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笑了,其实他爹刚从外边回来,拿了肉和几个大包子,肉是生的还没煮,包子爹吃过了,娘、大姐还有他一人两个,他刚刚吃了一个,觉得简直是人间美味,想着要把剩下的也一口气吃掉。可是一想到小仙女,他硬是忍住了没吃,把包子藏在口袋里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现在小仙女说一起吃,他也觉得开心,这样还能再解馋,小仙女也能吃得上。
于是两颗脑袋凑在一起,芙宝确实是有些嫌弃狗蛋的手脏,所以她自己动手把包子分成了两半,大的一半给了狗蛋,自己吃小的那一半。
狗蛋大为感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地对小仙女好。
他指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得意地说道:“里边还有一个呢。”
芙宝也点了点他的小肚皮笑道:“以后我有好吃的了也给你带一份,你的肚子这么大肯定能装下一万个包子。”
娘教她计数,最大的就是万,虽然她还不会数,但狗蛋的肚子那么大,肯定能装一万个包子。
狗蛋连五都还数不到,哪里知道万是多少,不过小仙女说是多少就是多少了。
两人偷偷摸摸地吃完了包子,抹了嘴又往人群里钻,根本没注意到人群里有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盯着他们看。
向家人自从接连出了几桩丑事后,就很少再出现在晒坪上了。不过那个向大郎却是个脸皮厚如城墙的家伙,照他的话说,他三叔砸了自己的腿是他三叔自己的事,他爷奶调包了孩子也是上一辈的纠葛,他堂弟试图弑杀祖父母更是大房的内部纷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他们二房,尤其是与他向大郎有何相干?他想来就来,谁也管不着。
加上最近他媳妇石秀秀有了身子,一天天吐着黄水,他嫌弃得很,不愿意近身,天黑就往外跑,总和村里的老光棍张春景混在一起,一天天地往附近村子的寡妇家里去。
要说村里的寡妇谁最让人牵肠挂肚,那非董芸莫属。可惜曾家有个嘴不饶人的曾婆子,还养了一条凶猛的大黑狗,人还没靠近,这一人一狗就开始狂吠不止,让人根本近不了身。
尤其上次向大郎因为爬了曾家小院的墙头被梨花揍成了个猪头,心里有阴影,再也不敢往村尾的方向去。
直到最近几个晚上,见到董芸也来晒坪耍,原本沉寂下去小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只是让他们心烦的是,梨花跟着董芸总是寸步不离,让他们根本没机会下手,甚至连趁机揩点油都没能做到。
如今见董芸的女儿在眼皮底下跑来跑去,二人眼珠子转溜溜,又想出一计来。
张春景走到前面拦住正在奔跑嬉戏的两个小人儿,笑眯眯地说:“芙宝啊,叔这儿有糖给你吃。来来来,吃糖。”
在乡下地方,用糖来引诱小孩可是百试不爽的利器,就连梨花都曾经被向婆子用这一招给轻易地哄骗过。
可惜芙宝不是梨花也不是其他普通的小孩,她停下来警惕地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摇了摇头拉着狗蛋的手就要往别处走。
却被一旁的向大郎给拦住了,弯腰就要去抱她。
狗蛋见状,一把将小仙女拦在自己的身后,怒视着向大郎道:“不许你抱她。”
芙宝也紧紧攥着狗蛋的胳膊,转头四处张望寻找梨花的身影。
张春景凑过来敲了一下狗蛋的脑袋恶狠狠地说:“你这小子叫什么叫?有你什么事?给我滚一边去!”
向大郎也拽着狗蛋的胳膊想将他拉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将他们二人猛地推开。
“干你娘的,想干什么呢你们两个!”
向大郎一抬头,看着竟是张老五,心虚地笑笑道:“能干什么,跟着小孩子闹着玩呗。”
狗蛋见到父亲过来,立即告状:“他们要抱芙宝,不给抱。”
张老五在大根家喝了点小酒,可没清醒时那么好说话,加上他刚背了一篮子肉和包子回来,这会儿对大根一家的好印象直冲顶峰,梨花又跟董芸好,这两人要抱董芸的女儿,指不定想干什么的。
又见到这两人推搡着自己的儿子,哪里能沉得住气,一把将这二人推开道:“抱你娘的抱,一个大男人抱人家闺女干什么,要抱自己回去生去。”
梨花在系统提醒下已经知道这边的动静,拉着董芸过来,芙宝见到她们二人,赶紧跑过来往母亲怀里钻。
董芸赶忙把她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将她安抚下来。
冷着脸看着眼前几人在吵,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张春景被张老五质问,不悦道:“小孩子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们又没怎样她。”
“喝,你要是想女人就去窑子里找女人去,别把你的脏手伸到小孩子身上。”
见到众人围了上来,张春景的脸色也很难看,声音不禁跟着大了起来:“张老五,你说什么呢,你脑子里有脏东西,看别人也是脏的。”
张老五喝哟了一声道:“我脑子里有没有脏东西我不知道,但你是真的脏,不然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抱人家董娘子家的女儿,你今天不说个子丑寅卯来,这事就没完。”
向大郎和张春景二人没想到这事没办成就先惹了一身骚,只觉得晦气透了,向大郎气着狗蛋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有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张老五,瞎嚷嚷着把事情给闹大,眼睛一转,又冒出了个恶毒的想法,冲着张老五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自己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就冲着我们大骂,莫不是想在众人面前耍个威风,好讨董娘子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脸上,打得他脑袋嗡嗡直响,他气坏了,张口就要骂张老五,却不想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正是张老五的妻子石榴。
石榴左边一个巴掌拍得向大郎怀疑人生,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右边一个巴掌又跟了过来,拍在右脸上,震得他眼睛直冒金星。
“第一个巴掌是你拽了我儿子狗蛋,老娘的儿子生下来不是给人拽,你手痒就去拽你老母去,碰我儿子一根汗毛,就是跟我石榴过不去!”
“第二个巴掌是你污蔑我丈夫应得的,我石榴的男人,不偷不抢不赌不嫖,顶天立地,容不得你这样污蔑他,你要是不服,尽管来找我,我倒是愿意教你怎么做人!”
向大郎和张春景二人知道张老五媳妇彪悍,却不知道竟彪悍至此。
村里人也一天天笑着他惧内,石榴是风风火火没错,但当着全村人面和两个大男人干架确实头一遭见,看到向大郎被她狂虐,众人心中直呼过瘾。
张春景见势不妙,正要溜走,却被一旁的梨花暗暗伸出脚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倒在石榴面前。
石榴见他还想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起他的头发左右开弓连扇了几下道:“狗日的敲我儿的脑袋,我儿子脑袋是镶金的,也是你能敲的吗?”
扇完了总算是解气,站起来冲着身后的狗蛋道:“儿子,娘刚刚说得没错吧,他们欺负你。”
众人不敢吱声,哪有先打了再确认的,可他们哪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狗蛋道:“对,敲我脑袋,拽我——还哄芙宝有糖吃,要抱芙宝——”
后面一句,那就是典型的拍花子哄骗小孩的手段,众人顿时嘘声一片,对二人指指点点。
张春景是个不正经的,平日没少调戏村里的寡妇,口头点小媳妇的便宜,但总算没太出格,大家伙也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被众人这么围观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张春生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弟竟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被他这么一拉下水搞得自己也抬不起头来,先前梨花上山把狼引开救他和儿子憨子,而董娘子又是梨花的恩人,自己这堂弟竟然想利用董娘子的女儿来做文章,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赶忙上前冲着各位道歉,又扇了张春景一巴掌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回去,还想继续在这人丢人吗?”
张春景刚被石榴打了五六下,这会儿又被家里大堂哥再扇上一巴掌,两边的脸痛得不行的,心里悔不当初,就不该听这个向大郎的馊主意,害得眼下里外不是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石榴夫妇和董芸方向连连鞠躬道歉,这才掩面而逃。
见到张春景跑了,向大郎心知不妙,脚底抹油也想溜,刚转身,就看到了眼前长身玉立的梨花站在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向大郎急了,冲着自己以前时常欺负过的小丫头咬着呀道:“怎么,你也想学那悍妇揍我吗,你这个小贱人——”
话音未落,梨花的拳头已经冲向他的面门,左右开弓连打十几拳。
想到系统刚刚跟她说的两人商量的计划,又是一阵怒火攻心,将他踢翻在地,补了十几脚,见这杂碎没力气动了,这才像拖着一条死狗一般拉着他的衣领子就这么拖出晒坪,往向家的方向而去。
没有人敢拦着她,在场的所有男人们都集体失了音,一句话都不敢吱,因为他们一个晚上连续见证了村里的两个悍妇诞生,前一个打的时候还一个巴掌给一个理由,后面一个甚至连理由都不用,上去就是干。
没见到向大郎都被揍成猪头了吗,谁敢拦她!
熊氏也没出声,大根没来,她这个当娘的本该上前拦一栏,只是想到当初在向家时候母子几人被那样苛刻地对待,孤苦无依,自己那几个孩子哪个不被向家几个孩子揍过?那些往事每想一次就会心痛一次,如今看着女儿和石榴胖揍姓向的时候,心中竟生出快意来。
才不去拦,女儿有分寸,只要不打死人,揍残了也是他们活该!
第52章 报应
向家, 二房周氏扛着木盆子出门倒洗脚水,不想天黑看不清路,被脚下一个什么东西给绊到, 随着一个趔趄,“哐当”一声木盆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水花四溅,周氏也整个栽倒在地,伸手一摸, 竟摸到了一个人,瞬间魂飞魄散, 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各房掌灯, 纷纷跑出来看看是什么动静。
老向头提着油灯一照, 向三郎眼尖,一眼就瞥见了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惊呼:“是大哥!”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那躺在地上的不是向大郎又是谁。
周氏当即如天塌了一般,两腿一伸, 一屁股坐地嚎啕大哭起来:“可怜的大郎的,是谁这么狠心, 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向老二也赶紧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儿——”他松了一口气道。
老向头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拍掉:“还用你去探那儿?他身子就是热的,还能死了不成?看看伤了哪里, 严不严重?不行就得抬去镇上找大夫医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围上前去查看向大郎的伤势。当看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 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伤势虽然不致命, 但也绝对不轻,整个头都肿了起来,不仔细看根本辨不出他原本的样貌。
但听到老向头说要把人抬去镇上,几人又沉默了,说得容易,不说大晚上的医馆不开门,就算去了没银子谁给你看病。
这时向大郎的妻子石秀秀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周氏见状,张口便骂道:“你这个懒货,你男人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现在才知道起来,你是怎么做人媳妇的!”
石秀秀看着躺在地上的向大郎,面无表情道:“劝他不出门他不听,非要跑去跟村里寡妇鬼混,如今被人打了这能怨得了谁?”
“你这个贱人,谁跟你说他出去鬼混,一上来就胡咧咧,跟个死猪一样也不知道难过,你就那么盼着自家男人被打吗?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
“哦,那他是怎么被打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是你男人你还不去打探打探是谁打了他!”
石秀秀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向大郎,面无表情道:“我才进门几个月又不认识村里的人,你让我跟谁打探去?再说了我现在又有了身子,外面黑漆漆的,你就不怕我摔着了把你的孙子给摔没了?”
周氏听到这话,瞬间答不出话来。这个儿媳妇是用她女儿荷花去换来的,一想到这个她就气得心肺痛,再加上石秀秀自入门以后好吃懒做,不下地不说,家里的家务也从来没干过,更不用说孝敬公婆,偏偏石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她根本拿这个儿媳没有办法,不过两人气场不合,在家里只要一对上,准得开骂一场,周氏对这个儿媳妇是又恨又恼。
石秀秀见到婆婆语塞,眼底闪过得意,语气凉凉道:“倒是爹和娘在村里几十年,坐在这里号哭,还不如自己去问问。”
“你——你这个贱人——”
“够了——”老向头喝道,“都别愣着,还不快把大郎抬进屋去。”
众人不再敢吱声,向老二一人抬不动,眼睛往周围扫了下,看见向老三却只是锤了锤自己的腿,并没有要帮忙的迹象,向有才更是抱着胳膊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周氏无法只得从地上爬起来,去抬向大郎的腿,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人弄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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