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这个饿死鬼,还抢你饭吃吗?”
梁春华这话一出,祁硕立马一脸问号看向林琛,双手摊开眼神示意林琛帮他解释。
林琛鬼点子涌上来歪嘴一笑道:“阿姨,他抢啊!幸好我做的多,不然都不够他吃的。”
梁春华立马心疼地拍了两下林琛的手,转头给了祁硕一个眼刃,祁硕看向窗外充耳不闻。
然后他听着两人絮絮叨叨吐槽他吐槽了一路。
“聒噪。”
出站后的他们打车回家,进小区的路上祁硕不停叮嘱梁春华:“妈,你回家先把药按时吃,一定一定不要私自减药。过年还得个几天,买年货什么的,你叫我俩买就行。”
林琛跟着说:“嗯嗯,阿姨,需要什么我俩去买就行了,您歇着。”
“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学学!家里的事小琛比你上心,你问都没问过!”
“哎好,我多学学他。”祁硕笑得一脸正义,手却偷偷在身后轻轻掐了一把林琛的屁股。
林琛被掐得跳了起来,眼神警告祁硕别多动手动脚,神气地显摆他现在可有靠山。
“回头我给你俩列个单子。”梁春华说。
隔日回头,林琛看着十斤牛十斤羊、五斤排骨十斤猪、一个猪头、八个猪蹄、五斤松花蛋、两只鸡两条鱼的单子陷入了沉思。
“还有一桶二十斤的亚麻籽油,一袋五十斤的面哦。”祁硕下巴搭到林琛脖颈上补充道。
“你?确?定?”
“确定,我妈一年的钱可全用来过年了。今年比往年买的少多了,并且她觉得你在,有林琛这个乖宝宝在,吃得多。”祁硕语气轻佻带着调笑,手指在林琛耳廓来回绕着。
“我吃得再多我也不是猪,打算在家里开个粮站吗?这么多!我靠!我有好几年没去买这么多东西了,上回买这多还是我小时候。”
祁硕揽住林琛肩膀,“放心,现在买这些可是要留着吃一年的。走吧。带你去进货,开粮站。”
两人一块下楼,楼下放着辆摩托车,后座落着不少灰。
“你会骑摩托啊!”林琛拿纸擦着。
“嗯,我只是不会自行车,摩托车还是可以滴。不骑车东西太多带不过去。”祁硕边说已经伸腿上车。
林琛按着他的肩膀跨坐上去,“嗷。记得你第一回坐我车,直接趴我后背睡着了。”
祁硕带好棉手套,嘴角上扬笑着说:“那一天喝了两场酒,一宿没睡,你那后背被太阳一晒可暖和了。困了,也直接就睡了。”
“抱紧我啊,带你起飞喽!”祁硕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驶出去。
速度太快林琛半个身子朝后一仰差点飞出去,“我靠!慢点!咱是赶集不是赶投胎。”
最近年集路上挺多车,汽车喧嚣声夹杂着摩托的轰鸣,祁硕带林琛穿梭在车行道上。
祁硕骑车很飘,像喝了二两白的再上路,一点林琛的稳他都没有。
好几个路口林琛都觉得要不是抱得紧祁硕要甩飞自己,车子七歪八扭各处拐走。
“我操慢点!别拐!别超车!慢!慢!”林琛头发被风吹得全部扬起,他不停喊着,手上也紧张地胡乱在祁硕身前抓。
“你先慢点!你掐我胸干嘛!”
林琛听完便占便宜似的抓了两把,“你有吗?”
祁硕直接怼道:“我没有你啃什么?”
“我操。”林琛在后座咯咯笑个不停,“好好开车,别待会咱俩飞出去。”
祁硕多余的听不见一点,继续带林琛感受速度与激情。
到了菜市场门口,祁硕猛地一个刹车,惯性之大让林琛前胸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上。
林琛骂骂咧咧下车,“灯你是一个不看,看着车缝就往里钻。谁教你这么骑车的!”
“还不是安全送到了。”
“碰碰车都不带你这么开的!”林琛边说边按着被风吹起来的头发,“毛都给我吹直溜了。”
祁硕帮他薅了两下整理好,“哪能?回去的时候我一定开稳点。”
最近天气回温,下午太阳一晒很是暖和。市场里的人很多,祁硕将车停在路边,先打算去买肉。
各地的饮食差异和习俗虽然不同,但过年喜气洋洋的氛围是差不多的。
小摊有卖烤年糕的,软糯的年糕刷油在电烤炉下冒出一些小泡,祁硕买了两串。
热乎还烫嘴的烤年糕咬一口都弹牙,上面洒满各种调味料和秘制的辣椒油,林琛很快吃完了一串,而后指着一举着草木棒子的糖葫芦大爷说:“买串糖葫芦。”
“别买,不好吃。”
“糖葫芦能有多难吃。”
林琛不信邪买了一串小山楂的,刚咬一小口就觉得口感不太对,吐出口里的一看直接震惊,“我操!”
山楂里面已经烂了生蛆,一条小虫在一圈核上蠕动。
林琛的脸瞬间黑了,他连呸好几下,祁硕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漱口,“我就说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嘴前。”
“白瞎我五块钱。这糖皮也不好吃,粘牙,不脆,有股土味。”
“还是吃年糕吧,再给你买俩。”
林琛不满意地抿着舌,直到年糕递在手里才咬了一口换换味。
两人逛吃逛转溜达了一下午,菜市场挺大,路都在旧胡同里,这个口出来又从那个口进去,弯弯绕绕就连林琛都拐错了两回道。
最后实在没招他们跟着一个背着菜筐的大姨走,大姨走哪他们跟哪,最后也只买了条子上的一半肉。
回家时夕阳粉色的余晖布满半边天,祁硕终于听劝将车开得挺慢,他们吹着风慢慢悠悠地往家开。
“买的东西太多了,不过那烤年糕是真好吃。”
路上一辆电动的轮椅先是和他们同速,后来直接赶超了他们。
“人那轮椅有俩轮哎。”林琛看着前方多出来的背影突然冒出来一句。
祁硕本能性回他:“废话,没轮拿脚扑棱往前蹭吗?”
祁硕说完林琛才回想起刚刚说了什么屁话,再接着就是骑在车上一个劲地傻笑了。
“啊?啊啊!哈哈哈哈……”
“傻逼吧你哈哈哈哈……”
他们笑得压根停不下来,祁硕在前面车子都快骑不稳了。
“我不是这意思,说错了。别笑了。”
“哈哈哈哈……”
林琛掐了把祁硕肚子,“别笑,不许笑。”
祁硕屁股稍微坐起挪正位置,车子明显大幅度一晃悠,“别掐我,搞不好车毁人亡。”
“我是想说他那个轮椅的轮,是电动的。”林琛解释着。
祁硕说:“你直说你看上了呗。”
“嗯呐,要是买一个上课用,早八直接从楼下坐到教室,多拉风。”
“你要这么懒,直接买个小孩扭扭车,车头绑个绳,上课顺手给你拉过去,更拉风。”
“哈哈哈哈……也行哈。”
然后接着又是一顿傻笑了,幸好祁硕的车开得真的很慢。
回家后梁春华遵医嘱在休息,他们买好的肉得有好几十斤,全部塞进冰箱后打算回公寓吃晚饭。
“我妈巴不得让我别进门,少烦她。”祁硕关上门说。
“也就我勉强收留你。”
“是啊,走吧回家。你今天辛苦了,帮我分担了一半的量。回去我做饭吧。”祁硕摸摸林琛还有些炸毛的脑袋。
“行啊,我就端个碗等着吃了。”
“想吃什么?”祁硕问。
林琛笑笑,“也就会那么几样吧?”
“别瞧不起人,我晚上高低给你露一手,亮瞎你的眼。”
晚饭祁硕是给林琛露了一手,餐桌上多了三颗外表焦黑内里却一点没熟的煎蛋。
林琛很给面子地说:“我懂,外国料理,这是黑巧流心煎蛋。”
祁硕将盘子抽到自己身边,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这个是意外,你吃这个。”
祁硕将西红柿炒蛋递给林琛,林琛筷子夹起一个西红柿的皮,礼貌但也不失尴尬地问:“为什么你的西红柿,也黢黑。”
祁硕搓搓鼻头,一本正经地回复:“我原本是想上色的!结果老抽放多了!”
林琛哼哼两声笑不出来,他浅尝了一口,一点面子都没给祁硕留,直说道:“难吃。”
“啊?不好吃吗?”
“不是不好吃,是真的难吃。”对一盘上了老抽的番茄炒蛋,林琛这已经是最客观中肯的评价了。
祁硕嘟囔一声:“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盛出来之前是不尝吗?”林琛好奇地问。
祁硕说话更小声也更心虚了,他喃喃自语道:“我也感觉不会太好吃,没敢尝。”
“你他妈,自己不敢给我吃!”林琛伸腿将祁硕勾到面前拍了几巴掌他的胳膊,“不行,我要拍个照发朋友圈!做这种惊为天人的饭也是无敌了哈哈哈哈……”
祁硕像瘪了气的皮球一样看着林琛,笑意威胁道:“敢发我弄死你。”
“那你再尝尝这个油泼面,我手擀的。”祁硕仿佛越挫越勇,转头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面。
端面的功夫林琛的朋友圈都已经编辑好了。
“人菜瘾还大,技术不好做这么多。”林琛伸长脖子看着祁硕手里的碗。
祁硕蹬他一脚,“你滚。”
油泼面的卖相看着还不错,闻着也挺香。林琛这才放心地挑起一筷子塞进嘴,手擀的面条劲道,布满现烫的辣椒油很好吃。
“以后你就安心做面条吧,炒菜这种活你让我来。我辛苦点没事,最起码不会中毒。”林琛腮帮子鼓起说。
“你够了啊!不要捧一踩一,我的炒蛋好歹也是辛辛苦苦做的!”祁硕不服气送给林琛一个锁喉。
林琛在祁硕怀里呲牙一乐,将手机亮在他面前:“朋友圈我发出去了!”
祁硕看着上面的配文没再笑出来。
[今天吃点高级菜,黑巧流心煎蛋配油焖南非柿子乌鸡蛋!]
第69章 叫哥哥
再之后的日子接近年关,时间的针像被人推着走一般过得飞快。
冬天真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季节,度过旧年迎新年,元旦算作期盼,除夕就是收尾。
梁春华最近天天都喊他们来家里吃牛肉汤,连着吃一周就到了除夕夜。
而牛肉汤里不知加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药材,加上红肉的热气,这几天两人肝火旺得像火烧。
林琛来时带的套都用没了,祁硕改造的榻榻米也从墙边往出溜了几厘米,早上起床祁硕都得特意给它推到里面。
幸福的生活里唯一不好的一点是祁硕对做饭有了执念,林琛不喝牛肉汤的日子就是在吃各种程度的巧克力煎蛋和醋酸氢钠土豆丝。
另一个十分炸裂的菜品。
起因是祁硕炒土豆丝放盐时拿错碱面撒在锅里,倒完后他才反应过来用错了东西。
而他此时也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的人,他丝毫不慌,泰然自若地喊来林琛见证这科学的一刻。
“知道锅里是什么吗?”祁硕故弄玄虚地问。
林琛实在无语地看他一眼,“可以是任何东西,但绝对不是土豆丝。”
祁硕扬起下巴得意一笑,潇洒地拿起陈醋往锅里一倒,土豆丝上面的碱面接连冒起了泡泡。
酸碱中和。
林琛先是傻了眼,之后气得抄起铁铲子追着祁硕满屋跑,“拿着你的醋酸氢钠一起滚!”
最主要的是祁硕自己嫌弃自己做的饭,一堆菜都是林琛先试毒,林琛现在看见祁硕一进厨房他就害怕,所以他常去梁春华那边喝牛肉汤。
牛肉汤喝多了又火旺。
喝汤,毒药,戴套,竟然以一种很别扭的方式形成了一个循环。
除夕的清晨,八点多第一缕阳光越过重重山野照亮这个小城。林琛起床换上一件祁硕的蓝毛衣,祁硕顺腿将床往墙里蹬了一脚。
洗漱后林琛先给万梓旭打去电话拜年,万梓旭和金雨去了三亚,顺便告诉他老莫要去蹦极。
林琛一瞬间又惊又气,直接拨去老莫的视频,电话一接通他就吼道:“你要去蹦极!你疯了!”
“在车上了!这会在往那片走,这路上可漂亮了!”老莫语气轻松,心大地翻转手机屏幕来回照着路两旁的风景。
“我操。一把年纪蹦迪你都腰疼,你还去蹦极?”
老莫看着林琛的一张脸就烦,关了屏幕改成语音通话,对着手机骂道:“你他妈懂屁,这叫及时行乐!反正你管不了我,我已经在路上了。”
林琛看着被切断的屏幕气不打一出来,“不是你大过年的有病啊!前年滑雪去年滑翔伞,今年怎么又整上蹦极了?人家老头现在看花养鸟喝喝茶,你再看看你。”
老莫据理力争:“什么就是老头,我才四十来岁!壮年!壮年!”
“祖宗,咱都四十多了,别折腾了,好吗?游山玩水也行呐!极限运动……喂喂!”
大过年的老莫没多听林琛唠叨,没说两句挂断了电话,连带林琛的微信都一起拉黑。
“牛逼,微信都给我拉黑了。”林琛很是无奈地向一旁的祁硕摊开胳膊。
祁硕笑了笑,“你叔这把年纪,童心未泯啊。”
“我没心脏病都快被他吓出心脏病了,前年滑雪骨折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今年又去蹦极。”林琛抱怨着说,“这事要不是旭哥告诉我,他都没打算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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