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良弓行(古代架空)——江色暮

时间:2024-06-06 07:31:42  作者:江色暮
  谢玉衡笑了:“那不就对啦?”
  我看着他的面颊,不知是疼昏了头还是其他缘故,竟冒出一句:“哎,其实也用不着蜜饯。你多朝我笑笑,我就什么事都没有。”
  声音一点点变低。
  警报在心头响起。虽不知道我失忆之前是什么脾气,行事又是怎样风格,可现在说的话,绝对算得上“调戏”。
  紧张涌出,我重新开始心跳加速。好在谢玉衡并没察觉我的不妥,或说他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原先也无暇顾及我的神色。
  把旧药草、纱布清理掉,换上新的一套。说来简单,真正去做却麻烦。我不知道时间,只能从谢玉衡身后逐渐拉长的影子判断光阴流逝。等他终于将最后一块纱布盖上,再给我披上一件松松垮垮、布料却极柔软舒适的袍子,外间已有几分昏色。
  “呼。”
  谢玉衡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原先已经有些困倦——时候太久,他的动作又太温柔……听到动静,却还是回过心神看他,在他额角捕捉到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很累。
  我想。
  他也受伤了。
  我又记起。
  在谢玉衡收拾那些废弃之物时,我努力了下,拉住他的袖子。
  谢玉衡偏过脸看我。来不及感叹他连侧面都俊逸得惊人,我抓紧时间:“你也要换药吧?我帮你。”
  谢玉衡失笑,眉眼弯起一点弧度,说:“你能帮我什么?”
  我语塞。的确,以我现在的状况,不添乱都是好事。但想要做点什么的心情也是真的,我绞尽脑汁,终于说:“我给你讲个笑话?”
  心情好了,才能恢复得好嘛。
  我自觉这话很有道理,谢玉衡听过,脸上的笑意也更大。但不等我决定从哪个笑话开始,他就摇摇头,说:“别了,你这样子,万一自己把伤又笑裂了该怎么办?”
  我不可置信:他竟然这么不信任我。
  但仔细想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我心中失落,不舍地松开他的袖子。谢玉衡好像觉得我这样子很有趣,伸手来摸摸我的头,说:“等你好了再和我讲。”
  我眼前微亮,用力答应他:“好!”
  谢玉衡继续说:“时候不早了,我去买菜、做晚饭,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更用力地:“可以!”前头晕着都行,如今行了自然更行。
  谢玉衡再摸摸我的头。我原先还要不好意思,觉得他这是把我当个孩子。后面察觉到,他似乎在探我额头的温度。
  我赶忙把脑袋往他手底下凑凑。这举动很得谢玉衡欢心,他又笑了。
  ……
  ……
  谢玉衡走后,我开始无聊。
  无聊着无聊着,想到了前面看到的伤。
  客观评价,我如今的模样是真的凄惨。两边手臂、大腿、腰腹……说得上来的地方都被利器开了口子。不过,最让我心惊肉跳的,却是一道已经愈合了的疤痕。
  它正落在左边胸膛。低头去看,虽然隔着衣服,我依然能想象出它的样子。
  和其他地方的新伤比较,这道疤痕不算长,只有约莫一寸。应该是剑伤,前面我刚拿一把剑当了镜子,知道这兵器差不多就是如此宽度。
  可它所在的方位太过凶险。只差一点,就要刺穿我的心脏。
  这就是江湖。
  我再度想。
  不知道从前的我是什么心思,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曾回家,眼下的我只有一个念头。
  好想回家,好想见见那记不清面容的家人们。
  还有……
  如果可以的话,想让谢玉衡也见见他们。
  我悄悄咽了口唾沫。
  心虚地朝门口看了看,发觉门口空空如也,这才安心地移回目光。
  谢玉衡怎么还没回来?送大夫要那么久,买菜也要那么久。
  ……
  ……
  晚饭乏善可陈。吃了和中午差不多的东西,唯独的不同在于谢玉衡也被我盯着填饱肚子。
  那之后,他开始洗碗、收拾屋子,还在天色彻底暗下的时候点起灯。
  我看着他的身影在房内晃来晃去,心想,这莫非是个田螺小伙?不对,田螺小伙哪儿有他好看。
  正琢磨,见他熟门熟路地去到墙角的柜子边,又熟门熟路地从里面抱出一堆东西。
  我观察。
  好像是一床褥子。
  他抱着褥子来到床边,在我再度开始脸红心跳之前将它们铺在地上。
  我眼睛瞪大,磕磕巴巴:“谢谢谢玉衡,你做什么?”
  谢玉衡的答案是:“打地铺,准备睡觉。”
  很有逻辑。天黑了,又没什么别的娱乐活动,自然是要睡觉。
  可是,“你你你为什么要睡地上?”
  谢玉衡瞥我:“这儿只收拾出一间能住人的屋子。再说,你之前那样子,我不得和你待在一起看着?”
  我很感动,问题在于:“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睡床?”
  老天爷在上,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绝无私心。讲着讲着,甚至努力地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床很大!咱俩完全可以一起!
  谢玉衡拒绝:“不行,万一我不小心压着你怎么办?”
  我火速接话:“不会不会。”虽然没和谢玉衡一起睡过,但我猜他睡相很好。
  “好吧,”谢玉衡说,“其实是你睡相太差,我不想跟你一起。”
  我瞠目结舌,“这?”
  谢玉衡:“之前咱们一起睡山洞,我以为你就是不习惯那地方的环境。没想到,在这个院子住的第一天,你明明在床上,却老自己往地上滚。我一晚上醒了好几次,就为了不让你掉下去。”
  我无话可说,心头又有愧疚。都怪我,害得谢玉衡睡也睡不好。
  谢玉衡很宽容:“没事,别想太多,快歇息吧。”
  我偃旗息鼓:“好……你睡地上会不会凉?”
  “不会。”谢玉衡笑道,“已经开春了,怎么还会凉?”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没法心安理得闭眼。尤其前面晕了很久,下午换药时又半梦半醒了些时候,眼下可谓一点倦意都无。
  可谢玉衡应该很累,光我知道的忙碌都有许多。我不愿打扰他,只能默默在心里数:“一只谢玉衡,两只谢玉衡,三只谢玉衡。”
  睡不着。
  “一碗菜肉粥,两碗菜肉粥,三碗菜肉粥。”
  不行不行,怎么饿了。
  “一个坏蛋,两个坏蛋,三个坏蛋……等我好了,干掉他们,给谢玉衡报仇!”
  得了,这下终于酝酿出疲惫。我高高兴兴地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提起武器——就是谢玉衡给我说的“树枝”——对着一群看不清面孔的小人,开始气势汹汹地挥舞。
  舞到入睡,又在梦里清醒。
  对,我知道那是梦。和谢玉衡给我讲过的一样,我先在一座山上,又顺着小道来到一片建筑中。那里有很多人,一部分惊慌,一部分凶恶。其实也都看不清脸,只是我自发知道他们是怎样神色。
  我一律当做没见到,仍在埋头往前走。这么冲冲冲,终于到了目的地:一个房子前面。
  我毫不犹豫地将屋门推开,然后看到一把弓。
  一把金光灿灿,像是太阳一样明亮夺目的弓。
  我站在原地,静静望着它,心想哪怕后裔射日之弓也不过如此绚烂贵重。又想,难怪谢玉衡与我说,那把传说中能霍乱江湖的弓名为“坠日”。有这么一副外表,其他人将它看做神话故事里的圣物,那是一点儿都不值得奇怪的。
  定定神,我开始往里走。每多一步,弓上的光辉就要暗淡一分。等我走到它身边,它已经彻底变成一把寻常的武器。只是上头仍然浮动一层金色光辉。我抬手去碰,觉得暖意融融。
  就像……
  就像下午坐在阳光里的谢玉衡。
  来不及再感叹一次谢玉衡的好容貌,我又开始尴尬。就算是做梦,这种对旁人“日思夜想”的事儿也很古怪吧?如果我们俩当中有一个女子,岂不是明明白白在害相思。
  我苦恼起来,梦却不想让我好过。在我心神不宁的时候,那个让我思绪繁乱的人竟然出现了。
  一身玉色衣袍的谢玉衡从门口踏入,身侧还跟着一个和外头那些身影一样模糊的存在。后者说:“果真在这里!”谢玉衡则说:“你来这儿难道是为了找这把弓?”
  怎么还演上了。
  我眼皮狂跳,努力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好歹是我的梦,总要稍微听点指挥吧?
  我不停给潜意识施加压力,最后得偿所愿。谢玉衡与他身边的影子忽略了我的存在,径自走到那把弓旁边。
  还是由后者出手,一把把弓拿了起来。谢玉衡警惕地往外看了一眼,再催促:“快走。”
  陌生人影:“好,走!”
  我却知道:“唉,你们走不了了。”
  可惜就算是我的梦,他俩也听不到我的剧透。只能再度经历谢玉衡告诉我的碰上太平门护法,被追杀,找到一个山洞,再在山洞里碰到我。
 
 
第4章 点菜
  做了一晚折腾的梦,第二天我精神很差,整个人都恹恹。
  谢玉衡见了,再来摸摸我额头。
  “没事,”我熟练地抬起脑袋靠近他,“就是没睡好……唔。”
  说着说着,我当着谢玉衡的面打了个呵欠。
  谢玉衡放下手,似乎安稳一点,但还是关怀:“床不舒服吗?还是身上疼?”
  “你别担心啦,”我说,“就是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开始你从那个太,哦对,太平门拿了弓,然后咱们俩一起被坏蛋追杀。翻山又跃岭的,走半道还碰到黑店了。”
  讲前半段的时候,谢玉衡原本松开的眉尖再度拢了起来。到了后面,他又明显哭笑不得,“这么丰富?”
  看他有兴趣,我来劲了,更仔细地讲:“对!咱们到了一个客栈投宿,那客栈里的人说他们酿了村酒,寻常人喝不了三碗就要倒下。你不服气,一定要喝。结果喝了五碗六碗,那群人脸色都变了。呃,虽然我梦里他们都没有脸。
  “我就在旁边看着你喝,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你在给我使眼色。我明白了,也喝了一口酒,然后和你一起趴在桌子上装晕。结果呢,那店主立刻上来摸咱们的财物!”
  谢玉衡:“而后呢?”
  我说:“然后,我抄起凳子腿,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做了这么一等好事儿,咱俩都开心极了。只是没开心多久,第二天进了旁边的山,结果在里头碰到老虎。
  “咱俩一起杀了老虎,马上成了附近村子的大虎英雄!”
  谢玉衡叹为观止:“你做个梦,怎么比咱们真逃命那会儿还要累?”
  我:“嘿嘿。”笑了笑,开始好奇,“那咱们路上到底遇到过什么?你给我讲讲。”
  谢玉衡:“现在?”
  我:“现在——”两个字刚出来,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咕咕”声。
  这该算不雅,我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谢玉衡倒是高兴,说我知道饿,表明身体正在恢复。
  我期待地问他,那是不是就能吃点好的。谢玉衡歪头,问我难道菜肉粥不好喝。
  “……”我谨慎,“好喝,就是觉得嘴巴里有点淡。”
  谢玉衡为难,“我其实不太会做饭。就这个粥,还是你在路上教我的。”
  竟然是这样?我惊讶,听他解释,说他原先的习惯是边赶路边吃干粮。和我结伴的时候,也好心地把干粮分给了我。可我吃了一口就脸色发苦,哪怕知道形势危急,没有挑剔的余地,依然咽得极为艰难。
  谢玉衡总结:“娇生惯养。”
  我眼角抽抽。好嘛,这个说法倒很符合他前面提过的“我家很有钱”。可如此一来,我再度对自己的江湖生涯产生疑问。
  没了记忆,常识还在。怎么想都知道,正经江湖客应该走谢玉衡那种路子。
  “又在琢磨什么?”谢玉衡戳戳我,“你有别的法子,我也不是不能试试。”
  我斟酌,“那,你能不能买到一种黑乎乎的蛋?”
  谢玉衡:“……那是什么?”
  我回答:“就是普通的蛋,用盐和茶叶腌一腌。别看颜色不好,用醋一拌,滋味很不错。”
  谢玉衡啧啧称奇:“你这‘失忆’还失得挺讲究。不就是皮蛋?行,我去镇上问问有无卖的。还有呢?”
  我松一口气,继续说:“再有就是你前面买的菜、肉。我这样子,也只能继续喝粥吧?”得到谢玉衡肯定地点头,“但你别单单是煮。先烧了油,而后拿葱姜下入锅里。记得要切细些,否则后面没法入口。”
  谢玉衡:“你家从前到底请的什么厨子?——而后?”
  我说:“再把肉下下去。记得,肉也要提前腌过。”讲到这儿,有点犹豫,觉得这些步骤是不是太麻烦了?但看谢玉衡,他好像并不厌烦,甚至有点兴致勃勃。
  我快速道:“肉和前面的葱姜一起炒,有了香味儿之后把皮蛋也下下去炒。等这些都熟了,再把绿菜也下下去。粥米放到最后,这玩意儿也是熟的,不用在锅里待太久。只要两边融到一起,滚起来就行。”
  谢玉衡欲言又止。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果然还是太麻烦了。
  谢玉衡喃喃开口:“等你想起来家里怎么走了,可得记得报答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