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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快来帮忙切菜。”
将这条疑虑记下，波本应道：“好的。”
当波本在后厨忙碌的切菜时，餐厅外的早雾弥夜正在岁月静好的享用美食。
不是儿童餐。
有同样在露天用餐区的食客正调试着手机电台频道，声音隐隐约约飘入早雾弥夜耳里。
“根据往年数据及东京警视厅的公告计算，日本最新安全指数为26，较之去年有所增长……”
早雾弥夜：？
认真的吗？26？竟然是增长过的，黑幫没在街头火拼都是奇迹。
“……令人遗憾的是，犯罪率比去年同比增长5%，其中杀人案占据六成，对此警视厅方面暂未给出解释……”
早雾弥夜用餐刀戳了一块水果萝卜塞进嘴里，就这安全指数，犯罪率增长不是很正常的事？能有什么解释。
让警视厅解释，不如让政府想办法提升国民幸福指数，带动经济发展。
“我周围可没几个杀人的。”
调电台的人轻声对同伴抱怨，“你发现没？路上的公共监控数量又增加了，迟早有一天政府要把监控装到市民家里去。”
闻言早雾弥夜抬头不经意般扫了一圈周围，发现确实有很多新装的公共监控。
数量在正常范围内，并没有很夸张。
“为什么我们普通人要为那几个见不着的犯罪者买单？隐私权都没了！”
“嘛嘛……”
同伴显然比他理智许多，安抚道：“政府说了监控只会加装在公共场所，而且也是为了我们安全着想啊。”
“如果上次你去的那个大厅有监控，就可以找到丢失的手机了，也不至于重新买一部。”
早雾弥夜认真看了两人一眼，嗯，就是很普通的市民。
他低下头再度插起一个水果萝卜放进嘴里，这家餐厅的水果萝卜挺甜，回头得问下是什么牌子的。
“还不是因为无能的警察找不到小偷，要我说，那个大厅的引导员最可疑！”
同伴汗颜，“人家有手有脚有工资，偷你一部破手机做什么？”
听到这句话，抱怨的人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声音不自觉变大，“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老是反驳我？”
“……我是在合理跟你探讨……”
早雾弥夜没再去听剩下的对话，将不重要的信息自动忽略掉。
水果萝卜为什么是配菜呢？不能单独点吗？
算了，他还有小甜饼～
“滋啦——”
椅子拖地的声音响起，隔壁桌的两人争执声越来越大，早雾弥夜却头也没回，身上仿佛出现了一个隔音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阻隔。
在他心里，这两人的吵架完全没有小甜饼重要。
“哗啦——”
有玻璃碎裂声响起，早雾弥夜终于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餐厅隔壁的黄金当铺发生了入室抢劫。
早雾弥夜：……
能不能消停点让他安心的品尝美食？
抢劫犯共有四人，一击脱离，领头的一人持枪在四周随意点射制造混乱。
周围响起尖叫声，原本好好用餐的食客们四散逃离，唯有早雾弥夜坐在位置上没动。
事实上他的轮椅也不方便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早雾弥夜叹口气，稍稍歪头，避开一枚朝他飞来的流弹。
子弹与黑发男孩擦肩而过，穿透轮椅椅背，没入后方的地面。
“啊！”
刚才还争执得起劲的男人顿时腿软跌倒在地，盯着面前的弹孔发出惊恐的叫声。
混乱中，早雾弥夜瞥了眼听到动静从后厨出来的波本，垂眸坐在原地，表现得像个被吓呆的小孩。
直到面前的餐盘被子弹射中，早雾弥夜才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的小甜饼！
特意留着最后一块吃的草莓味的小甜饼！
不麻溜逃跑就干脆直接留下来吧！
黑发男孩扫视一圈桌面，挑中一把没用过的餐刀，放在手中转了个刀花。
三名抢劫犯在领头人的掩护下陆续跳上面包车。
早雾弥夜手臂微动，带动手腕的力道将餐刀投掷出去。
飞射而出的餐刀尖端部分击中其中一名抢劫犯的手背，留下一道浅浅血痕。
抢劫犯猝不及防之下吃痛，袋子从手中掉落，散落一地黄金饰品。
“你在做什么？”
持枪的领头人见状骂他，并未发现有人在暗中攻击。
连忙蹲下身捡黄金的抢劫犯抬头，“是有人……”
没等他说完，领头人的手腕和枪就接连被击中，枪摔落在地。
早雾弥夜甩甩手，小孩子的力气太小了，换做大人，才不需要用这么多把餐刀。
见抢劫犯正惊疑不定地警惕四周，早雾弥夜回头对上波本那双紫灰色的眼睛，“快点解决掉他们，不要磨磨蹭蹭。”
“……”
波本微微抿唇，赶在抢劫犯开车逃跑前上去干脆利落地将人打倒在地。
趁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波本一言不发地捡起早雾弥夜扔出的三把餐刀，将其放回到黑发男孩面前。
早雾弥夜没去看男人，用手帕把餐刀上属于自己的指纹擦干净后又把它们包起来，“脏了，回头跟餐厅经理说声我买单。”
“……早雾少爷真厉害。”
波本从黑发男孩手中接过包好的餐刀，将其放进怀里，“我差点就被惊到了。”
“不是还差点么？”早雾弥夜懒洋洋道：“类似的手法你也会的吧？”
“当然。”波本面不改色，“不过我肯定没早雾少爷用的顺畅，相比之下，还是手槍更好点。”
早雾弥夜没回他。
组织并未给他留防身用品，只能就地取材。
姗姗来迟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作为在众目睽睽之下击倒了四个抢劫犯的大功臣，波本还得接受警察的审问和笔录。
“萩原警官应该知道我的职业是保镖。”
安室透露出庆幸的表情，“说实话，少爷叫我上去帮忙的时候我也很紧张呢，毕竟他们可是有枪的。”
给他做笔录的萩原研二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说。
黑发男孩投掷餐刀的一幕只有安室透注意到了，他不仅不能将人供出来，还得认下偷袭的事，因此早雾弥夜得以落个清净。
等所有事情结束已经是一小时后了，见人回来，早雾弥夜不满道：“你好慢。”
“和条子聊了几句前段时间炸弹案的事。”
金发黑皮的男人轻轻眨眼，“虽然我们的嫌疑早就被洗清，但总是要关注下谁想‘害’我们的。”
“可惜条子太没用，现在都没找到凶手。”
“反正没死人，在无人追究的情况下，警视厅每天案子那么多，这类案件都是能拖就拖吧。”
早雾弥夜扯扯嘴角，“波本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从组织的渠道查啊。”
波本没有轻易应下，“早雾少爷这回是故意的吗？”
“谁知道呢？”早雾弥夜催促，“自己的事情自己回头去解决，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好的。”波本拿出车钥匙，“说起来是谁教早雾少爷这一手的？我也想学学呢。”
“琴酒。”
尽管早雾弥夜也不知道谁教自己的，但并不妨碍他把人拿出来当挡箭牌，“波本想学的话，他一定很乐意教你。”
“……我会仔细考虑的。”
话题到此为止，波本将人送回公寓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餐刀摆到桌面上。
银色的餐刀在灯光下反射出冷然的光，令波本再度想起早雾弥夜投掷餐刀的那一幕。
黑发男孩眼神漠然，他的手法、力度、技巧无不在说明对此的熟悉度。
要是早雾弥夜没有选中手背，而是其他要害部位，或者他的力气再大点，餐刀是锋利的匕首，就是另一种场面了。
波本闭上眼，内心充满对黑衣组织的厌恶。
“楚门”就算接受的是普世的知识教导，无形之中也早已与他人不同了。
波本重新睁开眼，紫灰色的眸底充满坚定。
就算不为线索，他也会接近对方的。
早雾弥夜才七岁，他还有机会，他未来的人生不该是这样。
在保证自身卧底任务安全的情况下，波本会尽自己所能把人拉出泥沼。
第12章 芯片
回到自己卧室的早雾弥夜并不知道波本做出了怎样的决定。
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确认房间是安全的后，早雾弥夜从口袋里拿出白天在露露佩戴的项圈上摸下的东西。
那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存储卡。
思索片刻，早雾弥夜找出转换器把存储卡插入手机。
手机的主页上多了一个文件夹。
点开文件夹，早雾弥夜快速阅览其中的资料。
这是一份脑部和胸口的CT报告。
早雾弥夜转瞬就意识到拍CT的人是失忆前的自己。
CT显示，他的左后脑以及心脏附近三厘米左右的地方分别有一小块约莫1×1厘米大小的阴影。
这似乎是……某种芯片？
早雾弥夜蹙眉将图片放大，他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经过一番辨认，早雾弥夜总算确认心脏附近的那块应该是某种他没见过的定位芯片。
“……哈！”
黑发男孩发出意义不明的嗤笑，“这么怕我‘丢’的吗？”
项圈上有定位不够，身体里竟然还要再埋一个。
同样效果的东西没必要重复放，那么他身体里的这枚肯定是无法随意屏蔽掉信号的。
威士忌组手机上收到的定位是项圈带来的，那他身体里的这枚呢？是仅给BOSS看的吗？
早雾弥夜相信自己不会轻易让人往他心脏附近放这种鬼东西，对方能够成功，要么是他为了某种目的自愿，要么……
就是在他无力反抗的时候强行进行的。
看来组织说他是孤儿也没骗他，自己在组织里待的时间还能再往前推。
7岁？10岁？总不至于真从婴儿时期开始吧。
想到这，早雾弥夜放下手机，伸手细细摸索左后脑勺以及胸口处的皮肤，光滑一片，没有出现任何手术留下的疤痕。
目前的他全身上下只有左手手腕内侧有伤疤。
早雾弥夜若有所思，除非组织多年前就拥有往人体内注射芯片的技术，否则不可能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技术问题暂且不提，他脑袋里的那枚芯片又是什么作用？
“……”
“所以琴酒和暗中投放线索的人没来直接见我，是因为无法确认我还是不是我吗？”
早雾弥夜有预感，这两枚芯片目前仍在他体内。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在意识到脑袋里有芯片后早雾弥夜感觉到脑海深处传来隐隐的钝痛。
当他仔细去感受时，那股钝痛又宛若幻觉般消失无踪。
轻吐口气，早雾弥夜整理好思绪后重新拿起手机。
事已成定局，讨厌也没用，又不能立刻做手术拿掉。既然失忆前的他没能解决掉这两个大雷，一定是在等某种合适的时机。
取出来跟放进去不同，心脏附近和后脑勺的手术，对主刀医生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依他的身份，能否找到信任的医生都是个问题。
将存储卡取下，早雾弥夜把卡冲进下水道的同时清了一遍手机的浏览痕迹。
他困了，现在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那些人不来找自己，回头自己主动去找他们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的餐桌上，早雾弥夜盯着餐盘里新出现的水果萝卜看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插起一块。
嗯，和昨天那家餐厅的味道一模一样。
早雾弥夜莫名很不爽，拿出手机给波本发短信。
【是你指使外围成员换的菜单？】
仿佛手机就拿在手上似的，波本的回复下一秒就到了。
【我只是给出了一些小建议^_^】
盯着那个微笑的表情，早雾弥夜把手机丢到一边。
【小甜饼也有哦，不过我认为换着吃更好点。】
“……”
早雾弥夜依旧没有回他，但下手插食物的动作凶狠了几分。
哼，天真的卧底。
“叮咚——”
有门铃声响起，早雾弥夜缓缓放下叉子，操控轮椅过去开门。
来人是伏特加。
将手中提着的小箱子递给早雾弥夜，伏特加道：“早雾少爷，这是大哥让我转交给你的。”
闻言早雾弥夜扫了伏特加一眼，把箱子放在腿上，“琴酒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有。”
“他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
伏特加迟疑，“因为大哥很忙？”
“连坐电梯的时间都没有的那种忙？”早雾弥夜撇嘴，“他明明就在楼下吧。”
鉴于被琴酒警告过要好好对待早雾弥夜，伏特加的态度也不敢太坏，“送东西这种事，我来就可以了，没必要大哥亲自上来。”
早雾弥夜把小箱子随意放到玄关处，“他不想上来，那我跟你下去见见他总行吧？”
这下伏特加更迟疑了，他也不知道行不行啊。
没等伏特加回答，早雾弥夜自己关好门，操控轮椅就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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