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朝仔细看菜单的宋扬问道,“客官您还要点点啥不?”
他看半天了,一道菜没点呢。
但宋扬只是把菜单递还给店小二,摇了摇头。
李瑾玉解释道,“他不点了,先这样。”
拿着菜单的人一言不发,不拿菜单的人点完了菜,店小二摸摸脑袋一脸疑惑地出去了。
吃过饭后的两人干脆不坐马车了,就在京内闲逛,不知怎的差点走进了国师府的巷子里。
宋扬觉得晦气,拉着李瑾玉的手想往回走,眼睛一扫却看见国师府外居然聚了不少人,那处偏僻,应当没什么人会经过的。他狐疑地望向李瑾玉。
“国师被抄家了,家外贴着白条,没有官兵把守,百姓们觉得热闹去看了两眼吧。”
李瑾玉解释道。
在贴白条前,李瑾玉先喊人将国师府彻彻底底地探查了一番,每本书仔仔细细地翻找过,地板都让人撬开来看了,别说解药,就是药方都没看见个影。
思及此,李瑾玉的眼神黯淡了几分。
他也觉得国师令人厌恶至极,刚要转身绕开,却被宋扬拉住了。
【女主!白秋漾!她怎么在这?】
今日的白秋漾依然做了男子打扮,她似乎刚从国师府处走来,正低头和身旁的侍卫说着什么,再看那侍卫,分明就是李瑾玉之前派去当卧底的常至廷。
常至廷对旁人的视线格外敏感,抬起头就和两人对视上了。四目相对的一瞬,常至廷下意识往右侧挪了半步,挡住了白秋漾的视线,避免她注意到他们。
宋扬赶紧趁机拉着李瑾玉躲到一旁的墙根下,等他们从两人身旁走过,宋扬才短暂听到了白秋漾的声音。
“就这么死了?也太快了……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成玉哥是不是也被人蒙骗了?我觉得国师杀得太仓促,他还有可用之处……该想个办法……”
声音渐行渐远,宋扬再也听不清楚。
原来李成玉杀掉老国师,女主竟然不知道。
【看来……李成玉对沈雪烟也有真感情,这次杀掉老国师,除了恼怒被国师戏弄外,还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报沈雪烟堕胎之仇,这么说来……】
宋扬在脑袋里分析着,一点没注意到这又被李瑾玉听去了,李瑾玉弹了弹他的脑袋,“别想了,出宫后放轻松点,先把那些事忘掉。”
宋扬半真半假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嘶嘶喊疼。
【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读我的心声!】
宋扬警告道。
李瑾玉:“可我也控制不住,好像自动就读取了。”
他一脸无辜。
在宋扬发现李瑾玉竟然能听到他的心声时,宋扬逼问了他很久,问他有没有什么“系统”、“金手指”等李瑾玉听不懂的词汇,在李瑾玉一一否定后,宋扬又问他是什么时候能听到的。
李瑾玉说第一次拿出玉如意盘的时候,宋扬就捂着脑袋一脸愤恨,一下午都不肯出现在李瑾玉面前,后来还是李瑾玉着人将他从御花园一角找出来的。
出宫后的两人就在京内逛逛吃吃了一天,玩累了回到福履轩时,因为没有事先打过招呼,宅内的人都吓了一跳,厨子小德正在剥豆子,看见李瑾玉时连竹篓都握不住了,竹篓打翻,豆子洒了一地。
正在晾晒被子的薄荷横眉一竖,“小德子你没睡醒是……”
小德指着门口的人,“陛陛陛……”
薄荷望过去,自家主子身旁站着的可不就是皇上,两人举止亲昵,根本不像是太监与皇帝,意识到这点,她手上那晒被子的竹竿险些被折断。
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过来一瞧,也都哆哆嗦嗦着就要跪下。
“欸,免礼免礼,我今日可是你们主子的客人,可不是什么皇帝。”
李瑾玉笑着替宋扬开了口,以往李瑾玉到福履轩都是偷偷摸摸爬墙进来的,上一次被宋扬请来吃饭,闲杂人等也都回避了,现如今众人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皇帝。
还在扫地的谷大娘没见过皇帝,此时一听这话,忙放下扫帚,满脸感激涕零地跪下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纷纷要效仿,宋扬赶紧给薄荷使了个眼色,让她将他们都带下去。
寻常人见到皇帝,心情激动是再正常不过,两人都没放在心上。
宫里人多眼杂,出宫外虽换了便装,但京内也难免鱼龙混杂,等两人回到宋扬的主屋时,宋扬悄悄拉向他的手,忽然才想到:
【我这算是和小皇帝谈恋爱了吗?】
李瑾玉手一顿,疑惑问道,“什么是谈恋爱?”
宋扬一脸崩溃地捂住脸。
【雪特!不许再读我的心声了!】
李瑾玉是真的无辜,“我不是故意的,捂住耳朵也不管用啊。”
问起“谈恋爱”,李瑾玉又想起自己曾在宋扬腹语中读取到的陌生词汇,此时一个个都问了出来。
“什么是出柜?”
“盖是什么?”
宋扬默默地:【什么盖,是gay吧!】
随后又捂住自己的脑袋,默念金刚经,禁止自己因为李瑾玉的问话而自动在脑袋里回答他。
“攻和受……又是什么?”
李瑾玉像个求知欲极强的学生,不断发问。
【啊我的天我以前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恼羞成怒的宋扬捂住了李瑾玉的嘴——用他自己的嘴。
猝不及防的举动让李瑾玉还睁着大眼,两人以极近的距离四目相对,把宋扬眼睛都看疼了。
【快闭上。】
两人闭上眼后,十指紧紧相扣,享受着彼此间的温柔触碰,呼吸交错,热气萦绕在彼此的脸上,好半晌,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原来接吻是这么愉快的事,难怪老是看见小情侣在亲亲。我为我以前嫌弃的心理自罚三杯。】
两人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不知怎的,李瑾玉就拉着宋扬躺在了他的床上。
宋扬感受到李瑾玉的大手一点点解开自己的外袍,触碰到自己的锁骨,肩膀……
“可以吗?”李瑾玉手一顿,问道。
宋扬的脑袋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刚刚发誓说要冷静的话。
【都这样了还问我可不可以,我要是说不可以,你……该怎么办?】
两人面对面躺着,相贴的地方让宋扬缩了缩。
李瑾玉抬起头,被他直白的腹语说得脸红的。又亲昵地用自己的鼻子点了点他的,“你这脑袋瓜儿什么都不许想了。”
李瑾玉的手再也没有往日的矜贵,它覆上长裤时,宋扬抓住裤带一脸纠结。
【我……不……】
他忐忑不安地咬紧下唇,又怕被李瑾玉读到,不敢想太多。李瑾玉的手覆盖住他的手,轻声安抚他,“没关系的,怎样的你我都喜欢。”
宋扬一点点松开自己的手,仰着头望帐顶,他不敢看李瑾玉的动作,一只手被他安抚般牵着,另一只手无措地扣着被子。
只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他修长的手指好似有魔法一般,让宋扬揪紧了被子……许久后,宋扬终于小声嘟囔。
【可以了……】
……
月亮慢悠悠地爬上了云端,李瑾玉披上外衣,摸着黑点亮了蜡烛。
他喊来人把热水送进外间,又亲自端着脸盆伺候宋扬洗脸清理。
浑身都没力气的宋扬只能任人翻来覆去擦拭着,想睡又被人打扰,他不满地地抬起脚,踩在了李瑾玉身上。
【我要睡觉……】
李瑾玉抓住他的脚掌,好声哄着他放下了脚,一顿忙活后才清理完两人。
等李瑾玉上床后抱着宋扬,忽然问道:“我刚刚做的,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攻’?”
“还有腹肌,”李瑾玉的抓着他的手贴上自己,“指的是这里吗?”
宋扬身体一滞,抽回手又翻过身,不理这个问题十分繁多的李瑾玉。
第75章 七万兵马
翌日一早,还要上早朝的李瑾玉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临走前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宋扬,吩咐薄荷,“让他继续睡吧,告诉他晚上朕还来。”
这副好似和嫔妃说的话,让薄荷一时有些僵硬,她的目光投向床上那个躺得四仰八叉的人影,又听到李瑾玉说:“不能因为他说不要人伺候就什么都随他去,知道吗?”
薄荷忙低下头应是。
等宋扬醒来已经是中午,意外地发现洗漱的水和衣服、午膳全部都备好了,腰酸背痛的他张着手也被伺候了一回,等吃完饭后,陆兰洲才告诉他,一刻钟前有人求见,正在厅堂等着。
宋扬一听就猜到了是常至廷,忙让人请他进来。
常至廷昨天明显也把李瑾玉认出来了,进来就问宋扬,陛下有没有把他忘了。
宋扬摇摇头,表示没有。
他没说话,一旁的陆兰洲替他解释道,“我们爷嗓子坏了,您别见怪。”
常至廷默了一瞬,“属下听白姑娘提起过,说国师因给大人您下了毒,所以才被安了个罪名处死。”
这个说法倒让宋扬挑了挑眉,国师的死居然还有不同视角的解读,就是不知道白秋漾是真不知道,还是哄骗常至廷的。
但看常至廷昨日都能被白秋漾待在身边,估计是非常信任他。那就说明,白秋漾始终不知道国师是怎么死的。
宋扬想着,就看到常至廷又掏出几张纸。
“大人,这是属下掌握的全部山贼资料,请大人务必转交给陛下。”
宋扬接过一翻,上面赫然写着京郊外各个驻扎点的位置,还有山贼的数量,以及每日轮班的时间。
详细得宋扬感觉自己带上人马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他默了片刻,在纸上写下:[一定带到]。
又告诉了常至廷一个消息:[国师的死是李成玉推波助澜,烟嫔的孩子没了,他要为烟嫔报仇。]
常至廷似乎对他们的关系有些不解,“三贝勒和烟嫔的关系是……?”
宋扬微微点头,对他的猜想表示肯定。
等常至廷离开后,宋扬心里想着,女主对宫内的消息还是不够了解,如果可以借此让她和李成玉之间产生芥蒂,或许他们可以延缓发兵。
若常至廷的纸上记载的都是真的,目前白秋漾私募兵马的数量已达七万,根据原书的剧情,十万就会发病了。
十万,只要李成玉的手伸向兵部,那分分钟就能补上三万的差额,兵部,有李成玉的人……
这事确实不容缓,得快点告诉李瑾玉。
但不知怎么地,宋扬想起昨天见到常至廷时,他看白秋漾的眼神,和刚刚那句“白姑娘”,以及他听到烟嫔的事后眼睛里闪烁的东西,让宋扬不安心。
他喊来程岁去踩一踩点,看他写下的位置是不是正确的。
等下午程岁来报,说每个点都让人去看了,位置无误。
宋扬这才收起那几张纸,进宫去了。
没想到太后也在乾清宫,正在和李瑾玉说着什么,看到宋扬进来,还颇为好奇道,“这便是宋扬公公了吧?听闻你被国师伤了嗓子,可痊愈了?”
宋扬无声地行了个礼,抱歉地朝太后摇了摇头。
李瑾玉替他开了口,“还未痊愈。”
“如此不便怎能伺候皇帝呢?不若将他放哀家那养几日瞧瞧,李嬷嬷年轻时嗓子也不好,后来自己把嗓子养好了,哀家让李嬷嬷也给他养养。”
放在旁人,太后的关心和贴身嬷嬷的照料,都是莫大的荣幸。
但李瑾玉与宋扬早就知道太后心存不轨,怕是和李成玉一样恨不得铲除了宋扬才好,又怎敢去太后宫里多待。
“他不知规矩,放母后那怕是要惹祸,好在他算忠心,朕也就勉强用用。”
【勉强用用……】
宋扬的手不自觉地揉了揉腰。
【李瑾玉你吃干抹净不认人!】
李瑾玉端起茶杯盖住自己的唇角,以掩饰自己的笑意。
太后刚要就此事继续说服李瑾玉,却被李瑾玉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三弟府里一直无所出……”
李瑾玉顿了顿,余光瞥向太后,她脸上难以控制地露出了悲痛的表情,看来是想起了烟嫔的孩子,不过她的悲痛只一瞬收起来,还一脸期待地看向李瑾玉。
“三弟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妻了。”
太后点点头,“哀家正有此意,不知皇帝可有属意的女子?”
其实太后早有中意的人选,只是这事不好从她开口,她只能试探。
李瑾玉缓缓道,“水师提督陈梁的女儿年芳二八,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人也长得水灵,配三弟再适合不过了。”
陈梁的女儿确实不错,京中也常常有人上门议亲,但陈梁以前是蔺丞相一派的,蔺丞相没了以后,陈梁再不复往日风光,甚至见谁都点头哈腰,一点没有一品官员的模样。
况且蔺丞相和李成玉以前就明争暗斗了许久,如今让他女儿嫁给李成玉当正妻,论身份是般配,但论过往,恐怕要家宅不宁了。
太后拧着手帕一脸不愉,她试图拒绝一番,“成玉玩性高,陈梁女儿又是家中嫡女,恐怕会娇气些,不太适合……哀家看,那张耀家的闺女就……”
“欸——母后,”李瑾玉安抚般打断太后,“母后对儿子一直颇为照拂,儿子无以为报,也想给三弟选门楣高的女子为正妻。再说,三弟自儿子登基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在工部当差,儿子刚好趁此机会封他一个郡王当当。”
话说到此,太后明白不能再拒绝了。
否则这个郡王的封号可能都要收回了。
她只好先谢恩,再从长计议。人娶回去了,晾着也不是不行,虽然娶回去后正妻与夫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只是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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