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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这处基地是专门为了那些实验室里的人存在一样。
可为什么要建的这么大？组织再有钱也不是这么没处花的，甚至还让A区成员以为其他区域有人。
“实验室里的人一直认为他们跟基地里的‘其他人’是竞争关系，每天都在非常努力地研究手上的项目。”
早雾弥夜露出个意义不明的笑，“外围成员同样如此，他们只巡逻A区，是相信其他区域已经有人巡逻了。”
“……”
“当然这期间不是没有好奇的人偷偷跑去其他区域的，不过都……砰——，没了。”
波本不自觉抓紧方向盘。
他想到了A区里比普通基地还多的监控。
组织还禁止A区的成员发现真相……
“有没有觉得这个设定有那么点眼熟？”早雾弥夜轻声吐出一个剧名。
“是不是和《楚门的世界》很像？”
那……谁会是那个楚门？
第10章 讨论电影
《楚门的世界》讲述主角楚门是一部热门肥皂剧的主人公，节目组专门为他构造了一个虚假的世界。
从小到大楚门身边的朋友、亲人乃至爱人全部都是演员，可他本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
波本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冷颤，一股巨大的荒诞感席卷而来。
这种在影片里才会有的事发生在现实时，就格外恐怖了。
“那些人所认知的‘上班生活’就是组织告诉他们的那些。”
早雾弥夜转头看向窗外，“只要没人戳穿真相，或许直至被杀死的那刻，那群人都不会知道他们是基地里唯一存在的活人。”
路口的红灯在这时亮起，白色马自达缓缓停在右转道首位，车尾的转向灯一闪一闪，如同起伏不定的心跳。
车内，金发黑皮的男人两只手都搭在方向盘上，并未立即接话。
约莫过了半分钟，在绿灯亮起的同时波本恰好开口，“可我听说早雾少爷在基地里住了不少时间。”
“是哦。”早雾弥夜痛快承认，“在见到你们之前，（失忆后）我一直都在基地里。”
这句话被波本理解为早雾弥夜从小在基地长大，跟豹子亲近就有了解释。
那种亲密度，绝对是日积月累下来才能有的。
不过早雾弥夜又是如何知道基地真相的？是有人告诉他的？
能够从基地走出来，是因为发现了真相……会是CIA的卧底告诉他的吗？
早雾弥夜轻轻眨眼，没去纠正波本错误的思考方向，终于说出提起这个话题的目的，“其实在刚才那个基地里的权限，我是没你高的。”
波本：？！
“除A区以外的地方我都去不了，波本你能随意逛，我也很意外呢～”
一直到今天之前，早雾弥夜都没机会去验证基地里的其他地方是否全是无人区。
基地里除A区以外的区域原本应当是有作用的，就看他失忆后醒来的反应如何，组织再根据他的态度做出相应调整。
想到这，早雾弥夜不自觉抚上左手手腕，假装自杀需要一个长时间的铺垫，不然会显得过于突兀。
基地建造以及人员培养同样需要时间。
看来他和组织BOSS之间的针对时间还要再往前计算。
早雾弥夜思索，难道这次失忆是因为他发动叛变失败了？
就这几个月来看，他是绝对会拒绝当无休止007式的熬夜打工人的。在“辞职”不了的情况下，为此干翻BOSS上位不是没可能。
假设真的是他“叛变”失败，这么久时间居然都没一个属于他的手下能来到他面前的吗？
就连在商场暗中投放线索的那个人都不敢躲在人群里遥遥见他一眼……
“混得未免太失败。”
早雾弥夜批判着失忆前的自己，心里倒也知道这或许就是计划的一环。
一定有某种他目前还不知道的原因，让这些人无法直接来见自己。
注意力大半在权限问题上的波本并未意识到早雾弥夜吐槽的是另一个自己。
“早雾少爷要是混得差，组织应该就不会派三名代号来‘保护’少爷了。”
波本反应过来早雾弥夜之前是故意的，借此发挥，“早雾少爷让我随便逛，要是被人误杀了怎么办？”
看来波本也想不到暗中给他开权限的人是谁，早雾弥夜收回视线，“我相信你死不了。”
“……原来早雾少爷对我的实力这么肯定。”
“不。”早雾弥夜十分果决地否认，看也没看男人，“因为我无所谓你死不死，说的太直接不好。”
波本：……
你这不还是直接说了！
波本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对金发讨厌到这种份上吗？
这段时间但凡是他负责早雾弥夜，对方都没跟他正眼对上过几次视线。
对与琴酒气质相似的莱伊的忍耐度都比对他的高。
但如果为此特意去染发就过于显眼了……早雾弥夜在组织里的地位至今是个谜，大部分组织成员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为了能够获得更多线索，要不还是让hiro那边努力一下吧。
三分之二的机会，波本不信自己这边比不过莱伊！
想到这，波本故作伤心，“早雾少爷真狠心啊，怎么说我们也相处了两个多月。”
早雾弥夜油盐不进，“你知道就好。身为被监管者，我认为这是很正常的反应。”
波本：……
每天近乎24小时的监视，不怪早雾弥夜一直对他们保持近而远之的态度。
像只警惕的流浪猫。
让不知流浪了多久的猫猫对人类放下戒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是个需要耐心和时间的活。
偏偏在警视厅内鬼的事情上，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内鬼一刻不被找出来，他们就要多承担一秒身份暴露的可能。
波本暗叹口气，暂时不去想内鬼。
但监管的事反而从侧面证实了萩原研二见到的那个早雾弥夜“哥哥”的重要性。
不然一个七岁小孩，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何会让组织如此防备。
黑发男孩皱眉，“安静，好好开车，不要叽叽咕咕。”
什么形容词就往他身上安。
一句话都没说的波本：……
“难道早雾少爷能听到我在说你聪明？”
金发黑皮的男人十分厚脸皮地继续道：“整个基地的人里，就早雾少爷发现了真相。”
“哼。”早雾弥夜懒得搭理他。
波本重新提起关于楚门的话题，“其实我觉得《楚门的世界》是有bug的。”
“楚门从婴儿时期开始就生活在节目组为他创建的摄影棚世界中，从小到大一定见过不少人对着隐藏镜头念赞助商广告词的事，在他的三观里，这应该是很正常的行为。”
“可是楚门却因为妻子在他面前念广告词感到怀疑……”
“毕竟总是需要一些外力让剧情继续发展下去的。”
早雾弥夜直视前方的道路，“真要这么探究的话，没道理节目组能瞒过楚门几十年，却突然有个死去的父亲出现在他面前这种疏忽。”
“确实。”波本赞同，“不然楚门可能到老都不会去怀疑小镇里的人。”
“打破虚构世界后要重塑三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可惜没再拍个第二部。”
原来在这等着他，早雾弥夜意兴阑珊，“大部分系列电影只有第一部才最经典。”
“尽管生活在虚构的世界，楚门从小仍被按照外界普通人学习的知识对他进行教导。又不是教他地球是方的，有阴//茎的人是女性这种事。”
“是吗？”波本疑惑，“电影看得太久，这类小细节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不过电影里的节目组真恶劣啊，为了热度和流量就让楚门彻底失去了自己的选择权和大半人生，无时无刻不在镜头下的生活想想就可怕。”
“你又不是楚门，你怎么知道他会怎么想呢？”
早雾弥夜故意反驳道：“在电影里，全世界都知道楚门的存在，就算他打破虚构的世界后也不愁没工作，普通演员可不会有这待遇。”
“但早雾少爷也说了是电影。”
白色马自达平稳行驶在马路上，波本没去看早雾弥夜，认真观察周围的道路，“现实可是很残酷的。”
“资本家绝不会允许摇钱树有太多自己的意识。像电影里那些因为心软暗地里提示楚门世界真相的人，可能得赔上自己的演艺道路呢。”
“那是这些提示的人自己选择的不是吗？”
早雾弥夜异常冷酷，“下场会如何，他们在给出提示的时候就该有所准备。”
“现实就是，楚门打破虚构的世界出来后等待他的又何尝不是另一个更大的摄影棚世界？”
闻言波本眼睫轻颤，“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
“世界上好心人还是很多的。”
“哦？”
早雾弥夜挑眉，一字一顿道：“组织、好心人，波本，你在讲冷笑话吗？”
“……”
“信你们不如信露露，起码它可以把我讨厌的人的脑袋咬下来。”
波本：“……”
不是想咬他吧？
早雾弥夜口中的露露此时正奔跑在植被茂密的山林里。
黑色的大爪子落到堆积在地面的树叶上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它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行踪，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某处悬崖边。
悬崖上正站着两人，身型略壮的那位注意到美洲豹的到来，下意识紧张道：“大哥。”
同样听到动静的琴酒没有回头看，浑身漆黑的美洲豹走到离他有半米远的地方坐下，静静盯着银色长发的男人。
琴酒收回望向悬崖下方基地的视线，抬步朝露露走去。
男人弯下腰，戴着手套的大手抚上黑豹脖子上的项圈，发现项圈内侧的某样东西不见后又直起身，把手插进兜里。
露露坐在原地甩了甩脑袋。
“你应该不至于认错主人。”
琴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豹子，丝毫不怕它骤然发起攻击。
露露从喉咙里发出两声低沉的呼噜声，似是回应。
“否则我会替你主人把你送回实验室。”
听到这句话的露露朝男人龇牙。
“大哥。”
伏特加不理解琴酒好端端地威胁一只豹子做什么，“露露在这的话，弥尔顿也在下面的基地里吗？”
“不在。”
琴酒拿出手机按动几下，确保收回权限后便转身离开悬崖边，没有过多跟伏特加解释。
有些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趴在石头上晒太阳的黑色大豹子，收回想要摸一摸的念头，伏特加连忙跟上琴酒，“大哥，弥尔顿是不是快半年没出现了？”
“他？”琴酒冷哼，“正过着梦寐以求的‘休假’生活吧。”
从小就是个净会给他找麻烦的小鬼。
要不是不屑去实施，有那么一刻琴酒真的很想收回早雾弥夜的所有甜品，把它们通通换成能量棒。
第11章 米花町的日常
“哈切！”早雾弥夜突然打了个喷嚏。
波本把轮椅放到早雾弥夜面前，用担忧的语气道：“早雾少爷，早晚温差大，出门的时候带些御寒的东西吧。”
“不。”早雾弥夜笃定，“我不冷，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念叨我。”
“波本，是不是你在心里嘀嘀咕咕？”
波本：？
“早雾少爷，乱冤枉人可不好。”
波本无辜脸，“我们来的路上明明才愉快地讨论过彼此对一部电影的看法。”
早雾弥夜：……
得了吧，刚才对话里的指代性有多少你会不清楚？
早雾弥夜不想搭理他，说实话，他挺不喜欢谜语人的说话方式的。偏偏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谜语，导致他也不得不谜语。
要是有谜语人比赛，组织里的人绝对都榜上有名。
操控轮椅来到一家餐厅外的露天用餐区，早雾弥夜示意波本可以去做任务了，不要老跟在他身边叨叨。
波本耸肩，进入餐厅的员工间换上服务生的衣服后重新来到早雾弥夜身边。
“早雾少爷，我给您点一份儿童餐？有小玩具赠送哦。”
闻言早雾弥夜露出牙酸的表情，“你敢把刚才到现在的这些对话写进报告里吗？”
“全是闲聊时的废话，琴酒是不会看的，对吧？”
进入服务生模式的波本朝男孩露出灿烂的微笑，“我尊重早雾少爷的隐私权。”
对此早雾弥夜选择抬手叫来餐厅经理。
因为骚/扰SVIP顾客而被经理赶去后厨的波本：……
唉，这小孩真的很不好接近。
想到在车上与早雾弥夜的对话，波本犹疑，普通的小孩是做不到如此滴水不漏的，智商或许占了一部分，但更多的还是人生阅历问题。
可早雾弥夜确实是货真价实的七岁小孩，并非侏儒症患者……
更别提以他24小时被监管的状态，所能接触、交流的人肯定极其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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