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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邺的声音嗡嗡地还在耳边绕，俞北亭打着哈欠不知何时歪头睡着了。一觉醒来竟然天都亮了，俞北亭没印象他最后同江邺聊了什么，他寻来手机一看，我去，没电自动关机了。等充上电重新开机后俞北亭查看了通话记录，居然长达五个多小时！江邺是不是有病啊发现自己睡着了还不挂电话，俞北亭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该死的，他狠狠摁着脸颊把不自觉上扬的嘴角给扒拉下来。笑锤子笑！俞北亭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停留了几秒，跳这么快是怎么个意思？自己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还跳！妈的，俞北亭捶了自己一拳结果由于大清早神智不太清醒下手太重真把他打痛了还猛咳了几下。
俞北亭重新躺下，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如同一具安静的尸体。他们俩这行为……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俞北亭开始审视他们的关系，最后总结出自己又当又立是个傻逼。
第21章 想听听你声音
纽约的圣诞节是热闹的，可俞北亭在这里正度过的是春节。小品带来的快乐氛围将春节联欢晚会推至又一个高潮，彼时大洋彼岸的另一边零点的钟声快要被敲响，而俞北亭才刚开始迎接正午的阳光，他刷着朋友圈和各种群消息只恨没长双翅膀能飞回去。
俞北亭同江邺你来我往地发着消息，起因是早晨他被快递的电话吵醒，说是有贵重物品需要本人签收。俞北亭当时就想到一定跟江邺有关，果不其然收到了几套衣服，定制的祝福卡片上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新年快乐——江】
江邺不承认自己偷摸买了情侣款衣服，俞北亭威胁要立马还上这个人情给江邺也整几套衣服，谁知江邺道谢得很快，一点都没有要客气一番的自觉。从对话中俞北亭得知江邺正跟一帮子亲戚聚餐，还有人问到了自己，问江邺等下吃完饭是不是又要去找自己。原来在所有人眼里他们就跟亲兄弟一样喜欢时时刻刻凑在一起吗？
俞南星和爸妈一起去住的酒店，按照约定的时间一会儿就该来接他去吃午饭了，一家四口没一个能做上得了台面的菜，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在哪儿吃不是吃，免得大过节的搞出食物中毒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这时江邺又发来一条消息
「想听听你声音」
俞北亭毫不夸张地说自己鸡皮疙瘩爬上胳膊的速度快赶上火箭发射了，他清了清嗓子给江邺拨去语音。
电话被挂断，俞北亭还没来得及发火对话框就弹出视频邀请。想打视频就说想打视频，搞这套。俞北亭对着屏幕的反光照了下自己脸，还行，一般般帅。
视频接通的一瞬间出现了卡顿，江邺那一脸迷离的眼神闯进了俞北亭的眼中令他有片刻的愣神。
“快要出门了吧？”
江邺一边说话一边抬头张望，周围的环境有些吵杂，俞北亭尖着耳朵才听清江邺的话。
“对啊，你要不找个安静的地儿，太吵了。”
“正在往院子里走，马上到。”
俞北亭在等待的时候打开后台又挑起了衣服，“有件夹克感觉挺适合你的，你喜欢黑色还是灰色？”
“你喜欢哪个？”
俞北亭啧了一声，“我在问你，你又问我干什么？”
“黑色吧。”江邺想着，相比起来俞北亭更适合灰色，等衣服到了他也给俞北亭买件同款的。
“好，今晚有局吗？”俞北亭见江邺那边的声音变得安静立马切换回了视频。
“有，还在考虑要不要去。”
“去呗。”俞北亭说道：“咋的，我不在你就不社交了？”
“没什么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俞北亭说完后怕江邺回答些令他要跳脚的话赶紧转了话头，“不过说真的这边真没啥过年的氛围，我估计就唐人街那块儿热闹点。还是国内好，国内的月亮要圆一点。”
“等毕业就回来吧。”
俞北亭挑眉说道：“不然呢，在这儿为资本主义奋斗啊。”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完这话江邺松了口气，说了几百回毕业就回国了，难到这人还没信？“江邺，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改主意了呢？”
“没有万一。”
呵，说得那么肯定，那刚才做出那副表情的人又是谁。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拾掇一下。”俞北亭瞧见江邺抿了下嘴，停下来问道：“有话说？”
“嗯。”江邺虽同俞北亭隔着屏幕，可他觉得他们在慢慢靠近，他沉声道：“北亭，新年快乐。”
月色朦胧，周遭除了虫鸣一切都是那么寂静。
江邺眼中的情意毫不遮掩，浓得已经溢出，俞北亭想，大过年的，大家都得说点儿吉祥话。新的一年是否圆满他尚且不知，他只知当下他再次被触动。不过一句新年快乐，对啊，仅此而已，可他的心变得说不出的柔软，好似要化作一滩水将蜜意都融进去。
“江邺，新年快乐。”
俞北亭嘴里剩了半截话，江邺也留了半句。
俞北亭想问：你是不是想我了。
江邺想告诉他：我想你了。
满城的烟花绽放时江邺在家陪爸妈看晚会，俞北亭同俞南星端着酒杯从一帆风顺数到十全十美。那么多祝福的话可俞北亭只想同江邺说那句“新年快乐”，这四个字年年都说，可今年承载的意义不一样。
下午纽约迎来了一场暴雪，公园里不少情侣冒雪打起了雪仗，欢声笑语隔着一条马路传进了车里。看着他们玩闹俞北亭竟生出一丝艳羡，怎么都是成双成对的，若是江邺在就好了。
这场雪一直下到夜里，厚厚的积雪将白日的痕迹全部遮盖。有一些东西在黑夜的掩饰下正悄无声息地发生变化，会被朝阳融化不止是积雪，还有两颗愈发滚烫的心。
第22章 我们试试看吧
元宵节后没过几天已经可以正常走路的俞北亭踏上了回国的飞机，这回他没提前通知江邺，等上飞机前才给对方留了一条信息。明明对这条航线已经很熟悉，甚至知道飞到哪一段会有颠簸，可俞北亭靠在窗边心里想着江邺无法入睡。
俞北亭急切地想同江邺见一面，究其原因，他却陷入了沉思。这段时间他看到好笑的视频会同江邺分享，吃到难吃的食物会同江邺吐槽，明明以前也是这样相处可他清楚地知道不一样了。
飞机遇到了两次较强的气流，俞北亭是不害怕的，可他在想，江邺那会儿害不害怕。快靠近机场时飞行高度开始缓慢降低，俞北亭看着纵横交错的道路如同一张巨大的网铺满了整座城市，林立的高楼是渺小的更何况是人。
俞北亭推着行李箱跟着人流过了海关，起初他不知自己没有办理托运省下等行李的时间是为了什么，可看到接机口处的江邺他一下明白了过来。
个子高大的江邺在人群中很难不被注意到，俞北亭远远就瞧见了他，和他抱着的那束花。
真是服了，来就来，带束花是什么意思，那么大一捧，还嫌不够扎眼吗……
俞北亭微微低头躲在一大哥身后顺着墙根企图逃跑，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当事人捉个正着。
“跑什么？”
俞北亭尴尬地触了下鼻子，“你在这儿啊，刚才没看你正找你呢。”
“往地缝里找？”
俞北亭觉察到路人朝他们投来的目光，或打量或好奇或兴奋，他不自在地看了眼隔在他们之间的花，这是玫瑰吧，怎么还是渐变色的。
“边走边说，赶紧走。”俞北亭扬了下下巴带头疾步朝停车场方向走去，倒不是不敢让人围观，只是还不太习惯旁人的眼神。来到电梯前俞北亭才沉声说了句：“花不错，该不会是送我的吧？你也太客气了，现在都流行接机送花？”
“送你的。”
“叮——”
电梯门开了，里头无人，俞北亭抢过江邺怀中的花大步跨进电梯，江邺推着箱子紧随其后。
花挺香的，没有浪漫细胞的俞北亭既闻不出是什么香气也讲不出别的词夸赞这花究竟好看在哪里，反正就是好看，贼好看。
“小心你的脚，”江邺拉住冲出电梯的俞北亭，“慢点走。”
好在车停得很近，坐进车里俞北亭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花束快要将副驾的空间占满，江邺拿起花放到了后座上。
“路上还顺利吗？”江邺发动车时没由来地说了这么一句。
到都到了能不顺利吗？俞北亭回道：“还行。”他一会儿看出风口一会儿盯着后视镜，怎么回事，车怎么还在原地。
“北亭。”
“嗯？”俞北亭心里一紧，回过头看向江邺。
江邺深吸一口气，本来这些话不应该在这里说，可他一秒也不想等了。
“我喜欢你，我……”
果然来了！俞北亭摸了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飞速说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我答应。”
这下轮到江邺呆滞，这么……顺利？“你不是在骗我吧？”
“你有毛病？我没事骗你干嘛。”俞北亭清了清嗓子，“还走不走了？饿死我你负责啊。”
江邺没想到打了一早晨腹稿没派上用场，一定是这花挑得好，老板娘说得对，没有人能够拒绝玫瑰。
“那我们试试看好吗？你要是后悔了随时可以say no。”
俞北亭挑眉笑道：“say no然后呢？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没下一个。”
“怎么个意思？赖上我了呗。”
“对啊。”江邺也笑了。
在江邺开口表白前俞北亭便猜到了，可他是欣喜的，甚至在期待那话从江邺嘴里说出来。回来前俞北亭失眠了好几天，若江邺是个女的两人还会这么畏手畏脚吗？怕是连孩子都要有了。若只是因为性别……操！都是狗屁！两个男的谈个恋爱怎么就不行了！在俞北亭短暂的梦里，他们在高中学校的操场里奔跑，在家中一块儿做作业一块儿打闹，在梦的结尾他亲吻了江邺的眼睛。
梦里的太阳总是很耀眼，如同此刻的江邺，如同江邺眼底倒映的自己。
第23章 先送你回家吧
没同男的谈过所以俞北亭不太清楚现在要走什么流程，是要牵手还是直接亲？俞北亭下车后倚在车门上等江邺锁车。
“跟以前一样相处就行。”江邺看出了俞北亭的不自在并未突兀地做出亲密行为，“这次回来可以多待几天吗？”
“行呗，既然你都这么要求了。”
俞北亭同江邺并肩而行，两人的手由于晃动的频率一致所以屡屡撞在一起，俞北亭在无人处抓住了江邺的手，两人男人这么光明正大牵手好像是有点怪怪的，他正想松手却发现挣脱不开了。
“那什么……”俞北亭挠头找补道：“商场人挺少的哈。”
“可能因为是工作日吧。”快进入商场大厅时俞北亭又挣了下所以江邺便松开了手，掌中的温度消散得很快，江邺看见了玻璃反射出的他们，他无比感谢爹妈给了他这张脸和这副身高，他们看起来是那么般配。
吃饭时二人照旧面对面而坐，江邺时不时帮俞北亭夹菜，俞北亭享受着他的体贴吃得心安理得。
“要告诉南星我俩在一起的事吗？”
俞北亭顿了下才说道：“先不说吧，他嘴快藏不住事儿。”
“好，我跟家里出柜了。”
“咳咳咳——”俞北亭被呛到后止不住的嗑，江邺换到俞北亭旁边的位置帮他顺气，幸好是包间不会有人来打扰，俞北亭捶了江邺一拳。“什么时候的事！行啊江邺不跟我说是吧！”一来就憋个大招。
“从美国回来就说了。”
“我去，”俞北亭就着江邺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家里什么反应？”
“接受了。”
“嗯？”俞北亭一脸不可置信，“你爸能接受？你确定？”
江邺点头，“确定。北亭，我不是想给你压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没有后顾之忧。”
“给我讲讲中间的过程。”俞北亭拧着眉审视起江邺，“是不是被打了？还是用什么交换了。”
“快吃，菜凉了，吃完送你回去休息。”
见江邺避而不答俞北亭心里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真想把江邺打一顿，唉，俞北亭扒了口饭，一时五味杂陈。
“回哪个家？”俞北亭停下筷子问道。
“你想去哪？”江邺盯着俞北亭，从他的眼睛到嘴唇，他想……他却没有说出口。
俞北亭伸出食指挑起江邺的下巴，戏谑道：“怎么，想被干啊？”
“想。”想干你，江邺凑到俞北亭耳边轻声说道：“去我那儿吧。”他的唇不经意擦过俞北亭的发梢，江邺忍住下身的躁动再次问道：“吃好了吗？”
“回吧。”二人齐齐站起来，俞北亭瞥见江邺鼓起来的裤裆又坐了回去。“你就这么出去啊？”
“不碍事。”
俞北亭被江邺拉起来半拖半拽回到了停车场，停车场依旧没什么车，俞北亭屁股还没坐热车就已经冲了出去。
“你这是憋多久了？”俞北亭扯了下自己被鸡巴顶起来的裤子，一见江邺的脸又硬了几分。
一路上遇到了三个红灯，车停进江邺住处的停车场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头发乱了。”江邺侧身靠近俞北亭，他的声音暗哑，“我可以亲你吗？”
或许是两个人太熟了反而不好意思了，不止是江邺，俞北亭自己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妙与奇怪。他扣住江邺的脖子照着江邺的眼眸处吻了上去，浅浅的，只是嘴皮碰了一下。
江邺揽住俞北亭的肩抢回主动权，俞北亭的唇跟想象中一样软，不用他撬开齿间俞北亭已经勾着他的舌头同他交缠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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