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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后翻车了(古代架空)——白走

时间:2024-07-27 07:50:38  作者:白走
  是怕她们瞧见了其罗刹面容心生害怕么?
  “裴太常的样貌着实俊美,并非是此事不妥。”
  不知林青窈怎的会想到此处,林元烨无奈看她一眼,也不卖关子。
  “你可还记得议亲时来了东郡的裴二郎?觉他样貌如何?”
  “记得。”林青窈应声:“样貌么..很好看。”
  林青窈并不吝啬夸赞,毕竟其人虽然纨绔,却是真真儿好看。
  “你既记得那裴二郎是何样貌,便能知晓裴太常是何样貌了,方才我一见那裴太常……我都险些认错了,这裴太常与裴二郎长得真是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话说着,林元烨略略感叹。
  若不是瞧着那裴长公子腰间配着腰牌和衣襟上的紫金官纹,怕都是认不出了。
  “三哥哥竟是为此事忧思……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是亲兄弟,长相相似也属寻常。”
  没成想是听到这个答案,林青窈失了兴致,转首去问林落。
  “阿姊,你说对吧?”
  “……”
  “阿姊?”
  “嗯?”林落似是方才出了神,如今才恍然回神,幕篱随着他脩然抬首的动作在头顶颤了几颤。
  见林落没听他们说话,林青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方才三哥哥奇怪裴太常和裴二郎长相相似,可他们是手足,容貌十分相似是一件很寻常的事,阿姊,你说对吗?”
  “对……”
  顺着林青窈的话回了声,林落声音极小。
  小到只让人听见了他的认同,却没听见那随着浑身微微发颤而溢出的破碎尾音。
  容貌相似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所以性子迥异的人身上都有同样的淡茶香气也是一件寻常的事吗?
  声线也如此相似也是一件寻常的事吗?
  对吗?
  不对。
  一阵冷汗自后背密密麻麻浮起,激得林落自酒意晕乎中一瞬清醒。
  脑中细细捋过与那裴氏庶子自东郡初遇起始的种种,连带着补上极有嫌疑的黑衣人这根线。
  串连起来,他好似被一张织网缚住。
 
 
第49章 不是
  *
  裴氏长公子今夜落宿在了隔壁这件事是林落听采绿说的。
  彼时林落自街上看完花灯回来, 才沐浴完。
  听采绿一边儿絮絮抱怨“给了那侍从许多银子,最终只说句今夜长公子住在这儿……谁想知晓裴长公子住在哪儿”,一边抬水出去。
  立在窗前, 林落默然不语。
  只一双眸看着院中高墙。
  隔绝着两个天地。
  待要将最后一桶水抬出去时, 采绿见林落对她所言不怎么感趣。
  终是停了下来,只问:“女郎累了一天, 现下可要熄灯睡了?”
  “嗯, 熄吧。”
  闻言动了动身,转向床榻走去, 林落道:“明儿个就要离开了, 你也早些休息,不用守夜。”
  “好, 我把水倒了就回房洗漱睡觉。”
  说完,采绿将屋中烛灯都熄灭, 而后抬水出门。
  侍从的厢房在院落后面,除了去膳房抬水要经过前院外,倒水什么的都在小院后处。
  躺在床上静静听着院前采绿进出的动静, 待听是又抬了水回来径直去往院后时。
  林落起了身。
  摸着黑,他凭着记忆穿上搭在床尾木架上的外衣。
  随意系上腰带, 而后出门。
  待入小院庭中, 月色倾照, 便不那么黑了。
  足以视物的微弱光线下, 林落仰首看着院侧那堵高墙青瓦。
  院墙很高,瞧着是难以逾越的。但这对比起林落心中那个如细密织网的猜测来说, 并不能算什么难以跨过的困难。
  高墙不过一堵, 只隔绝一方。
  但密网缚来却四面八方,心脏都几欲被勒□□息。
  林落在想, 如若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那个来东郡议亲的从来都不是裴氏庶子,而是裴氏长公子。
  那个黑衣人也是裴氏长公子。
  所以初见之时他才会被不好色相的那人赶下马车,所以在瑶川山庄时见过他女相模样的那人会说他是女郎,所以那夜潜入林府,那人见他在沐浴,毫不犹豫地进了他的浴桶躲避。
  就是仗着来查之人不会检查他的浴桶,而他又是男子,不怕被看。
  可……
  如若那‘裴氏庶子’真是裴长公子,又为何要那么做呢?
  为何要在他面前两幅面孔呢?
  为何要对他温言絮语浓情蜜意?
  既然知晓了他是男子,为何不向圣上禀报?
  为何还要与他……那般亲密呢?
  思及此处,林落又觉那不会是裴氏长公子。
  是或不是如今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林落不敢赌。
  今夜那裴氏长公子既然就在隔壁落宿,他想,那他去见一见那裴氏长公子,他就知晓到底是不是了。
  他不相信有什么两幅面容一模一样之说。
  就算裴氏二子真是生得一模一样,他也相信只需要看一眼。
  他看一眼一定能认出来!
  这般想着,林落去搬来了放在院子墙脚的木梯。
  这木梯是来邺水时就搁置在那儿的,用于搭在合欢树上修建太过的枝条,免于伸到了隔壁院落里去。
  此时倒是方便了林落。
  只是翻过了高墙,落地却变成了一件难事。
  好在连着院落的隔壁也是一个小院,墙边虽然没有树,但屋檐足够。
  林落爬了段墙头跳到了屋檐瓦上,再爬到低矮些的院墙上,够着紧挨的树。
  他自粗壮的树枝缓缓爬行到树干边,再抱着树干爬下。
  许多年没有爬过树了,还有些手生。
  但并不妨碍他平稳落地。
  院落隔着高墙,另一边也是一个差不多的小院。
  相邻的府邸内构造想来大差不差。
  于是在自这个无人的小院出来后,林落顺着较为熟悉的后院小径回廊,向着主屋走去。
  月悬中天,云总飘来遮月陷入幽夜,好一会儿才又飘走。
  便就是在这般忽明忽暗中,林落忽然瞧着漆黑的林子里有一处有亮光。
  在遮月时尤为耀眼。
  并不觉这个时辰还会有侍从在后园中乱晃,
  他向那处走去。
  那儿……会是裴氏长公子在那儿吗?
  林落不知道,只愈发紧张起来。
  若待会见到了那裴长公子的脸,真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容……
  垂在袖中的手攥紧,林落想。
  真的,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或不是。
  若是,他……
  他要逃婚去云苍山吗?
  林落一时有些思绪混乱。
  是该逃的,可……
  那夜那人说过,裴氏长公子会怜他微弱的。
  若真的是一个人,这话岂不是裴氏长公子的承诺?
  所以……一定要逃吗?
  心里很乱,林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不想逃。
  但随着越来越靠近,他心里只祈祷着。
  不是。
  不要是。
  那盏灯火是在一片树林中,随着靠近了,林落隔着林木隐约看见有两个人影正在交谈。
  一个背对他,一个正对他。
  正对那人容貌平凡,衣着也普通。
  身形稍矮,与那庶子并不像。
  但那背对着他的那人宽肩窄腰,衣着华贵。
  像是,又不像是。
  在没看清人脸之前,林落不敢贸然下决断。
  便在幽暗林中又近了些。
  如此靠近,四周又寂静,便听有稍远人声传来。
  “多谢裴太常给了机会来邺水一叙,临川人多眼杂,有些事有些话在临川我是真不敢说啊。”
  “不过今夜我虽然来了,但并不是愿意告知裴太常此事……当然,都是可以商量的,要将此事告知也不是不行,只是……裴太常能给我什么好处呢?”
  “……”
  挂在枝梢的一盏灯笼幽暗,不及月色冷清。
  更显一抹寒光刺入□□的声音沉闷。
  圆形的头颅霎时折断了骨,与身体仅连了点皮肉掉落。
  漆黑血柱随着躯体的倒下在空中飙出弧度。
  搭在灯笼上,将烛火摇动遮盖,更显夜色幽暗。
  又是杀人,又在眼前。
  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这一幕,林落浑身一僵,颤着手向后小退了一步。
  明明并未并未发出什么声响。
  却不明,那提着剑的人还是像是感觉到了他。
  云层遮月时,只见刚杀了人的那道身影转身望来。
  面容看不清楚,一双折着剑光的寒眸却熠熠生辉。
  很冷,如坠入寒冬冰窖。
  还有……杀意。
  那是凶兽看到猎物的眼眸,林落十分确定。
  纵使确定自己已经藏匿在了黑暗之中,林落却还是下意识想要逃离。
  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只是还没等他转过头,便见那漆黑之下,一把剑向他扔来。
  速度之快,足以破开空间,带着雷霆万钧。
  才转过身林落便感觉那剑已经到了身前,激得他浑身发麻。
  尤其是转眼又见一支箭矢蕴着冷月寒光一点近在眼前时,他几欲窒息。
  身侧是剑,眼前是箭。
  无处可逃。
  一直紧闭的呼吸终是在此刻让他大脑断了弦,“铮”的一声,他眼前陷入了彻底的无尽暗色。
  “铮”声是剑断了。
  被箭矢击中碎成两节的剑在林间石板小路上滚出“当啷”几声响。
  人倒了剑断了,本该是再归于沉寂的夜。
  却又有一支箭破空呼啸有了锐响。
  是向着枝下人影去的。
  箭矢速度远比他掷剑之速要快,那人影在发觉躲避时,也只勉强错开了那直冲面门的势头。
  箭尖的三角一尾还是擦过了他的脸颊。
  破了皮相,渗出血迹。
  微凉的痛感并不算强烈,抬手捂住脸颊,司寇淙向着屋檐上的黑暗一脸不可置信。
  “裴云之,你伤我作甚?!”
  隐匿的身形在司寇淙出声之时自屋檐掠下,落至地上小小身影前。
  没理会司寇淙,裴云之只将手中长弓丢开,而后扶起林落。
  略略借着月色检查。
  搭脉只有一点紊乱,裴云之虽不会医术,但也略通浅薄一点。
  能摸出这是无碍。
  应是一时受惊心脉乱流,供促不上晕了过去。
  还好,人是侧趴下去的。
  手臂垫了头,应无大碍。
  只是身上许是有磕碰伤痕。
  稍稍敛眸,裴云之随即本欲将人抱起。
  但手伸出后动作又顿了顿。
  为了挽弓方便,他现下宽袍长袖上绑了护腕,稍有些硬。
  怕将人又硌到,裴云之便先将人扶到膝上倚靠,再解护腕。
  动作间,司寇淙已然靠近。
  对于裴云之的不言不语,他早已习惯。
  至于脸颊上的伤口……
  他看着地上那人儿,以及裴云之的动作,哼笑一声:“从未见过裴长公子如此呵护一人,便是连我这个兄弟都差点杀了。”
  其实对于裴云之伤自己这件事来说,司寇淙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们少时在琼州时经常打架。
  犹记从前琼州初遇,他瞧着裴云之这厮白面书生文文弱弱的样子不爽,便找茬。
  没成想真打起来,裴云之这厮一拳竟将他揍得脸肿了半个月才消。
  待他不可置信地去问,裴云之只淡淡说什么“裴某自小习射,劲不算小,不过听闻你五岁便在练兵场……你太弱了”。
  这话忒让人牙痒痒了。
  自那以后,他总是不服气去寻人打斗,回回都是被揍。
  如今大了些这才勉强打个平手。
  只是很多年了,裴云之都没再这般伤他。
  手中的护腕在司寇淙话间已然全部解下,裴云之还是没回他的话。
  将人抱起后,才落下一句。
  “这把弓送你了。”
  道歉的话他自不可能说,毕竟林落正是因为那把剑而险些丧命,如今虽然无事也晕了过去。
  但念及司寇淙也不认识林落,林落的出现他也没有想到。
  便送了这把司寇淙一直想从他这里讨去的弓。
  眼看着背影就这般走远,司寇淙愣了愣,才看向地上那弓。
  想踹一脚,顿了下却又将其拿起吹了吹灰。
  再才低声骂骂咧咧:“瞧你那护犊子的样,我又不知道那是你心悦的女郎,鬼鬼祟祟的在这个时候冒出来吓我一跳……算你还识相知道补偿我。”
  *
  “女郎、女郎?”
  采绿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有些迷蒙地睁开眼,林落隐约只见采绿在床榻边伸着手。
  想推,又不敢推。
  “……”
  随着眼睫睁开,林落没说话,待眼前的景象刚看清,便听采绿焦急又道:“女郎,该起来了,今儿个要离开邺水了。”
  思绪恍恍回拢,林落蹙眉。
  是了,今日是要离开邺水了。
  思索起这件事后他便欲撑起身坐起来。
  却不料只是刚用肘贴紧床,便传来一阵痛感。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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