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他感觉自己手上好像按到什么凸起的东西。
完了,这下真完了。
他闭了闭眼,只觉得麻烦。
“滴滴滴——非法闯入……请勿通行——非法闯入……”尖利的警报声响起,而后,便是一阵剧烈的红光闪烁。
他:“……”好家伙,这是怕什么来什么。
不过,说实话,这阵仗,还真大啊。
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滴落,而不远处,依稀传来一阵整齐而利落的脚步声。
糟了!
他猛然回过神来,提脚就跑!
虽然他能打,但是,谁知道这架会打多久啊!要是人太多的话,他会被耗死的好吗!!!
他撒丫子狂奔。
“滴滴滴——滴滴滴滴——”
警报声不绝于耳。
“砰——”
他跑过无数个拐角,一闪身,藏进了一个小隔间,而后,关上了门。
刹那间,人声,脚步声,警报声……悉数归于寂静。
他靠在门上,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脚步声没有再出现了——守卫们离开了这里。
他的肩膀陡然塌下来,整个人也完全放松了。
此时此刻,他才有心情观察周遭景象。
这是一间昏暗的内室。
昏黄的灯光充盈此间,显得尤为地温馨,而陈宴借着这柔和的光线,打量着周围的陈设。
这地方桌椅俱全,设施很是齐全。只见桌子上罩着一方蕾丝桌布,椅子上纤尘不染极为洁净,而那书架上,则摆放着他看不懂书名的各类书籍。
他的视线随即落在不远处——那窗台上,摆放着一只花瓶,而花瓶里,正插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远处若有若无地传来些水声,不过陈宴没管。
只见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从书架中抽出了一本书——这书用奇怪的文字书写,不过看格式,这应当是一本诗集。
他倚靠在巨大的落地窗前,随便翻了几页,便对着这书干瞪眼。
这种东西,他反正是看不懂一点的。
他于是合上书,正准备将书放回去。
“瞧我抓到了谁?”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了上来,按住他拿着书籍的那只手,而后,耳边传来一道轻柔的吐息,“——原来是一个趁主人不在,来偷东西的小贼。”
“!”
陈宴一惊,扭过头去,却看见了一张温柔秀美的面容。
他几乎是瞬时之间,便认出了这张秀丽面容的主人——楚沂。
陈宴:“???”
陈宴:“!!!”
不是,等等,为什么他就随随便便找个地方躲着都能遇到楚沂这老阴逼啊?他是鬼怪吗,这么阴魂不散。
真服了。
陈宴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陌生的气息始终裹挟着他——楚沂站在他身后,正微微笑着。
此时此刻,二人靠得极近,近到陈宴可以感受到这人那温热的气息。
楚沂的长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有水珠从发尾垂落——他似乎刚洗完澡。
水珠顺着这人的发滴落,一直落到他的衣服上,晕湿了他的衣服。
陈宴:“……”
“原来你对这些书感兴趣么。”楚沂始终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谢谢,你猜错了呢。
陈宴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种鬼画符的诗集,傻子才看。
.
内城研究中心。
【尊主:这次的任务,你们一定要完成!!!要是完成不了的话,我们就都完了你知道吗!!!】
【尊主:记住,一定要杀了他!!!这是会长大人的吩咐!!!】
【尊主:我思考了很久,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待会儿,你们就按照我的安排去做,知道了吗?!】
【尊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女人看见自己直播间这弹幕,便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而后麻溜地关掉了直播弹幕。
“烦不烦啊,真是的。”
她脱下身上的防护服,换上了红色的吊带长裙。长裙是修身的款式,展露出了她姣好的身材,而在她腿根下方,有一道高开叉,露出了她那对修长而匀称的腿。
她的皮肤无疑是极为白皙的,她的锁骨也是极精致的……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美丽的。
她有一头酒红色的波浪卷发——像玫瑰一样的酒红色。
眼波流转,行走坐卧之间,俱是风情。
她的眼神落在身后不远处的女子身上,而后极妩媚地一笑,“哎呀,你怎么总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娉娉袅袅地走过来,娇嗔道:“女孩子嘛,要笑着才美呀~”
仍旧穿着防护服的女子按下颈侧的按钮,而后,面上的金属面罩向两边打开,露出一张冷漠的面庞来。
“不要说这些与任务无关的事情。”她冷冰冰地开口。
“切,真是无趣~”女人娇嗔道。
“……”
二人皆是曙光会的成员,与“尊主”同级,只不过,“尊主”比她们更受会长大人的宠信,故而他的权力,是高于她们二人的。
权力大是一回事,她们听不听他的,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们都是无限游戏的资深玩家,实力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们为什么要听“尊主”的话呢?
任务,她们肯定会完成,不过这完成任务的方式嘛,她们可不会听“尊主”那个煞笔的。
“叩叩。”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而后,便听见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人的声音低沉而冷淡,“观鲤,古凝,你们好了么。”
“好了。”美艳女人,也就是观鲤,她走上前来,打开房门,“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这已经是副本的第七个轮回了。”门外的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防护服,这防护服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眼睛都没露出来一只。
他走了进来,冷冷开口,“可是我们连任务对象都没有找到……再不想想办法,恐怕会长大人怪罪。”
“你怕什么。”观鲤嗤笑一声,“都是玩家,他不可能跟我们完全没有接触——他迟早会被我们找到的。”
会长大人安排给他们的任务,是杀死一个玩家。
在会长大人的口中,这个玩家狡诈而多疑,残忍而冷酷,动不动就屠本,不将人命放在心上。
在凤于的想象之中,这个玩家应该是极难对付的,甚至这人可能早已准备好要猎杀他们了,可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都第七周目了,这个人居然还能完全避开他们的视线。
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为了他们这次的任务,会长大人准备良多,先是找到预言家,让其帮忙测算这人的位置,而后又处心积虑地给他们找外挂——也正因为有了这个外挂,他们才没有被清除过记忆。
“别急呀。”观鲤勾唇一笑,眼波流转之间,更是妩媚动人,勾人心魄,“与他而言,游戏,这不才刚刚开始么。”
“……但愿吧。”凤于闭了闭眼,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第99章 余烬(八)
身后这具温热的身体又靠近了些。
气氛有种诡异般的暧昧。
陈宴额角一跳,嘴角直抽搐,这,他简直是要忍无可忍了好吗。
——他是真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啊!!!
他于是扯了扯嘴角,闭眼,冷笑,另一只手曲起,猛地向后打去!
“给我圆润地滚!”
他的拳头却并未落在这人身上——楚沂躲开了。
只见这人身形一闪,而后,在不远处的书桌旁站定,他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身上穿着的浴袍,“怎么这么凶。”
说实话,陈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怎么一见这人,心里便窝火得很。
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人行事太过恶劣的吧。
陈宴只把这心头莫名其妙的火气归结与此。
这人的浴袍穿得松松垮垮的,很不规整,是以,陈宴能够隐约看见他衣服下的肌肤。
这人无疑是极白皙的,不过,陈宴一向不喜欢这种太过白皙的,毕竟太白了,就没什么男子气概了。
叫他羡慕嫉妒恨的是——这人有!腹!肌!
啊啊啊啊啊啊啊凭什么!凭什么这人有自己却没有!!!谁能告诉他这是凭什么!!!
吃柠檬.jpg
陈宴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牙,他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而后移开了视线。
……眼不见为净。
但是……踏马的还是好气哦!
他磨了磨牙,见楚沂还是那副慢条斯理云淡风轻的模样,便不由自主地又翻了个白眼。
而后,他身行一闪,向前攻去!
他这动作快如闪电,甚至已经有了残影!
然而就算如此,楚沂也是游刃有余,他只是云慢条斯理地格挡陈宴的招式,却不主动出手攻击。
此情此景,像极了那猫逗老鼠。
你踏马的逗我玩呢!!!
陈宴抓狂,攻势更为迅猛,其招式却都被楚沂轻松化解。
更为憋屈的是,他为了不引来其他人,只能尽量不发出声音,这而,也限制住了他的发挥。
敲!
在手腕被楚沂轻轻抓住后,他瞪大了双眼,直接气成河豚。
更别提,下一刻,他被楚沂顺势带入怀中。
我敲敲敲敲敲!!!
他的双眼瞪得更大了。
他咬了咬牙,正要挣脱开来,却见楚沂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意,“嗯……你这是投怀送抱?”
“……”
“……”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他表示自己的沉默震耳欲聋。
你踏马的这什么狗屎三流台词!!!
陈宴心下抓狂,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投你妹的投啊!——你踏马的给我断子绝孙!!!”
说着,他身形一动,这便要朝楚沂下三路攻去!
“好吧。”楚沂躲开了他的攻击,叹息了一声,摊手,慢悠悠地开口,“是我说错话了……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陈宴抄起窗台旁的花瓶,冷笑,“呵呵。”
他正要将花瓶朝这人投掷而去,却忽然想到,若是花瓶碎了,怕会给这人引来一些帮手,他于是瞪了这人一眼,磨了磨牙,而后,万般不甘地放下手中的花瓶。
不过,就这么放弃可不是他的性格。
他于是又冷笑一声,抽出瓶中的玫瑰。
而后。
“刷刷——”
一道破空声传来!
——他摘下了玫瑰的花瓣,将花瓣当做利刃飞去!
这一击,陈宴是用了十分的力气的。
“唉。”楚沂慢悠悠地叹息了一声,侧身躲开了这几枚飞速而来的“利刃”,他抬眸望去,便见了花瓣“当”的一声切入墙中。
可以想象得到,若真叫这花瓣打在他身上,想必这会儿,他骨头都要被刮出痕迹来。
“这么狠么。”楚沂失笑。
他双指并拢,夹住一枚飞来的花瓣,放在眼前细细端详,而后叹息一声,“多好的花,就这样被你给糟蹋了。”
陈宴冷笑。
我偏偏就要糟蹋你的花。
如此想着,他又摘下几枚花瓣,将其夹在指缝之中,一股脑地全朝着楚沂飞去。
这些花瓣破空而来,如雨点般密集。
花瓣来势凶猛。
一时之间,楚沂竟被迷了眼睛,他挑眉,侧身躲过几片,却终是没防住,被一枚细小的花瓣伤到了手掌。
“嘶。”
不出一会儿,他手上便是一副鲜血淋漓的模样了,他落下一声叹息,却并不去管那受伤的手掌——这伤口无疑是极深的,已经到了深可见骨的地步。
由此可知,这人此时,应当是极痛的才是。
可他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姿态也如先前一般,温和而秀雅,只听他温声开口,“好狠的心呐。”
陈宴翻了个白眼。
他手中的玫瑰花已经用完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更何况自己这副本任务之类的都还没弄清楚。
是以,他心下便蒙生了退意。
他悄悄地往后退去,退至窗台边,而后猛地推开窗,这就准备跑路。
楚沂倒是不慌不忙,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宴跑路,也并不阻止,甚至,在陈宴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还露出了一抹极为温和的笑意。
有病吧这人,这都还笑得出来。
陈宴扯了扯嘴角,心下腹诽。
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后,陈宴便彻底跑得没影儿了。
“……”
楚沂微微一笑,行至洗手台旁,而后漫不经心地将手放在水龙头下,任由那冰冷的水流冲刷自己手上的血迹。
血迹是冲刷干净了,可手上的伤口仍旧狰狞。
他叹息一声,合上了双手,而等他再张开双手时,手心的伤口,便已然消失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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