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火有效,绘里香话音刚落,松田阵平大喊着管谁叫儿子呢大踏步追着萩原研二打出去。对方一直很不严肃地狂笑着解释自己真的没有,态度奇差,罪加一等。反正松田阵平也听不进去,压力太大了痛打好兄弟发泄火气。绘里香也看得直乐呵,隐隐约约却看见身边诸伏景光的面色有些凝重。“怎么了吗?”
诸伏景光酝酿片刻,十分庄重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小说吗?”
“你先听。”
“哦好。”绘里香见他这么严肃,收敛神情端正坐好,而后就听见诸伏景光不假思索一口气流畅地陈述:从前有一个男孩,失去了母亲和姑姑住在一起,平时喜欢听猫王写摇滚乐。14岁时,他去教堂为慈善机构表演。在遇到一个比他小一岁的男孩后,他们组成了一个乐队。晚上一起写歌,逃课约在餐厅见面,去德国酒吧唱歌同居,然后在国内成功出道,所有创作的作品都一起写两个人的名字,一方说对方像自己的未婚妻一样。后来两个人闹掰了,也不停地给对方写歌,看似吵架其实还是在交心,然后男孩最后一场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选了一首对方做的歌,并声称是他未婚妻写的。这只是一个好兆头,只是一种可能,可以回到过去的一天,结果男孩被枪杀了。留下另一个人,让他哀悼了60多年。
绘里香:“这什么小说。感觉挺狗血的。”
诸伏景光:“这不是小说。这是上世纪最伟大的摇滚乐队披头士。”
“披头士……”绘里香神情一顿,想起披头士的两位主唱:
约翰列侬和保罗麦卡特尼。
她的神情也渐渐地莫测起来。
“……但是,这似乎还好?”绘里香最后试探着问。
“……大概还好吧。”诸伏景光也极为艰难地在脑子里寻找案例,“比如,比如queen的主唱会给妻子说《You'are my best friend》然后给最好的朋友写歌名叫《Love of my love》?……等一下。”他忽然发觉自己举出的这个例子有点问题。
绘里香也幽幽地指出不对:“皇后的主唱他不是喜欢男的吗。”
弗雷迪墨丘利先生gay得人尽皆知啊。他可是英国人啊!(雾)
诸伏景光捂住嘴。还是不说来的好吧,可能。这看起来,越描越黑啊。
跑着打出去的两个人回来了,打着出去,抱着回来。回来的时候发现室内气氛不对,遂狐疑万分:“怎么了吗?”
“没什么。”
两位无辜(其实也没那么无辜的)围观群众整整齐齐地回应,连脸上的表情也一样整齐……整齐地一言难尽。
小小的,关于名字的风波被掩去了。而在接下来则是场场爆满的演出;他们蹭着一些专业的乐队的狂欢派对而尽可能地分散自己的定位器,争取构建出城镇地图、路线地图以外的第三种地图。认识的不认识的,官方媒体、骨肉皮、药贩子齐聚一堂,哦还有一群学新闻学的。这种场合不带一个过分漂亮的女孩实在是正确的决定。
有时候他都怀疑面前的这些人是否互相认识。反正他对所有人都极尽陌生,哪怕对方如潮汐吸引的浪潮一般主动涌来,也让人丝毫升不起交谈的欲望。炸耳的音乐,浓烈的香味——有人给他递酒。酒精的味道闻了让他恶心。但他并不回绝,反而灵机一动将酒倾倒在鼓面上;彻底炒热气氛,从狂欢的人中脱身而出。
室外还是很凉爽的。毕竟到了晚上。黑色的夜幕中,勉强看得到一点点红色的火光,随着人类呼吸的均匀速度而一明一暗。
什么是摇滚明星的生活方式,哪怕以前全无印象,现在也该有些了解了。摇滚乐简直是在烧灼灵魂,烧灼躯体。酗酒,甚至“嗑高”的不计其数。但是他们显然不是。假扮乐队,只是一个衔接段。
于是萩原研二也只在这时去外面冒烟。抬眼先看到诸伏景光,他示意:你要吗?
对方挥手说不用了。他不怎么会。不过情绪很平静很宽容,还站在那儿。
那就这样吧。
扮演乐队的游戏要结束了。再璀璨光华,也要结束了。他早做过心理准备,不觉得无法割舍,但是困了。萩原研二非常、非常安静地在门口蹲了一会,叼烟叼得像个棒棒糖,没气进,抽了个寂寞。风一吹,他又立刻从这短暂的安逸里回神。
他重新回到幽静的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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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麦很大。另一个好消息我麦的是mclennon。
第145章 lotus
不管怎么看,单独地把小猫小狗放在一起都是个危险的主意,尤其是他俩没有一个会做饭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们又急着前往白门——怎样行动,为何行动,也只能先相信再相信了。两方都是。最终的结论,是不要随便乱相信,当一方炸厨房另一方吃草莓拌饭的时候更甚。
一开始是绘里香抖擞精神,准备干票大的。来个肉!然后厨房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气味,松田阵平偶然路过,瞥了一眼后表情凝重:
“你的主菜看起来在吃你的配菜。”
“……新鲜。”
“可它在锅里吃。”
锅冒着浓浓的绿烟。对,绿烟。并且汤底(他很难确定这是汤底还是洗衣液,上面甚至浮着一层泡沫)松田阵平看了看锅,然后看了看绘里香,觉得有一点违和:她还拿什么铲子啊,拿魔杖去啊!他都害怕伏地魔从里面钻出来……拍电影的时候真该请她去做特效。
“……我觉得你该给鱼道歉。”
绘里香嘴硬,说再坚持坚持,万一成了呢?
然后成灾难了。鱼的尸块被捞出来的时候黑得简直像未解锁藏品,眼睛里发着诡异的光;与此同时还能做到配菜青得像刚下完雨后的台阶,放到窗台上可能还可以光合作用。“但是你的汤为什么是绿的?”松田阵平看得极其震撼,拍照给家长发过去了。喜提诸伏景光回复:看起来真好吃,快丢掉吧。
松田阵平立刻抬头:“景老爷让我把你丢掉。”
绘里香:?
她还想挣扎挣扎,舀出来一勺:“那你得尝尝。”看着她举起来的一勺不明物体,松田阵平大惊失色,连连拒绝:“你临走前还要带走一个?”
绘里香才不听他的,举着勺子说:“来来来,小飞机来咯——”
“我真的不能理解你。”松田阵平翻个白眼,“首先我快成年了,其次我又不是世贸大楼你——呕——”他说着说着,被比格瞅准机会往嘴里塞了一坨,并且惨遭物理捂嘴,“呜呜!呜呜……史!史啊!史!”
绘里香谋杀失败,不甘心地放手,看见松田阵平冲出去吐,回来告诉她口感很神秘,并且询问你是不是把锅铲煮进去了。
她说:“怎么可能!锅铲是木头的。嗯就是被熏的有点焦。但是咱们又不吃锅铲!”
“现在吃到了。……呕。”
然而汤底为什么会被炼成神秘荧光绿依旧是未解之谜。两个人挤着研究一会,决定还是先处理掉吧总觉得邻居想打火警电话了。拾到拾到把锅倒干净的时候,松田阵平看着大便样啊不是大变样的锅底,说等下,我好像知道了。
绘里香说:“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的汤为什么是绿色的了。”他扶额,“你是不是把铁锅煮出置换反应了?”
狗呆着看了几眼,无话可说。松田阵平狂笑,直说她快把锅炖熟了。绘里香被说的很不乐意,遂对松田阵平说你行你上!松田阵平寻思上就上!做个饭而已……不过还算有自知之明,决定来点半成品,料理包,然后炖一炖。遂库库库切丝,切的时候其实还好,他使刀很顺手;除了有条狗在边上叽叽歪歪,说大家都知道砂仁容易抛尸难,又诋毁说哥们你手上沾的人命还不少嘛。
松田阵平让捣乱的出去!绘里香哼了一声,说谁稀罕在这陪你浪费时间,走了。她走了一会以后,闻着味道还行,拐回来看了一眼……
然后和神色复杂的松田阵平四目相对。再看锅,松田阵平抢在她之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史是吧?”
绘里香犹豫了一下:“……粪海狂q……”然后也被捂嘴,历史竟然惊人的相似!除了被捂嘴时,她发出幸灾乐祸又没心没肺的笑声。
“绘里香,你勇敢,机智,并且有思想。”松田阵平说,“但是你还没有尝过这锅……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的意思是,你刚才给我塞了一口神秘物体,你也应该来一口。”
她很直接,或许是因为心情很好:“可以啊。”说罢她舔了一口汤,“……其实,还是可以的。”
松田阵平狐疑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不要为了骗我吃装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没用。”
“调味是料理包的,人家能摆上货架卖肯定不会差!”对于他的防备,绘里香极其不屑,“也就只有个味道能说的过去了,除了调味别的真是……呃呃呃。要卖相有调味要份量有调味的。”
松田阵平心道怎么可能!是丑了点,但是我都是按步骤来的,吃了一口,感觉还行啊。冷不丁听见绘里香的声音幽幽地飘过来:“粪海狂……”
他又吐了。
点外卖吧。点外卖。一顿操作下来,两人从未如此和谐地达成共识,这是头一回。
吃饭的时候,电视里正放着新闻;channel 5频道,播报了一条杀人案。一名名叫Theo Hoorn的医生遭遇谋杀身亡。该医生就职于饱受争议的白门心理健康中心。我们尝试致电咨询或访问健康中心网站,但至今未得到任何答复。
……白门?起初他们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严肃点确认的好。或者起码录个像?松田阵平举起手机,新闻非常短,占用不了几分钟。然而正当播报即将结束的时候,屏幕闪过雪花,镜头停留在草地上,屏幕中间只有一颗黑方块。
如果说先前还只是怀疑,那这个场景几乎是确定了,明晃晃地就将“我有问题”摆在明面上;紧接着黑色的方块穿出了一串含混的语音。暂时听不出来内容。然而已经足够可疑。
新闻结束。
绘里香立刻冲去开电脑,那个松田阵平随手一搜就能搜到的网页:她再一次打开。
Welcome to The White Door
Mental Health And Fishing
主页上甚至还挂着已经死去的霍尔医生的照片。
她极速浏览了一遍网页,看起来十分正常,没什么可疑之处。真的吗?她反复看了,网页上唯一可供互动的只有心理测试。换句话说,也不太可能有什么神秘组织往自家官网设置问题……啊,是吧?酒厂?
绘里香刚刚站起来,想问松田阵平要手机录像。看了又看,没察觉到问题,除了最后一段声音。她把音频往电脑里导,忽然觉得周身冰冷……等一下。
“……我忽然觉得我的动作可能太快了。”绘里香停滞了手上的动作,咬着下嘴唇不确定地说,“我忽然怀疑这是一个幌子。那新闻是不是特意给我们看的?”
松田阵平刚刚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想通:是的!的确有这个可能……因为那条新闻是用英语说的。而在之前所有的新闻都是荷兰语……它为了让它指定的人听懂,就差上日语了。
如果——如果这是个诱饵?刚才绘里香已经登录了白门的官方网站。
“你做他的心理测试了吗?”松田阵平急忙追问,绘里香立刻否认:“没有!也没有注册,只是打开网页看了……”但是这也不能完全保证安全;如果想要去找,总能找到……
就在这个瞬间,公寓的门被敲响了。
房间里顿时死一样的沉寂。只有敲门声,依旧坚持不懈地响着。
松田阵平和绘里香对视了一眼,他忽然拿起手机:
“我现在就把录像发给你。你再把这个,这个带上;至于电脑……”他一边拉开抽屉翻箱倒柜地在一大堆绘里香看不明白的元器件里寻找,一股脑地找双肩包装上,一边干脆利落地摁下屏幕,电脑随即关机,“如果我们被发现了,肯定是定位锁定到了电脑;你不妨先把它带上,然后随便留到哪一趟火车上,这样足够你争取时间了。”
“……停!”绘里香打断了他,“那你呢?你干什么?”
他沉默了一秒。管那么多做什么呢?你只要跑不就好了。别的也不用知道。然后他又继续小声碎碎念,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好了。翻天井去隔壁吧。要不要我扶你一把?声音小一点。会不会跳楼?可以换跑鞋了。”
绘里香沉默不语。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但是不需要帮助。先是把堪称沉重的——说起来这还是松田阵平的包,他的包容量大特能装,跟它的主人一样——包扔过去,然后手一撑窗框,就翻过去了。动作与先前诸伏景光的别无二致。
她的身影很快地消失了。
敲门声刚刚静默了片刻,又坚持不懈地响了起来。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他以为自己会犹豫的。但当看向猫眼的时候,他居然什么都没想。倒不是大脑一片空白,就只是……不怎么害怕而已。
预想中的一切情景都没有发生。没有什么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或是动物头套的可疑幽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哥特铆钉套,高跟鞋,黑色丝袜画着烟熏妆的女人。她的头发颜色浅的不正常,明显漂过。
并且这个不速之客她……
非常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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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Gymnopedies
这个年轻女人兴奋地敲门,时而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她的神情癫狂得不正常,但又无法分辨;松田阵平不能确定:她到底是被疯狂的意志主宰了灵魂,还是单纯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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