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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俞北亭再次叹了口气，前排的出租车司机问他是不是在思念女朋友看起来很忧伤，俞北亭笑着说想起了一个朋友。
司机说那一定是你很重要的人，也许吧，俞北亭这样回答道。
第15章 什么叫做喜欢
等俞北亭开学没几天国内正式放起了寒假，江邺最近寄情工作很少出现在局上，为此俞南星还给他哥打了小报告，说是邺哥的工作狂基因已经完全变显性了。
这不是俞南星第一次同他哥说关于江邺的近况，作为家里的老二大概天生心思就要敏感些，他瞧出来了那二人间的不对劲，但同上回吵架不同，他觉得可能是更严重的事。假期里俞南星同回来探望外婆的闻桑约过一顿饭，回国的闻桑又装扮起清纯学生，俞南星没有被这些表象迷惑，反而直白地问起了对方和江邺的过往。闻桑一句实话也没说，可俞南星读懂了他眼中的情意，于是什么都想通了。所以当俞北亭在群里说最近对一个女生有好感时俞南星转头就把江邺卖了，跟他哥汇报江邺那晚不要命似的喝了多少酒。那晚俞北亭的电话打了几次俞南星才接，他哥急了，后来他问他哥在担心什么，可他哥憋半天也说不出。
俞南星没谈过恋爱，因为他觉得不如打游戏和打麻将有趣，但他看不少人谈所以他并不想在该享受的年纪去吃爱情的苦。
人嘛，得看开一点，俞南星认为他哥和邺哥都不如自己洒脱。
转眼到了一月中，今年吴楠过生日俞北亭没在所以江邺是同其他朋友一起去的，不出意外江邺遇见了苏里。
江邺同苏里打了声招呼，见对方还在往外面探开口解释道：“他还没回国。”
苏里有一刹那的黯然但很快就恢复了，他想当然以为俞北亭会来，所以他没敢去问吴楠今年都请了谁，问太多就会暴露太多。
“我听吴楠提过他好像在追一个女生。”
苏里的声音很轻，可江邺却觉得很刺耳，他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你想表达什么？”
见江邺的反应苏里恍然大悟，“你也喜欢他。”这是个肯定句。
江邺同苏里不熟没理由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于是转身就要走，可突然围上来的一群人将他的计划腰斩，他和苏里一起被拉去玩桌游。别墅很大，见江邺并没有很想玩，去游戏室的路上熟门熟路的苏里引着江邺偷偷去了后院。
“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他是直的。”江邺觉得苏里这人挺奇怪的，并不想透露太多。
苏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我不太会说话，你别误会，我不是想打听你们的事，我只是想多了解他。”
江邺觉得这两件事似乎没太大分别，看样子苏里脑子不太好使，江邺放松警惕同他聊了起来。
“没事，想问什么问吧。”
“没有没有，”苏里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他对你挺不一样的，以为他喜欢你。”
“是吗？”江邺再次强调：“他不喜欢男的。”
“那是他的事。”苏里踢着脚边的石子呢喃道：“我喜欢他是我的事。”
“就那么喜欢？”江邺并不认为这两人过往有很深的交集。
“一点点喜欢。”苏里不敢直视江邺所以眼神总是在四处乱飘。“你别告诉他。”
江邺想说晚了，俞北亭已经知道了可话到嘴边看着苏里的可怜样还是咽了回去。“为什么？”
“我不是想得到什么结果，我只是觉得喜欢他是件令人高兴的事。”
江邺无法理解这种逻辑但也没有反驳，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苏里自顾自说着：“好羡慕你能常常看见他。”
“如果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江邺又看起了月亮，月色朦朦，他想起了有一回他们一块儿去夜爬华山，那晚的月亮好像更圆一些。
“我不敢打扰他，应该会躲得远远的。”
“你上次去参加聚会不是为了见他吗？”
苏里也抬头看向夜空，话里尽是忧愁与不舍：“家里准备移民了，我大概没机会再见到他。”
江邺没说话。
“谢谢你愿意听我讲这些。”苏里抿嘴将喉咙里的酸涩咽下，“我听吴楠说他毕业后会回国，如果他到时改了主意你会去找他吗？”
“他不会。”江邺也不知自己是哪里来的自信，大概是知道国外不比这里热闹，大概是知道俞北亭最不喜欢孤独。
“真好。”
苏里眼里藏不住的羡慕，他即将启程澳洲，那里他一次都没去过也不想去可父母却说那是他们以后的家。他最近梦见俞北亭的频次越来越少了，大概连老天都知道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他将他的喜欢藏进心底再用最厚的土埋起来，幸好他只是一点点喜欢。
“你要进去跟他们喝酒吗？”
江邺点头后问道：“你呢？”
苏里指了指不远处朝他们走来的寿星，“主角来了，一起吧。”
人呐，往往只看得到远的而忽视了眼前的。
江邺花了很久才想明白对俞北亭的种种原来皆是源于喜欢。
第16章 跨过万水千山
俞北亭最近挺倒霉的，先是护照不小心掉水池里洗了个澡，后来打篮球又把脚扭了，虽说用不着在床上躺一百天但短期内势必只能家里蹲了。本想着下个月翘课回国过年，看来又没法成行了。
俞北亭第一时间就跟俞南星分享了这一噩耗，他弟个缺心眼假模假样问了两句脚伤的事便开始兴冲冲谈起不如全家人一起相聚纽约过年的事。俞北亭有苦难言，他想回家啊……
过了这么多个年他缺这一个吗，他不过是想回国走走，想到这儿俞北亭顿住了。若说回国有什么，不就是一群人吃喝玩乐，一堆狐朋狗友每日一起厮混，真要讲出有多好玩也就那么回事。不知道江邺……操！管他干嘛！
俞北亭三言两语将南星打发后重新躺回床上，妈的，早不受伤晚不受伤偏偏挑这时候，真衰。陪同他去医院的朋友不可能时时在这儿守着他，俞北亭懒得请护工，只残了一只脚的他宁死不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反正他多的是时间，磨磨蹭蹭怎么都能搞得定。狠话谁不会说，等真正拖着固上夹板的腿挪去房门口拿外卖都费了不少劲，也就是江邺不在，不然这种杂活哪轮得到自己。操！
迫于现实，俞北亭开始摇人帮他雇个人，得要中国人，不用住家，话别太多，手脚麻利点，最好还能陪他打游戏，技术还不能太菜。俞北亭觉得他要求并不高，可朋友打听一圈居然没找到人，说好的就业大环境不好呢，这活居然还没人接。
三五好友轮番来慰问过，沈如棠也来过，还提出要留下照顾独居“老人”被俞北亭一口回绝了，他可不想同前女友再有什么不该有的纠葛。
在他没有洗澡的第三天晚上，房门再次被敲响，他以为又是哪个同学来送温暖吼了一声“来了”便开始了他的漫漫征途。破公寓也不知道装个密码锁，忒麻烦。市中心的豪华公寓在俞北亭嘴里除了位置好点突然变得一文不值，他骂骂咧咧开了房门一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瞬间傻眼了。
“你怎么来了？”
他眨了一下眼睛，还是不敢相信他见到的居然是江邺，那个打死都不坐飞机的江邺。
江邺听到俞南星说他哥脚瘸了没人照顾时毫无犹豫定了最近的一趟航班，他很庆幸从前陪俞北亭办美签时也逼着一起办了。他本来准备了很多话想跟俞北亭说，可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他什么都忘了，他忘了这一路的不易，看到俞北亭还有精神骂人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来看看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俞北亭不知江邺是如何熬过十几个小时的航程，看着他疲惫的脸俞北亭心里一阵泛酸。
“我挺好的，就是扭了一下没啥大毛病。”
江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痛吗？”
“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你早点休息。”江邺推着行李箱转身就要走，不出他所料，刚迈出第一步就被叫住了。
“喂，”俞北亭轻咳一声后问道：“你住哪儿？”
“订了附近的酒店。”
真的假的，他怎么那么不信呢？俞北亭自认为江邺的小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准备直接戳穿对方的谎言。
“哪一家？”
江邺淡然回道：“艾迪逊。”
哟呵，看来真订了酒店，不是想趁机同自己睡一个屋。酒店离这儿挺近的，离他学校也近，江邺还挺会挑。
“那你赶紧去休息吧，明天醒来联系。”
“好，晚安。”江邺再次转身。
俞北亭倚在门上看着江邺独自离开的背影，该死的，装副可怜样给谁看！
“江邺！”俞北亭叫住他，“希望我留你吗？”
“都可以。”
俞北亭在心里冷哼一声，行，给了台阶不下是吧。“那你走吧。”
走廊的地毯很软，江邺一步一步朝俞北亭走去，想了很多天的人此刻就现在那儿等他，江邺想飞奔过去将人拥进怀里，可他不能。
“怎么又不走了？”
江邺的眼睛安静地弯起，“手机快没电了，想借你充电器充会儿电。”
方才是有阵风吹过吗？可走廊明明是封闭的。又有一缕风擦过江邺的肩吹进俞北亭心头，他微微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把房退了吧，沙发借你。”
他终究心软了。
第17章 是谁在照顾谁
“家里没收拾有点乱，你自己找个地儿坐。”
江邺将行李箱随意放到一边连忙上前搀扶住俞北亭，对方的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他将人稳稳托住。
“现在知道讨好我了？刚才不是挺酷的嘛。”俞北亭引着江邺来到客厅，指着沙发说道：“你的床。”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不用，你休息吧，今晚得赶个作业。”俞北亭唉声叹气道：“你说你为什么不跟我学一个专业呢不然还能帮我写，我得等别人做完了才能抄。”
“我不困。”
“得了吧，”俞北亭就着书桌坐下，“你黑眼圈都快赶上大熊猫了，别逼逼了，赶紧的。干净的毛巾和衣服在衣柜里你自己找一下。”
江邺只在以前同俞北亭视频时见过房子的布局，俞北亭虽嘴上说家里乱可除了没洗的衣服多了点，吃的外卖还没扔并没有哪处很凌乱。等明天都帮他收拾了吧，江邺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当保姆的准备，虽然他还不太会照顾人。
温水并没有洗去满身的疲惫反而令人更倦了，江邺从浴室出来后周身都是软的，看俞北亭那同仇敌忾的样子估计还在和作业较劲，江邺怕吹风机的声音打扰到他索性坐回沙发上准备等会儿再吹头，刚好先歇一会儿。谁知刚靠上去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江邺最终没撑住渐渐闭上了眼睛。
俞北亭敢在deadline前上传完作业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往沙发上一瞅，江邺真的睡着了。看那脑袋歪成那样估计又没吹头，俞北亭拿着吹风机一瘸一拐来到了江邺身旁坐下。
“头发吹干再睡。”
江邺睡得很沉，并没有回应。
“那我不管你了，别一会儿醒了怪我吵你。”俞北亭自顾自嘀咕了一句，可见他发梢处还润着还是没忍心真的放任不管。俞北亭又去拿了张毛巾按压发丝吸走水珠，即使他认为自己动作很轻柔可还是把人搅醒了。
江邺感觉到有一股力道在拍他的头，随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他下意识环住身边的人，是令他安心的味道。
俞北亭一脸无奈地拍了下江邺的手，“我三天没洗澡了，熏着你可不关我事啊。”这人明明睡着了力气还这么大，缠在他腰间的手怎么掰都掰不开。
“香的。”江邺没睁眼，像在说梦话。
“香个屁啊！脑子有毛病鼻子也出问题了？”俞北亭把江邺往里推了推，快掉地上了都不知道，他不禁感叹道：究竟是谁在照顾谁。
“江邺。”俞北亭又唤了他一声，“我腿不舒服了快放开。”
江邺这下貌似真听懂了，依言把手松开。
这都不醒？俞北亭有理由怀疑江邺绝对是吃安眠药了。
他轻脚挪步去浴室拨通了俞南星的电话。
“起床没？”
“嗯呐。”
也是，十点半了该醒了，俞北亭赶紧抛出他最关心的问题：“江邺来了，这事你知道吗？”
“我靠！”手机另一头的俞南星显得很震惊，“邺哥牛逼啊！我没想到他真去了。”
“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别把我受伤的事跟别人说。”俞北亭语气有些不好，虽然他知道不应该责备南星可一想到江邺独自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他心里就堵得慌。
“邺哥是别人吗！”俞南星质疑道，“你就说你感不感动吧！”
“有毛病吗我感动毛线啊！”俞北亭尽量压低声音，“再有下次别想爸妈给你买车。”
“你太贱了俞北亭！”俞南星持续咆哮着：“你就是矫情！我懒得跟你说！拜！拜！”
通话被强行掐断，矫情？俞南星居然说他矫情！还是打太少了！
俞北亭简单洗漱后躺回了床上，现在让他自己放水泡澡实在有些消耗体力，等明天再说吧。脏就脏，反正在江邺面前又不需要讲究形象，啥样的自己他没见过。
关灯后俞北亭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沙发那么硬不知道明天江邺醒来会不会落枕，要不把他叫起来到床上睡吧。
算了算了，这不正中江邺下怀。
可人家大老远跑来了，就算是对待朋友自己的行为似乎也不太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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