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对谢成赢表白过,谢成赢并不知道他对他的喜欢。
他想了想,既然都已经领证结婚了,他也没必要把自己的喜欢掖着藏着了,于是他看向谢成赢,语气认真地强调:“不是后爱。”
“嗯?”谢成赢眼眸里迸发出一抹惊喜,似乎明白了黎鸮要说什么,但又因为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很快就压下了眼眸里的雀跃。
黎鸮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索性直接坦言:“不是先婚后爱,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谢成赢的眼睛比刚才更亮了,俊美的双眸里夹杂着欣喜,他飞快低头,在黎鸮的唇上落了一吻,不依不饶地追问:“鸮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黎鸮的耳根一红,并不想回答,于是顾左右而言他,生硬地转移话题:“菌菌还在车上,我们先回去吧。”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谢成赢,把两个人的结婚证收好,转身朝着停车位走去了。
菌菌已经在车里跳来跳去,急得不行,似乎下一秒就会像小炮仗一样炸开。
然而,当谢成赢打开车门后,菌菌忽然就变得乖巧,嘴巴甜甜的,朝着谢成赢乖乖一笑,喊了一声:“妈!”
“嗯。”谢成赢被叫得心情愉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颗糖,手法熟练地塞给了菌菌。
黎鸮:“……”
他这个“女儿”,态度转变的速度也太快了。
他正在想着,嘴边忽然一甜,谢成赢剥好了另外一颗糖,塞到了黎鸮的嘴里。
是甜甜的奶油糖果,入口即化,满嘴都是浓香的奶油味,很诱人。
和谢成赢给他的吻很像。
黎鸮眯着眼睛想,从此以后,他和谢成赢就彻底地绑在一起了。
原来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竟然是这种感觉。
很陌生,也很奇妙,但却像是终于卸下了重重包袱的人,浑身轻松。
·
然而,等到晚上睡觉时,黎鸮就发现,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以为的新婚夫夫,只是去民政局拍照领证,没有往进一步想。
而真正的新婚夫夫谢成赢本人,已经直接把自己打包到黎鸮的房间里了,大大咧咧呈“太”字型躺在了他的床上。
黎鸮:“……”
他站在床边,抬脚踢了踢谢成赢,闷声闷气道:“你回去睡。”
谢成赢赖在床上不肯走:“我这是持证上岗,合情、合理、合法。”
黎鸮一噎,无言反驳。
那两个红彤彤的小本本,还摆放在床头柜上——谢成赢刚才偏要让他摆出来看看。
见他站在床边发呆,谢成赢一伸手,把人拽倒在床,一个翻身,熟练地把人扣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
黎鸮仰躺着看向谢成赢,耳根不由地发烫。
他们已经是领了结婚证的成年人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黎鸮心知肚明。
何况,谢成赢这么能撩拨人,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大哪里抵得住?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谢成赢撩拨出问题了,已经好几次都着火了。
只是,当谢成赢的吻切切实实地落下来时,黎鸮的身体还是禁不住地微微颤抖,睫毛也抖个不停。
一切都太快了。
他还没有准备好。
对于自己怀里人的变化,谢成赢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他的唇吻过他的唇,一路游走,最终落在了黎鸮的耳边,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黎鸮在谢成赢的怀里,又抖了抖,浑身绷紧。
谢成赢贴着他耳边,柔声说:“鸮鸮,我知道你没准备好,我今晚不会对你做什么,别怕。”
黎鸮闭了闭眼,许久之后,他用细小到几乎听不到的气声,说:“……也不是不行。”
这一次,换成了谢成赢浑身一僵。
他望向怀里红透了的小猫头鹰,经过几番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压下了强烈的欲.望,藏起了自己禽兽的念头。
他微微垂头,对着黎鸮软软的嘴唇,轻轻地咬了一口,邪魅地开口:“放心,哥哥说过今天不对你做,就不会做。哥哥说话,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哦。”黎鸮乖乖地应了一声。
然而,他正要松口气时,忽然发现谢成赢的吻已经一路向下而去了。
黎鸮瞳孔一震:“!!!”
骗子!不是说,什么都不会对他做吗!现在是在干什么?!
然而谢成赢却不理会黎鸮的震惊,只含含糊糊地回答:“哥哥答应你不做就不做,但哥哥会让你舒服的。”
黎鸮:“……”
在震惊中,他缓缓抬起双手,捂住了羞红的脸。
啊啊啊啊啊!
他只有二十岁!是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大,正处在如狼似虎的年龄!他哪里能承受的住谢成赢突如其来的热情啊!
做到这份上,还不如直接来一套全垒打呢!至少他不至于这么轻易就溃不成军、缴械投降了啊!
·
第二天,黎鸮是在谢成赢的怀里醒来的。
一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黎鸮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了,久久不愿意出来见人。
谢成赢从床上坐起,弯下腰,隔着被子给了黎鸮一个早安吻。
大概是知道黎鸮羞得不想见人,谢成赢非常体贴,没有强行掀开他的被子,独自起了床,并且临出门前还特别贴心地说:“鸮鸮,我今天要出去,可能需要一整天才能回来。”
“嗯。”黎鸮蒙在被子里囫囵地赶人。
谢成赢看着他害羞的小模样,唇角翘了翘,贴心地帮带上了房间门。
他今天确实有事要出门,除了生物实验所的事之外,他还要去一趟谢家老宅,亲自通知,他结婚了这件事。
如果能问出来他爷爷昨天和黎鸮说了什么最好,问不出来也无所谓,反正人他已经绑在自己身边了,他就不信有人能再从他身边把黎鸮抢走!
谁敢来抢,他就剁了谁!
然而,世界上很多事,都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谢成赢离开别墅不久,黎鸮的房间门再一次被敲开了。
门外站着的是一脸严肃的张余亿道长。
“黎道友,有邪祟祸心的消息了,你最好现在就跟我走一趟。”
黎鸮:“好。”
他丝毫没有犹豫,二话没说,收拾好东西,就跟着张余亿道长出门了。
谢成赢从外面回来时,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和黎鸮发给他的一条极其简短的微信消息。
“我出门了。”
第68章 陷阱
“黎道友, 我不过就是出了一趟门,你就从未婚变成了已婚,你和谢道友办事真是效率啊!”
黎鸮尴尬地笑了笑, 不想多说。
他和谢成赢领证结婚,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临时决定,他自己也很意外。
张余亿道长很快就恢复正经, 说起了正事:“黎道友, 我的同门师叔师兄们,最近一直在追查邪祟祸心的下落,但这家伙狡猾谨慎, 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我的同门们费了好大力气寻找。这一次, 终于抓到了它的下落, 我们必须尽快赶过去。”
他们这是一辆七座面包车,除了黎鸮和张余亿道长之外,还有司机和张余亿道长的两位师叔和两位师兄, 此刻他们有的在眯眼睛打盹,有的在摆弄手机,也有的膝头放着笔记本噼里啪啦地敲键盘的。
黎鸮坐在后座上,摸出自己衣兜里的三枚铜钱,不动声色往腿上一扔,三枚铜钱落在了三个不同的位置,这是他平时出门前习惯性地问卦。
只是看到卦象后, 黎鸮瞳孔一缩, 满脸震惊。
他腿上的这个卦象, 清晰明白地显示着两个字:“大凶”!
黎鸮自从和师父学会卜卦问吉凶之后,这是第一次亲手卜出如此“大凶”之兆。而且, 这个“大凶之兆”的卦象还有些奇怪,因为“凶”的具体指向,并不是黎鸮这个问卦的本人,而是稍微偏了一些,指向了旁处。
“这卦象,是什么意思?”黎鸮没见过这样的卦象,转头问张余亿道长。
张余亿道长修的是符箓,也练过一些剑术,卜卦也学过一些,但终究也只是一些皮毛,盯了半天,也看不太懂。
倒是那位一直噼里啪啦敲笔记本电脑键盘的师兄,注意到了两个人的聊天,伸着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对黎鸮道:“这个卦象的意思是说,会应在你至亲之人身上。”
黎鸮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所有的血色都退了下去。
他一向踽踽独行、孑然一身,现如今唯一和他有牵扯的人,只有他的新婚丈夫谢成赢。
如果这个卦象指的是谢成赢,“大凶之兆”落在了谢成赢身上,他该怎么办?
他和谢成赢结婚,原本是想保护谢成赢的,但现在反而是他可能会牵连谢成赢!
旁边的张余亿道长大概是看出了黎鸮的脸色不好,指着三枚铜钱形成的卦象,说道:“黎道友,你莫慌,这个卦象指的虽然是至亲,但卦象上呈现出的羁绊却非常之深。这么深的羁绊,至少需要二三百年才能形成,并不一定是你的血缘亲属。”
“至少需要二三百年的羁绊?”黎鸮先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想了想,眉头却比刚才皱得更紧了。
普通人的寿命自然不可能有二三百年,所以这个“大凶之兆”指的并不是谢成赢。谢成赢的年龄并不相符。但是黎鸮身边恰好有那么一位“血亲”符合,就是他莫名其妙认下的“女儿”菌菌。
菌菌是拟态真菌化成的小精怪,修为不浅,年龄不详,却正好符合他卦象上这位羁绊了二三百年的“至亲”。
“幸好,菌菌现在在谢成赢身边,没有跟来。”黎鸮小声呢喃,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为了菌菌的安全,他必须让菌菌远离危险的地方。
七座面包车继续向前行驶,黎鸮在路上坐的无聊,忍不住扯了扯张余亿道长的道袍袖子,小声问他:“我们还要多久?”
然而,张余亿道长的脸色却不太好,十分凝重。不仅是他,就连他那位一直敲笔记本键盘的师兄,也停下了在键盘上乱飞的手指,神色不对地望向车外。
这时,张余亿道长那位一直眯着眼睛打盹的师叔,终于缓缓开口了:“没大事,遇到了鬼打墙罢了,该来的总会来,邪祟祸心故意设了陷阱,就等着我们上钩呢。”
说罢,张余亿道长的师叔按下车窗,随手往外面的雾气甩出去了什么。但外面雾气太浓,什么也看不到。
黎鸮这时候才发现,他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信号,手机界面微信对话框界面,上一条是谢成赢发来的询问消息。
【X:你在哪?】
下一条是黎鸮发给他的回话,告诉谢成赢,他也不知道在哪。
但这条信息的左侧,一直有一个小圆圈在转圈圈,代表这条信息没能及时发出去。
他和谢成赢暂时失联了。
·
面包车继续向前开,周围的一切都雾蒙蒙的,看不太清楚,但突然间,原本什么都没有的路中央,出现了一家酒店。
给他们开车的司机,并不是道士,只是一个普通人,猛然看到突然在路中间出现的酒店,吓得急踩刹车,但面包车还是冲出去很远才勉强停下,司机吓得额头上都是汗,坐在驾驶座上呼呼地大口喘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个忽然出现的酒店,外表的装修布置很豪华,有一个很大的院子,绿色的草坪,草坪上零零散散留下的一些布置,说明这里应该是经常承办草坪婚礼的地方。
面包车再开近一些,黎鸮才发现这家酒店非常眼熟,竟然就是上次钟妈妈绑架黎鸮来冲喜举办婚宴的地方。
黎鸮昨天才知道,那场没有举办完成的冲喜婚礼,被冲喜的对象竟然是昏迷了三年的谢成赢。
“这里就是目的地吗?”张余亿道长隔着车窗玻璃问。
那位习惯性敲笔记本键盘的师兄,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电脑,全神贯注地看向窗外,神情也比刚才更严肃。
整个面包车里,算上张余亿道长一共五位道长。他们装束和张余亿道长很相似,都是头上扎着发髻,身上穿着朴素的道袍,看起来就是高手。
有这几位道长在,黎鸮一直不安的心,也总算踏实了一点。
“看来,这就是邀请我们来的人了。”那位笑眯眯的师叔再次开口,手里已经捏出了一张符箓。他指挥众人:“下车,我们去会会。”
黎鸮也把三枚铜钱夹在手指间,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这家酒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水汽很重,湿漉漉的,也没有服务员和客人走动,安静地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是被罩子罩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似的。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酒店门口,站了一个人,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着众人。
浓重的雾气令四周的能见度很低,几个人走近,才看清站着的那个人的全貌。
张余亿道长惊呼:“竟然是一个女人!”
黎鸮站在队伍的最后,不动声色地夹紧指尖的铜钱,视线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这个女人,他认识。
不仅认识,而且和他关系匪浅——是钟妈妈,那个生下了他、却把母爱给了另外一个孩子的女人。
钟妈妈显然是有备而来的,见到几个道长模样打扮的人,也不慌张,也不说话,只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他们,不停地在笑。
“她在干什么?”张余亿道长一头雾水,摸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反而是一直打头阵的那位笑眯眯的师叔,脸色一僵,低声惊呼道:“糟了,祸心不在她身上,我们中了陷阱,她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是调虎离山计!”
黎鸮抬眸,猝不及防,和钟妈妈的视线对上了。
只是,钟妈妈望向黎鸮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和恶毒,没有一丝的母爱。
她被几个道长戳破目的,露出了马脚,也并不慌张,声音里反而还带着笑:“你们大老远跑来一趟,发现找错人了,这种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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