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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林清不在乎他，就不会等他，更不会睡他，尤其没必要说狠话。放狠话与其说恐吓他，不如说给自己找理由。
林清仍然受他影响，他能听到他心跳的节奏。这让付西元有种成就感，这是他魅力的证明。
中午，他给林清打电话，“说了带你见干爹，你不想见？”
这事不是瞎扯，他不开空头支票。付西元回笼觉睡到下午，爬起来弄干净林清留下的精液和其他痕迹，就又屁颠颠儿的跑去接他。
事实上，林程家也有见儿子一面的意思，只是必要性排行太低，见不见都行。付西元看出这点，拉着弟弟送上门去，大家都高兴。
果然，林程家心情不错，饭后又让人订商K。这局上各位付西元不全认得，但认得的都有分量。
他背地里小声给林清介绍，说谁该喊叔叔伯伯，谁该叫职位名称。你没事可以讨好下他们，跑个腿之类，哪怕一百个里只一个记你情，你都赚。
酒局加上唱歌，林程家也难得喝多，点了首《霸王别姬》，唱得铿锵有力，那浓眉虎目，气势神情，真豪迈如西楚霸王。
付西元笑嘻嘻鼓掌，亲近地挨着他，给他倒酒，夸他不管文武娱乐，样样在行。林程家喜欢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男孩儿，笑着拍他肩膀。
一侧目，瞧见相比之下，十分沉默的林清，便抬手让他过来，问：“听说你做研究不错？”
林清与付西元不同，他与林程家不熟，且无甚感情。亲爹对他来说，更像是主宰前途的大老板，他只有忌惮，且希望对方多爆金币。
“不算研究，只是打下手。”他道。
“多努力啊，未来科学家！”林程家随口鼓励，向其他人介绍，很是提了番学历成绩。又问到他导师的项目，林清说可能还要拉资金。
“资金？”林程家听了哈哈大笑，“这东西最难，也最容易，就看你够不够胆把概念卖出去。”
他喝了几斤酒，难免兴奋，风风火火指着一个姓郑的多年老友说，“林清，你看你郑伯伯，退隐江湖久了，你要能说动他做这个投资，那就算你有本事！”
第35章 他随口胡诌
付西元一听，翻了个白眼，调侃道：“干爹，难得聚一聚，你怎么还发考题？”
他从小脸蛋儿好，多才多艺，常被点名表演。在他看来，这话和年夜饭桌上的“宝儿来，给叔叔阿姨跳个舞”没什么本质区别。
但在林清看来，是老板在考核自己。
他感到紧张，心跳加速，充满隐秘的表演欲。虽然在忽悠人方面，他不如付西元舌灿莲花，但他的优点是不怯场，不畏惧。
反正没有多少脸面可输，被嘲笑好过被遗忘。
那郑伯伯一口京腔，态度和善又有距离，一跟他聊正事他就绕弯子，反正不接茬。
作为长辈，他对林清不错，时不时夸赞几句。但对投资项目真是毫无兴趣，好似顽石，完全撬不动。
林程家在旁看，了然一笑。他只是兴起，倒没真指望林清能对付个老狐狸。
这事儿不过是小插曲，付西元以为过了就算，谁知道几天后他找林清，却得知他人在北京，趁周六去见郑总一面，清晨走凌晨回。
付西元：？？？
他顿觉林清脑回路离奇，好像活在另个世界。啥好人会因为长辈一句酒后戏言，就像被NPC发重要任务一样跑1.2k公里？
“拜托，”他说，“干爹开个玩笑，不是给你派活！”
“反正没事，”林清道，“我试试。”
“你闲了不如找我。”
“你有个卵用。别烦我。”
操。付西元骂了句，这傻逼。他觉得搞笑，被莫名其妙的冲动怂恿着，打算去瞧瞧有什么好戏。反正北京也常回。
他找到郑伯伯公司总部，那儿是国贸CBD，车流如织行人靓丽。林清果然在，被请到VIP会客室好吃好喝伺候着，郑总本人却缺席。
付西元冷笑，“人家给干爹面子，不然早把你扔出去了，弟弟！”
林清没说话，他默默走出科技感十足的办公大楼，在楼边拐角找了个地儿抽烟，睫毛垂下阴影。他的渴望对他来说太重，而他还太年轻。
付西元心软，“你倒不用这么急。就跟处对象一样，人家需要什么，喜欢什么，家里面怎么样，家外面怎么样，你不搞清楚追来也没用啊。”
林清点头，承认他是过犹不及。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那眉骨太高，攻击性强烈的眉下，眼窝深得像天神镌刻。
“有时候我羡慕你，”他盯着付西元说，这个突兀出现的漂亮男人，“什么鬼话在你嘴里都让人信服。我也想做到。”
“谢谢啊，不过你也有你的优点。”付西元很受用，正经八百道，“我这挂看起来太精明了，有人喜欢也有人会起戒心。你就不太一样。”
他犯困，打了个哈欠，看台阶干净，懒洋洋席地而坐，“你话少，不谄媚，同样的事儿你说起来可能更像真话，你说谎容易让人信。人的气质和磁场是最大的天赋，你可以利用这点。”
他随口胡诌，但林清听进去了。他走到付西元身边坐下，膝盖相碰。他把付西元脑袋转过来，观察他瓷器般光洁俊美的帅脸，“你认真的？”
“千真万确。”
林清吻了他一下，停在那形状饱满的唇上，突如其来地说：“我知道怎么让他见我了。”
最简单俗套的招数。很快郑总便听说，多年老友林程家的儿子在自己会客室生病，不知怎么呕吐不止，刚送进医院消化内科。
他于情于理，不得不来看一趟。只见病床上男孩儿确实苍白虚弱，但一见他就来了精神，浑身势如破竹的冲劲儿，一双眼亮得充满野性。
他沉默半晌，爆发出一阵大笑。接着连连摆手，打通林程家电话，叹道：“你家这个小儿子……倒是挺有意思，长得像你年轻时候……还是青春好。往事不可追啊，老弟。”
他听林清讲完项目的细节，答应考虑考虑。付西元等他走了才溜进来，开始乐：“这么傻逼的事儿你也干得出来？”
“至少他记住我了。”林清说，“我要求不多。”
“你吃的药吐干净没？”
“差不多。”
“跟他妈怀孕似的。”付西元用脚踢了下病床，“那就下来，我饿了，请我吃饭。我今儿鼓励了你，是不是？没我你指不定放弃了。”
“我是你的缪斯，林清。”
“你可别忘了。”
第36章 哪里吸引我
林清还得赶飞机，拉付西元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凑合。问他怎么这么抠门，他说机票太贵没钱，等冯志文发工资，我再请你。
“不好意思，”林清挑眉，“你大概没吃过这种？”毕竟是公主。或许至少人均上千的豪华餐厅才配得上他。
“怎么可能，”付西元道，“又不是言情剧。读初高中和同学都爱吃，食堂难吃得要命，那会儿林骁还在外面混……装古惑仔，笑死。而且我读的国高比较好，大家都挺朴素。”
“你买的奢侈品不少。”
“留学时候确实，氛围问题。后来发现当vip能有点儿小恩小惠，不要白不要。但我只有一两家super elite。”
“有钱很好。”
“你会有的！多哄哄你爹。”
林清喝啤酒，一仰头全灌进喉咙里。他和付西元碰杯，听他说从小学就有女孩儿非要请他吃卤煮炸串，平安夜送苹果，圣诞节送彩带。
“彩带？”
付西元本想描述一下，又嫌麻烦，用手指敲了敲脸颊，“亲我一下再告诉你。”
林清笑了下，安静地垂眼看他，那神情竟有些温情。他把付西元的头发弄到脑后，用手掌托住，吻他的双唇。
俩人亲了会儿，难舍难分。付西元也很动情，轻声问他要不要留下来，第二天再回。
就在这时，隔壁桌嘟囔了句：“俩男的在这，全是人，恶不恶心！”是个中年男人，面红耳赤的，和一帮兄弟喝多了酒。
俩人立刻分开。
林清瞧了那人一眼。付西元咳嗽一声，点烟掩饰，他倒没觉得什么，大庭广众是不大好，又不是男女情侣。
扫了兴，很快吃够，打算走人。
付西元刚走两步，正把外套往肩上搭，就听一阵乒铃乓啷声响，转头看，是林清路过刚那大叔，一脚把人踹翻在地，一整盘烤串扣他脑袋上，踢人头像踢球一样。
这小子，打人还挺有水平。
大叔的朋友惊得立刻起身，正在发愣，林清已经转身溜号，顺手把付西元扯上。
付西元哎一声：衣服！林清掉头帮他拿上又跑。俩人手牵手从侧边胡同钻进去，穿过一排晾衣架，停在俩电线杆旁，头顶乌七八糟电线。
付西元哈哈大笑：“这么禁不得骂？要说林骁读书那会儿也喜欢莫名其妙跟人干架，你们家基因……”
“我不觉得俩男人亲嘴有什么不对，”林清干脆地打断他，“还有，别他妈三句话就提林骁，否则我也打你。”
付西元怔了下，哂笑，“我没提他啊。不要家暴。”
林清搂住他的腰，把他一条腿抬起来，从腰胯摸到腿根。付西元凑上去亲他，他却避开了，只捏住他的脸蛋细看。
很美，骨相太好，皮肉很紧。可惜脸皮不薄。
“看不懂哪里吸引我。”林清慢慢地说。语气里竟有些咬牙切齿的烦恼，“等我有钱……”
“你找个更漂亮的？”付西元笑吟吟，“你颜控，我看懂了。”
林清皱眉，“付西元，很多人送你东西？”
“还好，其实我送人更多。”
“是吗。”
“我恋爱脑。”
“……”
林清又问：“都送过你什么？”
付西元想了想，大牌香水皮带首饰箱包占多，再比如手表服装，顶配电脑加显卡，几十万的加油卡，摩托车代步电车，路易十三。朋友而已，还想怎样？
还有老派些，本质上送父辈的，象牙玳瑁……哦，林骁送过他一堆，什么钻石手枪，刻名字的巨型帆船，维护费用高早扔给三亚俱乐部了。但他没敢再说，只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那我送你。”
“什么？”
“等我有钱了，我送你比他们都贵的。”林清挨近他耳朵，用手摩擦他的下颌角，像讲什么机密，低低地说。有浓郁的酒精味。
付西元眨眨眼，突然噗嗤笑出声。他这才意识到林清喝多了，或许他从未清醒过。要不今天怎么操作这么癫。
“那得什么时候啊？”他调侃道。
林清看向手机，发现登机时间都快到，顿时浑身一凛，立刻道：“我先走了，不用送我。”
他松开付西元，转身就走。
付西元抓他袖子，“喂，说走就走？刚聊的天呢？”
“你就当我放屁。”林清推开他。
付西元仰头哈哈笑，只觉得好玩儿，不以为意。此时此刻，他确实觉得是放屁。一个私生子能多有钱？他哪儿比得上林骁呢。
第37章 只是爱怼人
林清实在很难约。一问就说忙、做实验、写材料，要么就同学聚会，还不让跟。弄得付西元莫名烦躁，忍不住问：
“之前不都能见？”
“我们又没什么关系，”林清冷冷，“普通朋友为什么要经常见。我不理解你这么缺人陪。”
“可我想每天见到你。怎么才能每天见到你？”
“我不想。我不是你对象。”
又叒被挂电话，付西元直翻白眼。
不止一次，林清这样强调身份，如果换个人，付西元会认为他想逼自己确认关系。
但鉴于林清本身脾气就怪，且又不是什么渴爱的小女孩，也可能只是爱怼人。
而付西元也怪，他就喜欢林清那股劲儿，刀尖一样锐气，不知凭啥就傲得要命。他脑海总浮现坎昆他离开的样子，喜欢听他撂狠话，也喜欢他很凶地吻他。
可惜人不太理他。这让他感到难受。
这天，付西元开车到嘉定，陪一个朋友看Krump比赛。这儿地广人稀，他正等红灯，突然砰一声，眼前直冒金星，原来是被追尾。
他很不爽，啪地把车门挂上。正想和那多宽阔一马路上还能不长眼的货扯两句，瞥见车却愣了下，对方开的Zonda。
付西元是个见人下菜碟的主儿，顿时阴转晴，点了根烟，倚在车尾等对方下车。
是个年轻男人，穿西装打领带，领带还是暗红色，衣冠楚楚精英男士感，长得挺帅。付西元更是嘴角含笑了，“新上路啊？兄弟。”
“是的，牌都没上。”那人羞赧扶额，模样很礼貌，“行驶证这些还没办齐，能不能……”
“没事，”付西元道，“我看你车没怎么伤，我那点儿凹陷无所谓，我自己修。抽不抽烟？”
他开的也是好车，虽然比帕加尼普通得多，但一身名牌，姿态潇洒，倘若在繁华地段，这热闹指不定有人拍。
那人听完一怔，把烟接过来。俩人互加微信。
再一了解，男生说自己叫覃越，也是海硕，目前在券商，回国不久。
付西元当晚和他聊通宵，第二天喝酒叫上，很快就相谈甚欢，举止亲密。
玩游戏，覃越被罚两杯，付西元非要替他喝。有一段儿用嘴传烟，覃越的手碰到，香烟落地，俩人近得几乎吻上，暧昧拉丝。
孟洋给他俩拍照，加上些好友合影图，po在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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