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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穿越重生)——赵吉吉

时间:2024-07-26 13:30:01  作者:赵吉吉
  苏陌咽下,微微睁开点眸子,这才惊觉自己是怎么个羞人模样。
  他仍躺在书案之上,衣袍已不知去了哪里,衾被垫在身下,双腿被握住,悬在半空。
  满室烛火摇曳着,殿中之物都如虚无缥缈的天宫,在光火中起伏着,震颤着。
  裴寻芳没有打算放过他。
  恍恍惚惚中,苏陌仿若沉入久远的梦魇中,他又听见了风雪中,左安门外的叫骂声。
  “……奸宦当道,皇权旁落,天灾人祸,国之将亡矣……”
  “……伶人入明堂,乱了天道……巍巍宫墙,会要了卿卿性命……”
  “……阉宦爬了龙床,祸乱宫闱……”
  苏陌战栗着,用手遮住脸:“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什么都没有。殿下听错了。”
  苏陌摸了许久,才摸到裴寻芳的脸,他带着哭腔道:“我想离开帝城。”
  “好。咱家带殿下离开帝城。”裴寻芳吻掉他眼角的泪,“但不是现在。”
  “还……还要等多久?”苏陌受不住了。
  “这世间吃人的豺狼太多,咱家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为我们谋一条长久之路,进可攻,退可守。”
  “咱家以后便是殿下的山,是殿下的海,咱家要护殿下一世无忧。”
  “裴寻芳,我害怕。”
  “不怕了。”裴寻芳抱紧颤栗的人,“那些事再也不会发生了。再不会了,有我在。”
  忽而,殿顶琉璃瓦松动作响。
  影卫们警觉拔刀。
  “什么人!”
  一只玄色大鸟趁着夜色,飞向了皇宫的西南角。
 
 
第123章 野狗
  苏陌再次醒来时, 已是明月如霜。
  身上香馥馥的,定是裴寻芳为他沐浴过了,与裴寻芳肌肤相贴的地方微微沁着汗,整个人被他有力的臂膀和心跳声包裹着, 十分安心。
  古老的月光照着庭院, 夜蝉在吱吱鸣响,荷叶上滚着水珠, 鱼儿“啪唧”一下跃出水面。
  裴寻芳似乎感受到了苏陌的目光, 微微睁开点眼:“醒了?”
  他的眼头特别尖细,扇形的眼尾上扬着, 眼底至眼尾拖着一条狭长黑影, 显得特别阴翳又狠辣。可眼下就这么似醒非醒的耷拉着,却是慵懒又妖孽。
  苏陌突然有一种极强的不真实感。他突然记起,自己曾无意中走进一家娃娃店, 满墙精心投射的光影中,苏陌一眼便看到了正中央那个身穿墨色蟒袍的娃娃。
  那娃娃一双凤眸,左眼一道刀疤,沉沉郁郁地盯着他,似会认人一样。
  苏陌心头一跳, 捏住裴寻芳的指尖:“蝉在鸣叫, 鱼在跳水, 我睡不着。”
  “睡不着怎么不叫醒我?”裴寻芳捞过苏陌,双腿将他缠住, 半眯着眼,声线迷离道, “雄蝉鸣叫是在求偶,雌鱼跳水是在产卵……盛夏将至, 动物都有交欢的本能。”
  热辣辣的呼吸喷洒在颈间,真实得叫人全身酥麻。
  苏陌身上的余韵还未退,不自觉扭动了一下。
  裴寻芳贴着他的耳:“殿下若是雌鱼,咱家能叫殿下日日夜夜不停地产卵。”
  苏陌怔愣一瞬,随即炸毛:“你说谁是雌鱼!”
  裴寻芳被他撞了一下,算是真的醒了,他睁开眼,又那么沉沉郁郁地望着苏陌。
  苏陌这下不敢动了。
  “殿下不是雌鱼……”裴寻芳的眼尾又漾起了红,“可咱家是欲求不满的雄蝉。”
  他盯着苏陌,眸光越来越深。
  苏陌心里发毛。曾经身为阉人的裴寻芳已是欲望强到变态,如今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男人,还不得将苏陌玩坏。
  烛火“哔啵”炸响了一下。
  苏陌往后一缩。
  裴寻芳擒住苏陌两只腕子,反推到头顶。
  “殿下写下裴寻芳这个角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个人压在身下,弄得哭哭唧唧庄重全无?”
  “裴寻芳!”苏陌惊呼,“你不能这样……这样索求无度!我们要约法三章!”
  “贪婪成性,心狠手辣,这不正是殿下亲手写下的我吗?”他欺身上去,“自已写的,就得自己受着。”
  “裴寻芳!你!……呜呜呜掌、掌印大人……呜呜呜顾四爷呜呜呜……”
  “殿下这样,只会叫咱家更想欺负你。乖,放松。”
  什么写书人,什么不靠谱的精神力控制术,在此刻全都用不上了,苏陌毫无信服力地威胁道:“裴寻芳……我会叫你后悔的!”
  “嗯,咱家随时恭候……亡国小侯爷,流亡野狗,阴鸷太监,殿下辛辛苦苦写下我的一生,我该拿什么还你呢?”
  “这双一笔定乾坤的手……”裴寻芳扣住苏陌的手,十指交缠,“这漂亮的小脑瓜……这光怪陆离的书中世界……殿下与我,谁是庄周,谁是蝴蝶?”
  苏陌哪里还分得清。
  裴寻芳满意极了:“此身得似偷香蝶,游戏花丛日几回。”
  苏陌的脑子一开始还是清醒的,后来索性丢了,丢了又如何?浑浑又噩噩又如何?
  这颗心是胀满的,身体也是胀满的,鲜活又满足。
  除了间歇性的睡眠,余下皆是朝雨夕燕,究欢愉之极。
  色令智昏,当真是色令智昏呐。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苏陌也不知自己这三日怎么过的,没有白天黑夜,没有晨昏暮晓,裴寻芳似要将这一世、上一世、生生世世的不满意都撒在他身上。
  可怜娇姿未惯风和雨,苏陌快被折腾坏了。
  到了后来,这具身体仿若被他重置了,调教透了,叫他记住了他的温度,他的触感,叫他记住了那深深植入骨血里、身体与灵魂共舞的震颤。
  重华宫这三日也是不消停,妖魔横行,鸡飞狗跳,哭丧的哭丧,撒泼的撒泼,吴小海已经练成了铜墙铁壁之身,来一个算一个,都客客气气地招待着,再全须全尾的给请回去。
  到了第四日凌晨,天蒙蒙亮,三名影卫风尘仆仆驾着一辆马车停在重华宫门口。
  马车四面钉得死死的,车门上挂着锁链。
  不知道的,还以为押着个重囚。
  车门打开,马车里坐着的,是个黑衣小少年。
  他瘦高个子,肤色微深,生得好个俊模样,那双眸子清冷又孤傲,双手双脚被绳索绑着,像只野性难驯的小兽,警惕地看着每一个人。
  吴小海躬身客客气气去迎:“荀殿下,舟车劳顿,累着了吧?”
  瞧见那双充满敌意的眸子,吴小海大声道:“是谁给绑上的?怎么能这么对待皇长孙!”
  “禀公公,路上逃了三次,还打伤了我们一人,不得已而为之。”影卫解释道。
  吴小海砸砸舌:“快,快迎进去。”
  重华宫众人已经习惯了嫡皇子殿下与掌印混乱的非人类作息,吴小海甚至给他们安排了三班倒,还给值夜班的人另加了加班费和夜宵。
  这会子重华宫灯火通明,井然有序,打工人个个精神抖擞。
  影卫解开了李荀的手脚,他如一匹小野马便冲了进去。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跪地叩拜:“恭迎荀殿下。”
  李荀眼中仍然满是警惕,可他毕竟是个孩子,这富丽堂皇的宫殿是他从未见过的,这里的庭院也太美了,连空气都透着甜甜的香味。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人都跪着,叫他殿下。
  他一路横冲直撞,吴小海根本就拉不住。
  他穿过厅堂,穿过庭院,冲进一间精致无比的寝殿,满室烛火煌煌,恍若天宫,墨香药香花香还有不知道什么香味交杂在一起,他心跳有些快,转过一扇群仙醉饮的透纱屏风,他看见了一个仙人。
  李荀忽闪了下眸子,冲过去,一把抓住仙人的手:“我见过你。”
  苏陌被这个突然闯进来、浑身上下透着蓬勃生命力的小少年吓了一跳:“荀儿?”
  “是你接我来的?”李荀质问道,手中的劲更重了。
  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像六岁小儿。
  “啪!”
  一颗珠子重重打在李荀手背上,李荀痛得痉挛,还未来得及看清,便觉一道黑影闪过,那人擒住他的手臂,凭空甩了他两个跟头,再利利索索将他砸在地上。
  李荀当即被砸得鼻血直流。
  他爬起,怒目瞪向眼前这个身穿墨黑蟒袍的高大男人。
  “被放逐久了,真当自己是条野狗?”
  那男人不动声色地,从妆奁盒中重新挑出一颗红艳欲滴的耳坠子。
  他俯下身,温柔地、细致地将那耳坠子戴在了仙人的耳垂上。
  “接你来的是咱家。”他乜眼看过来,“这是你皇叔。记住,在他面前,永远不得放肆!”
  -
  寅时三刻,三队宫人从重华宫出发,他们捧着丰厚的拜礼和请帖,依次敲响了各宫室的大门。
  重华宫嫡皇子设下重华家宴,恭候诸位大驾光临。
  请帖的落款处,除了嫡皇子的印章,还堂而皇之地盖着另一个章。
  司礼监掌印的钤印。
  安阳王拿着那个请帖,沉思不语。
  “王爷,这几日嫡皇子与裴公公都对王爷避而不见,这会置下重华家宴,怕会是场鸿门宴。”
  安阳王合上请帖:“清川避而不见不仅是本王,还有太后她们。清川不会做与本王不利的事。”
  “倒是那个裴公公,是个心狠手辣的。”安阳王眯起眼。
  “嘉延帝崩逝,李长薄落败逃亡,我与他共同的敌人已经退场,现在,他要对付的,恐怕是我了。”
  “看嫡皇子的意思,似乎对皇位不太……”
  “不仅是那个位置的问题。”安阳王道,“这个裴公公,来历不明……我总觉得,在很久以前,就曾见过那双眼。”
  那一日,裴寻芳以雷霆手段,从那场惊天大难中挽救了整个大庸帝城。
  安阳王佩服他。
  可这也让安阳王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场大火。
  焦黑的洛阳城,铺天盖地的雪。
  盛夏已至,蝉声燥燥,可不知是不是这庭院太幽深,安阳王只觉寒意透骨。
 
 
第124章 清算
  这重华家宴的时间, 选得极为刁钻。
  末时一刻,日昃之时,前不着午,后不着晚, 摆明了只办事儿不吃饭。
  吴小海喜气洋洋指挥着众人摆盘布置, 嘴里还哼起了洛阳小曲。
  一名小太监捧着一叠新衣裳,急匆匆打吴小海身边经过, 直往偏殿的方向去。
  “这是往哪送呢?”吴小海问道。
  小太监愁眉苦脸道:“禀吴公公, 是给荀殿下的。”
  吴小海一脸同情看着他:“这可得小心点。快去吧。”
  “欸。”
  忽闻头顶传来个少年音:“吴公公心情甚好?”
  吴小海抬头一看,凌舟正垂着双腿, 坐在老槐树上荡秋千。
  “可不。”吴小海大马金刀往石凳上一坐, 笑意憋都憋不住,“干完这票,就回家了。”
  回家?
  凌舟从小便不知自己家在何处, 公子便是他的家。
  凌舟从那老槐树上一跃而下,如一只轻燕落于桌案上。
  这次的家宴就布置在庭院的老柳槐树下,左右两排长长的黑漆桌案,盘碟酒卮皆排放于案上。
  宴席上方位,于山石与树木之间的荫凉处, 另设了一张矮榻, 是专门给公子准备的, 榻上铺着软软的氍毹,公子一定会满意。
  凌舟从那桌案上一张一张跳过去。
  “凌舟小少侠, 可得小心着点。”吴小海紧张道。
  凌舟仔细看去,每张桌案上均是一个食盒, 一盒八格,而格中食材搭配得极其古怪, 依次是:野菌子,瓜子,包子,丑橘,十三香,年糕,一块麻布手帕子,以及一副碗筷。
  凌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吴公公,这能吃?”
  吴小海显然很满意自己的得意之作,摆摆手道:“欸,谁说要和他们吃饭,殿下的午膳要与掌印一起用,晚膳要与掌印回家一起用,没空和他们吃饭。”
  正说着,偏殿的小太监们被哄了出来,里头传来一声吼:“我说了,老子不脏!老子不洗!”
  吴小海啧啧了几声。
  凌舟转头看去:“是那个新来的小孩?”
  “正是。一来便冲撞了殿下,被掌印教训了一顿。”吴小海道。
  凌舟来了兴致:“我去会会他。”
  小太监们瞧见凌舟来了,如获大赦。
  凌舟拾起被扔出来的衣裳,推门进去,氤氲的水雾中,站着一个横眉怒目的男孩。
  “小孩,公子素爱干净,想留下来,就得洗澡。”
  “老子爱洗就洗,不爱洗就不洗。”李荀扬着下巴道。
  凌舟二话不说,扯住他那脏兮兮的上衣,上手便扒了个干净,那李荀自负一身蛮力,连掌印的影卫都没放在眼里,却没承想此人竟如此灵巧,他还未盘稳脚跟,便又被那人一把扯住裤腰带,扒了个干净。
  不过瞬息间,李荀已是赤条条站在那,他正要发怒,便被凌舟一把扛起,扔进了浴桶里。
  李荀哪里肯服输,浮出水面,又被凌舟按了下去,他再次浮出来,拖住凌舟的手,一口咬下去。
  “小孩!你真咬啊!”凌舟倒底是没想伤他,哪知那小子力气贼大,将凌舟一把拖进了浴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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