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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我知道。”时予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
“其实, 我想说的你都明白。”姜沉星说，“我来恋综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你。”
时予微微张唇，又闭上。
“嗯, 我明白。”
“你……你怎么想？”姜沉星犹豫道。
时予愣了一下, 笑道：“现在不是你在表白么, 为什么问我。”
闻言，姜沉星也笑了声。
“抱歉，我太紧张了。”
“孟导是不是不让你们答应或者拒绝？”姜沉星又道。
“嗯。”时予说, “他说要等最后才能答复。”
“我都不知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姜沉星语气轻松了些，“孟导太懂怎么抓住我们的心了。”
“确实是。”时予微微勾唇，“如果事先知道会有这么多修罗场，我肯定不来。”
“那不行。”姜沉星说, “你不来我就见不到你了。”
时予心跳微滞，轻轻应了声。
“嗯。”
“双人演奏开心吗？”姜沉星说, “我是指前两天我们在学校的那场演奏。”
时予顿了一下，没想到姜沉星会问这个问题。
“嗯……”时予想了想，“开心。”
“真的吗。”姜沉星笑道。
“那我不开心？”时予笑说。
“你真的变了。”姜沉星语气落寞, “成熟、圆滑、内敛, 跟以前把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你区别太大。”
“不过你还是你，敏感这点还是和以前一样。”
时予捏了捏手指, “是吗？”
姜沉星深深叹气，“我原本想，最后一次约会和以前一样跟你逛逛街聊聊天，让你开心的放松一下。可你却让我感觉到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明明人就在旁边，明明想了那么多年的场景终于实现。可是……为什么你会离我这么远。”
说着说着，姜沉星的声音染上哭腔。
“我爱你，时予，你不明白我有多爱你。”
“我……我为了、为了能再和你相遇付出很多努力。”
电话那头的声音感染力太过强烈，时予一瞬间被哭腔揪住心脏。
“我不管之前发生什么，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你要在意我们的差距，我的家世我的能力我的身份，都只不过是我的一部分。可是爱你的是我的全部啊，时予，你明白吗？”
“爱你的是姜沉星，不是姜家人，不是姜教授，仅仅是姜沉星啊。”
“别把我推那么远啊……”
手机里的声音早已泣不成声，时予紧咬下唇，咬肌酸的险些撑不住。
眼眶的热流很快划过脸颊，他一低头，就有眼泪掉下去，在地面打成一朵花。
这样的情感让他感到疲惫，但最终也只能弱弱的说一句。
“对不起……”
“别道歉，为什么道歉。”姜沉星吸了吸鼻子，“该死，还是没忍住。”
“我本来想在最后给你留个好印象，结果还是没做好，我太没用了。”姜沉星自嘲的笑了笑，轻淡的笑声能听出浓重的鼻音。
“你已经很努力了。”时予说。
姜沉星顿了一下，又笑。
“你这人真是……”
那边传来别的声音，姜沉星默了一会儿，然后道。
“十分钟快到了。”
时予拿下手机看了一眼，确实，还剩一分钟。
然后马上又把手机放回耳边，“嗯。”
“我爱你。”姜沉星说。
时予沉默。
“我不想跟你分开。”姜沉星说。
时予依旧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他的心情都越发焦灼，不知电话那头的姜沉星是什么心情。
他要回应吗？
“时予。”姜沉星忽然道。
“嗯？”
“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姜沉星说，“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爱你一辈子。”
时予哑了，张了张唇不知该说什么。
“我等你的回答。”
姜沉星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时予瞪大眼睛看着被挂断的通话界面，惊讶姜沉星的果断。
这人都不跟他打声招呼就把电话挂断了。
不远处孟导小跑过来。
“时予，电话打完了吗？”
时予点点头，“已经挂了。”
“行。”孟导靠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过来休息几分钟吧。”
“好。”
两人到休息处坐着，工作人员端来一杯水，时予接过道谢，一口一口的喝着。
姜沉星的声音还萦绕在耳边，准备了一天的坚定心情被那道充满感情的哭腔打乱。
时予深深叹气。
“怎么了？”孟导问。
时予看向孟导，一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要怎么说这种感觉。
孟导从打电话开始就一直在偷偷观察他，此时更是小心翼翼的。
为此他并不觉得反感，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孟导。”时予想了想，“你有没有过无法回应别人的时候。”
“当然有。”孟导说，“干我们这一行接触的人最杂，娱乐圈嘛，一个聚集利益和欲望的地方。每次遇到一根筋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搞，看着他们一个个那么拼那么努力，可很多事不是努努力就能有个好结果。每到那个时候，我都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们。”
听孟导这么说，时予想起来之前闲聊的时候听说过孟导一些事。
以前孟导拍电视剧拍电影的时候资源不太好，投资的公司会插手剧组的拍摄，临时更换演员都是常有的事。
后来改拍综艺好了一些，但多多少少还是无法避免资本的掌控。
比如这季恋综，温止不就插手了么。
“人啊，活着就有太多的无奈。”孟导说，“没有谁能活的没有遗憾，别想太多，因为想了也没用，最要紧的是你想怎么活。”
“理是那个理，情绪却没办法控制。”时予说。
“别控制。”孟导说，“该哭哭，该笑笑，有情绪才活的像个人。而且你们多哭点才有节目效果，别憋着。”
“……你真是，哎。”时予无奈地笑了。
没过多久，下一通电话来了。
时予有些紧张地看着手机屏幕，在看到陆尚行三个字后松了口气。
“喂。”
“喂，予哥。”
“嗯。”
“我是第几个给你电话？”
“第二个。”
“前面是谁？”
时予噎了一下，“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嘛。”陆尚行语气弱了些，“不能问么。”
“不能。”时予秒答。
“哦。”陆尚行语气马上淡下来。
两人默了一会儿，陆尚行变正经了些。
“予哥，你是怎么看我的？”
“嗯？你指哪方面。”时予说。
“全部。”
时予想了想，“挺好的。”
“啊？”听语气就知陆尚行呆住了。
时予轻笑：“我说你挺好的。”
“呃，真的吗？”陆尚行话里充斥着怀疑。
时予无奈了，刚刚姜沉星也问他真的吗，他们对自己是多没自信。
“真的，你很好。”他说，“我没必要骗你。”
“那你会选我吗？”陆尚行说。
时予：“……”
“不一定。”过了一会儿他说。
“你看吧。”陆尚行说。
时予顿时哭笑不得，“你好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吗？那我的对象岂不是多的数不过来。”
“倒也不是这样。”陆尚行叹气，“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好到你一定会选我。”
“尚行。”时予柔声道，“恋爱不是看这个人有多优秀，是看两人心里有没有对方。”
这番话可谓是相当直白，就差把“我不选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我不喜欢你”写在脸上。
时予在电话这头看不到陆尚行的脸，只能从长久的沉默中推测陆尚行应当是听懂了。
“予哥，我好怕。”陆尚行不安道，“恋综结束后你会不会又消失，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
时予抿了抿唇，“应该不会。”
“应该？别啊，你别再消失了。”陆尚行急忙道，“我已经想好了，毕业我就去我家公司上班，我再也不逃避了，我会承担起一切。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欺负。如果我欺负你，你就把我赶出家门，让我流落大街，让我睡桥洞，让我干什么都行。再不济我们签婚前合同，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给你，我要是干对不起你的事，就让我净身出户。”
“所以，回到我身边好吗？”
即便刚刚经历过姜沉星的深情告白，时予还是因为陆尚行着急忙慌的这番话动容了。
“予哥，你给了我很多，很多很多。或许这些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你问我要什么，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就是想要你。没有人比你懂我，没有人能像你一样让我开心，没有人像你一样能和我玩音乐玩的那么契合。就像那些cp粉说的，我们是灵魂伴侣。”
“我确实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人又笨，余岭怎么教我还是总会出错。”
“可我爱你，时予，我很爱你。”
时予紧捏手机，闭口不言。
他很庆幸节目组不允许被告白的一方当场拒绝，不然今晚还真是难熬。
连着拒绝几个真心待他的人，心里可怎么受得住？
时予沉默太久，电话里传来疑惑的声音。
“予哥？”
“我在。”时予说，“我在听。”
陆尚行默了会儿，似是明白了他的心情，缓缓道。
“一会儿是不是还要打电话？”
“嗯。”时予说，“要。”
“好，那我不说了。”陆尚行难得体贴一回，“连着被四个人告白不好受吧，我不想逼你太紧。”
时予笑了声：“真不像你会说的话。”
“我也是会成长的哥。”陆尚行道，“而且你和我们四个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现在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垂死挣扎这个词突然敲了时予心口一下，时予惊讶陆尚行竟然也有敏锐的一面。
“你……”时予你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算了，现在我说什么都显得虚伪。尚行，我是真的希望你好。”
“希望我好就赶紧选我，把他们通通赶走。”陆尚行哼了一声。
时予笑了。
“好了，予哥去休息吧，早点挂你还能多休息几分钟。”陆尚行说。
时予点头：“嗯，谢谢。”
“谢什么，”陆尚行说，“真要谢就好好考虑我说的话，跟着我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过得比谁都好。”
时予又笑：“好了，别皮了。”
“ok，挂了，拜。”
“拜。”
挂断电话，时予回头往休息区走。
两人挂的太快，孟导还没反应过来时予就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就说完了？”孟导惊讶。
“嗯，说完了。”时予在椅子坐下。
孟导盯着时予看了一会儿，也在对面坐下。
“陆尚行性格直，打电话也这么直来直去速战速决吗？”
“差不多吧。”时予说，“他不爱说废话。”
孟导：“……”
行吧。
接下来就剩温止和席淮了。
时予盯着手机上的数字看，忽然很想先和席淮聊。
想跟他说现在的心情。
席淮会对他说什么呢。时予心想。
第96章
十几分钟后, 第三通电话打来。
时予低头一看，手机屏幕上写着温止。
哎。
时予接通电话：“喂。”
“嗨，小呆鱼。”
时予：“……好好说话。”
“真冷淡啊。”温止叹气，“反正已经拒绝过一次所以装都不想装了吗？”
“嗯, 是的。”
电话那头默了。
过了一会儿, 温止大笑。
“你这人……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又爱又恨, 气死了。”
“还要告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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