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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无名(近代现代)——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时间:2024-07-12 09:05:33  作者:诗无茶/熟茶/生酒祭
  咔嚓。
  白墙,校服,两个心照不宣的少年,他们的青春终于有一次定格在了一瞬间。
  “这就是短跑冠军的实力吗。”谢一宁对温伏的行为进行了淡淡的吐槽,随后摸到摄影师身边看了看相机里这张照片,又啧啧摇头道,“哆来咪你的脸可真臭啊!”
  费薄林走过去看了看,却很是满意:“不错。”
  难得看到猫发脾气,还给他记录下来了,很不错。
  温伏跟在费薄林旁边瞅了瞅,没发表意见,继续埋头沉浸在对孟煜给的那张照片的思考中。
  下午的太阳太毒辣,班上很多人因为怕热不再参与户外合照,原本叫人担心时间不够的约拍行程最后由于天气提前结束。
  晚上虽说仍然属于高三的校内自由拍照时间,但翰阳班早在晚饭后就主动齐刷刷回到教室开始上自习,普通班大部分学生也在班主任的要求下规规矩矩回归安静状态。
  谷明春没对六班下达任何命令,谢一宁特地在晚饭时去办公室问他晚上是否需要限制活动,他说:“就剩这么点日子了,能放松就好好放松吧。”
  言外之意就是今晚拿给学生们玩,他不会管。
  于是整个普通部,只有六班的教室在晚自习时间漆黑一片,一个人影都找不着。
  年级主任巡视到六班门口,看到此景,觉得不成体统,打电话找谷明春问责,被谷明春打哈哈糊弄了过去。
  谢一宁则直接支使苏昊然找校外关系好的外卖搭子买了一打听装的冰啤酒进学校,趁保安不注意,找到操场草坪上最黑的一块儿角落拉着费薄林温伏和卢玉秋一块儿看星星。
  本来苏昊然还想打扑克牌来着,但他们一致觉得这样顶风作案太过猖狂,遂有些就此作罢的架势。
  温伏不爱打牌,温伏看到牌就会想起他的养父,想起那股令人作呕的夹杂在嘈杂声里的香烟气味。
  所以当费薄林和谢一宁表示不能打牌而苏昊然和卢玉秋持相反意见时,温伏把自己这至关重要的一票投给了正义的一方。
  “哆来咪我观察你很久了。”苏昊然眯起眼,对温伏这种长时间以来一直一边倒的行为表示不忿,“你不能因为组长成绩好长得帅就觉得他什么都是对的吧?就不能顺着我一次?”
  “这话我听着不大顺耳呢。”谢一宁扔了一听啤酒到苏昊然怀里,“你指桑骂槐地点谁呢?”
  苏昊然哼了一声,把脸别到旁边,喝一口啤酒,嘀嘀咕咕说:“反正毕业了陪你出国的可只有我。”
  “出国?”卢玉秋“啪”地拉开易拉罐罐子,捕捉到重要信息,“出什么国?谁要出国?怎么没人告诉我?”
  谢一宁喝了口啤酒,舔舔唇:“我啦。”
  所有人都望向她。
  “本来就想找个时间告诉你们来着。”谢一宁把啤酒瓶子拎在手里,笑笑,忽然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之前……”
  “宁宁之前一直住锦城,跟我一个别墅区。”苏昊然干脆把她话抢了,扬扬下巴,没两句臭屁样就出来了,“我俩可是青梅竹马。”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谢一宁从地上抓了把橡胶石头轻飘飘地打到苏昊然身上,又接着他的话说,“之前我一直在那边国际中学读美术来着,后来初三我爸妈公司资金链出了事儿,一个月就破产了,欠了两个亿,承包方卷钱跑了,公司的钱还不上,他俩人也成老赖了,跑到国外去追债,把我丢回老家,让我跟我外婆在这儿租房子住。我嘛,也就美术转文化,在这儿读高中。”
  卢玉秋说:“这我知道。那你怎么毕业就要出国了?你爸妈的钱追回来了?”
  “追回来了,国内的工程款也还上了。”谢一宁摇晃着啤酒瓶说,“我都做好他们再也没消息的准备了,结果上个月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准备签证和升学手续,他们在国外的新公司忙不开,让我出去跟他们住几年,等稳定了,我要是想回来就回来。”
  “在哪?”
  “意大利。”谢一宁说到这儿倒是真心笑了一下,“虽然舍不得,但我还是挺想去佛罗伦萨读书的。”
  佛罗伦萨美术学院,别人不清楚,苏昊然知道,是谢一宁从小时候接触美术开始,就一直励志要读书的地方,后来家里破产转来戎州读高中,谢一宁就再也没提过。
  “申上了吗?”卢玉秋问。
  “哪那么容易。”谢一宁说,“我美术荒废了这么久,光作品集这一项就够呛。出去重新学,怎么说也得要个一两年。”
  “那你呢?”卢玉秋转向苏昊然,“谢一宁的目标是佛罗伦萨,苏昊然,你去意大利的目的是什么?”
  “谢一宁咯。”
  苏昊然朝她挤眼睛,忽然故作正经的昂首挺胸比出一个敬礼的姿势:“本人苏昊然,终生成就目标就是终其一生陪在谢一宁身边,这将比什么都重要!请组织放心!”
  卢玉秋:“……苏昊然你中二死了。”
  谢一宁也朝他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喝啤酒,却没再骂他。
  苏昊然从小做事都很有自己的头脑,打有记忆起跟在他爸身边耳濡目染,生意上的事上手起来不仅熟练,还都有自己的见解,更何况他一张嘴巴讲好听点是能说会道,难听点就是油嘴滑舌,上达七十岁老头,下达六岁小孩儿,谁都能被他处成兄弟,虽然读书不行,但别得能力挑不出毛病。别说他家里本来条件好,就算他白手起家,到了哪儿都不愁吃饭。
  温伏在一旁沉默地听他们聊天,他不知道意大利和佛罗伦萨在哪,不知道它们在戎州的在东边还是西边,离戎州又有几万公里,这些是他在电视机或者课本上才能触碰的名字。
  他看见他们都喝啤酒,于是自己也嘴里发干,喉结一滑,想趁费薄林没看见的时候摸一听啤酒过去。
  以前在小卖部他就看到过货架上的很多啤酒,每次跃跃欲试,都被费薄林阻止。
  今天也只敢悄悄朝啤酒堆伸手。
  ——小猫咪我啊,虽然在生气,但做起坏事也还是只敢偷偷摸摸的呢。
  眼瞧着手指头要够到啤酒瓶子了,费薄林就跟长了第三只眼睛似的,一边跟他们聊天一边不动声色伸手挡在啤酒面前。
  温伏:“……”
  他皱眉抬头,对上费薄林低垂的视线:“没成年,不能喝。”
  温伏收手,但看起来有点不甘心。
  费薄林从身后的书包里拿出一盒菊乐:“喝这个。”
  是他最喜欢的粉色盒子的酸奶口味。
  温伏低头嘬起酸奶吸管。
  谢一宁打开第三听啤酒,在旁边说了句公道话:“咱都违反校规校纪了,成不成年有什么重要的。”
  费薄林手里也是喝完的第二听酒了。
  他只是摇头,淡淡地轻声说道:“妹妹还小。”
  谢一宁:?
  苏昊然:?
  卢玉秋:?
  他们三个异口同声:“谁?”
  温伏喝酸奶的动作一顿,凑到费薄林眼下盯着费薄林看了会儿,肯定地说:“薄哥喝醉了。”
  费薄林笑了笑:“我没有。”
  谢一宁也凑近观察了几秒:“我瞧着也不像啊,清醒着呢——妹妹是谁?组长原来有个妹妹?”
  费薄林看起来确实相当清醒,眼神不带一点模糊,整个人脸不红心不跳,他们说什么他都能接上,跟平时没任何两样。
  温伏像没听到一样,仍是笃定地说了一遍:“薄哥醉了。”
  “我看你是又护上了。”苏昊然指指温伏,笑道,“组长这才喝几瓶啊,都不够塞牙缝的!”
  说完还跟费薄林碰了碰杯,几个人把剩下的几听啤酒喝个干干净净。
  他们躺在草坪上,夏夜的晚风把脚边空空荡荡的啤酒瓶吹翻了,夜幕的星空像一片浩瀚的银河,兜住这一夜转瞬即逝的清风虫鸣与快乐。
  “欸,”谢一宁戳戳卢玉秋,“以后我出国了,你可不能跟我断了联系啊。”
  “怎么会。”卢玉秋把头靠在谢一宁肩上,“我等着你给我代购化妆品呢。”
  谢一宁瞅瞅卢玉秋:“我来看你也不像喜欢研究化妆的人啊。”
  卢玉秋:“我高价倒卖。”
  苏昊然啧啧摇头:“黑人商人。”
  谢一宁啧啧摇头:“黑心商人。”
  温伏跟着摇头:“黑心商人。”
  这一下把大家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苏昊然先问:“哆来咪,你大学准备去哪?”
  温伏说:“不知道。”
  费薄林去哪他去哪。
  “哆来咪这成绩,除了北京那几个学校得搏一搏,川内学校随便挑吧。”谢一宁说,“不过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啊哆来咪?反正肯定不可能是汉语。”
  温伏:“为什么?”
  谢一宁理所当然:“需要问为什么吗?”
  卢玉秋理所当然:“需要问为什么吗?”
  苏昊然理所当然:“需要问为什么吗?”
  温伏沉默了。
  “不过我觉得你转行当歌手也不错。”卢玉秋躺在温伏右边,顺手拍拍温伏的肩,“以后多去参加参加中国好声音什么的,说不定一飞升天变大明星了呢。”
  “别人可能不行,哆来咪是真行。”谢一宁把双手垫在脑袋后头,“只要有个机会,哆来咪再努努力,说不准十年后中国乐坛就会有个响当当的叫温伏的名字。”
  苏昊然:“苟富贵,勿相忘!”
  卢玉秋:“苟富贵,勿相忘!”
  谢一宁:“苟富贵,勿相忘!”
  “你们两个滚。”卢玉秋说,“再富贵也富贵不过你俩。”
  谢一宁:“嘿嘿。”
  苏昊然:“嘿嘿。”
  “那组长呢?”谢一宁抬头,隔着卢玉秋和温伏看向费薄林,“组长以后想做什么?想考清华还是北大?”
  “这俩学校随便挑啦。”苏昊然挥挥手,“组长这成绩,只有他挑别人的,没有别人挑他的。你看他最近几次模拟考下过六百八吗?”
  费薄林望着天摇头,嘴角微扬:“比现在好就行。”
  清华无所谓,北大无所谓,只要能过得越来越好就行,能过上他和温伏想过的生活就可以。
  “比现在好是多好?”卢玉秋问。
  费薄林对着天空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后说:“给妹妹……买很多新衣服。”
  温伏再次扭头紧紧盯着他:“薄哥醉了。”
  “醉什么醉啊。”谢一宁反驳,“我都没醉呢。不就是买新衣服嘛,给谁买不是买,以后我成大画家了,专门去给组长妹妹设计衣服!几个妹妹都可以,包她们穿不完!”
  卢玉秋笑:“那我给你做个人品牌!”
  “行啊。”谢一宁哈哈一笑,“嘶”一声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咱们以后,顶峰相见!”
  苏昊然:“顶峰相见!”
  卢玉秋:“顶峰相见!”
  温伏小声地学舌:“顶峰相见。”
  前边三个人笑作一团。
  笑完了卢玉秋又看向费薄林:“组长,你怎么不说啊?”
  谢一宁附和:“就是,一点都不合群。难不成你到了顶峰就不想跟我们相见啦?”
  这赶鸭子上架的话把费薄林逼得无奈一笑,他说:“我刚刚在心里说了。”
  “好话要说出来才有用嘛。”卢玉秋说,“憋在心里悄悄说算怎么回事。”
  “好吧。”费薄林摇摇头,眼也笑弯了,说话时不经意似的看了一眼温伏,“顶峰相见。”
  “这才像话嘛。”谢一宁又重复对着黑压压的天喊道,“顶峰相见!”
  “顶峰相见!”
  “顶峰相见!”
  “……”
  “……”
  学校的最后一阵晚风吹响了下课铃,他们忘了在几点跟彼此挥手告别,温伏跟费薄林走出校门回家时街上行人无几,连车流也几乎看不见。
  他们走到十字路口的斑马线前,恰好错过绿灯,交通指示灯上红了一片,虽说此刻没什么车,温伏还是按照费薄林以前教他的,停在原地等红灯熄灭。
  哪晓得一个没注意,旁边费薄林不带丝毫犹豫,大步流星地踏上斑马线,朝对面走过去。
  温伏一把拉住他:“薄哥?”
  费薄林回头:“怎么了?”
  温伏说:“红灯。”
  费薄林:“我知道,走吧。”
  温伏没动。
  他观察着费薄林的神色,又重复了一遍:“红灯。”
  “红灯行,绿灯停。”费薄林反手抓住他,清醒而平静地说,“走吧,早点回家。”
  温伏:“……”
  费薄林喝醉了。
  这是今夜他第三次确定这件事。
  但是全世界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好在红灯很快消失,几秒黄灯后,指示牌变成了绿灯,温伏赶紧牵着费薄林往对面走,费薄林却把他拉住:“等红灯再走。”
  温伏:“……”
  最后他强行拉着费薄林趁绿灯走过马路,回头一看,费薄林满眼无奈,好像在说“你怎么又记不住我教你的交通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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