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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翻车了(古代架空)——白走

时间:2024-07-27 07:50:38  作者:白走
  “如若二郎并不想娶我,我只能嫁裴长公子,还请郎君今儿个给我个准话,若是……”
  他索性便带着小娘一起跑了罢了。
  这话林落并没有说出来。
  这裴家庶子再如何良善,终究是裴氏人。
  若是从前,林落是不敢问这庶子是不是不想娶他呀。
  他唯恐得到答案说:是。
  毕竟从前他只孤注一掷将所有期望都放在裴家庶子身上。
  可上回裴怀川给了他退路。
  一条绝佳的、让他无比心动的退路。
  云苍山……
  他也并非是不能悔了这桩错乱婚事,如今不逃只是因为小娘身弱,他觉若是自个儿撇了这桩婚事又让林青窈去嫁,小娘若思虑对不住李素芸,更没有几年可活。
  李小娘若不在世,还是因他。
  他何能悠然自得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且,嫁与裴氏庶子,也没有什么不好。
  其人良善,若以后不爱,应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也许还会放他离开。
  兀自思量许久,林落才听裴云之问:“若是要嫁与长兄,便要拿绳子吊死了罢?”
  这话是林落先前说的。
  “嗯呢,倒也不用等过门了,稍后便吊死罢了。”林落索性将话说得绝。
  毕竟他觉嫁给了那毒蛇,早死晚死无异。
  裴氏长公子可坏得很呢。
  虽是答应了替娶一事,却又不知给这庶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其百般推他嫁与长兄。
  好在这庶子瞧着不是个傻的,也不是个不信守承诺的,应是没将他身世一事告知裴氏长公子。
  应该吧。
  “哈..”
  一声轻笑忽然响起,惹人看去。
  却见裴云之眼中却并无笑意。
  瞳孔覆了光晕好似结了霜,很冷。
  让林落忽打了个冷颤。
  是……惹人生气了?
  正惊疑不定,可随即裴云之道:“落落不必如此,方才不过是随口问了几句,非是长兄不愿我娶你。”
  “只是长兄昨日见了你……觉着若是你嫁与他,他也是欢喜的。”
  几分慵懒掀眼望向林落,定了睛看,林落才发觉那不是冷意。
  唔。
  到底是什么心绪林落看不明白,瞧了半晌,只觉……
  似是无奈?
  在无奈什么?是无奈没能让他回心转意嫁给裴长公子,而他又硬不下心不娶他么?
  只能是如此了。
  虽是今日又再次明晰在这庶子心中地位不牢固,但林落也未气馁。
  总归这庶子是心有怜惜,不忍他死了的。
  “二郎又不是不知晓我是男子,若裴太常知了此事可不见得会欢喜……郎君可没把我身世告知裴太常吧?”
  “应是没的。”林落自问自答:“二郎也说了裴太常只是欢喜,这几分欢喜可不足以让我能活呢。”
  说话间,林落一直盯着裴云之的双眸。
  并未在其间见着半分心虚。
  裴云之虽未说话,但也没反驳。
  那便是真没说了。
  稍稍吐了口气,说了这么些话,林落也有些舌干了。
  想来裴云之也是。
  于是他侧身,将茶壶置于茶炉之上。
  再问:“二郎,可还要用茶?”
  “茶用多了,极难入眠。”裴云之说:“你晚间没睡几个时辰,也少饮些。”
  这般说便是不喝了。
  林落放下手中欲要点燃茶炉的火折子,偏头去看裴云之。
  方才二人虽是话来话往说得不愉快,可终究林落是不在意那些东西的。
  无论是对这庶子是有几分真心也好还是全然假意也罢,除了替娶一事之外,林落半分不欲让这庶子不悦。
  于是见裴云之清冷皮相上满是淡漠,话间似还有二人分开回房就寝之意……
  林落脩然倾身凑近。
  同样的淡茶香气息倏尔扭缠在一起,分明平日里嗅惯了,可现下却让裴云之呼吸微滞一瞬。
  太像……是他将那甜软吐息侵染,才有了茶香混杂其中。
  “二郎今夜如若难眠……”
  并未注意眼前人的异样,眸光自裴云之面上话落至那浅朱小痣。
  在覆上前,他小声呢喃:“不若与我同眠?”
  上回林落还在想这庶子若生气了该如何哄,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回便遇上了。
  能怎么哄呢?
  林落不知道,他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便也只能瞧瞧亲亲这人抱抱这人,能不能好罢!
 
 
第46章 奇怪
  *
  倾身就郎抱, 声悄悄。
  裴云之如何看不出这是示好?
  分明心绪冷淡,偏生那甜软的舌尖一触。
  勾着吮着,便被撩起了火。
  一贯清冷的眉眼垂落, 捞着人跌进怀里。
  驾轻就熟地反吻入侵, 横亘在那纤细腰上,他掌间隔着衣料都炙热揉着的力道似要将人燃了吞噬。
  但衔着唇, 终还是轻轻地。
  额抵额, 唇齿间是同样浅淡茶味,黏着泛红的唇瓣润了水色。
  留出一寸用以喘息片刻时, 四目相对, 有潋滟在林落眸中,水雾朦胧泛着破碎的湿漉。
  惹凝视的瞳仁幽深, 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潭,映着流动的暗光。
  终是再度贴上, 混着唇舌纠缠。
  待中衣半褪,乌黑如瀑的发丝也泄满了裴云之臂弯。
  屋外不知何时又是一声惊雷,雨势滂沱, 敲着瓦打着枝噼啪簌簌交响。
  竹室内却烘暖如昏黄光线。
  分明是不同的空间,却都有水迹蔓延丝丝缕缕。
  似是磅礴雨幕穿门斜飘进来, 但林落只能闻见微涩茶味。
  不……
  应是微甜。
  膝下两方圆垫早已不知摆向了何处, 正身跪坐的姿态不复。
  衣摆拧绞, 分不清其中人影是如何交叠。
  腿勾腿臂错臂, 轻轻重重厮磨。
  怀中人儿溢着欢愉零碎,眼中迷离间却也没忘取悦于他。
  *
  夜里几阵急雨过去, 终是渐微, 化了淅沥小声。
  本就凉爽的邺水被一通透洗,如今带了潮湿扑室, 是通沁的冷。
  因着背上衣袍压在了身下扯不起,于是在通体的热意降下来又感觉到几分寒意后,林落便翻出了裴云之的怀里,勉强用酸软的单肘撑住地面,另一只手再扯上中衣。
  却还是漏了点莹白肩颈在外。
  背薄肌好,如凝脂白玉,其中又有竖直一条浅沟,似能盈水而流。
  还是太瘦了。
  也是觉察竹室两边透风,夜间还好,如今却降了冷气。
  裴云之便在将外袍盖于几乎是伏趴在案边的小人儿身上。
  感受温度,林落稍稍撩起眼皮看了去。
  “二郎是要作甚?”
  他仰着沁着粉的小脸,眸间混沌着水雾弥漫,声音低低细细,不是平日里故意的轻轻,而是失了气力。
  显然是还未自情中消退。
  唇畔微勾,裴云之道:“去关门。”
  素日的冷冽被餍足慵懒浅笑冲淡,几分放纵恣意几分撩人。
  疏朗如月,润玉莹泽。
  那令人难测的清雅自持敛去,忽惹林落心中微动。
  果然,比起总是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他还是更喜欢瞧这样的裴云之。
  无论是慌乱还是动情……
  总归是面上有了情绪,不是清清淡淡地挂着不真心的笑,难懂得很。
  眸光随着那疏冷身姿远至竹室门口,仅是个背影,也没什么好看的了。
  林落收回目光,才觉几分口渴。
  几案就在脸旁,可他两只手臂都酸软得很,肘撑地都勉强。
  且身上披着衣袍,若是抬手定要滑落了……
  林落百般为自个儿找了些借口。
  懒伸指,便支身用唇去够那茶盏。
  冷了的茶水不用防备烫,林落将其叼起。
  不防圆口茶盏骤倾,冷水自唇边溢出,勾着清瘦骨线淋漓落下。
  “咳..咳咳……”一时不察被呛到,林落吐出茶盏,任其在几案上打旋儿咕咚响。
  方关了一边滑门的裴云之闻声折回,瞧林落如此,俯身轻轻拍背。
  实在是不敢太过用力,那清碎脊背实在是瘦。
  “若是口干唤我来端茶便是,可呛得狠了?”
  “无事……”咳了几声便没什么感觉了,不过吐出来的茶湿淋淋在身上不太好受。
  浑然不觉唇齿边溢着的水润了几条线光自颈没下,似水墨初成。
  林落只扬了扬下颌,道:“端茶便不必了,我这下都教水淹了..二郎若是精力无限,不若来帮我擦擦水?”
  模样是娇怯怯的,连带着指使的话都几分娇。
  毕竟害他手都提不起来不能端茶的人就是裴云之,擦水这般事当然是要他代劳了。
  “……好。”
  眸色幽深,裴云之说。
  林落便仰起脸面,微微阖眼,好教人擦干净。
  却不明,正是这半眯半睁的模样,最显他眼梢上勾,那眼睫又浓密纤长,如浓墨勾了线,魅惑人心。
  殷红的唇也未全然闭合上,一条细缝好似诱人深入。
  裴云之便倾去,却是吻在唇侧。
  沿着水线,徐徐往下。
  “二……郎?”
  本是等着锦缎擦过的下巴骤被湿软覆上,带着点见了风的凉,惹林落声调一抖。
  贴在脸上的唇却未退,只又往下。
  辗转着,在路过林落一点都不明显的喉结时,轻咬了一下。
  惹林落本就颤的嗓溢出微小哼声更碎。
  面色又泛了红。
  情好一事虽是愉悦,林落也有点子贪恋。
  可在感觉到脖颈上的温热已然更下之时,他慌忙抬起没撑地的那只手胡乱向胸前抓去。
  “……”
  发丝骤然被扯动,力道不重,但裴云之还是顺势抬了头。
  颤栗的感觉退却几分,林落这才看清他方才是把指尖插入了裴云之额上束好的发丝间。
  揪着惹人凌乱更显疏狂,再往下看是那绷了颈颌的脸面,骨线卓绝。
  如此行径妄为,林落有觉不妥,却只卸了卸劲儿,并未松开。
  他怕一松开裴云之又要亲。
  从未有过这般被人掌控的时候,裴云之未觉不适。
  深如墨玉的眸只望向林落,见那小人儿泪珠子盈在眼眶,鬓发湿乱有气无力地说:
  “不要。”
  密密的细吻实在烙得人哆嗦,引得人又小口喘起气来,说起话儿都短促。
  但林落必须拒绝。
  一来是因一轮方过,他着实体力不支。
  二来是这庶子又不肯碰他,却要点火。
  总不见得他来攀附人,却净让人伺候他了。
  可若他也回回反去讨好这庶子……
  不知为何,明明上回为其纾解之时,不过不到两刻钟便歇了,今儿个却三刻钟还未泄。
  惹他手酸得很。
  所以,他不愿意再来一回了。
  “……好。”
  低哑的声音响起,裴云之应了声果真没再继续。
  稍稍正身,他扶着林落头颅枕在膝上,又将洇水了的衣料稍稍扯开些许,不任其湿处沾到林落身上,仔细盖好。
  *
  檐外不知是几时雨停,唯剩微风穿叶,轻摇,将明天色幽幽,心也悠悠。
  “哒——”
  近着回廊的滑门关了,对着竹林的门却没来的及掩上,寂静室中便传进门外檐上落下的一滴水响。
  有风入内,抚过锦缎又勾起几丝端坐之人的发尾,再穿过案几上摆得端正的玉冠。
  淡凉并未惊扰室中人。
  一人伏膝上,一人抚其乌发。
  垂眼见其恬淡,天光替了已燃尽的烛将小人儿脸照得失了几分暖色。
  冷白肌肤添了脆弱,便好似一碰就碎。
  尽是可怜。
  今夜将小人儿勾来徐徐告之真相的话终是没说出,裴云之也实难说出。
  林落寻死觅活的话瞧着并非是真的,可并不代表不想嫁裴长公子的话是假的。
  那些忧虑那些不情愿……
  即便他能做承诺绝不会发生,但小人儿未必会信。
  毕竟小人儿看着对他像是全然依赖,可他也能看出,其心思重得很。
  是了,这般身世,如何不心思重重。
  倒……更教人心里怜惜了。
  也更是不能在此时告知真相了。
  一个连身份都作了假骗了人数月的人,何能让其信他真心?
  恰逢庶弟也有异心,若林落此时知了他身份,尚还有时间去寻庶弟。
  真教二人成了事的话……
  他绝不能让此事发生。
  眼眸骤暗,冰寒自瞳中一闪而过,面庞依旧清冷,唇角却倏尔淡然一扬。
  那便成亲那日再说吧。
  届时待小人儿嫁来,他会让人知晓。
  卿之所忧,他能解开。
  再垂手指尖轻轻勾画描摹那秾艳眉眼,笑作了温润。
  情之一事,裴云之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也会深陷其中,身魂如寄。
  但念随心动,积深不厚。
  *
  这一觉睡得不长,林落醒来时还不到食时。
  自裴云之膝上起身时,适逢廊外叩门。
  “长……二公子、女郎,汤池的水芝已然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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