑾放下茶杯:“陛下非要和微臣拐弯抹角吗?”
“柳相这是何意?”荣帝腮帮子一动,“为何朕不解其意?”
朝瑾叹了口气,起身行礼道:“既然如此,微臣便不叨扰陛下处理政事,微臣府内事务繁忙,先行告退。”
荣帝看她转身离开,脸色一冷,拿起手边的砚台砸了过去,怒道:“放肆!”
朝瑾转身躲过,看着尚好的砚台砸到门上,摔个粉碎。
荣帝本就没指望砸到朝瑾,他要的是震慑,是天子之怒,是朝瑾的惧怕和不安。
“朕没有让你离开,你敢擅作主张,柳朝瑾,你胆子好大啊!”
朝瑾转过身:“微臣胆子如何,陛下不是早就清楚了嘛?”
“若非没有微臣这胆子,陛下如今怕是还在太后的淫/威下继续苟延残喘呐。”
荣帝瞳孔一颤,指着她:“你——”
朝瑾走过去,直视荣帝:“钟令音,你该好好想想,是谁将你送上龙椅之上?是谁让你成为荣国之主?是谁让你摆脱太后的桎梏?如今你是想玩卸磨杀驴那一套吗?”
钟令音虎躯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朝瑾,艰涩道:“你是在威胁朕?”
“不,微臣只是和陛下坦诚相待,奈何陛下老是顾左右而言它,让微臣很是苦恼。”
钟令音深吸一口气,问:“你想对朕说什么?”
朝瑾走过去,与他相隔一桌:“陛下,可知微臣心中所愿是什么?”
钟令音拧眉:“荣国?”
朝瑾冷笑一声:“若微臣想要这荣国,当初又岂会推陛下坐上龙椅呢?”
钟令音想了想,朝瑾此话并无虚假,可他又有很多疑惑,直接问道:“那你为何要把持朝政,让朕无法彻底掌控荣国?”
朝瑾歪头,故作迷茫:“微臣何时把控过朝政?”
“可你明明……”钟令音一顿。
回想前尘往事,朝瑾一直履行“丞相”的职责和义务,从未僭越分毫,所行所做之事皆恰如其分,让人揪不出来任何错处,实属一心一意为荣国好,从未做过任何一件欺上瞒下之事,堪称肱股之臣。
朝瑾见他噎住,叹了口气:“想来是有些人在陛下耳边说了一些不入流的话,让陛下对微臣有了嫌隙。”
“微臣知道那些人是谁,只是微臣懒得收拾他们,毕竟对于荣国,他们还是有些作用的。”
“可微臣没想到,陛下真的相信那些人的空话,怀疑微臣的忠心,还真是要微臣心寒啊。”
钟令音被朝瑾说的脸色更红了,羞愧的神色难掩,他辩解道:“你怨朕听信他们的话,可你的话又有多少真实?”
柳朝瑾这人聪慧过人,多智近妖,城府太深,可谓鬼神不测之人。
钟令音不敢全然相信朝瑾这一番说辞,心里仍是留了一些怀疑。
朝瑾理解钟令音的苦衷,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和权势,不免惹人猜忌她是否存了别的图谋。
如今荣都上下,皆知柳朝瑾,不知荣帝,她已然把皇权天威踩到脚下,钟令音自是难以忍受。
所以朝瑾愿意给钟令音一个机会,试探他的真心。
常青山刺杀之事,神迹亲卫在她受伤之时立马倒戈,也就说明钟令音虽然恼怒她的只手遮天,却也念着当年辅佐他的旧情,不想伤及她的性命。
朝瑾拿过桌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
她道:“这便是微臣对陛下的忠心。”
钟令音头顶如有一道惊雷劈下,一时心跳如擂鼓,浑身颤栗。
“你…你怎么…怎么会……”
朝瑾指着纸上的字,说:“怎么会知道陛下的真实身份?”
那宣纸纸上,跃然浮现一个“女”字。
“微臣也是女子,定然能看出陛下装的有多么辛苦。”
钟令音吞了吞喉咙:“你何时知道的?”
“第一次见到陛下便知道了。”
钟令音牙齿咯吱咯吱的上下碰撞:“那你为何要扶我上位?”
明知她是女子,为何还要让她坐上龙椅,难道是想利用她是女子身份来控制她?
钟令音满目恐惧和慌张,她没想到柳朝瑾竟然如此毒辣狠绝!
“陛下别瞎想,微臣可没有陛下心中所想的那般可怕。”
朝瑾见钟令音神色转变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钟令音脸色一怔:“…什么?”
“陛下想知道微臣为何要做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钟令音点点头:“为何?”
朝瑾双手撑在桌上,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眼神张狂无比:“微臣虽是女子,却亦可称相,世人虽对其不满,却也因微臣所做功绩和手段闭上了那张恶臭至极的嘴巴。”
“可他们依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他们觉得只要龙椅上坐的人是个男子就行,至于其他,皆可释然。”
“但微臣翩翩不如他们所愿,”朝瑾一脸讽刺的笑,“女子既能称相,亦可称帝。”
钟令音表情裂开一条缝隙,瞪大眼睛看着朝瑾,嘴巴微张吐不出一句话。
“你为了混淆别国监视,让他们把注意力放在微臣身上,故意装出一副耽于美色,饮酒作乐,手无实权的昏君行为时,微臣就知道…”
朝瑾指着钟令音,满意一笑:“…你便是微臣最完美最满意的杰作。”
第74章
无人知晓御书房内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能听到御书房里传来重物碰撞的声音以及荣帝愤怒的咆哮声。
临近元日,天气越发寒冷,落雪悄无声息的降临, 本该无人在意的时候却备受瞩目。
只是因为不知为何缘由,今日柳朝瑾惹怒荣帝, 致使荣帝拿出柳家祖训责罚柳朝瑾, 纤细的身躯顶着大雪寒风, 受法鞭二十,跪地三个时辰, 直至夜幕降临,柳朝瑾才起身离开皇宫, 回了相府。
暗中有人探查得知,原来在天听司看守的燕国皇室等人突然暴毙而亡, 荣帝震怒,斥责柳朝瑾看护不当, 致使燕国余孽还未提审便死在天听司内, 此等恶事发生, 使得荣帝抓住柳朝瑾错漏, 罚她跪地三个时辰,受法鞭二十, 那御书房前的积雪都被柳朝瑾的鲜血染红, 过路的宫人和侍卫纷纷感叹天子震怒的恐惧无人承受。
靖王府内。
顾桐峻听到暗卫回报, 大笑一声:“没想到柳朝瑾真的会帮我隐瞒此事, 竟然还将燕国余孽全部杀害, 如此莽撞行事, 还真不怪荣帝会责罚她。”
身旁的暗卫统领纳闷道:“世子,属下觉得事有蹊跷。”
顾桐峻挑眉:“瞿右, 你觉得蹊跷在何处?”
“属下是觉得以柳朝瑾的才思谋略是不会做出如此粗糙的处理方式,燕国余孽尽数关押在天听司,而柳朝瑾毫不在意荣国律法和荣帝的命令,强行在天听司里杀害燕国余孽,这未免太过…目中无人,简直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瞿右迟疑不定,“依…属下拙见,柳朝瑾自称相以来,所行所为皆步步谨慎,见微知著,从未有过半分差错,如今办出这等错漏百出的事情来,属下觉得很奇怪。”
顾桐峻一开始也像亲卫所言这般思虑,毕竟柳朝瑾把持朝政多年,虽女子称相,但其功绩作为要比所有荣国朝臣还要厉害许多,她所提出来的政法理律皆为正确,众人虽多有微词但也不得不叹服。
可眼下,柳朝瑾为了帮助顾桐峻隐瞒他与燕国太子交好之事,竟然在天听司里就把人给杀了,着实让人有些骇人听闻。
但顾桐峻又觉得柳朝瑾这次过犹不及,好大喜功,此刻柳朝瑾攻打燕国有功,势必会居功自傲,如今这荣国百姓只闻柳相,不识荣帝,柳朝瑾权势和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定是觉得在自己管辖的地方里杀几个人不过是小事一桩,丝毫没有把坐在龙椅上的人当回事。
他讥讽一笑:“柳朝瑾终归是女人,这种目光短浅,趾高气昂的小家子做派她无法摆脱,如今她灭了燕国有功,这等功勋往大了说都能把上面那位给拉下来。”
“没有人愿意被人一直踩到脚底下,正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柳朝瑾做了这么久的丞相,难道她不想往上面爬一爬吗?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真的对她没有吸引力吗?”
“她之所以这么努力为我做事,不就是希望我能帮她,想让我成为她争夺皇权的助力。”
顾桐峻嗤笑:“人啊,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瞿右垂眸:“世子说的对,是属下考虑不周。”
顾桐峻看着窗外飘落的大雪,眼神冰冷阴狠:“既然柳朝瑾帮我铲除这一大患,我应该感谢一下她。”
“今夜雪大,别留下痕迹。”
瞿右沉声:“是,世子。”
话音一落,亲卫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房内。
相府。
柳朝瑾被荣帝责罚之事瞬间传遍荣都。
李簪月站在木槿阁内,看着紧闭的房门,神色担忧又慌张。
她双手止不住交缠,掌心发汗,口中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
果然那道让朝瑾尽快上朝复命的圣旨是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明明早上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如今朝瑾下朝未归,直到落日才带着一身伤回来。
刚才,李簪月看到朝瑾回来时那脆弱的模样,还有那后背衣服上的血迹,她骤然红了眼眶,连呼吸一下都像是扯着五脏六腑,疼痛不已。
李簪月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从玥玥进去以后,房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那血淋淋的伤口本该是很痛的,可朝瑾却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一想到朝瑾在苦苦忍耐,李簪月就心痛到落泪。
内室。
玥玥给朝瑾上完药,从小包里拿出一颗药丸给她,声音还带着委屈的哭腔:“姐姐,这个就是你让我研制的药,做好了已经。”
朝瑾拿过服下,抬手揉了揉玥玥的脑袋:“别哭。”
玥玥噘嘴:“我知道姐姐在做大事,但是我不想姐姐受伤。”
“嗯嗯,玥玥的心意姐姐都知道,”朝瑾看了一眼门,“回去交代一下吧。”
玥玥知道朝瑾在惦记门外的人,她道:“好,那我走了,顺便帮姐姐把十七叫进来。”
朝瑾笑笑没说话。
玥玥拿好东西走出卧房,看着迎上来的李簪月,开口道:“姐姐受了很重的伤,虽然不会伤及性命,但治疗的伤药里还差一味药,等你看完姐姐陪我去找吧。”
李簪月点头:“好的。”
她快步走进卧房,关上房门,以防寒风入侵。
玥玥回身往西园方向走去,突然周身附近出现几名身着天听司校服的男子。
玥玥道:“安排下去,所有天听司司众待命,盛国暗处司局立刻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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