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然后很认真地,吻了吻对方的鬓角。
一如多年以前,他在贝伦区顶楼高旷遥远的灯河之上,亲吻对方的眼睛。
就这样,他在非常平常的某一天来到和时敬之共同生活过的居所,用完一顿平凡的午饭,然后正式提出“分开”。
闻命在桌边轻放下手帕,矜贵自持如同绅士,带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客套。
他深情地注视着时敬之,语气不急不缓,微笑的样子忽然变得有些陌生。
但是时敬之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响起温柔体贴的告白,虽然听起来更像是告别才对——
“Arthur,如果爱无法让你快乐,我希望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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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那个鱼的典故出自《赛莲之歌》。
第101章 尾声83·繁花万镜
印度洋的季风走过半程的时候,郑泊豪开始教闻命一种很新的语言。
闻命忍不住问:“你到底在搞什么play?我是不是你邪恶世界的某一环?”
郑泊豪:“……”
在担当电子扫盲计划志愿者期间,闻命学了东亚济之大学的语言课程。
话说回来,2020年代因为不可抗力造成的地理大分区,新市民在世界上游走,世界竟然迎来了一批婴儿潮,但是这一时间段出生地孩子十有八九是混血儿,有的人还混了十六国血统,虽然现在都不流行论国别了,但是炫耀还是可以的,有些人非常自豪,每天在社交网站po自拍跟户口本,顺带写写追忆童年的小论文,连着一个星期就可以写完一部世界通史。人类发展署的署长喜极而泣,给耶稣上完了三炷香,嘴里喃喃,是神拯救了人类,人类族群再也不要面对亡族灭种的危险了,阿门。
“我一开始其实就是想学点东西,但后来发现拿学分怎么就那么难。”闻命说:“Fuck the world if you are rich, otherwise fuck your self.作者,BOHAOZHENG,Cite from 21世纪世界网络大数据库。看到出版教材的第二作者是你的时候,我心情其实挺复杂的。”
我心情其实也挺复杂的。
郑泊豪心道。
闻命完全无视了对方的欲言又止:“在这之前是不是得先拜师?我叫闻命,大家都叫我闻命。但是我爱自称Shi赛莲,这个名字是冠夫姓——说起冠夫姓,我就特别想给你讲讲我那个前男友……”
“倒也不必那么三从四德——”郑泊豪道:“不用非得拜师……我们这个年代的关键词是平等和谐友爱……还有下次你再给我讲你那个姓Shi的前男友……我们开始上课。”
“你保证我能过考试不挂科?”闻命满心怀疑地点头:“你确定?那我们说好了!下课我给你讲我的前男友!”
郑泊豪:“……上课!好!不用起立,闻命同学,请你来讲一下,你对现当代东方语系了解多少。”
闻命:“我上过东方文化课,包括社会学,语言学,跨文化交际,古代文学,现代文学,当代文学,etc。我最爱的课程是当代童话。我最爱看的教辅书是老师您编写的《21世纪前期诗歌考》《当代文学五十年》etc,我最爱的一句话是诗歌考当中写的“浮夸地活着,深沉地装逼”——您这句名言真是闻名遐迩,我最喜欢的现代汉语词汇是感叹词。比如,卧槽。”
“这一段时期影视话剧音乐文学领域百花齐放,不久怀旧风吹了过来,新移民中的老一辈感事伤时,追忆往昔,怀念故土,一时忆童年成为主流,流行于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非主流诗歌被人竞相传颂,这一时间的生出的孩子多少会背点父辈写就的经典,有厌学考古派,“锄禾日当午,上学真辛苦。一进入学校,罚站一下午。”有文艺环保派,“有時候特Ьιe想落涙,不ゐィ╇麽,就當ゐ了這明媚風光。”还有唯心主义哲学派,“我以为你就是我此生的唯一,原来那只是我以为。”于是这一年,出现了垮塌的一代——他们自封的,为了向垮掉的一代致敬。
他们不羁,他们放纵,他们提起笔就能当文豪,这一时期,出现了少年诺贝尔奖候选人郑泊豪——这一时期,出现了文艺评论家郑泊豪。前一个身份出口成章,12岁成畅销书作家,名言“浮夸地活着,深沉的装逼”传遍五湖四海;后一个身份放浪形骸,文思如泉涌,却仿佛甘心呆在故纸堆里把过去几十年里流失在世界各地的所有的经典语录编纂成册,打破了时间的,空间的,语言的隔阂之后,呕心沥血铸就《21世纪前期诗歌考》《当代文学五十年》etc。”
闻命看着济之大学图书馆里借来的书是很怀疑人生的,以至于他忍不住问:“你这论文真不是买来的?你学位水出来的吧!!少年诺贝尔奖候选人又是什么play!”
郑泊豪语气深沉说:“这门语言,博大精深。你说的只是一部分。”
“具体而言,wo读一声,cao读四声,表示愤怒。比如,卧槽,姚蒂娜个老娘们儿怎么又败家了!”
闻命:“卧槽,我前男友怎么把我甩了!”
郑泊豪:“wo读四声,cao读四声,表示惊叹。比如,卧槽,这个月奖金多了三百。”
闻命:“卧槽,我一见他就觉得他是我的CHANGE!”
郑泊豪:“wo读一声,cao读一声,表示轻蔑。卧槽,这什么狗屁。”
闻命:“卧槽,谁有我才华横溢。”
郑泊豪:“wo读四声,cao读二声,表示疑问。”
闻命:“????卧槽?”
郑泊豪:“下一个下一个,wo读四声,cao读轻声,表示吓一跳。卧槽!!!!”
兰先生拍了下郑泊豪肩膀,冷不丁探出头来:“干嘛呢?我听你们在说……卧槽?”
姚蒂娜探出半边身子:“卧槽???”
郑泊豪:“卧槽!!!”
闻命:“卧槽???!!!”
郑泊豪:“卧槽——wo读轻声,cao读四声,表示赞赏。好了徒弟,”他对着假洋鬼子说:“我知道你是伟大的濒危语言保护学家,但是学好通用语也是很有必要的。现在我宣布,下课,你可以出师了。”
郑泊豪甚是满意,“夸夸夸”鼓掌,鼓掌超大声:“才华横溢时赛莲,一句卧槽行天下。”
闻命迎着对面一圈诡异的目光挂了通讯电话。
*
这里其实还有个插曲,就在这一年,位于东亚——或者说西太平洋地区的济之大学在qs榜单的排名第一次超过了德尔菲诺,引来一片争议。
为此德尔菲诺地区还加班加点搞了一次从上到下的大监察大调研,从德尔菲诺大学建校前的历史到生命伦理委员会的构成,从电子扫盲计划的初衷到虚拟系统的研发……大大小小方方面面不一而足——都要做台账写材料。
时敬之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第一把火就烧到自己头上。
作为德尔菲诺优秀校友,他要给学校写表扬信和述职报告,甚至回了趟母校参加路演,和学弟学妹们分享“从象牙塔走向人生巅峰”的心路历程——并收获限定营养液、最新款手表、品牌联名通讯器+通讯号若干,甚至有人听说他要来提前准备了花墙和灯海,好在时敬之提前得了消息骑自行车离开,这才没被围追堵截,此为后话;
作为德尔菲诺大区生命伦理委员会职能部门兼联合政府的工作人员,他当仁不让,得主动靠前一步,担当起迎接监察调研的责任,尘封多年的历史材料被打开,他带着人从档案库里扒拉出几十年来的文字、数据、书本、纸张,再一条一条录入系统;
他刚入职就走在一条担当领袖的道路上,一直待在第一线,这是第一次以一个后勤人员的身份,参与规模如此宏大、意义难以描述、参与人数众多的工作。
说不吃力是假的。
他今天跟着清扫队在北冰洋沿岸信号塔做摄像记录工作,晚上就得坐着红眼航班飞去泽西岛,通宵写采访汇报稿,凌晨还要参加调度会议,听取上级最新下达的通知,喝杯咖啡眯一会儿,跑去教育服务部门做政策发布会的前期准备工作。
如此一来,连轴转了几个月。
他这几个月说过的话,比他活的前二十年都要多。
下到哄三岁的小孩子“哥哥真的把糖都给你了再也没有了谢谢你的喜欢其实哥哥也喜欢你”上到跑去保密报告厅给几个联合大区的高层做报告,还要时不时被当做免费劳动力,抽调去秘书厅的热线指挥中心接投诉电话,迎着市民愤怒的炮火解释“哪怕是小区车辆也要按照规则停放的塞在电梯里真的很容易引发爆炸——舰艇也不行!”
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他被打碎、抽条、揉搓、重塑————
那之后的日子过得飞快。
郑泊豪很是头大,他终于实现了进巡逻队的梦想,一纸调令过来——兼任清扫队队长。
由此工作无止无休,每天待在办公室进行加班。
大调研这种工作每过几年就要发生一次,但是这也是他第一次碰上,整个小队都在加班加点。他既要给清扫队收尾,又要接手巡逻队的新任务——简直一个头八个大。
TINA女士本想要跟着时敬之一起走——在郑泊豪以冰淇淋+米其林的糖衣炮弹诱惑下,屈服于上司的威严,老老实实呆在清扫队干秘书——郑泊豪原话是这么说的“写材料掉头发你想变小秃头吗美丽的姚蒂娜女士?”
秀发飘飘的姚蒂娜踩着八公分高跟鞋为郑泊豪从五十八楼搬下整整十二盒需要整改的材料——且秉持着“领导找我吃饭我拔腿就去”“领导找我加班我转身就跑”的原则,踩着下班点溜号。
话说回来,作为第一线的工作人员,因为某份台账不符合规范被打回,不得不补材料的事情,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郑泊豪望着姚蒂娜女士潇洒离开的身影自我安慰,苦笑摇头,并龙飞凤舞在为期整整三年的材料上补签字——
签废了八支笔。
依旧没签完。
他望着凌晨四点的灯光,愤怒地想把办公大楼炸了。
妈的。
*
期间他到了东亚出了趟差。
那应该是初冬时候了。
落地以后马不停蹄,他先作为后勤人员,陪着上司去济之大学等等高校和管理层,旁听了一下人才引进的事项——德尔菲诺为加强大区建设,准备在全球范围内招徕人才。
接着为闻命送来了档案材料和认定书,为了补全syren作为线人的材料,他签字签废了三支笔。
郑泊豪以为像闻命这种人,写字应该极其狗爬,“世间万物皆草书”,然而事实令他大跌眼镜。
用笔方骏,起手果断。
因型立意,体正势硬。
郑泊豪对于这样一位人士的情感其实是很微妙的。
作为线上线下的合作伙伴。syren为人冷淡,作风冷硬不羁,却又很是靠谱。
作为朋友,他们其实半生不熟,并没有超出工作关系之外的交际。
作为时敬之的密友……郑泊豪至今无法给闻命一个良好的定位。
难不成叫做,我的前弟妹吗?
但是他们终于可以在异国他乡,心平气和坐下来吃一顿饭了。
*
地点约在济之大学不远处的重庆火锅店。
郑泊豪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得马不停蹄赶场,见完上司见合作方,见完合作方回当地的亲戚家吃饭,上午调研下午座谈,晚上还得陪着唠嗑喝酒打圈,一场饭局散了还有三场茶水等着。
郑家在西太平洋区的人脉甚广,郑泊豪作为德尔菲诺这一支的吉祥物,落地真是感受到了饭桶般的待遇。
他长舒一口气,指着门头道:“妈的老子终于可以干一顿正宗辣锅!不用吃该死的白人饭了!”
这里的人似乎和闻命都很熟,他一进门就接二连三被人喊“赛莲”,呼声此起彼伏,可以当糖葫芦串成串。
又有一群新生坐在不远处,闻声向这边看过来。
“你小子——”郑泊豪站在包房门口打量他许久:“混得不错啊。”
闻命望着远处的大学校门,世界是个非常的大游乐场,而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这群人都没什么太大关系。
而这次,他终于置身于人群之中。
“也还行吧。”闻命落座,冲着周围打量的目光冷淡地点点头。
那群学生目光非常惊异。
全是因为在闻命成为新生学监的那天,恰逢新生入学。
迎新宴会上,他劝退了整整12轮来攀谈的新生,至此人人都对这个冷脸煞神感到胆寒。
这次看到他,又有不死心的人来,学生们拘谨而小心地对他扬起笑脸,目光里透露出清澈的天真和愚蠢,纷纷跑来给他敬酒,青涩地叫:“时主任——”
闻命:“……”
郑泊豪挑挑眉。
闻命面上不显,非常慎重地夹了一筷子菜——
见他一言不发,众人更加紧张,缩着肩膀如同受惊的鹌鹑,其中一人手一抖把桌子转出去半边。
“刺啦”一声,筷子和盘子干架的声音响彻包房。
闻命心里很崩溃,但面上得过得去,眼睁睁看着一盘鲜嫩的吐鲁番小羊羔肉飞向天边。
新生们眼泪汪汪:“嘤!”
“从哪本新生入学手册上偷来的攻略?”闻命冷冷道:“不知道叫错称呼后果很严重吗?”
“我我我……时教授!”新生把称呼硬生生抬高几个级别,瑟缩地想落泪,最后两眼一闭英勇震声道:“嘤!其实我就是想说上次布置的作业太难啦平水韵我真的不会念呜呜呜我会被挂科嘛?”
“我真没那么老——”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什么,转瞬挑眉笑了笑,盯着眼前一只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非常嚣张霸道:“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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