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荣望着傅珣皓的眼神,也冷漠无比:“傅珣皓,我们本以为你是值得信赖的好人,没想到你竟然犯下了这么畜生的事。我们看错你了,从今以后,我和兰生与你恩断义绝,再无干系!”
“轰”!
听到这些话,傅珣皓的脑袋瞬间炸开了。
不!不应该是这样!
张兰生和徐朗荣,可是他两辈子的好兄弟啊!
他们怎么可能与他恩断义绝呢?
傅珣皓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狼狈的想要逃走,可刚走了两步,他就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整个人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忽然,他发现了更为不妙的事。
“我的腿!我的腿没知觉了!”傅珣皓沙哑的嘶吼了出来,不断的捶打着自己的腿。
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感觉到痛。
他绝望的左右四顾,试图找到救援,无助的喃喃道:“我的腿没知觉了,谁、谁来帮帮我!救救我……”
槐轻羽站在远处的台子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倒在地上,宛如丧家之犬的傅珣皓。
璃星说过,邪医琅延虽救活了傅珣皓,但傅珣皓的身体,仍脆弱无比,有着严重的后遗症。
一旦被刺激,便会瘫痪。
傅珣皓,活该!
上辈子,傅珣皓可是说过,落水不需要他救。
这辈子,他袖手旁观了。
所以,这就是他不救他的下场!
他不救他,即便是邪医琅延来了,他也该瘫还是瘫。
傅珣皓,好好享受你不良于行、宛如残废的后半生吧。
第81章
傅珣皓狼狈倒在地上,惨白着脸,额上布满冷汗。
他咬了咬牙,见求助无门,周围朝他投来的俱是幸灾乐祸、讥讽嘲笑的眼神,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学监们虽然个个厌恶傅珣皓,却不会放任学子不管。
李原世沉吟了一下,终是抬步走上前去,弯下腰身准备将傅珣皓扶起。
“别碰我!”冷静下来后的傅珣皓,在惊慌失措后,更在乎的是脸面。
他红着眼推开李原世,一个人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试图爬起来。
然而,他尝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
他的衣衫上,还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土,狼狈得宛如落水的狗。
就在这时,守卫请了大夫来了。
大夫提着医箱,见状立刻靠近傅珣皓。
傅珣皓此时,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讳疾忌医,坚决不让大夫碰自己,仿佛只要不诊治,他就是个健康的人。
他脸色白得宛如死人一般,神色渐渐癫狂,疯狂的推开大夫,“滚!快给我滚!别碰我,我没事!”
“来人,将傅侯爷压在地上。”李原世看见傅珣皓这样,叹息一声,抬手招来了几个守卫。
守卫们立刻上前,他们体型健壮,轻而易举的便伸出手,将傅珣皓整个人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傅珣皓只觉得自己尊严全无,屈辱的被按压在地上,绝望的闭上了眼。
大夫拎着医箱,蹲在傅珣皓身侧,抬手为他诊脉,又敲了敲他的双腿,鼓捣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后退了两步。
大夫走到李原世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傅侯爷怕是……瘫痪了。”
“瘫痪了?真的假的?”李原世太过震惊,忍不住喊了出来。
他活了四五十年,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有人莫名其妙瘫了的。
李原世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学子皆听得明明白白。
人群顿时“轰”得一声,如捅了马蜂窝一般,议论纷纷。
有人幸灾乐祸的叫道:“报应啊,傅珣皓作恶多端,才会瘫痪吧!”
“噤声!”李原世冷着脸,当即眼神凌厉的瞪向那出声之人,呵斥出声。
他们读书人,万不可做那幸灾乐祸、踩高捧低之徒。
人群里的张兰生和徐朗荣,投向傅珣皓的眼神里满是复杂。
他们没想到,傅珣皓竟然就这么瘫了。
唉,命运弄人吧。
傅珣皓作恶多端,会变成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而傅珣皓本人,听到这个消息,则毫无动静。
他麻木的躺在地上,睁大了双眼,沉寂得如死了一般。
李原世命守卫将傅珣皓给抬回了景阳侯府。
傅珣皓走后,颂才会继续进行。
颂才会结束后,香山书居的学子们才得知,槐轻羽与四皇子的关系这么好。
由于两人都是哥儿,所以也没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毕竟,很多哥儿关系都挺不错,像是好兄弟一般出生入对的不少。
在世人眼里,哥儿们的友谊,和普通的女孩们之间的手帕交一样,都是纯洁的兄弟情。
唯有槐轻羽和慕容鸢之间,有着普通人难以理解的默契。
二人在台上,十指紧扣,相视一笑间,暧昧的气息在二人身上流转,却无人知晓。
颂才会结束时,四皇子忽然宣布,下个月将允许香山书居所有学子及书生,去盛京西山秋狩。
秋狩!
西山可是皇家别苑啊!
一时间,所有的学子都欢呼起来,望着慕容鸢的眼神更热切了,称赞慕容鸢简直是人美心善的仙男。
连香山书居的夫子们,脸上的喜悦也掩盖不住。
颂才会结束后,槐轻羽不舍的拉着慕容鸢回了小院。
能去秋狩,他也十分兴奋。
上辈子,他从未去过西山,也从未打过猎,一想到自己有机会骑在马上,拉弓射箭,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很高兴?”慕容鸢将槐轻羽抱在怀里,在他的额上亲了两下,柔柔道:“这次秋狩,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为了我?”槐轻羽十分有些意外,忍不住拉住慕容鸢的衣袖,急急的看着他的脸,想要求证,“是上次说芙蓉会结束后,出去散心,你才会……”
慕容鸢点头,“嗯,正好借着秋狩的机会,好好玩一趟。小羽儿,你会不会骑马射箭?”
竟然真是这样,槐轻羽的心软了一下,慕容鸢为了他这碟醋,竟然还包了顿饺子。
想到饺子,槐轻羽忽然有些想吃饺子了。
他道:“我骑马还会一点,射箭不怎么会。”
“那就更好了。”慕容鸢闻言,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小羽儿,秋狩前几日,我带你提前去西山别苑练习几日。只会有我们两个哦。到时候秋狩会上,我们一起,一鸣惊人。”
槐轻羽轻轻应了一声,他用双手握住慕容鸢的两只修长大手。
槐轻羽点点头,应声道:“谢谢殿下这么爱我。殿下,咱们去吃饺子吧。”
一提到饺子,慕容鸢当即跃跃欲试,“小羽儿,我会包饺子,要不我……”
槐轻羽一把捂住他的嘴,“不,你什么都不会!咱们出去吃。”
慕容鸢每次做饭,都会弄出黑乎乎的一团。
谁要吃慕容鸢弄的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啊!
*
槐轻羽一个十六岁的哥儿,竟然得了芙蓉才子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盛京。
身为养父的秦首辅,自然面上十分有光。
如果说槐轻羽考童生,举人时,还有人质疑是秦首辅手眼通天,用手段为槐轻羽谋的官职。
这下,便无一人再敢怀疑了。
那芙蓉阁传承了上百年,怎么会看秦首辅的脸色,给槐轻羽开后门?
更何况,过几日,入选的文章便会印刷成册,刊登出来,文章质量要是不行,全天下岂不是都能发现?
没有人会愚蠢到在这方面作假。
由此推断,槐轻羽先前得了童生试榜首,府试榜首,也一定是凭借着真正的实力。
秦首辅先前一直被人诟病,说他滥用权力为槐轻羽谋了功名。
眼下一雪前耻,他兴奋得几乎要睡不着觉。
他正要给槐轻羽写信,叫他回家来看看,信刚起笔,便听到吓人来报,说槐轻羽回来了。
秦首辅抚掌大笑,立即撂下笔,前去迎接。
他原先还不愿意槐轻羽一个哥儿,抛头露面,去博什么功名。
现下看来,槐轻羽兴许日后能接替他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呢。
秦首辅来到前厅,一眼便望见了槐轻羽。
他发现槐轻羽长高了些,满身书卷气,有雅士风范。
秦首辅越看越满意,快步走上前,语气里满是炫耀,“小羽,回来了?正好,我准备在府内大摆三日宴席,邀请诸位同僚来府吃酒呢!这下,我不知要被那些东西如何羡慕呢!”
槐轻羽乖顺的低下头:“一切都听父亲的吩咐。”
忽然,他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正朝自己射来。
槐轻羽眼眸闪了闪,抬目望去。
只见秦漆禾正用深邃发亮的眼睛,以一种欣赏与宠溺的眼神盯着他;在秦漆禾身后,言成碧望着他的眼神,也满是火热。
第82章
槐轻羽不慌不忙的朝二人勾了勾唇。
他长相本就是清丽漂亮的,这一笑,让两人的眼睛更亮了。
槐轻羽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朝着秦漆禾点了点头,声音清冷的打了声招呼,“大哥,别来无恙。”
然后,他又将目光落在了言成碧身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言公子,好久不见。”
秦漆禾眼眸深深的凝望着槐轻羽,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顿了一会儿,他才似做好了心理准备,抬步走上前,在距离槐轻羽一步之遥时停下,喉结滑动,声音莫名显得沙哑难耐,“小羽,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槐轻羽点了点头,自信的勾唇一笑,“大哥,我要是过得不好,岂能安心学习,取得芙蓉才子称号?”
秦漆禾抬起手,摸了摸槐轻羽的脑袋,语气轻柔,“是我多言了,小羽优秀不输男子,我的关心都是多余的。”
言成碧立在秦漆禾身侧,他穿着一袭淡蓝衣衫,布料华贵,和秦漆禾一般无二。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的气质养得越来越贵气了。
秦漆禾信奉君子之道,向来穿得素净,要么是白衫,要么是毫无花纹的红杉,低调内敛。
二人往那儿一站,要是不说,别人肯定会以为他才是正统的秦家公子。
言成碧紧抿着唇,沉默的跟在秦漆禾身后,他没资格与槐轻羽说话,只能用眼神与槐轻羽交流。
许久不见,槐轻羽愈发出色了。
不仅是容貌,还有日益增长的才华,以及那势必会名动盛京的未来。
与如今的槐轻羽相比,他就显得太过平庸了。
平庸……
从前的言成碧,从未将这个词,与自己联系起来。
他是个傲慢冷血的人,总想着把一切都当成垫脚石,为了往上爬,不惜踩着身边所有人的骨血。
生平第一次,言成碧有了自卑的心理。
他一介仆身,如今虽有举人功名,但未考上状元之前,他永远摆脱不了奴籍。
所以,他极度怨恨秦漆禾的虚伪。
秦漆禾是他的主子,如果真的善良,就应该放了他的奴籍,让他获得清白之身。
可秦漆禾却从未这样想过。
一方面告诉所有人,说将他当成亲兄弟,赠他昂贵的衣服饰品,但另一方面,却一直捏着他的奴籍,时时刻刻提醒他,他是个仆人。
这算什么好兄弟?
分明是拿他作体恤下人的筏子。
想到此处,言成碧愈发怨恨秦漆禾了。
他不发一言的垂下眼睑,敛去眼底的怨毒和恨意,无声的随着秦漆禾走进厅内,然后立在了秦漆禾身后。
槐轻羽后退一步,摸着头上的发髻,忍不住嗔怪的瞪着秦漆禾,“大哥,你太坏了吧?我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全都被你弄乱了。”
秦漆禾忍不住轻笑出声。
清脆儒雅的笑声里满是磁性,性感又迷人。
他紧盯着槐轻羽因为激动,微微变红的脸颊,心下一紧,哑着嗓子打趣道:“小羽怎的也和书儿一般爱美?”
槐轻羽轻轻“哼”了一声,脸颊上的红晕更多了,“我也是哥儿,为什么不能爱美?”
就在这时,一道骄纵傲慢的声音响起,“呵呵,你再美,能有我的一半美?还有,槐轻羽,听说你最近得了芙蓉才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哪个男人会喜欢你这种书呆子?”
秦宛书穿着一身惹眼的红衫,款款走来了。
他浑身上下都带满了各种各样的首饰,这贵气的打扮,盛装出席的皇后怕是也不及他。
秦漆禾当即走上前,扣住秦宛书的手腕,斥责道:“书儿,你怎么说的话,如此没有教养!”
槐轻羽微微一笑,毫不反驳,反而还应承道:“我向来喜欢读书,三弟说我是书呆子,我就当是夸我好了。”
他懒得与秦宛书辩驳。
天底下谁不喜欢有本事的人?
说他是书呆子?他还没说秦宛书是废物呢!
自打上次诗会结束,秦宛书与却阳候世子林牧辙来往得频繁了。
林牧辙是个喜新厌旧的,他不喜欢有主见、有自己的思想的哥儿,只喜欢空有外貌、单纯好骗的。
近墨者黑,秦宛书与林牧辙那废物呆久了,便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和林牧辙一样,对外貌看得比人品、才能还重。
简直可笑。
不说才能,就算是容貌,槐轻羽也丝毫不输于秦宛书。
只是他平日里不怎么注重外表。
他深知,手中有钱权,才是硬道理。
一旦掌握权势,那么身边围着的就都是好人了。
就算他貌若无盐,别人也能将他夸出花来,所以这样看来,那些外貌评价全都是主观的,想说你美丑就说你美丑。
何必在意。
“哥哥,你竟帮着槐轻羽说话?”秦宛书的手腕被秦漆禾死死扣住,动惮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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