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哥?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我知道你手上有大公司要管,平常肯定很忙,没空找我是很普通的一件事啦!”
“找风水师?盛哥他不就是吗?”
怕打扰到淼淼休息,陶温炀戴上耳机后才点开语音条。然而听到内容后,他却是不由得有些无奈。
“……”
他要是想找易盛帮忙,刚才就不会绕个弯子来找齐宇了。
陶温炀正思忖着怎么回复比较合适,就看到齐宇紧接着又发来一条长段语音。
“不过盛哥最近估计可能也腾不出空闲来。他父亲,也就是我太师傅,今天上午突然吐血病危了,盛哥他现在正忙着照顾我太师傅。”
“唉,估计我太师傅情况不是很好。我这个太师侄孙都被临时叫回来守着了,现在就在他老人家房门口候着呢。”
不等陶温炀回消息,齐宇又跟着道:“说起来可能也是父子同心,我太师傅吐血的时候,我盛哥正好也突然心绞痛了,还好问题不大,也就是疼那一阵时间。”
“咦?我盛哥从我太师傅房间里出来了!”
“陶哥你等等,我先去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话落,齐宇的头像后面便不再有气泡持续冒出。
“……”
陶温炀望着手机中满屏的语音条,一时间却是有些语塞。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不需要他回答,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天给聊得无比热闹的谈话对象。
又等了一会儿。
陶温炀没等来齐宇的后续语音,反倒是看到一个头像为八卦图案的人向自己发来了消息,而自己给对方的备注名是——易盛。
【小宇说你找我。什么事?】
陶温炀:“……”
事实上,严格来说,他想找的是除易盛以外的风水师来着。
但易盛来都来了,他再去找其他人未免也显得有些麻烦。
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怕了他呢……?
想到此,陶温炀直接把自己先前在会议室拍下的几张照片都一股脑地传给了易盛。
【我想了解一下这幅画具体有什么危害。】
易盛简明扼要地回道:
【这是一幅手段很粗糙的败运阴阳画。】
【对普通人来说,能起到的败运效果也很有限,但如果是对你使用,却会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影响。】
陶温炀看着屏幕上的这段话,不由得微微蹙紧了眉头,神色中却并没有多少意外。
他的身体便是从接手公司以后愈渐败坏、乃至于现在双腿瘫痪的。在那之前,他虽然也小病不断,自己的生活却并没有受到过太大影响。
也是因此,在确定挂画有问题之后,他就忍不住怀疑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和挂画不无关系。
果然,易盛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陶温炀的猜测。
【我听小宇说过你是1.9这天出生的,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具体的八字,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五行欠火。】
【这应该也是你父母为你取名为炀的原因之一。】
【而鱼五行属水,本就与你属性相冲,更何况这幅画它画得还是“九鱼戏水”。】
【对了,若是这幅画一开始挂在北方位置的话,那对你而言则是会更加不利。】
陶温炀回想起挂画原先所在的位置,与他位处南方的办公室正面相对,对坐在办公室内的他来说,的确是处于北方所在。
意识到这一点,陶温炀不禁有些无奈于自己的迟钝,明明每次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画,但他却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或许是同出一门,易盛和齐宇一样,同样不需要陶温炀回复,就可以一个人自顾自地继续把话给说下去。
【事实上,水为财,鱼旺运,如果只是简单的“九鱼戏水图”,对普通人来说是可以在事业上聚财旺运,催旺风水的。】
【也只是因为它和你五行相冲,才有可能会起到反作用。】
【不过在这反作用的基础上,再加上旁边那张“九鱼搁浅图”和借运符,却会增生大量对你不利的水气,致使你事业不顺、霉运连连,并将你原本的好运转换到这副画的原主人身上。】
【而且我看那张“九鱼搁浅图”的颜色和质感也有些异样,看起来好像是用了某种血液来做颜料。】
【如果它所使用的血液原料沾染了污秽,又或是来源于一些怨灵的身体,那么便还会在图画周围聚拢出更加阴晦邪祟的阴气。这种阴气与先前的那些水气结合后,不说引起质变,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攻击性。】
【但我还是那句话。】
【对普通人来说,这幅阴阳画能起到效果十分有限,只有在对你使用的时候,才会产生意想不到的负面影响。】
【我之前给你看诊的时候,还有些奇怪你身上的阴晦之气都快实质化了,为什么还可以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甚至于直到前几年双腿才开始瘫痪。】
【现在我虽然还不是太明白具体原因,但也勉强算是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我想,你在收到这幅画之前,你体内的晦气应该正好是处于某种封闭的稳定状态。】
【这种状态之下,那些晦气虽然依旧存在,也会在未来某一天如火山爆发般、突然且直接地夺走你的性命,却是无法对你的日常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是在你收下这幅画之后,你体内的晦气与你的身体所达成的那个微妙的平衡就也跟着被打破了,开始一点点侵袭你的四肢百骸。因为没有灵气与之相抵消,最后便会慢慢淤积于你的体内,致使你的身体逐渐失去知觉。】
【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这个意思。】
“……”
陶温炀看完全部内容后,久久无法言语。
让他双腿瘫痪,以至于让他暗自痛苦了好几年的罪魁祸首,竟然只是一幅对普通人起不了多少作用的败运画?
但凡他的运气能稍微好一些,都不至于会被那幅画给彻底压垮。
或许……他应该怪自己不够普通吗?
第47章 看乐子
作为昔日的天之骄子。
陶温炀在一朝跌下凡尘后才发觉自己和别人比起来其实也没有哪里不同。
他一样会迷茫会痛苦,会愤恨会不甘。
在面对他所喜欢的人时,他甚至还会隐隐地感到自卑。
他远没有他表面上所表现地那样无懈可击与云淡风轻。
这样的他……难道还不算普通吗?
可为什么又只有他会因为收下那幅画而产生如今的遭遇?
陶温炀对此无解。
可能曾经的他会因为无法想通这件事而走入某条死胡同,无比憎恶命运对他的不公。
但现在的他,由于已经确定自己恢复有望心中虽然依旧对此事有些难以释怀却是可以缓缓呼出一口心底的浊气——让自己不再执着地深陷于过去的泥沼之中而是直接放眼于未来的美好。
想到这里,陶温炀下意识看向了枕在自己腿上酣睡的少年。
少年的睡颜恬静乖巧。
陶温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抬起手,用指尖勾勒起对方的眉眼轮廓,却是惹来了对方一阵抗议般的小声哼唧。
听着那轻软的声音陶温炀的心头不由得跟着微微一软当即低笑一声将手收回。
就在这时司机在路边停好了车。
只见他在前座半转过身和陶温炀打了几个手势后就推门走了出去。
见状,陶温炀微微颔首默许了司机的行为。
他心知对方这是要替他去餐馆点单。
由于今天要买的菜品比较多陶温炀自己驱使轮椅不方便采购,他在上车前就已经提前把相关菜单发给了司机。
而因为平时陶温炀给淼淼带东西的时候司机都会在一旁等待其中有些东西还是司机本人向陶温炀推荐过的陶温炀这会儿也不用担心对方会找不到地方。
透过车窗陶温炀可以望见司机正提着打包好的保温餐盒一趟趟地往后备箱处走去受高气温的影响,对方额头上还布着一层汗水。
发觉到这一点陶温炀当即滑开手机屏幕,想要给对方发一个红包以示宽慰,却见手机页面还停留在自己和易盛的聊天界面上。
陶温炀这才想起他刚才还没有向易盛付咨询费,连忙将相关费用给转了过去。
【多谢答疑。】
易盛那边似乎一直没放下过手机,很快就收下了转账,并回道:
【不谢。】
【下次再遇到这种有趣的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陶温炀:“……”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欠揍啊。他的悲惨遭遇,在对方眼里反而是什么值得探索的有趣事件吗?
他当即黑着脸快速打字:
【没有下次了。】
不过陶温炀也看出了对方这话是在暗指自己不用通过齐宇这个中间人的传话,就可以直接联系他。
想到齐宇先前所说过的话,陶温炀很快又发了个红包过去。
易盛没有立刻将其收下,而是回了个问号。
【?】
陶温炀眉尾轻挑了挑,答:
【齐宇说你和你父亲的身体状况都不是很好,这点钱只是聊表心意。】
【……】
看到解释,易盛发了串省略号过去,直接忽视了那个红包的存在,迅速下线,站起身准备去找大嘴巴的齐宇算账。
“唔?”
程淼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就看到旁边的手机屏幕正好停留在陶温炀和易盛的聊天界面上,不由得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打着哈欠问道:
“夫君,这不是那个很讨人厌的易盛吗?你怎么突然给他转钱呀?”
陶温炀见程淼睡醒,抬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温声解释道:
“刚才他帮我解答了一些有关于挂画的疑问,知道他父亲生病了,我不作任何表示的话不太合适。”
随后,陶温炀又把易盛刚才所说的内容向程淼大致转述了一遍。
程淼听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程淼突然想起来,易盛那家伙之前仗着本事在他们面前摆阵威胁时,自己还想过要教训对方来着。
但因为陶温炀后来意外从轮椅上跌落,他直接慌了神,以至于让对方就此幸运地逃过一劫。
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他也懒得再去找那家伙的什么麻烦。
再加上刚才那家伙还帮夫君解答了疑问,他就大方地放对方一马好了。要是下次有机会还能见到对方的话,就只送他摔一个屁股墩吧!
陶温炀望着少年提溜转动的眼瞳,不由得摇头失笑。
少年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他一看就知道对方这是又在憋什么坏主意呢。
不过对方的“坏”总是极其有限,陶温炀便没有过多在意,低下头把最开始要发给司机的红包给发了出去。
而后正要收起手机,陶温炀就看到了一则来电提醒。
备注名为——赵钊。
陶温炀看着那个熟悉的姓,眸光微暗,任由来电铃声又响了一会儿,才在程淼略显疑惑的视线中将电话接通。
“赵大哥。”
“温炀,不好意思突然打扰你了。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空闲,能不能腾出时间到我们家来一趟?”
另一端的赵钊扶了扶眼前的镜框,不等陶温炀询问便把整件事全部交代了出来:
“我父亲刚才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整个人一下子就不行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他之前一直对你这个小辈很是欣赏,走之前应该也会想要再见你一面,所以我犹豫再三,就还是冒昧打来了这通电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抽空过来送他最后一程,这样他走时想必也能轻松一点。”
陶温炀听闻这话,面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事……你问过伯父的意见了吗?”
赵钊的父亲就是送那幅挂画给陶温炀的人。
在得知内情之前,那位留给陶温炀的印象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但如今知道对方早就对自己不怀好意,陶温炀心中对其便就全无好感,只余憎恶。
若不是那幅画在普通人眼里只有故意恶心人的作用,无法作为行凶证据呈现于堂前,陶温炀早在第一时间就报警把对方送进去了。
之后一瞬间他也曾有过要用偏激的手段报复对方的念头,但想到自己现在有家有室有未来的,不值得因为一个半条腿迈进棺材的老头搭上自己的前程名声,便又果断且理智地放弃了那个念头。
好在他还有淼淼。
他自己虽然是没办法用世俗意义的手段回敬对方什么了,但淼淼却是还有仙法,可以直接通过术法让对方自食其果。
只不过这术法的效果显然有些好到离谱了。
距离淼淼施完术法……这都还不到一个小时,罪魁祸首竟然就已经要归西了?
虽说淼淼先前就向他介绍过,这个术法的运行规则是将挂画对自己的负面影响,给加倍反弹回其原主人身上……
但因为那幅画除了变相致使自己双腿瘫痪外,就并没有对自己的生活造成过其他影响,陶温炀便以为反噬就算加倍了,也顶多就是让对方更倒霉一点而不会殃及生命。
没曾想,他最后竟然会收到赵钊让他去见对方最后一面的电话通知。
陶温炀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同时他对于赵钊所说的对方想要再见他最后一面的事情,也难免觉得有些好笑。
对方会送自己那幅败运画,显然就是见不得自己过得比他好。
要是他死之前看到自己还好好地出现在他面前,怕不是会以为自己是过去耀武扬威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急怒攻心,直接一命呜呼。
赵钊会给他打这通电话,很明显是在自作主张。
果不其然,赵钊接下来所说的话便证实了陶温炀的猜测。
只听他叹了一声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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