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当成中间人,是让他情绪低落的其中一件事情。
江清池迟到被抓时早餐要他带给谈秋,找谈秋有事要他在班里帮忙传达。
事情很小但频繁,所以大部分肖齐已经忘记,印象深刻的还留有一件,大概高二下学期,江清池把人追到手差不多第三个月的时候。
肖齐小时候爱吃糖,牙疼之后有渐渐戒掉的趋势。
但由于江清池一直保留着帮他带糖的习惯,加上自己为了维持这点亲密联系,所以一直没舍得和对方说,自己的低血糖已经基本好转。
糖袋一个月进货一次,位置放在江清池家的玄关处,江清池出门上学时,会拿一颗放到左边的校服口袋。
那天好像是儿童节,而在此之前,肖齐已经单方面疏远了江清池一段时间,过年不回大院,不回复新年祝福,开学在校门口一眼望见也装没看见,就连江清池来他班里,他也装作埋头苦读的样子,虽然江清池可能根本没注意到他的这些变化。
那天因为节日特殊,在气氛到位的环境下,肖齐想放纵自己一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江清池下来后便把自己校服口袋的东西递给了谈秋。
于是他鼓起勇气,装作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发生那样,把手伸进了江清池的校服口袋,结果捞了个空。
“我以为你不吃呢。”江清池说。
肖齐知道,如果自己聪明的话,这个时候就不应该转头,但他还是转身了,所以看到了谈秋正在撕开包装袋的动作。
其实不应该这么计较的,这只是一颗校门口一块钱就可以买两个的糖果,肖齐甚至可以给他送一百颗比这个贵出好多倍的糖,但这颗应该是他的。
“我的糖呢?”肖齐沙哑着声音,鼻腔的酸意已经要忍不住。
“今天先借我一颗,我重新…”江清池大概看出了肖齐的不开心,要和他解释却被打断。
肖齐轻声说:“我不要了。”
也许是语气里的难过情绪太明显,江清池难得有了慌张情绪,甚至没注意到刚才的打铃声,低头和他说:“现在带你去小卖铺挑好不好?”
肖齐拒绝了他的好意,和他说:“上课了,你回去吧。”
下节是肖齐喜欢的历史课,但关上窗户后他便趴在了桌上,二分钟后才慢悠悠地抬起头。
下课铃一响,肖齐看着窗外发呆,没过多久江清池打开窗户,给他拎来了一袋糖,什么口味的都有,零零散散地铺满了肖齐的桌面。
一节课的时间,肖齐站在谈秋的角度,足以想清楚自己这个反应的不妥,于是肖齐不再抱有侥幸,也抛弃私心,和江清池说:“以后都别给我带糖了。”
被当成媒介的每一次,肖齐都不开心,但每回都会照做。
因为如果江清池问起来,他没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餐厅外的昏黄路灯突然亮起,肖齐从回忆里回神,回答谈秋是否可以给他江清池联系方式的问题。
肖齐依旧懂事,和他说:“可以啊。”
*
晚餐在七点半结束,两人就江清池的话题聊了几句便换了话题,聊生活又聊以前的同学。
江清池可能是还没通过他的验证,以至于谈秋在席间看了六七次手机。
在看第八次时,肖齐的手机响起,汤怡如发来了视频通话。
肖齐没点拒接,发消息和她说在外面,汤怡如便换成了语音电话。
“在哪?”汤怡如接通便问。
肖齐回答她:“在外面吃饭。”
“周末有空回来一趟吗?”汤怡如和他说:“有事和你商量。”
汤怡如的语气听不出好坏,肖齐只能应好。
回到家已经八点,肖齐打开门后客厅的灯开着,却见不到江清池的人影。
他心不在焉地晃到房间,第一件事是把身上的这件衬衫脱了下来。
房门被敲了两下,肖齐还没说话江清池便进了房间,在没开灯的房间里精准地搂住了肖齐的腰,寻着肖齐的嘴唇要接吻。
江清池的气息很近,肖齐轻轻地被含住嘴唇,唇缝很快被他舔湿。
但没过多久,肖齐的舌头被江清池咬了一口。
江清池的呼吸重了一些,声音也有些哑,问他:“走什么神?”
肖齐摇了摇头,心想对方可能看不见,又开口说了个:“没有。”
江清池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问他:“是不是累了?”
语气很轻,仿佛带着担心,但肖齐甚至分不清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能心不在焉地地嗯了一声。
“那还不如回家和我吃饭,”江清池搂着他拍拍背,语气带着丝丝闷气,“出尔反尔,我等你好久。”
肖齐和他说抱歉,借口要洗澡,暂时躲进了浴室。
在浴室待了大概半个小时肖齐才出来,他已经穿上了睡衣,却在路过江清池的衬衫时脚步微顿。
李行浅送来的游戏机这几天已经快被他们打到通关。
江清池在肖齐洗澡的时间里又过了几关,听到肖齐从房间出来的声音,又退出把模式换成了双人对战。
“来玩两…”江清池在看到肖齐时微微一愣,说了一半的话也跟着卡了卡。
肖齐又把今天穿错的衬衫穿上了。
扣子只扣了中间三颗,领子开到胸口,昨晚的吻痕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
肖齐迈着步子朝他走来,两条腿白皙修长,小水滴纹身随着他的走动若隐若现。
江清池原本敞着腿坐在沙发上,下一秒大腿触感一软,肖齐背对着他坐进他怀里,轻轻压在了他的上面。
“玩第二个。”肖齐把另一只手柄握在手里,微微侧身,刚好陷进腿之间,肖齐把头压在了江清池的颈窝,微侧着头看向显示屏。
江清池很轻地挑了一下眉,没拒绝他的提议,点开了第二个游戏。
一把双人对战时间不长,更何况两人都心猿意马。
但直到肖齐快输,江清池仿佛也没有让他的打算。
肖齐微微抬头,从上往下的视角里,江清池刚好可以看见衬衫领口里的风光。
“池哥,”肖齐转头就可以亲到他的下巴,于是轻轻把唇压在江清池的嘴角,和他说,“你让让我。”
肖齐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它又胀大了一圈。
下一秒耳边传来了游戏结束音,江清池勾了勾嘴角,和他说:“不让。”
肖齐转头便看见了他的小人倒在了血泊中。
见肖齐呆呆地不说话,江清池把游戏手柄放在一边,低头便看见肖齐有些委屈的表情。
江清池微微一愣,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在这时响起,肖齐却被惊了一下似的,更呆了。
过了一会儿,肖齐和他一起把视线移到了手机屏幕上,接着肖齐伸手把他的手机关机了。
江清池很轻地笑了一下,说他:“这么霸道?”
“嗯,不准你回。”肖齐光脚踩在地毯上,下一瞬便跪了下去,视线却直勾勾地看着一个方向。
江清池俯视着他,伸手摸了摸肖齐的头顶,明知故问道:“你想干嘛?”
肖齐凑近,和他说:“想吃。”
压在他脑袋的掌心力道加大,江清池摸着肖齐的嘴唇,装傻:“想吃什么?”
肖齐没办法回答。
……
呼吸声渐渐平缓,江清池摁了摁肖齐眼角的泪光,想让他把东西吐出来,但肖齐却在下一秒开口:“不好吃,下次不吃了。”
江清池无奈地笑了一下。
肖齐在这时起身,解开了衬衫扣子,最后把整件衬衫都丢进了垃圾桶,和他说:“衬衫弄得好脏,不要了。”
肖齐的行为让江清池很轻地皱了一下眉。
江清池心想,今晚的肖齐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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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你再让他爽爽
第23章 不合适
*
第二天是周六,两人是被楼上的装修声吵醒的。
肖齐闭着眼往被窝里钻,过了会儿耳朵被江清池用掌心捂住。
“以为楼被震塌了…”肖齐腰侧垫了个枕头。
江清池把枕头踢开,从身后搂着他抱进怀里,下巴垫在了他的发顶,接着闷声笑了两下,刚睡醒的声音还有些哑:“概率不大,真塌那也是床先塌。”
虽然昨晚肖齐主动得反常,但江清池好好把握机会,索性玩了个够。
“我先把你锤塌。”肖齐在被窝底下伸着拳头,软绵绵的力道被江清池用掌心挡了一下。
江清池贴着他的后背,笑了起来:“哪有用完就销毁的?”
“不把你销毁,我就快报废了。”肖齐用手肘往后捣了一下。
江清池音调毫无起伏地啊了一声,拙劣的装疼让肖齐没忍住笑了一声。
“不生气了?”江清池把手伸到肖齐睡衣里揉他的肚子,保证道,“我以后会注意的。”
话音刚落,肖齐的笑容淡了下来。
楼上的装修声又响起,一声一声闷响像是敲在肖齐的脑袋上,提醒着他不要不长记性。
“上回去找过房东,说是楼上还要一个月左右才完工,”江清池懒洋洋地说,“忍忍,实在不行我们换地方。”
肖齐沉默着没说话。
江清池睁开眼摸了摸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把肖齐翻过来面对着自己,问他:“下午有时间吗?”
肖齐轻轻嘶了一声,用手推着他拉开一些距离,江清池伸手揉着他的腰,凑过去讨好地亲亲他的额头,像认错。
肖齐只好由他去,和他说:“有时间,怎么了?”
江清池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会儿才说:“陪我去看看奶奶吧。”
肖齐微愣,昨天思绪乱糟糟,现在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江奶奶的忌日。
*
肖齐和江清池下午到达墓园时,江爷爷已经和江奶奶说了好一会儿话了。
“肖儿今年又过来了?”江志德起身,语气里带有欣慰。
肖齐点点头,和他打了个招呼:“江爷爷。”
“老两口聊什么呢?”江清池把桃酥摆在盘子里,伸手摸了摸照片上乐呵呵的小老太太,又把手里的鲜花放下。
江志德把手里的纸展开,上面随笔写下了近段时间的一些事件,笑着说:“怕忘记,这几个月记了些小日记,打算今天一个个和你奶奶说。”
“那看来我俩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江清池说。
“肖儿是不打扰,”江志德说“你是挺打扰的。”
肖齐笑着揽住江志德的肩膀,和他站统一战线,和江清池说:“我就知道,我才是江爷爷的亲孙子。”
江清池看着他的笑容,嘴角也跟着扬了扬。
虽说江志德只赶了江清池,但祭拜结束后肖齐还是和江清池一起下了山。
冬日里三四点的太阳不晒人,暖洋洋地洒下来,肖齐和江清池并排着慢慢走下台阶。
“心情好一点了吗?”江清池偏过头看他。
肖齐其实从踏进墓园开始,情绪就是低落的,因为不可避免地会让他想到肖建刚。
但他以为江清池没看出来。
“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的对不对?”江清池语调放得很缓,“有些事很多时候不得不经历,那种失落的情绪也可能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肖齐垂着眼睛,下一秒后脑勺被安抚性地摸了摸,他听见江清池和他说:“但我希望你可以记住现在这种感觉,难过的时候可以稍微记起来一些就行。”
*
两人从山上下来,肖齐打算去一趟医院。
行驶过程中,江清池的手机通知栏不断跳出消息,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但肖齐没办法不把这些消息和谈秋联系起来。
两人应该联络上了吧,就是不知道聊到哪一步。
肖齐只记得当初他们分手分得突然,江清池没和他说过原因,也许他们现在正在试着解开误会也说不定。
和爱人再续前缘,美事一桩,只是意外下自己横插在中间,可能会让他们再耽误些时间。
“江清池,”肖齐叫他的名字,开口问了句,“你和谈秋为什么会分手啊?”
肖齐的语气带着好奇,却听不出来太多伤心,又问他:“能告诉我吗?”
江清池应该是不想透露太多,思考了一会儿,只是和他说:“不合适。”
肖齐很少和他主动提及谈秋,这么问上一句已是极限,江清池不愿回应他也不会再勉强。
很快到医院,停好车后江清池仿佛并没有下车的打算,肖齐疑惑地看他一眼。
“我先不上去了,得去见个朋友,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江清池说。
江清池已经好几天没陪肖齐去医院看爷爷了,明明在这之前他有时间的话,几乎每天都会陪肖齐一起去。
肖齐很清楚,这不是江清池的义务,自己也没法要求他要这么做,但失落依旧控制不住。
“还回来吗?”肖齐轻声问。
“说什么呢?”江清池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提醒他,“不是让你结束给我打电话?”
*
病情一旦有恶化的趋势,每一天可能都会变一个样。
肖建刚从上周开始已经吃不下东西了,肖齐每回来都没办法盯着他的眼睛看太久。
进病房时肖建刚正在睡觉,大概是感觉到了有人进来,慢慢又睁开了眼,他看着肖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弯了弯眼睛。
“爷爷,”肖齐喊他,想再说点什么,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肖建刚的声音已经哑到听不太出来内容,只能一字一句地尽量说清楚:“肖儿来啦?今天有点迟。”
“有事出去了一趟,我下次早点来。”肖齐扯了个笑回他。
肖建刚点点头,仿佛很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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