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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臣之心(古代架空)——迟归鹤

时间:2024-06-16 08:16:56  作者:迟归鹤
  裴玉戈微不可闻叹了口气,随即道:“既如此,便依照先前所说,人交由明珠你来处置。”
  萧璨点头,却并未立刻吩咐什么,而是歪头同裴玉戈说起旁的来。
  “今日是正月十三,还有两日便要开朝。今年不比从前,躲不得懒,殷绰那边已知道儿子在我手里,也未必会像从前那般晾着我。再过不久便是三月春闱、之后还有春猎这几件大事挨着来,晏尚书的案子、还有萧旸贺飏他们的处境…耽搁不得,怕是要忙了。”
  “明珠……你是打算趁着两日休沐去做什么?”
  裴玉戈不需多想便明白萧璨的意思,后者笑着点头:“知我者,玉哥也。我这不务正业的闲名也随人议论了五六年,趁着还有机会,想带玉哥也一起偷个懒。”
  “想去哪儿?”
  “下雍。”
 
 
第109章 单雪
  下雍县地处京畿,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快马赶路不过一个时辰的脚程。
  虽然离京城近,可下雍却是出了名的穷县。
  半面环山,可山势险峻难以通路,一个县的人口有一小半都在山脚的那几个村子,好多人便做了猎户,靠山吃山,偶尔打些猎物卖了换钱户口。那些住得离山远些的好一些,日子却也实在说不上富足,下雍县不靠水、加之土地贫瘠,每年税政亦是惨不忍睹。
  萧璨要去这么个穷县自然不是为游山玩水去的,下雍纵有千般万般不好,可妙就妙在它与雍县间的界线十分模糊,在下雍多走几步可能就进了雍县地界。
  “雍县县令若真是殷绰的人,保不齐雍县内也会有殷府的耳目,这点说辞怕是不够迷惑他们。”裴玉戈坐在有点颠簸的马车里,听萧璨解释了说起此行目的地,低头又看了眼那份手绘的京畿地图,轻摇了摇头。
  “自然还有旁的借口,这会儿京里该知道消息的人必然已知道我们此行要做什么了。”
  裴玉戈略想了下萧璨的话,反应过来道:“你已掌握了王府里都有哪些人是旁人的耳目了?”
  萧璨笑着点头道:“自然。一直留着他们就是要在这个时候有些作用地。”
  “殷绰他们会相信?”
  “会。”萧璨说得格外肯定自信,“因为原本也是真话。此行去下雍,确实是要去见一个人,由不得他们不信。至于能不能猜到雍县那儿,就看殷绰的本事了。”
  “传信呢?”
  萧璨闻言,面上笑容更甚,活像只得了逞的狡诈狐狸。
  “玉哥,我是有说过不让王府的人贸然去雍县打探,可没说不让他们在必经之路上拦截啊~论骑射,我王府亲卫中可不乏这样的好手!”
  裴玉戈了然一笑,随口问道:“下雍有你看重的人?”
  “玉哥也认得,是原先通政司的单雪。年终吏部清算升罚。有人得了皇兄首肯,自然巴不得早些将那些与温姨母一样的人都清出中枢。”
  提起单雪,裴玉戈表情有些不自然,萧璨在旁边立刻注意到了。
  “玉哥。”
  “…嗯。”
  裴玉戈低低应了一声,情绪有些低落。
  萧璨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玉哥在自责,可单雪被贬,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事先有皇兄默许。如若不然,凭他们是谁也不敢如此放肆大胆。没有流言,他们还会有别的借口。”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
  萧璨闻言拽过裴玉戈的手十指相扣。
  “玉哥,主意是你出的,可事是我让人做的、流言是我首肯的,既如此,这份罪责也该让我担一多半。”
  当初让柯慈安排人在京中传谣言是为混淆视听,并借机保护温燕燕身后清白。
  无论有心还是无意,裴玉戈确实是为了挽回恩师声名而伤害到了无辜之人,他素来严以律己,自然会因为单雪无端受害而心生歉疚。不过听萧璨主动揽责任,他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是徒添烦恼,便只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下雍县穷到贼都不会光顾的地步,连带着城门口值守的兵卒都是面黄肌瘦的模样。城门查验并不严苛,不过几个兵卒仍不免投来好奇的目光,毕竟下雍这等穷乡僻壤,少有人会想不开跑来。
  “劳驾打听一下,去县衙该走哪边?”
  守城门的兵卒愣了下,随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来找县令大人的,难怪嘛!”
  下雍这地方实在穷得厉害,串亲戚的只能一个比一个穷,这时候年还没过完能有富贵人家来穷县,一来就直接问府衙,找的便只能是那新来的女县令。
  守门兵卒给随行亲卫指了路,只是脸上神情让人看了实在倒胃口。尤其是在看到车帘掀动,隐隐能看到车内光景时,那人一双眼睛直往里面瞟。
  “多谢指路。”
  问路的亲卫不着痕迹侧身过来挡住那人视线,虽只身着一身单薄劲装,身形却比那穿着旧盔甲的兵卒还显得魁梧健壮些,直接便挡住了那人目光。
  萧璨松手放下帘子,脸上并无异色。
  待马车缓缓前行时,他才开口道:“从前还没划分成两个县时,这下雍还能靠着雍县那儿拉一拉,现在瞧着是整个县从内到外都腐烂透了。”
  下雍的穷绝不仅仅是因为田地贫瘠,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放弃自己了。
  裴玉戈轻叹了口气道:“下雍之弊由来已久,原本也还能救得,只是……朝廷将下雍单划成一县,不管在谁看来,这都是打算放弃下雍了。朝廷如此…无怪百姓自暴自弃。”
  他还是犹豫了些,没有直接说这是萧栋作为太子监国时出的馊主意。
  如今萧栋成了天子,更是无人敢议论当年他的误断。旁人不敢提、救不了,下雍便被彻底弃了。也因此,近年来调任的几任县令不是全无家世的贫寒读书人、就是单雪这样被朝廷党争排挤出来的。
  虽说从前也不是没有想要拯救下雍贫寒困境的,但整个县人心不齐、意志消沉,举凡变革皆无人应和。更要紧的是下雍困顿症结由来已久,并非一两剂‘猛药’便能根治见效。
  而穷县虽不成世家气候,但那几家大姓便占据了整个县半数的人口,村中耆老的威信影响甚至比朝廷官员还要大。那些人看不到好处,所谓变革便推动不下去,再有干劲儿的人被这些人和事磋磨一阵,什么理想、什么变革最后也便不了了之了。
  萧璨沉默了一会儿,忽得开口问道:“玉哥觉得单雪能救下雍么?”
  “说实在的,我并不知道。我与单大人并无私交,只是偶尔能听到些她的传闻,应当同老师一般,担得起巾帼二字,但是……”裴玉戈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长长叹了口气道,“穷山恶水,最恶不过人心。朝廷官员中不乏饱学之士,他们时至今日仍对昭文二帝及女儿身的同僚心怀不满,山村闭塞,其中恶意,不难想象。明珠,下雍此行……你是否已有招揽之心?”
  “并无。”
  萧璨回答得很干脆,似乎已经料到了裴玉戈会问,他已经有了答案,这倒是让裴玉戈颇感意外。
  “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也不全是。”萧璨摇头,他始终是笑着的,不似裴玉戈那般严肃,“应当说是存了试试她的心思,看她能不能担得起温姨母的继任者。毕竟有些事是身为男子的我们办不成也体会不了的。”
  萧璨指的自然是女子在朝为官需要面临的困境与非议。
  裴玉戈点头表示认同。纵然他和萧璨因为与温燕燕亲近的缘故而对世间女子多了几分理解,可他们终究不曾亲身经历那些苦难。
  那种仅仅因为生而为女便被所有人认定难担大任,无论做什么都会收获比男子更多的质疑与否认,即便是如两代先帝那般有大智慧、且颇有胆识大略的巾帼女帝,时至今日仍不免遭凡夫俗子讥讽编排,所有功绩都归因于她们投了个好胎。
  “可惜…陛下不肯懂。”
  不是不懂而是不肯,这话说得不算严厉,却够重。
  萧璨摇头苦笑:“我不否认皇兄在诸多政务决断上不够清明,但说句心里话,我并不认为皇兄是坏人。玉哥,我是长在脂粉堆里,被千娇万宠着长大的,自然心软多些,皇兄他只是自小被寄予厚望,他性子硬也是为了能当好一国储君和天子。他……不坏的。”
  “我懂。至少对你来说,他是位好兄长。”
  “我……”
  “爷,咱们到了。”
  萧璨话未说完马车便停了,亲卫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让人去问问,若得空,便请单大人见面一叙。”
  亲卫领命而去,没过多久便折返回来禀报道:“爷,县衙的人说新县令去查访民情,不在县衙。”
  “这大正月的,单大人倒真是拼。再去问问,可知晓去了哪里,问清楚了便带上认路的衙役一起去寻。”
  萧璨和裴玉戈连马车的帘子都没掀,可尽管如此,这驾马车在下雍这样的穷乡僻壤也足够惹眼了,更不要说是没出正月就直奔县衙的,那绝对是绝无仅有的稀罕事。
  “贵人要找县令大人?卑职是下雍县的捕头,贵人有什么事尽可问我。”
  不多时,一道陌生男声自马车外传来,对方自述是这县衙的捕头。穷乡僻壤的小地方,末流的捕头也算是有一号的人物了,而他未见真人便已断定马车内的人地位高于自己,倒是有几分眼光见识。
  “你家单大人正月年节里也不曾歇着么?”
  “县令大人勤勉,不必咱们这小地方的人,到底是京里头来的。卑职晓得县令大人此刻在何处,可为贵人引路。”
  马车内萧璨淡淡回了声,“有劳。”
  “不敢,贵人客气了。只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路都颠颇不平的,还请慢些驾马车。”
  那捕头倒是极会说话做人,态度虽客气却不卑微。马车慢慢悠悠在土路上颠簸着,走了不知多久才停下。
  “贵人,前面再走就是田里了,马车过不去。县令大人就在不远处,您看?”
  捕头站在马车旁客气询问,他话音方落,抬头便见那车帘掀开,一名年轻贵气的公子正弯腰自马车内走出。
  马车内似乎还有一个人,只是车帘掀开又盖上,捕头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他其实并没能看清里面情形,只能确定还有个人没出来,只是他收回目光的一瞬便对上了贵气公子阴冷的目光,登时脊背一凉,忙垂下头去。
  萧璨并未亲自开口,自有亲卫替他说。
  “我家主人与单大人在京中曾有一面之缘,听闻她被派到下雍任县令,特来叙旧,劳烦捕头过去通报一声。”
  “啊…是,敢问贵人是哪家出身,卑职向县令大人禀报时也好说清楚。”
  “我家主人姓萧,你只这般转达便是。”
  那捕头虽说是下雍出身,活了这么久也没去过京城一回,可他知道萧乃国姓。眼前这位姓萧的贵气公子高低也得是位皇亲国戚,哪里是下雍百姓招惹得起的人物。
  捕头慌忙跑去请人,萧璨站在田边,丝毫不担忧脚边泥泞的土地弄脏衣袍下摆。一行人远远看到报信的捕头站在一名身形颇为高大的女人身边说着什么,那女人同原本在一起的百姓说了几句话,而后便带着捕头往回走。
  她身上穿的不是官服,而是一身短打布衫,裤脚和袖管都学着农人模样卷到腕子,即使是冬日里,她也只上身套了件厚实挡风的褂子,竟是全然不惧风寒的模样。
  人到近前了,女人才将袖子抚平,虽穿的是下乡劳作的农人模样,可抬手行礼间仍是一派从容儒雅、进退得宜的模样。
  “微臣下雍县令单雪…见过王爷。”
  【作者有话说】
  和画师太太约了王爷和玉哥的双人图,已经出草稿了,再等一阵太太旅游回来就能出成图,到时候会放微博~
 
 
第110章 心药引子
  单雪礼数周全,只是她那一声王爷出口,原本站在单雪后面的那名捕头及他带着一同过来的小捕快登时腿一软跪了下去。
  一个京城来的新县令未必能令本地的地头蛇俯首帖耳,可‘王爷’可以。一辈子没出过下雍县的人或许根本认不清谁是谁,可他们知道皇亲国戚比官老爷还要尊贵,固化分明的王朝尊卑阶级思想早已牢牢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那是骨子里对遥不可及的上位者的畏惧。
  单雪始终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她礼数不差,只是身量比寻常女子要高上许多,虽躬身行礼,瞧着却没有比萧璨矮上多少。
  “单大人这一开口倒是先吓坏了你手下的衙役差使。”
  其实萧璨今日是正正经经头一次与单雪见面,可他说话的口气却俨然给旁人一种他俩早已相熟的错觉。
  “王爷打趣微臣了, 明明是您自己来得突然,半点风声也没透露出去。”单雪也是个聪明的,闻言也没有反驳,而是顺着萧璨的话接了一句。目光落在那驾马车上,立刻又道,“王爷似乎不是一个人来的?”
  萧璨不答,只轻笑反问道:“难得本王专程来找单大人…叙旧,单大人就打算在这儿招待本王?”
  “下雍穷苦,没什么像样的地方招待,唯有县衙还算干净整洁。微臣还有公务未尽,不妨让薛捕头为王爷带路,他任捕头已有一十六年、又是本地大姓中的薛姓子弟,人脉颇广也最熟悉,王爷若有什么便尽管让薛捕头同您讲便是。”
  薛捕头忽得被点到,虽站起身往前蹭了两步,但仍低头弯腰拱手不看人。
  萧璨未置可否,只开玩笑道:“单大人勤勉,竟连大正月里也不忘公务,倒显得本王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了。”
  “王爷与微臣不同,您是天子胞弟,即便是一辈子只做个富贵逍遥王爷,有陛下的偏爱在,便无人敢置喙什么。”
  熟稔的口气、似是旧友间才会有的玩笑逗弄,在闭塞的穷乡僻壤里,这无疑是向地头蛇们传递一个讯息——单雪虽是个被贬的女官吏,却与皇帝的亲弟弟关系匪浅,甚至说不准哪日便会一朝飞上枝头变成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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