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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成双(近代现代)——蕴藉

时间:2024-07-25 11:25:58  作者:蕴藉
  天界失去音讯许久,久到吴千殊快要忘记他们的存在,久到吴千殊从来没有联想到他们。
  “吴千殊!”辛攸厉声将失神的吴千殊唤回来。
  吴千殊敛了敛眼中的震惊,看看兄长,又看看上司,白着脸后撤一步,单膝跪了下去:“属下领命。”
  辛攸皱着眉头望着状态有些不对的吴千殊,但吴千殊已经妥协到这种地步了,于情于理他不好刨根问底。
  “清世司,恭候。”留下一句话,辛攸便开了个传送符,二人一齐离开。
  直到来客离去,吴千殊也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腿的痛麻导致重心不稳,吴千殊直直地摔倒,才将他拉回现实。
  躲藏在棺材中的代虑坐起来,深深地望着失态的吴千殊。
  刚才的对话——他肯定已经猜出代虑的身份了。
  吴千殊跌跌撞撞地将肉粽拖出去,又匆匆返回,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代虑,但是那种震惊并不是因钦佩、赞叹而起,而是鄙夷、质疑甚至有类似信仰崩塌的瞠目结舌。
  吴千殊白着脸盯着撑着身子从棺材中爬出来的代虑,脸上的血干涸在脸上留下一道道赤黑的纹路,狼狈之极。
  “承蒙关照。”代虑被他看得极为不舒服,低眉垂眼,逃跑一样向外走去,事已至此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吴千殊,而吴千殊已经知道一切,他也不敢再待下去。代虑本应该杀人灭口,但是经过种种,他知道,面对吴千殊,他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但方一错身,吴千殊眼疾手快抓住代虑手臂,把他拽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代虑敢怒不敢言,只能警惕地仰望着他,伺机而动。
  “你也听到了,我来自清世司,清世司的建立者便是上神,所以你留下才是上上之选。”
  吴千殊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要那么异样,但还是深深刺痛了代虑。代虑猛地站起来,咬牙道:“储约上神自是天之骄子,我等蝼蚁之辈安能与之相提并论。”
  清世司由战神储约轮回百年所建,后重归神位,之后由辛攸接管,统领数百年。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孤身一人,眼下进退两难……天神在我等鄙下之人眼中终是高不可攀,此番得见,一时有些失态……”吴千殊微微躬身,放低姿态,和矮半个头的代虑在同一水平之上。
  “我的所作所为,皆因我个人不堪,何故攀扯他人!”听到吴千殊因为自己的龌龊而对其他天界同僚产生鄙夷,代虑更加气急败坏,厉声反驳。
  吴千殊沉了沉目光,上下打量着代虑,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天界切断了与人界的联系,专心于与西方神界的抗争,而你却在这里。”
  “是又如何!”代虑脱口而出,但话音未落,原本因为生气涨红的脸,血色瞬间褪去,又剩苍白,只觉得毛骨悚然。
  吴千殊一直在套代虑的话。
 
 
第三章 
  代虑给吴千殊的感觉是毫无下限,但不论是什么东西,不可能没有弱点。辛攸的话给了吴千殊启示。天界中人是吴千殊唯一没有想过的,同时符合代虑自认为人的说辞。而宁盟除了是南境域主,也是堕仙,与天界关系匪浅,代虑若是天界所属,拥有宁盟的司南锻也是合理的。
  于是吴千殊复杂的眼神刺激到了代虑,而代虑的反应证实了吴千殊关于神的猜想。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天界封闭后出现在人界?被抛弃还是……逃跑。
  吴千殊进一步激怒代虑,愤怒让代虑失去理智。紧接着吴千殊便对其他天界所属表以不屑,但是代虑立马对他的话进行凌厉的反驳,这根本不是弃子该有的维护之心。
  而且代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甚至为了活命说出那些话。
  或许吴千殊设想的一切会因人而异,或许其中会有细节的差别,或许其中会有不能与外人道的苦衷,但他大概率就是……
  逃兵!
  很明显,代虑已经理清楚方才一切的弯弯绕绕,有种被从内而外看穿的窘迫和羞耻。彻骨的恐惧让代虑默默咽了口唾沫,他应该也已经察觉“天界切断了与人界的联系,专心于与西方神界的抗争”的结论其实也是吴千殊的试探。
  而意识到代虑已经看破自己的企图,吴千殊从善如流地收回方才的低姿态,挺身直立,居高临下地望着代虑:“怕死是人之常情,无论是谁都不该被指摘。”
  代虑后退一步,没有再说话,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既然一切都与自己的猜测吻合,那么不出意外,眼前这个人已经脱离俗世数十年,也是这个世上仅存的一个神。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吴千殊的心中悄然成形。
  但是,这样一个毫无底线的逃兵真的值得托付吗?
  “既然是逃兵,想必该低调。但是外边不是西方的人,就是我们东方的人。西方如安士白,肯定想要你的命。而东方势力,三境域主与天界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眼下正值东方危难之际,你一个逃兵肯定如过街老鼠,他们恨不得杀之后快。但清世司不一样,鱼龙混杂,是你最好的选择。而我,作为游走在清世司黑暗中的老鼠,是你唯一的退路。”
  天界为全力应对西方神界,东方人界也有他们需要面对的西方敌人的入侵。而人界又分为人族与非人族,人族支撑起明面的各种反侵略,而非人族则隐藏在人族背后进行着更为惨烈的厮杀。三境作为东方管辖非人族的三个政|权,以方位划分为东、西、南境。而清世司则是连接人族与非人族的桥梁,负责处理同时牵涉人族、非人族的棘手事件,同时机构庞大,各路人物混迹其中。
  “你帮我?”努力让自己镇定的代虑抬眼望向吴千殊,眼中的期待一闪而过。
  “因为你,我鬼门关走了一遭,还被我的组织怀疑,甚至连我哥都不信我。你想一走了之?”吴千殊面色如常,但手却兀得抓住代虑的脖颈。
  突然置于死亡边缘的代虑下意识地挣扎,好在吴千殊很快松开了他,代虑踉跄后退几步,被抓住的地方突然泛起剧痛,并蔓延脖颈一圈。不一会儿一圈黑色的纹路从他的皮肤上浮现,那是由无数字符勾连而成,乍一看好像舞女脖子上纱质的蕾丝装饰物。
  是诅咒,也是吴千殊的杀手锏。
  “你若是再敢妄动,我便要了你的命!”吴千殊恶狠狠道。
  窒息的痛苦逼得代虑蜷在地上,好一会儿脖颈上的力道弱了下去代虑才得以正常呼吸。
  “你究竟想怎样!”代虑有气无力地吼道。眼下自己仿佛被磨掉爪牙关在笼子里的狗,这种感觉很不好。
  “安士白那边,他以为我就是你,而我在他的眼中已经死了,所以你已经安全了。”吴千殊垂眸,幽幽道,“也因此,很多事我不方便出面。”
  “出面?你一个卖棺材的……”代虑只觉得生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忍不住啐了一口,张嘴就骂。
  “你再废话,我不仅卖棺材,还能卖你!”吴千殊抬手,冲他比了比拳头,好像代虑再张嘴吴千殊就会给他一拳,“你这个姿色,也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代虑咬咬牙,最终选择的退让,没再吭声。恨只能恨自己看走了眼,选了吴千殊做替罪羊,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羊入虎口。
  “你又哭?!”吴千殊差点抓狂,不明白明明是你来我往的互骂,为什么他又红了眼眶,好像是自己单方面失礼一样。
  “???”代虑茫然,抬手摸了摸脸才意识到眼泪哗哗得流。
  ///
  吴千殊嫌弃地甩了甩手上的血,看着趴在地上还有一口气的囚犯,不耐烦地将他压在手下的供词抽出来,好生叠好后塞进衣兜,蹲下不耐烦地扯住囚犯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
  “遗言。”吴千殊厌恶地垂眼,但还是迫不得已地走完程序。
  “我们是……是赢不了西方的……”
  吴千殊咋舌,随手从散落一地的刑具中捞了一把铁锥,从他的口腔毫不拖泥带水贯穿……
  安寿堂的门外是一条极窄的小路,小路旁一大片荒地,上边是各种枯朽的野树枝,枝丫下是枯黄丛生的野草,好像一个火星加一阵风就只剩灰烬。而屋后是一座荒山,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坟头,一阵风卷过,掀起遍地的纸钱。
  代虑揣着手走到一个新立的坟头前,缓缓地跪坐下去,像一尊雕像一般木然坐了许久,突然握拳轻轻地锤在光滑的无名墓碑之上,就像故友间的无可奈何。
  “你不会又要哭吧。”观望许久的吴千殊忍不住出声调侃。
  代虑一手撑着墓碑,应声抬眼,那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的嗜血眼神,即使是吴千殊也不得不承认他被瘆到了……
  这眼神完全不像是在祭奠旧友,反而像是拜会仇人的幽怨。
  “你要干什么。”代虑完全不知道吴千殊异样的原因,他也不想深究,只是看到吴千殊一手拎一把铁锹,一手拎一个血糊糊,忍不住问。
  “如你所见,例行公事。”说着,动手挖坑。但是那血糊糊的一坨连个裹尸的草席都没有。
  “你作为妖,杀了凡人,是违反条例的。”代虑下意识道。
  “这是个汉奸,清世司有紧急处理权。”吴千殊耸肩,不以为然,“更何况清世司的立世法则就是万不得已可以不择手段。”
  闻言,代虑忍不住翻翻白眼,低声嘲讽了句:“这哪里是清世司,根本就是杀手组织啊。”
  “不可否认。不过,虽然听说这个法则还是储约上神留下来的,但我不敢苟同。”吴千殊听到了但也不反驳,一个坑的雏形眼看就成了,翻身跳下坑,到坑底去挖,随口问道:“说起来,你也是天神,那你的具体职责是干什么的。”
  起身站在坑边的代虑望着坑里卖力铲土的吴千殊,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好像有种被窥探隐私的局促。而没有听到代虑回答的吴千殊忍不住抬头,但就是这平平无奇的疑问惊得代虑后退一步,好像吴千殊不只在挖坑,还会在下一秒给自己“挖坑”。
  “啊,我啊……”代虑抿抿嘴,将双手揣进裤兜里,极力遮掩自己的无措,“我是君奉文书座下,司墨使。”
  “司墨使……”吴千殊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拄着铁锹回忆这个职位在天界中的处境,“啊,你是上仙啊……那确实,仙阶文官面对战乱肯定会有恐惧。”
  不知道代虑在那一瞬想了什么,上一秒还小心翼翼,下一秒竟然抬脚随意踢了块石子,好像很不满,因为石子正中吴千殊脑袋,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吴千殊被砸得痛呼一声,作势就要拿铁锹拍回来。
  “你你你……”代虑下意识后退,抬手挡在身前,没头没尾地埋怨,将罪恶转移到对方身上,“你怎么能看不起上仙,偌大个天界除了储约他们几个从上古而来的神族,剩下的有几个上神啊。”
  吴千殊动作一滞,默默反思刚刚自己的表现哪里有歧视的意味,放缓语气,无奈道:“我没有看不起,我只是客观陈述事实……我说,你怎么又哭了,你是绛珠仙草吗?”
  代虑赶忙抹了把眼睛,煞有介事地撇撇嘴。
  吴千殊不可思议地看着代虑脸上的软弱瞬间消失殆尽,一时搞不明白他是绛珠仙草还是鳄鱼流泪。
  “那他呢,你的小伙伴,他是谁啊。”吴千殊从坑里爬上来,将尸体踢下去,开始埋。
  “君曰文书座下,鉴卷使,黎合。”
  “原来如此。”吴千殊这次没再发表评论,免得代虑又误会。
  代虑离吴千殊远了些,静静坐下,但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硬着头皮找了个话题:“那你呢?”
  “嗯?”吴千殊后知后觉意识到代虑主动跟自己搭话呢,赶忙应答,“我啊,我也是个逃兵。我厌倦了在清世司做酷吏的黑暗生活,想逃出来寻找光明。”说完,吴千殊就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游走在黑暗里的老鼠寻找光明吗?
  代虑倒是认真了,蛮有兴趣,好奇地问:“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遍地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如海中扁舟,孤立无援。”吴千殊将最后的一抔土拍实,拎着铁锹回身望着墓碑阴影下的代虑,“所以我准备回去了,要一起吗?”
  代虑看看他,又望望他身后坟包,林立的墓碑四面八方蔓延至荒山缓坡的视线之外,遍布其中的灵旗随风扬起,传来凄厉的飒飒声。在吴千殊期待的目光中,代虑扯开衣领,袒露出脖颈上的纹路,坦然苦笑:“却之不恭。”
 
 
第四章 
  吴千殊将“安寿堂”的牌匾取下来,然后将棺材铺的大门落锁,大有一去不返的架势。之后翻墙重新进入院子,简单拾掇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同时也帮代虑捯饬了一番,便将从那个死去汉奸身上审问出的供词夹在胳肢窝下,双手释咒在空中撕裂出一道时空缝隙,然后回身招呼目瞪口呆代虑跟上。
  也是,远距离传送就算是依靠传送符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而自己却能直接破空。吴千殊看到代虑下意识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诅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短暂的头晕目眩后,耳边就响起嘈杂的叫喊声和汽车鸣笛的声音,毫无防备的吴千殊被一旁的代虑突然袭击,跌倒胡同角落的污泥中,虽说他能做些反抗,但他下意识首先护住了证词,导致被代虑占了上风,皱着眉头怒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代虑。
  “你犯什么病!”吴千殊压低声音吼道,那一瞬间,好像若是代虑真的做了难以控制的行动,他会毫不犹豫取其性命。
  “众所周知清世司的核心在秦地,总部在京都。”代虑钳住他的双手,红着眼恶狠狠地盯着他,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周围久违的楼房让他呼吸滞了滞——他和黎合就是在附近被安士白察觉的,“可眼下是沪港,安士白的掌控范围。”
  “眼下是三境域主的例行聚首,我们司主自然在沪港!”吴千殊只觉得代虑反应过激。
  代虑一愣,三境域主的例行聚首都是在东境,而沪港就是东境的势力范围,想到之前找上门的清世司司主和吴千殊兄长,他们若是在沪港,那么听到吴千殊被捕很快得知消息,然后找上门也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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