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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的白月光(近代现代)——一纸银

时间:2024-06-01 08:04:03  作者:一纸银
  他身上只剩了一件宽松的白色短袖,风吹过,把他的衣摆吹得紧贴在身上。
  谈玉琢只带了厚重的冬衣,天气一热,那些衣服都不能穿了,他现在出门喜欢捡吕杨和池岩不要的衣服穿。
  两人的身量都比他高,穿在身上没有什么束缚感,衣服也耐脏耐造,随手拿起来就能套上,非常方便。
  谈玉琢迅速地堕落了,那些精致的春衣被他束之高阁,成日穿着宽大的运动裤和短袖卫衣,彻彻底底融入了小城。
  池岩跨上摩托车,摘下车头挂着的灰色头盔扔给谈玉琢。
  “你不穿外套,回去指定感冒。”池岩架住摩托车,“把外套穿回去。”
  谈玉琢半仰着脑袋,扣上头盔扣,对他做了个鬼脸,“你最近婆婆妈妈的。”
  池岩拿他没办法,谈玉琢洋洋得意地跨上摩托车后座,手撑住车尾,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大街上,商铺陆续开了门,路口正亮着红灯,一切似乎都很平静,什么异样都没有。
  回到家,池岩扔下钥匙,弯腰进了厨房门,开始清洗买回来的菜。
  谈玉琢换了拖鞋,在浴室里洗完脚擦干了,小跑回自己房间,拿过床上的平板,趴在床上开始玩游戏。
  大概过了一小时,池岩菜基本都炒好了,只剩下牛肉汤煨在锅里。
  池岩打开房间门,谈玉琢还在热火朝天地在平板上当空姐出餐。
  “起来吃饭。”
  谈玉琢抬起头,把游戏暂停了,到客厅一看,少了道牛肉汤。
  他走到厨房,掀开锅盖看了一眼,大声喊:“牛肉什么时候能煮好呀?”
  池岩斜着身子依靠在房间门口,“不能多等一会?”
  谈玉琢从厨房里钻出来,讨好地抬手敲了敲池岩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手臂,“我知道了啦,你先去吃吧,我看着汤。”
  池岩上班的时间很自由,很少能有准时吃饭的时候,这也意味着,没有人给谈玉琢烧饭了。
  在一星期内连续看到谈玉琢吃了八次泡面后,池岩开始教谈玉琢怎么炒菜。
  现在他已经能简单地给自己做个蛋炒饭吃,还能再配个蔬菜鸡蛋汤。
  这样又吃了一星期,池岩店里新来了一个女客人,谈玉琢当时在店里玩,正值午饭时间,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自己烧好了带过来的菜。
  女客人问:“你那么瘦还在减脂啊?”
  池岩觉得他不能再接着吃水煮菜了,正好吕杨的嫂子平常在家没什么事,池岩把谈玉琢送去了吕杨嫂子那,每个月谈玉琢付个菜钱就可以了。
  吕杨的嫂子家里开了间小饭店,她从爸爸那里学了一手好厨艺,做饭一绝,谈玉琢就这样被喂胖了五斤。
  平时要是池岩在家,他也会亲自下厨给谈玉琢开个小灶。
  谈玉琢虽然已经不需要自己下厨,但还是会在厨房边看人做菜,偶尔也会做几个小菜。
  只不过色香味俱无,只有池岩会吃完。
  谈玉琢解下池岩身上的围裙,有模有样地围在自己的腰上,转身进了厨房。
  汤只剩收火阶段,谈玉琢把火调小了,时不时用勺子搅两下。
  门口响起了门铃声。
  池岩以为是吕杨掐着饭店过来吃饭,坐在沙发上喊了一声:“吕杨?”
  门口安静了几分钟,就在池岩以为是有人按错了门铃的时候,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谈玉琢关上火,从厨房里走出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和客厅里的池岩面面相觑,“我去看看。”
  谈玉琢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可惜什么都没看清,猫眼很早就坏掉了,只看见一团模糊的黑色。
  “谁呀?”谈玉琢握着门把手,抬高声音问。
  “快递!”门口的人喊,“开下门签收一下。”
  “我新买的工具到了吧。”房屋的隔音很差,池岩已经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谈玉琢还是无法忽视自己心底的焦虑,不知为何,心脏从刚刚开始,就在砰砰乱跳。
  现在心跳的速度更是快,几乎到了微微窒息的地步。
  “我知道了。”谈玉琢贴在门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出门外,“你把名字签了,放门口吧。”
  门口很快响起几声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外面的人临走前不忘说了一句:“回去别说我没送到啊。”
  “不会的。”谈玉琢回答。
  过了几分钟,谈玉琢才拧下门把手,拉开了一条小缝。
  楼道边堆着各种杂物,很乱,他看见了地上放着的纸箱,安心了些,把门往里更拉开些。
  一只手突然握住了门板。
  谈玉琢抬眼,看见手腕上戴的手表,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门被缓缓推开,梁颂年穿着一身灰色的风衣出现在门口,矜贵得和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他微微垂下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平直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玉琢。”
 
 
第68章 沸水
  谈玉琢站在玄关的角落里,一只手撑在背后的鞋架上,好似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久久没有动作。
  他定定地盯着面前的梁颂年,看得更仔细了些,发现梁颂年瘦了些,下颚线凌厉,脸上的线条轮廓变得更加硬朗,虽然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但远没有到狼狈的程度。
  他和谈玉琢记忆中的人没有什么不同,奢华的,昂贵的,让人觉得无法彻底拥有。
  谈玉琢偶尔也想过在自己走后的这段时间里,梁颂年会变成什么样,也不切实际地做过梦,猜想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表现出些许不同。
  现在人站在自己面前,谈玉琢很快地清醒了。
  或许梁颂年真的有过很喜欢他的时刻,但对于梁颂年来说,喜爱在他的世界里占据不了多少份量。
  谈玉琢哪怕把全部都占据满了,也无法在他的心头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梁颂年的视线在他身前系的围裙上短暂地停留了几秒,谈玉琢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看见被洗到卷边脱色的围裙上溅上的黄色油点,有点无措地抓紧了,在手心里搓了搓。
  “不请我进去吗?”梁颂年的声音平静得毫无起伏。
  谈玉琢怔了怔,抬起脸,他想从梁颂年的脸上捕捉到一些微小的表情,以此来揣摩他的心思。
  但梁颂年面上无波无澜,仿佛只是路过来见一个认识的人。
  谈玉琢没有回答,又后退了一步,脚后跟碰到了木制鞋架,发出很轻的碰撞声。
  池岩察觉出不对劲,从沙发上站起身,“玉琢,谁来了?”
  谈玉琢感到整个胸腔都堵得慌,呼吸都紊乱了些,转身朝池岩的方向看了一眼。
  池岩已经走出了客厅,穿过厨房,看见了门口站着的梁颂年,陌生的面孔让他不由得一愣。
  在家里,池岩不习惯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小麦色的小臂上,蛇形纹身缠绕着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肆意舒展。
  “这谁?”池岩上下扫了梁颂年几眼,碰了碰谈玉琢的肩膀。
  谈玉琢没有反应,池岩明显感觉到了手心下薄薄的皮肉紧张地绷直,他迟疑地把手臂搭在谈玉琢的肩膀上,试探性地问:“怎么了?”
  池岩感受到了一道直白的视线,他看向对面的人,对方的视线和他对上,毫不回避,直白锐利地落在他的身上。
  与此同时,池岩的手臂往下一坠,一股温热的压力从侧面传来。
  “宝宝。”谈玉琢眨了两下眼睛,声音很轻很柔,池岩从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声音说话,“你别问了。”
  池岩眼神定在谈玉琢的脸上,瞳孔微微颤动,想起了谈玉琢在烧烤摊的塑料桌子前和他说的荒谬玩笑。
  “你好。”梁颂年开口,朝池岩轻轻点了下头,毫不拖泥带水地介绍自己,“梁颂年。”
  池岩扶住谈玉琢的肩膀,“你好,池岩。”
  谈玉琢快把整个身子都贴到他的手臂上,池岩转而捏住他单侧的肩膀,遏制住了他一小部分的颤/抖,克制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梁颂年还没有说话,谈玉琢又小又细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池哥。”
  池岩低头看了他一眼,手上用了些力,把他大半个身子遮挡在身后,安抚他:“没事。”
  “我还没有吃饭。”梁颂年的眼神不着痕迹地从他们交叠的手臂上滑过,平又直地看向池岩的脸,“可以留我吃顿饭吗?”
  池岩觉得难搞,他完全猜不出梁颂年的意图,如果对方直接和他动手,可能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现在却不上不下的。
  谈玉琢接过了他的话,“颂年,你走吧。”
  梁颂年低下头,视线随之下垂,谈玉琢心底一慌,看着梁颂年衣领的位置,避免和人直接对视。
  “和我出去吃,或者我进来。”梁颂年语调很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强硬,“自己选一个。”
  池岩忍不住想开口,谈玉琢往后扯了他一下,妥协道:“进来吧。”
  谈玉琢往后退了一步,池岩站在原地和梁颂年短暂地对峙了一分钟,谈玉琢手指碰到他的后腰,他转头看了看谈玉琢苍白的脸,抿了抿唇,最终也往后退开。
  梁颂年走进房里,用一种不甚明显的目光打量着房屋,同时也在关注着谈玉琢。
  谈玉琢前段时间去理发店修建了下发尾,理发师的手艺并不怎么好,发尾剪得有点乱,散漫地披在他的肩头。
  他身上的衣服也宽宽大大的,原本带着各种昂贵手表和奢侈品的手腕上,现在只戴了一串红色的塑料珠子,脸却圆了些,颊边甚至都有了些肉感,原本灰蒙蒙没有生机的眼睛变得明亮而生动。
  他对着池岩笑,带着些许的歉意,以为梁颂年听不到,小声地叫“池哥”。
  池岩让他转过身,解下了他身上的围裙,低声说:“以后再找你算账,先去吃饭。”
  谈玉琢双手合十,对池岩摆了摆,用口型说,“谢谢池哥。”
  房屋很小,梁颂年把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底。
  逼笼的角落里,放着几只纸箱,梁颂年走过去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几件谈玉琢还没来得及转手出去的皮草。
  因为被随手塞在纸箱里,皮草的毛已经蓬乱得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梁颂年合上箱子,几个月来不休不眠地寻找信息,从一个城市找到另一个城市,他都未曾发过火。
  他的胸腔里灌满了冰凉的水,怒火在水下安静地燃烧,直到整个腔室都沸腾起来。
  他很想知道谈玉琢离开的原因,如果只是忍受不了自己而选择逃离,为什么偏偏要一次次让自己落于这样的境地。
  “你坐这吧。”沙发的面积不太够,谈玉琢找了张小板凳,放在桌子前。
  梁颂年没有动,屋子里灯泡的光线有点暗,从眉骨处打下的阴影让他的脸看上去带了几分阴郁。
  谈玉琢看了看他,抽了几张消毒湿纸巾,把凳子擦了两遍,又用干燥的纸巾擦去水渍,尴尬地解释,“我每天都打扫的,屋子很干净。”
  梁颂年走过来,光线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平和的脸,似乎刚刚谈玉琢看到的只是错觉。
  池岩端出了汤,不太客气地说:“你突然来,我们也没有时间准备,可能会不够。”
  梁颂年坐在矮脚凳上,两条修长的双腿只能局促地挤在狭小的有限空间里,谈玉琢从饭碗里抬起眼看他,很快就低下头去。
  梁颂年给谈玉琢舀了一碗汤,谈玉琢依旧没有抬头。
  “没事,我只是来看看玉琢。”梁颂年说。
  谈玉琢筷子抵在碗底,莫名感觉很难受,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拖着行李箱滞留在每一个凌晨的高铁站上,黑夜中的焦虑、恐惧与害怕,在梁颂年轻飘飘的一句话下,变得很轻很薄,也变成了没有分量的东西。
  梁颂年没有吃多少东西,只喝了几口汤,他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玉琢,你的厨艺变好了。”
  “是吗?”谈玉琢笑了笑,池岩夹了块牛肉放进他碗里,“笑那么灿烂干什么?”
  谈玉琢就不笑了,为了显示自己的严肃,把眉头轻轻地拧起来。
  “玉琢,你和他说过吗?”梁颂年放下碗,“我和你的关系。”
  谈玉琢神经瞬间紧绷,眉毛真切地皱了起来。
  “和他说明白。”梁颂年看着他,眼神算不上多么压迫。
  谈玉琢却感觉自己肺部的空气都被逼压得一干二净,他动了动嘴唇,嗫嚅着模糊地叫了一声:“宝宝。”
  没有任何前称呼,“宝宝”可以指代在场的任何人。
  梁颂年沉静地呼吸着,谈玉琢身上弥散着一股熟悉的甜香味,沐浴露的味道却变了,他为此感到不悦。
  谈玉琢转脸,没有再看梁颂年,而是投向了池岩,“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有一个金主……”
  “我现在的钱,都是他给的。”
  池岩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以后我会赚钱给你用。”
  梁颂年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却感到了一股强烈的呕吐欲,肠胃一阵一阵地紧缩,尖锐地疼痛起来。
  他的呼吸都开始颤/抖,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时此刻,居然笑出了声。
  谈玉琢睁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梁颂年很享受谈玉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感觉,不管是失神的、呆愣的、悲伤的亦或是愤怒的。
  他脸上的笑容幅度更大,声线温柔的问:“那你什么时候和我回去呢?”
  “他不会和你回去了。”池岩冷淡地回答。
  “玉琢,我不希望你再做错误的选择。”梁颂年瞥了池岩一眼,施施然收回视线,“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谈玉琢没有看他,不知下了什么决定,眼睛里跃动着坚定的光。
  “我不跟你回去。”谈玉琢缓缓地重复,片刻后放柔了语气,“对不起,之前走得太急,没有和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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