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来,以为自己像第一次一样把他弄伤了。
可是不对劲啊,这不是受伤的感觉,明明是……,那他是怎么了?
张鸣曦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心慌慌的一把拉下白竹的手,才发现白竹哭了。
白竹紧闭双眼,眼泪小溪一样从眼角往两边流,枕头都湿了一块,止都止不住。
他眉头紧蹙,鼻尖通红,鼻翼轻轻翕动着,死死的咬着下唇,好像是痛苦极了。
张鸣曦心中一疼,又一慌,着急地问道:“竹竹,怎么了?哪里疼?”
白竹摇头,紧咬着下唇,无声的流泪。
张鸣曦又着急又心疼,见他只流泪,不说话,不由得焦躁起来,语气也严厉起来:“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身上哪里疼,我去请郎中好不好?”
白竹见他生气,又悔又怕,终于绷不住了,重重的哽咽了一下,拖着哭腔道:“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什么?
赶他走?
啥意思?
张鸣曦一头雾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幻听了。
他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谁要赶你走?”
白竹一句话说出口,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心里一阵轻松。
倾泻的闸口一开,就止不住了。
他捂着眼睛大哭,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边哭边说道:“你要领人回来都随你,只是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多多的干活,不惹你生气,你要怎样就怎样……”
张鸣曦莫名其妙得简直要气笑了,他猛然打断白竹的话:“停!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是啥?什么赶你走?什么领人回来?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
不领人回来?
白竹听出了不对劲,停住哭声,睁开眼睛,吃惊地望着他道:“你不领人回来?”
“我领谁回来?领回来干什么?”
“你在外面没有相好的?”
“什么相好的?谁告诉你我在外面有相好的?”张鸣曦快气死了,无缘无故的被冤枉,换谁也生气。
“那你……,你有没有去逛窑子?”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白竹干脆一咬牙,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张鸣曦一听,沉下脸来,不悦地责怪道:“谁告诉你我去逛窑子了?你一天到晚乱七八糟的瞎想些什么?”
谁知,白竹一听这话,不但不生气,反倒高兴起来。
他双手扶着张鸣曦的肩头,定定的望着他,眼睛亮亮的,还汪着两眼泪。
半晌,他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似乎是高兴,又似乎是不好意思,嗫喏道:“那你……,那你现在……”
他觉得有点说不出口,可看着张鸣曦紧蹙的眉头,一脸的不悦,他一紧张,忘了害羞,把盘亘在心头的话脱口而出道:“你现在怎么花样那么多?谁教给你的?”
张鸣曦一愣,紧绷的身子松弛下来,望着白竹一脸紧张,含着眼泪笑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他翻身躺平,把手搭在眼睛上,好笑地道:“你天天就琢磨这个?难怪娘问了几次,说你心事重重的,问我是不是欺负你了!”
白竹见他似乎是生气了,心里又害怕起来,翻身趴在床上,用手支起上半身,望着张鸣曦,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我……,我见你这次回来,和以前不一样,花样太多,想着是不是有人教你了,所以……”
“嗯,是有人教我了!”张鸣曦望着帐顶,肯定的道。
“啊?你刚才不是说,外面没人吗?怎么又……”白竹大惊,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急什么?我来告诉你!”张鸣曦侧头望着他,拍拍自己的肩头,嘴角微挑,一脸戏谑。
白竹脸一红,不声不响靠着他躺下来,把头窝在他肩上,静静地听他说。
原来张鸣曦刚成亲时,什么都不懂,鲁莽地把白竹弄伤后,自己也留下了心理阴影。
之后对他一直是想而不敢靠近,直到离家的前一晚,俩人依依不舍,才有了第二次亲密接触。
第 125章 相好的来了
但他心里明白,白竹其实依然是怕他的。
只不过是舍不得他,主动抚慰他,虽然没有第一次那么艰难痛苦,却也根本没有什么乐趣。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这事,却搞不清楚事情的关键所在,他当然不好意思去问姐夫。
但他们马队里有个年轻人叫陈平,二十多了,成亲好几年了,有两个孩子。
之前他们也一起走过几次货,相处得很好,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陈平见他天天魂不守舍,闷闷不乐的,想逗他开心,每每拿新夫郎跟他开玩笑。
马队里都是一群汉子,说起荤话来是不遮不掩,不羞不躁,往往互相打趣,谁都不恼,说到妙处,乐得哈哈大笑。
玩笑话说多了,他的脸皮也练厚了。听到他们提起这些,不再面红耳赤。虽然不敢跟着说,可也敢羞答答地跟着笑了。
只是他从来不敢说到自己,不敢提到白竹。
一来,只要是提到了白竹,他就思念得厉害,晚上睡不着觉。
二来,他怕说漏了嘴,让人耻笑自己技术不行。
有天晚上,两人住在一间客栈,张鸣曦想白竹想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长吁短叹地在床上烙烙饼,陈平见状打趣道:“离家的日子不好过吧?怀里没了夫郎抱,睡不着吧?”
张鸣曦沉默了一下,勉强笑道:“你就不想家,不想你夫郎吗?”
陈平笑道:“你可真别说,刚刚成亲的时候,一天都离不了。一会儿没见到就心慌慌的。夜里不抱着他就和你现在一样,睡不着。现在好多了,家里有孩子要养,经常要出门,分离成了常态,习惯了。”
说着,他长叹了一声,惆怅地道:“都是生活所迫,不得已啊,不然谁愿意往外跑呢?在家抱着夫郎不香吗?”
这句话说到张鸣曦的心坎上了,引起了他的强烈共鸣,冲动之下,他就把自己的困惑吞吞吐吐的问了出来。
陈平不愧是好朋友,听了他的疑惑,不但没有嘲笑他,反倒安慰道:“哎呀,那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谁不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告诉你啊,我刚成亲时,啥都不懂,又不懂克制,常常闹得我夫郎起不来床的!”
张鸣曦见他连这种话都愿意跟自己讲,不禁起了同仇敌忾之心,感同身受地道:“唉,谁说不是呢?刚成亲时,我搞得都不敢靠近我夫郎了!”
“那不行!两口子的感情就要越靠近才会越好,躲避不是办法!我告诉你啊……”说着,他把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一些不为人所知的方法仔细教给他。
张鸣曦这才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陈平不但教给他方法,到了南方热闹的州府,还带他去买了一本书和一瓶脂膏……
张鸣曦说着,松开白竹,翻身起床,光着身子晃荡着锤子,趿拉着布鞋,去开箱子。
摸索了半天,不知道从箱子的哪个角落掏出一本薄薄的书来。
他拿着书,又晃晃悠悠的回来,趴在床上,和白竹肩并肩当个爱学习的好同窗。
他翻开书,铺在枕头上,笑道:“喏,我的相好在这里,都是它教我的,你有什么意见和问题,去盘问它吧!”
白竹在张鸣曦说完后就完全明白了,才知道自己闹了多大的笑话,不禁又羞又愧,伏在枕头上不敢抬头,哪里还敢伸手拿书?
张鸣曦受了冤枉,当然不打算放过他,他要理所当然的为自己讨回公道。
他见白竹羞得耳朵都红了,闭着眼睛趴在枕头上装睡,轻笑一声,伸手在他白嫩的屁股上掐了一把,道:“你来看看,我的那些花样是不是在这里学的?”
白竹大囧,羞得脸上滴血,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心里却美滋滋的,忍不住嘴角上扬。
张鸣曦见他这样子,心痒难耐,在他脖子上重重的咬了一口,威胁道:“你睁不睁眼?哼,你冤枉我!如果你不睁眼看,说明你不相信我,心里还在怀疑我。”
白竹一急,忙睁开水润润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道:“我没有怀疑你,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
话没说完,却见张鸣曦把翻开的书直直的伸到他眼前来,他心一慌,连忙闭上眼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森·晚· 他清楚的看见,书上是侧躺着的两个人,躺在怀里的分明是个小哥儿,额头的孕痣鲜红如血,分外妖娆。
俩人拥抱的姿势和他们刚才一模一样,连眼角的泪珠都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小哥儿面色红润,眼角是餍足的泪,而白竹刚才脸色苍白,被自己的假想敌击败,是气哭的泪。
一个甜,一个苦,才是本质的不同吧?
张鸣曦见他望了一眼就面红耳赤,慌忙闭上眼睛,心里好笑,威胁道:“你看不看?不看我又来咬你了!”
白竹闭着眼,咬着嘴唇,红着脸,垂死挣扎,就是不看。
张鸣曦轻笑道:“不看算了,反正刚才你已经看见了,多看一眼,少看一眼有什么要紧?我看你是故意不看的,就想让我来咬你!”
说着,凑近他脖子,作势要咬他。
白竹心里一慌,忙道:“不是的,你不要来!”心里一急,不知不觉又睁开眼睛。
张鸣曦趁机把书翻了一页,往他眼前一塞,这次映入眼帘的是张鸣曦上次用到的,引起他惶恐不安的罪魁祸首。
白竹脸一红,还要再躲,张鸣曦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亲了一口,轻笑道:“别躲,我俩一起看。这是闺房之乐,没啥不好意思的。”
白竹已经看了两眼,再坚持不看就有点矫情了。
他听张鸣曦说到闺房之乐,心里一动,没有那么排斥了,半眯着眼睛,在张鸣曦的威逼利诱下,半推半就的跟着他一起看。
看就看吧,张鸣曦可恶得很,一边看,一边指着书上的图画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一时说这个好,深,一时又说那个不好,费力。
一时说这个还行,一时又说那个还没试过,不知道怎么样……
第 126章 撒娇
白竹从来没看过书,在他心里,书是神秘又神圣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得到的。
谁知道张鸣曦给他看的书竟然是这样的!
他又害羞又好奇,想看又不好意思 ,更是被被张鸣曦那些不知羞耻的话激得面红耳赤,胆战心惊。
好不容易看完了一遍,张鸣曦把书往桌子上一丢,凑到他耳边恶狠狠地问道:“看清楚了吗?我外面到底有没有人?”
此时白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张鸣曦外面没人,不管家里家外都只有他白竹一个!
白竹快活极了,听到张鸣曦恶狠狠的声音,不但不害怕,反倒一个劲的想笑。
他想到是自己错怪了张鸣曦,心里一软,待要认错,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鸣曦一边伸手来搂他,一边继续恶狠狠地道:“还有好多没试过呢!今天要不要试试?”
白竹听他又说这些不害羞的话,红着脸,咬着牙,一言不发。
张鸣曦见白竹面有愧色,故意恶狠狠地威胁道:“哼,我可冤枉死了!你这样无缘无故的冤枉我,说,怎么弥补我?”
怎么弥补呢?白竹想着自己不问青红皂白,错怪了张鸣曦,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张鸣曦要怎样,由着他就是了,谁让自己错了呢?
谁知,张鸣曦却不像前两次那么主动,他见白竹闭着眼睛,总不理他,失望地道:“哼,你冤枉我,还不理我!”
说着,也不搂白竹了,他气哼哼地翻过去,背对着白竹,闭眼装睡,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仔细地探听着白竹的动静。
白竹这可怜的小白兔,根本不知道张鸣曦用的这一招叫“欲擒故纵”。
他见张鸣曦生气,想着的确是自己错了,心里又怕又急,生怕惹恼了他。
可他本就胆小怯懦,对床上事知之甚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讨他欢心,踌躇半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犹豫半天,见张鸣曦冷冰冰的背对着他躺着,总不理他。
白竹没了法子,想着要不让张鸣曦自己慢慢消气吧!等他气消了,自然就会理自己了。
可一想到刚才做到一半就因为自己突然大哭而半途而废的事情,心里就过意不去。
白竹鼓起勇气,一只手支起上半身,试探着慢慢靠上去,一只手搂住张鸣曦的腰,把下巴放在他肩上,嘴巴凑到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小声讨好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你说吧,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张鸣曦见白竹上钩,慢慢转过头,死劲憋着笑,故意懒懒地道:“算了吧,你就只会说好听的哄我。待会儿我想干点什么,你又扭手扭脚的,各种不愿意。”
白竹没了法,咬着牙,红着脸,小声道:“我,我愿意的。”
张鸣曦偷偷在肚子里狂笑,面上不显,装模作样的装作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你先亲我一下。”
白竹羞红了脸,他可从来没有主动亲过呢,怎么好意思下嘴呢?
他把头埋在张鸣曦脖子上,扭扭捏捏的半天不动弹。张鸣曦知他害羞,想逼他一下,故作生气地道:“看吧!我就知道,你只会说好听话哄我!”
白竹一急,顾不上害羞,忙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望着他,真如婴儿般纯洁可爱。
张鸣曦脸上痒痒的,心里更痒痒的,他强忍着把白竹扑倒的冲动,嘟起嘴,指指自己的嘴巴,摇头道:“不行,要亲这里才算!”
白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望着他红润的嘴唇犹豫着,张鸣曦却等不得了,突然把手伸到他脑后,按着他的头往自己唇上亲来。
这一下可亲了个结结实实了,张鸣曦得意地轻笑一声,翻身烙饼。
饼都烙糊了,可怜的小白兔被大灰狼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闹够了,累极了,俩人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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