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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穿越重生)——十一行

时间:2024-06-02 11:27:11  作者:十一行
  常护卫虽是从边境退下来的兵士,大老粗一个,可却是识得几个字的,他垂头一看,最上面的便是一篇关于应对寒灾的文章。
  新闻嘛,不便是写最受百姓们关注的事情吗?而此时大炎朝不少地方都正在遭受寒灾,连京城都不例外,谢景行自然而然便以寒灾为题,写了这么一篇近似策论的文章。
  会试第三场考的正是策论,不过他并不担心会试考的策论题目也是寒灾,若是真这般巧合,他另写一篇也并不难。
  常护卫已不是第一次将这些文章送去给黄娘子了,熟门熟路应了一声后,便抱着东西离开了。
  元宝这时才走了进来,他没有常护卫高大,脚步慢些。
  看常护卫离开,元宝也并不好奇,而是凑近谢景行道:“这几日天气也太冷了,也不知初八之后几日能不能暖和些?”
  谢景行看着玻璃外不时飘过的雪花,眉头微微叠起。
  元宝也跟着看出去,心中更担忧,方管家说进去贡院不能带棉袄、夹袄,甚至连稍微厚实些的皮衣、毡布都不能带进去,就算要挡门都能只带光滑还藏不下任何东西的油布,这般严寒的天气,也不知一场会试下来,老爷撑不撑得住。
  谢景行看着元宝不自觉皱成一团的眉头,笑道:“你别跟个小老头一样担心,进贡院的举子都一样,想来贡院的大人们也会考虑着这点,总不会让所有应试举子考完后都大病一场。”
  虽然在安慰元宝,谢景行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可会试只穿单衣是大炎朝立朝之后便立下的规矩,规矩之所以为规矩便是要让大家遵守的,他不觉得规矩会因为这场寒灾就有所改变,也只能看大家能不能坚持住了。
  以往在入二月后,天气早已不再寒风侵肌,从没像今年这般寒冷,只能怪这届春闱举子运气不好。
  他还好,毕竟常年锻炼,抗寒能力会强上一些,就是不知几位友人能不能耐得住,说来从上次净心寺之行后,谢景行还未同几位友人再碰过面,也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该也是在勤读首辅孔起元和光禄寺少卿孙红英的文集。
  不过也不是没有联系,上次安淮闻让人带话说此次主考官确认后,他当即就将口信送去了孟冠白和萧南寻住处,也得了回音,想来都有所准备,他也不需太担心。
  和乡试遍寻明州府书肆才寻到主考官的几篇文章不同,此次主考的文集却是繁多,安淮闻送了一整箱过来,这段时间,谢景行已将两位主考官的文集读透了,两位主考官的文风不甚相近,甚至可以说截然相反。
  孔起元的文章典雅细腻,细究起来却是著手成春,超超明神,自然又灵动。
  孙红英却是雄浑高古,字字得其环中,句句人闻清钟。
  既然两位主考文风不同,只看考生如何抉择了,谢景行的文风明显偏向孔起元,他也不多做纠结,直接延续自己文风便是。
  除了时不时担心此次会试考试天气,谢景行这两月间万事顺意,可临近考试,不知怎的,心总有些悬着。
  很快便到了二月初八。
  迷迷糊糊间,谢景行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弹起身,这才听清楚是有人敲门的声音。
  元宝和方管家都在外面,方管家手头拎着一个考篮,考篮里面的东西就一个大件,也就是可以遮挡号舍空洞大门的厚实油布,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考试时要用到的笔墨纸砚,另就是在号舍中的吃用了。
  方管家是经历过安庭远科考的,事事考虑得周到,用不着谢景行关心这些杂事。
  垫了垫肚子,仍然是一大早就等在了贡院门前,贡院在京城的东南角,靠近皇城,而乾安街也在靠近皇城的东南方,两地距离不远,没有赶车,谢景行直接走着过去的。
  还没走近,就能看到参加会试的举人们人头攒动,已经是按省份排好队了。
  辞别方管家、元宝和常护卫,谢景行提着考篮,在割骨般的寒风中,寻到了安平省的地界。
  高挂的灯笼映照下,安平省的一张张面孔谢景行都有些熟悉,可太过寒冷,大家都没有说笑的兴致,抖抖嗦嗦地排在长列中,只盼着能早些进到贡院内,好歹号舍中有三面墙,也能挡挡寒风。
  谢景行也没有特意去寻寇准规和萧南寻等人,他是踩着时间来的,想来萧南寻和寇准规几人早就排去了队伍前列,离得远。
  不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谢景行才在队伍最后站了半刻钟不到的时间,前方放人的钟鼓声便“梆梆”响起。
  放人的速度不慢,想来搜检的锦衣卫们也觉得冷。再说,都已经到了会试,也没几个人会作弊,会试搜检要比乡试要松上许多,也就是在考篮中翻翻捡捡,再将衣衫褪尽之后,大致看了看。
  待一整套收检完毕,谢景行将衣衫抻直,脸都冻木了,可他还算好的,身旁与他一同脱下衣服检查的几位举子,连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他都能清晰听见。
  领路的人也没有催他们,等他们收拾好才领着他们去了前面大厅,同样是需要将考票送上,盖印、写上号舍号,与乡试同样流程。
  谢景行翻过考票,“玄字号三十三”,不前不后的一间号舍,倒是不用担心会是厕号。
  这时考官却没有将会试所需的蜡烛也拿给谢景行等人,正当几人心中疑惑时,身旁跟着的领路官道:“此次会试天寒,陛下仁慈,忧心考生们身体,令大人们为各位考生都准备了一篮子煤,且每间号舍外也备有一个铁炉和铜壶,足够各位学子在考试期间取暖用的了,也能方便时时都能喝口热水。”
  谢景行听着有些惊讶,也放下了些心,跟着身旁人一起喊了两声,“陛下万岁。”
  煤炭脏污,显然是不能放在这里的,难怪连蜡烛也没在此处,显然是待会儿去拿煤炭时顺便一起领。
  领路官顺着前面的回廊往前行,谢景行一行十人跟在后面,此时天色仍然昏暗,唯有回廊上挂着的几个灯笼能照见脚下的路。
  谢景行走在一行人的最后,一路走来很是顺畅,可在转过回廊拐角时,只听见一声“哎呀”,等他抬起头看过去,就见着领路官倒在了地上,身上衣衫早已湿透。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走得太急,没注意你们过来,一不留神就撞上来了,这可怎么办?这天寒地冻的,可得多冷。”一个汉子手中拎着一个木盆,焦急地将领路官扶了起来。
  领路官满脸恼怒,“你怎么回事?这个时候端水干嘛?也不看着些路,要是耽误了事情,你担待得起吗?”
  那撞人的汉子还没搭话,另一边却走来了一个人影,“这是怎么了?”
  汉子连忙答道:“曹大人,刚才见你帮着搬煤时将身上弄脏了,我就想着去打点水让你稍微擦擦,可一时不慎将这位大人给撞倒了,还将水全洒在了这位大人身上。”他一脸懊恼之色。
  等走近了,谢景行才借着烛火看见来人身穿一身武备常服,明显是锦衣卫的打扮,既然被称之为大人,想来也该是小旗以上的品阶。
  不过他身体肥壮,身高大概只能到谢景行的下巴处,加上他此时正垂头看着还在地上的领路官,谢景行看不见他长相如何。
  不过只看身材,却是看不出像个武人的模样,听说锦衣卫中去混日子的勋贵子弟繁多,也不知这是不是就是其中一位。
  谢景行只稍一走神,等他再回过神时,领路官已经随着撞人的汉子离开了,反倒是那位姓曹的锦衣卫领着他们到了放煤炭和蜡烛的院子,给他们每人发了一篮子煤和三支蜡烛。
 
 
第185章 
  煤一入手,谢景行便觉沉甸甸的,他有些惊讶,垂头看向手中和他考篮差不多大小的尖顶圆篮,里面装着冒尖的一篮子煤,看来派煤的官员很是实诚,大人们也确实忧心学子们的身体,这一篮煤,就算日夜不停地用三天,也绰绰有余了。
  “多谢。”谢景行对着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的锦衣卫道了一声谢。
  “不必言谢。”曹姓锦衣卫对着谢景行勾起一抹笑,满脸横肉的脸上,那一抹笑容看着有丝诡异。
  谢景行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又很快松开,还没等他抓住心中闪过的怪异感,曹天雄便又转头道:“诸位且随我来,领路官短时间回转不来,好人做到底,本大人领你们去文场。”
  说完,便在其他人的道谢中转身大步朝前,回头前,视线轻飘飘地从谢景行身上扫过。
  一路无话,京城贡院与明州府贡院的格局大同小异,最中心的至公堂,然后是四房和四所。
  不过到底是京都,贡院比明州府的要大上不少,明远楼看着也更加宏伟,文场仍然呈东西方向排列。
  而到明远楼后,十位同行的举子就要分道了,号舍不同,去往的方向也不一样,谢景行是玄字号舍,在靠东边方向。
  他看着曹天雄对其他几人指了方向,然后在仅剩的三位举子面前站定,“你们一天、一玄、一黄,离得不远,恰好本大人接下来几日要负责文场的巡检,这时顺便过去看看,你们随我一道吧。”
  谢景行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出面前这位不是好性子的,那脸上的飞扬跋扈,就算有所收敛,却仍然挂在眉角眼梢。
  走过明远楼下东边拱门,谢景行几人跟在曹天雄身后走向了通往东边的道路,几人右侧是一排一排的号舍,而左手边离他们不远是约有一人高度的贡院内墙。
  谢景行一开始并没有多加注意贡院内墙,毕竟进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也没有谁会想不开从院墙跳出去,当然更不会有贼人能穿过外面守卫巡视的校尉跳到号舍中,一道随处可见的院墙有什么好看的?
  他本是一路沉默地跟在曹天雄身后,可走着走着,却忽然听到一声嗲嗲的“喵”,声音之响亮几乎是瞬间就将他们一行四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只通体乌黑的狸奴正蹲坐在墙头,视线紧紧跟随着他们一行四人,等停下脚步之后,他们才确认那只狸奴看着的分明就是走在第二个的谢景行。
  谢景行眉头跳了跳,从他分化成天乾后,他的信息素一直隐藏得很深,在成年后他能控制信息素了,更是将信息素控制得极好,若不是位于咫尺之间,就算是对信息素极为敏感的天乾、地坤也嗅不到他的信息素。
  这只猫怎么回事?该不会是闻到他信息素味道了吧?
  不容他多想,那只体型壮实的猫便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分明看着是一只体型敦实的猫,落在地上却轻巧无声。
  它迈着猫步,极为优雅地靠近了他们,在离着谢景行约有三尺时,它停下了脚步,抬头又看了看,鼻子抽动了数下,两边的胡须跟着颤动,紧接着,黑猫的眼睛微微眯起,显然极为陶醉,脚步加快了些,直接就跳到了谢景行的脚边,绕着他的小腿转来转去,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在谢景行小腿上擦过,恨不得整个身体摊平在谢景行脚上。
  这下谢景行确定了,这只猫绝对是闻到了他的信息素味道了,又一次证明了缬草香对猫科动物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让谢景行更加惊异的是,腿边这只声音嗲的都快融化了的猫,鼻子可真是灵敏,他们所站的位置离着围墙最起码也有两丈,经他收敛后,他身上的缬草味已是微不可察,可这只猫居然闻到了,莫不是狗投错了胎?
  心里吐槽着,可谢景行看着猫的眼神却极是温和,他素来爱猫,转世投胎一次也没改这喜好。
  莫说是他,大炎朝不少人对狸奴也颇为喜爱,他身后的两位举子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意。
  紧随谢景行身后的一位面正耳廓的学子笑道:“仁兄看来很是招狸奴待见。”话语之中满是羡慕,“我每次想要逗弄两下邻居家的狸奴都不得,狸奴每每见着我伸手,便逃之夭夭。”
  靠信息素作弊的谢景行很是坦然地承认了他这话,就像是前世那个长到二十几岁,只有一只猫对他和颜悦色的人不是他一样。
  两人说话间,却不见行在最前面的曹天雄脸色沉郁,看着猫的眼神很是不喜,他小时是很喜欢狸奴的,家中爹娘还为他淘来了一只鸳鸯眼的小白猫,可小白猫却很是不喜曹天雄,明明其他人都能伸手抚摸,可每当曹天雄一靠近,立即拱起脊背,怒声哈气。
  曹天雄气不过,硬将它抓了过来,却被猫抓咬的满手是伤,他哪里是吃亏的人,当即便将猫摔死了,就算解了心头恨,可之后却是对猫再喜爱不起来。
  此时见那只精壮的黑猫恨不得贴在谢景行身上的模样,他心中又嫉又恨,募地往前靠近了谢景行一步,抬脚一踹。
  黑猫此时正半立着身体,前爪扒拉着谢景行的小腿,将整个腹部完全贴在了谢景行的小腿上,眼眯成了的一条线,浑然未觉身后的风势是朝着它来的。
  谢景行却发觉眼角余光中闪过一道影子,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另一只脚迎了上去,猝不及防间,他没有留力,身为天乾的身体优势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明明他是仓促行事,而曹天雄才是有备而来,可曹天雄反被他一脚踢得腿上生疼,往后几个踉跄,一时站立不住,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
  曹天雄身体肥壮,身上武备常服都兜不住他身上颤动的肉波,正曲起被踹的右脚小腿,双手抱着小腿骨,一脸痛楚,嘴上“哎哟”、“哎哟”地直叫唤。
  黑猫这时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迈着四肢往后退了几步,一张毛脸上满是敌意地看着曹天雄,可却又实在舍不得谢景行身上的气味,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挨在了谢景行远离曹天雄的另一侧。
  谢景行并未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如此,可刚才曹天雄的动作显然是冲着黑猫去的,他若是不踢这一脚,猫不死也伤。
  他身后两位举子将事情发展看得更加清楚,此时正看着地上想要翻身站起,可努力几次都没成功的曹天雄,眼神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直到另一边的校尉听到声响跑了过来,看见地上努力挣扎着想要起身的身穿武备常服的人,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跑了过来,伸手想要扶起地上的同僚,可眼一转,看到曹天雄那张横肉抖动的脸,手居然往回收了收,眼中也闪过一抹嫌憎,最后碍于同僚之情,到底还是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曹天雄在过来的两位校尉的帮助下,总算是站起了身,右脚虚虚地踮在地上,满脸憎恶地看着谢景行,一张口就欲说些什么。
  不用猜就知道他嘴里肯定没什么好话,谢景行上前一步道:“两位校尉大人,方才只是意外,我正与后面这位仁兄说道脚边这只猫,却忽见一道黑影冲我脚蹿了过来,我还以为是只大耗子,没多想就踢了出去,没想到是曹校尉伸脚欲踹这只猫,一时不慎,这才伤了曹校尉。”
  看曹天雄站好后,两人便松开了手,此时听闻谢景行之言,脸上都不太好看,其中一位黑沉着脸的锦衣卫问谢景行身后的两位举子,“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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