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难得的不计较殷天回来不到半个小时又走了的事情,也没再说刚刚说到一半的相亲了。没和殷囬多说一句,她就快步上楼了。
殷囬知道她急着去做什么,时隔许久,又都是上流人士的宴会,她是一定会好好打扮自己,做一个“光鲜亮丽”的殷夫人的。
有外人时,营造美满和谐的家庭是唯一能将殷天和苏素两个凑在一起的原因了。
看来这次,是一家一起的宴请了。
不然殷天肯定会替苏素想出无数个“遗憾”不能去的理由。
但别人是一家,他们,顶多算是三个人。
殷囬转了转手机,随后拨通了个号码。
“况医生,这周五有事情,另约时间吧。”殷囬边走出殷家边给况从新打了一个电话。
况从新在电话中说了什么,殷囬点了点头:“那就下周吧。这两天感觉还不错。”
或许是药效终于起了一点效果,或许是治疗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他最近忙起来想...泊戚的时间少了些。
总之,这一周,殷囬感觉身体精神都恢复了不少,少去一次咨询应该也不受影响。
周六晚上,都是长辈的正经局。殷囬选了一件正经乖巧的白色西装,头发没有多加做造型,只是软趴趴的垂在额前,怎么看都是长辈喜欢的模样。
正经场合说正经话,正经人面前做正经事是殷囬的准则。
殷囬“一家”进了宴会厅,立马就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目光。
基因这个东西,还是很好的体现在了他们三张脸上。
苏素是个美人胚子,殷天也长的不错,生出来的殷囬,更是别说。
养眼的人,到哪里都是会首先吸引到注意力的。
随后,殷囬自然跟着他们俩一一的去和那些长辈们打招呼了。
“殷夫人听说身体抱恙,老是在家中修养,今日终于见到了。”
“是啊,殷夫人这么多年,也未见得有变老过,还是与当年一样,年轻!”
苏素嫣然一笑:“各位夫人赞誉了。”
“哪有,如今集团交给儿子,你们夫妻二人可享受二人世界了吧!”
很好。
殷囬面带微笑,用余光看了一眼苏素,这夫人的话可是精准踩在苏素的脸上了。
好在苏素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在外人面前她又惯常会伪装。她笑容只是一顿,转而就遮唇轻笑,好似有些害羞。
旁边的殷天也是自然而然亲密的搂住了苏素的腰:“可别打趣我夫人了,她脸皮薄。”
殷囬继续微笑,全当此刻自己聋哑。
话题在他们俩身上过完一遍,接下来当然是要说起他这位青年才俊了。
“这殷少爷也是,天人之姿,风度翩翩。这么年轻还这么能干,我家那个不争气的,要是能有这一半好,我脸上皱纹就能少长几条!”
殷囬微笑道:“伯母,您话说的谦虚,我都不曾见到您脸上一条皱纹呢。”
“这殷小少爷真是!会挑好听的说。”
殷囬摆手,无辜的眨眨眼:“伯母这是不信我,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殷囬想讨人欢心又不流氓的时候,还是巧言善道的。他不一会把在场的几位夫人夸的各个心生欢喜。
他们三个都是能装会演的,谁看了不是美好到让人羡慕的一家子。
殷天和各个总在那说着话,苏素就和面前的各位夫人聊着天。
但聊天话题无非就是那些皮肤哪里做的,衣服哪家买的,新出的包包多好看之类的.....
殷囬随手拿起一杯香槟,在一边默默听着,偶尔点头微笑和附和。
“这珠宝还是你们家的呢,我可喜欢这个设计师了,上次还和泊夫人介绍.....”面前的夫人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门口进来的三个人,“瞧,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是,泊家三口来了呢。”
殷囬挂在脸上的笑容在刚才漫长的时间里都跟画在脸上了一样,分毫不差。
而听到这话的时候,徒然的有了一丝裂缝。
泊家?
殷囬想,自己应该想到的,都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圈子,泊戚他们家...也是会来的。
殷囬想把手上的香槟放下,又听到后面来了句女声:“一进门就见你们聊的欢乐。”
殷天已经看向来人,伸出手:“泊总。”
殷囬放香槟的动作一变,又重新拿回手中。
背对门口的几人都已转身,殷囬紧了紧杯子,画好的笑容随着他的转身又一次出现。
泊戚落后泊渊明和唐婳一步,走过来的时刚好看到殷囬转头,两 人对视了一眼。
殷囬朝他点点头,然后就看向了泊戚的爸妈。
泊戚也没说话,站在父母身后不动了。
这是殷囬第一次见到泊戚的父母——两个人人到中年却一点都不显年纪的夫妻。
如果说刚才殷囬是哄着说的,这次他是真心实意的这么觉得。
泊戚的妈妈真的看上去就和20多岁的小姑娘一样,他这会真是一条皱纹都没瞧见。
泊父是一个看着很文质彬彬,不像商人,像一个书生,还是名门书生,气质儒雅非常。
两个人手挽着手,亲密的很。
宴会进行到后半程了,唐婳有些累了,拉着自家的儿子就坐进了角落里的沙发上。
“我可不喜欢这种宴会了,累的很。”白舒禾锤着脚,皱着鼻子说。
泊戚在一旁轻笑,坐在沙发扶手上,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宴会中心穿着白西装的那人。
唐婳想和泊戚说要去休息室休息,刚抬头,就看见自己儿子心不在焉,她便也顺着泊戚眼睛看的方向瞧了过去。
“那个是,殷家的小少爷?”
泊戚收回了眼神,“啊”了一声,唐婳倒是还看着,过了一会说:“是个小帅哥,你喜欢?”
泊戚咳了两声,他妈妈说话,就是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唐婳看他这样,笑得不行:“行了,你在这沉迷着吧,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会。”
泊戚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有一个女人和殷囬父母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他们几个人便往休息室去了。泊戚轻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对唐婳说:“妈,我和你一起去。”
休息室在一楼后面,经过一条走廊,离宴会厅有些远,此刻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有些安静。
然后在安静之中泊戚和唐婳猛然听见了一个女人有些尖锐的声音——
“殷天,你和她说说,我是谁?”
有个男人,应该就是是殷天了,他声音里有些气急,“闭嘴,谁让你过来的,你怎么进来的?”
泊戚和唐婳相视一眼,这是让他们撞上什么事了?
唐婳对泊戚摇摇头,两个人想经过那扇门,去隔壁一间休息室。
在走过去的片刻时间里,那个尖锐的女声又出现了,她没回答殷天的问题:“苏素,你能猜到我是谁吧?你跟殷天貌合神离都多久了,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还能装的跟恩爱夫妻一样。”
唐婳:“.......”
泊戚是知道殷家这一档子事的,甚至他还见过殷天的私生子。
等到他们悄声开门进到另一间休息室了,唐婳才呼了一口气拍拍胸脯:“我只是想休息一下....”
没想到还能撞上这事情。
也不知道是他们的的声音太大,还是这家酒店对一楼的休息室太没要求,泊戚和唐婳还是能听到隔壁的争吵。
苏素和殷囬一直都没说话,只有那个女人在说。
她先是冲着苏素说为什么不肯放过殷天,偏要这样死命的抓着他。然后又是矛头一转,对着殷天撕心裂肺的控诉,说跟了他这么多年,躲躲藏藏,不能光明正大,问殷天对的起她吗?
泊戚听着眉头直皱,唐婳脸上出现了厌恶的表情。
在唐婳四十几年的人生中,一直被人保护的很好。
她鲜少遇到一些糟心肮脏的事情,她就是墨易口中说的“生活中处处都是爱”的人。唐婳是在充满爱的家里出生的,长大之后,遇到了泊渊明,也被给予了很多的疼爱和呵护。
满贯的爱意将她滋养成了单纯、温暖又有爱的人,所以她一直是保持着最初模样的小女生。
她敢爱敢恨又爱憎分明,遇到这种事也是难掩自己的恶心。
于是——
她摇了摇头,冷哼一声道:“呸,这殷天是什么品种的狗东西,跑出来搁这丢人现眼。”
“要是让我遇上这玩意,我指定迅速买个坟,亲手把他麻溜的埋进去。”
“土还得多盖两层,不然这畜生味总能让人闻见。”
第六十八章 闹剧
泊戚:“.........”
呃,他保证啊,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听到他妈妈爆粗口说脏话。
泊戚顿了顿,无奈提醒道:“.......妈,你知不知道你形象毁了。”
“啊?是吗?”唐婳优雅的把垂在前面的头发拨到耳后,温柔一笑,“别跟你爸说,他该说我了。”
泊戚轻轻一笑,知道他妈开玩笑的。自个老公能不知道老婆是什么样的?
而且,泊戚就没见过他爸什么时候忍心说过他妈,就算讲话声音大点,他爸可能都会担心有没有吵着他妈妈的耳朵。
“不过.....”唐婳将脸上淡淡的笑意收了,转而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苦了殷夫人和那孩子。”
而此刻,另一间休息室里——
“苏素,你到底离不离婚???”
苏素坐在沙发上,脸色发着白,手上用力的指甲都嵌进肉里了。她没理会那个问她话的女人,只是抬头看向殷天:“殷天,你在这种场合把她带来这羞辱我?”
“所以你今天说要带我来宴会就是为了这一出?”
苏素胸口起伏不定,她质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殷天,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其实苏素早就知道殷天外面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只是她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几乎有些与世隔绝了。所以她之前从没见过这女人,今天这是第一次。
殷天没说话,只是坐了下来,沉默的抽着烟。
突然,苏素的余光看到了那女人手上戴了个什么,她整个人身体一僵,随后腾的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一把拉住那女人的手。
苏素眼中赤红,睫毛不停的颤抖,然后——
“啊——”
尖叫声响在整个休息室里。
殷囬和殷天瞬间来到了他们身边,殷囬扶住苏素,殷天伸手拽下苏素的手。
“苏素,你干什么!别在这里发疯。”殷天护在了那个女人面前。
“闭嘴吧!”殷囬瞪了殷天一眼,低声吼道。
那女人估计突然看到苏素发疯,吓了一跳。她抓着殷天腰间的西装服,而那只手上,带了个和殷天一样的同款戒指。
殷天居然给那人买了和他们结婚时一样的结婚戒指。
苏素情绪开始不能自控,她又哭又笑,然后一把捞过桌上的花瓶,往他们的方向砸了过去。更多的东西劈里啪啦的不停的砸落。
殷天和那女人有些狼狈的躲着,可能是这副模样让殷天想起面前这个女人,就算装的再正常,也是一个会随时发疯的精神病人。于是殷天反感的表情丝毫不再掩饰:“苏素,我真是受够了。”
“我是不是说过我们可以和平离婚?是你不同意!现在受不了了?”
可能是怕苏素的闹出的声响引来外面的人,扔下这最后一句话,殷天就马不停蹄和那女人一起离开了。
殷囬想把摔倒的苏素扶起来,苏素却激动的甩开了他的手。
苏素头疼欲裂,用拳头拼命的敲着头,殷囬又一次伸手去制止她:“没事,没事了,停下来吧!”
苏素手被控制住,她便转头恶狠狠的盯着殷囬——
泊戚和唐婳在隔壁听到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尖叫和摔东西的声音,担心出了什么事情,急急的跑了过去。
一打开门,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苏素压在殷囬的身上,面容癫狂。而她的手正紧紧的掐住殷囬的脖子,殷囬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青紫了,双手也在和苏素的手较着劲。
唐婳被吓到叫了一声,泊戚瞳孔皱缩,身体先于大脑,直接冲了过去。
苏素被拉开的时候,空气终于争先恐后的涌入了殷囬的肺里。他手肘撑地,拼命的呛咳,唐婳跑了过来,轻轻的拍着殷囬的后背给他顺气。
苏素已经有些失控,她挣扎着大叫:“魔鬼!他们是魔鬼!你放开!放开——”
挣扎不过,于是苏素一口咬上泊戚的手背,然后冲脱了出去。
她现在眼里好像只有殷囬,苏素跑过去,抓住还在地上的殷囬的头发,就要把他的头往地上抡。这速度快的唐婳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泊戚目呲欲裂,又一次上前快速的推开了苏素,唐婳才借机把殷囬拉后了几步——
场面混乱,殷囬抬眼看过去,想说什么但喉咙一时发不出声音。
他撑着从地上起来,踉跄的跑到门口,一把把门关上,反锁。
做完之后,殷囬才又几步从苏素散落的包里,翻出了一瓶药。倒出两粒,他沙哑的,几乎说不清楚话:“泊戚,帮我抓住....咳...她。”
泊戚照着做了,紧紧箍住苏素的手。
殷囬走进,把药喂进了苏素的口中,然后抬起她的下巴.....苏素拼命挣扎,最后还是把药吞了进去。
殷囬又给苏素的医生发消息,说明了情况,然后让司机去接医生。
没办法,苏素发病的时候,最是不允许自己在她面前的。她看到殷囬总是会忍不住上手,殷囬靠近她,就是刚刚那样的下场,只能让医生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药效发挥后,苏素已经从癫狂的状态中稍微冷静了一些。
她把手从泊戚手里拿出来,不发一言的起身,把自己关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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