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强撑精神,兴奋的神经自然会令他保持清醒。
于江翻了个身,面朝着尤路,轻轻喊了他一声:“尤路。”
话音落下,于江安静地等了一会儿。
深夜的空气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尤路已经完全睡熟了。
于江靠近一些,凑到尤路耳边,小声喊:“老婆。”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他此刻却依然心如擂鼓,心跳的声音大得让他担心尤路会被吵醒。
加重的呼吸在黑夜中分外鲜明,然而安睡的人呼吸依然平稳。
于江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慢慢来到尤路的上方,膝盖和手臂支撑着身体,没有碰到底下的人一丁点,但却仿佛把他完全笼罩在怀里。
完全跪好以后,于江轻轻地吐了口气,深呼吸两下,让自己别那么紧张。
但他实在太兴奋了,剧烈跳动的心脏并没有冷静多少,依然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忍了这么久,于江终于按捺不住,微微俯下身去,用嘴唇摸索着,碰到了细腻的肌肤。
屋里太暗了,他几乎完全看不清,只能凭借印象,一点一点地调整。
终于落在令人朝思暮想的唇瓣上。
柔软的。美味的。
于江的呼吸重了一些,温热的气息从唇齿间吐出,落在尤路的唇间。
应该停下来了。
脑海中回想起今晚看到的那一幕,尤路的牙齿咬着下唇,显得纠结困扰极了。
当时他就迫切地渴望着,想用力将他的唇齿一并舔开,然后侵入他温热的口腔。
尤路的唇闭得并不紧,轻轻一舔就张开了,内里是牙齿的触感,坚硬又细腻。
泛着微微的果香,有一点橘子味。
明明他们用的是同样的牙膏,于江却觉得尤路口中的要好闻得多,仿佛他变成了可口的橘子果冻,让人只想要一口一口吞吃下去。
于江再度舔了舔尤路的牙齿,舌尖的动作很缓慢,依恋而又痴迷。
但舌下的牙关依然紧闭着,并没有接收到造访的请求。
于江将舌尖收回来,用上了牙齿,力道非常轻地咬着尤路的嘴唇。
唇瓣靠近牙齿那一侧的肉是软软的,还有一点儿湿润。
于江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相扣着的手指轻轻动了动,于江的理智恢复些许,后退了几公分,安静地等待了一会儿。
尤路又没有其他反应了,呼吸依然平稳如常,显然并没有被吵醒。
为了保险起见,于江又喊了他一声:“老婆。”顿了顿,没忍住接下来的话:“好喜欢你啊。”语气里是露骨的痴迷和爱恋。
可惜说话的对象此刻正在沉沉的睡梦中。
于江平复了一会儿心情,然后才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他用空闲着的那只手,轻轻将尤路身上的被子掀开一角,而后娴熟地解开了上方的四粒扣子。
接下来,他用唇代替了手,在这具身体上摸索着,直到找到了他想找的那个点,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就像依恋在母亲怀中的孩子一样,轻轻地汲取着滋养他生命的养分。
除了嘴唇,身体的其他地方都很小心克制,几乎没有惊扰到尤路。
更大的空虚却涌现出来。
这漫长的一天。因为心虚,他不敢像之前那样靠近尤路。
可是现在,夜已经深了,尤路不会知道他做了什么。
理智渐渐退去,于江慢慢俯下身子,隔着被子轻轻地拥住了里面的人。
犹如隔靴搔痒,总是哪里不够。
抱着尤路的时候,只要他不反抗,就是可以再用力一点。
仿佛被蛊惑一般,于江松开了牵着尤路的手,掀开被子的一角,再无阻隔地拥了上去。
起初是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缓慢,可尤路的安静成了另一种催化剂。
于江渐渐收拢手臂的力道,在逐渐收紧的拥抱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样终于对了。
一只手在他背上安慰地拍了拍,然后是带着睡意的模糊话语:“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于江浑身一僵,继而将身体更深地嵌进尤路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在手被松开的那一瞬间,尤路就迷迷糊糊地被惊醒,只是大脑的清醒还没传递到身体,说不出话也做不出反应,直到拥抱的力道越来越紧,他才慢慢地真醒了过来。
听到于江闷声闷气的回答,尤路下意识抬手,又拍了拍他的背,轻声安慰着:“没事啦,我在这里。”
他被抱得有点痛,却没出口叫于江松开一点。
安慰了一会儿以后,于江好像恢复过来了,抱着他的力道才松了一点,回到正好的样子,但依然没松开。
他一直不说话,明明那么高的个子,脑袋却缩在尤路脖子旁边,像个小孩儿似的。
尤路继续轻轻拍他的背安慰,过了一会儿,又把手拿上来一点,慢慢地抚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
这样过了一阵子,尤路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了,只是腿侧有点难受,于江身上的肌肉好硬,硌得他不太舒服。
尤路的腿往后缩了缩,于江也没靠上来,他就这样远离了那块硬邦邦的肌肉。
在睡着之前,尤路又强撑着说了一句:“别怕。睡吧。”
颈侧,于江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似乎是作为回应。
-
敲门声响起时,尤路正在纠结要不要拉上窗帘,毕竟屋外城市的灯光透进来,哪怕关了灯也能看清三分。
犹豫的工夫,敲门声第二次响起,尤路拉上窗帘,走到门边,问:“能听见吗?”
门外是熟悉的声音:“能。”
“别忘了闭上眼睛。”在按下门把手以前,尤路提醒了一句,同时也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知道了。”随着房门打开,门外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是炽热的拥抱。
尤路猝不及防,赶紧摸索着碰上了门,然后才放心地睁开眼睛。窗帘拉上之后,酒店房间内一片漆黑,所有东西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来人抱着尤路,迫不及待地在他耳边问:“老婆,可以睁开了吗?”
尤路点了头:“嗯。”他有一点儿紧张,还有一点儿奇怪。
不知为何,这个拥抱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但他怎么也想不出这分熟悉感究竟何来。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来人已经吻住了他的耳廓。
尤路从来不知道耳朵这个地方能带来那种感觉,他一直以为宫水的描述经过了大量想象的艺术化加工,现实中是不会这样的。
明明是温柔的亲吻,却带起一股令人战栗的感受,沿着神经传递到大脑,让尤路整个人骨头发麻,几乎站立不住。
他忍不住轻声地喘,在察觉到一只手探进衣服下摆时,尤路拦住了他:“……别。”
“怎么了?”
“我……”
“你不是想这样吗?”来人用了笃定的反问语气。
尤路瞬间头皮发麻,仿佛整个灵魂被看穿,难耐羞耻的同时,又想不顾一切地放纵。
他缓缓地松开了按住对方的手。
……
“怎么见了面不叫老公了?”身上的人低声问他,像耳机里那样,声音带着温柔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我拼命地改(捏紧了拳头)
第49章 梦后遗症
尤路没开口,他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对方这样一说,反而叫不出口。况且力气都用来呼吸,连不成完整的语言。
“老婆,你夸夸我嘛。”身上的人却气息平稳,仿佛不是那个卖力的人,“我做得怎么样?”
“……很、啊!”尤路确信,宫水是故意的。
尽管如此,他却依然努力想给对方的卖乖一个回应,平稳了语气继续说:“……很好。”
“再夸一夸。”那人磨他。
尤路知道他的意思,忍着羞耻喊了那两个字。开口以后,仿佛就跨过了那道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成了挂在嘴边的词。
……
对方明显很兴奋,明明已经说好结束了,又贴在耳边小声缠哄,央着他再来一次。
黑暗当中,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能从热烈的拥抱当中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迷糊醒来时,尤路没有睁眼,察觉到身后的触感,身体下意识动了动,嘴边说出一句:“不要了……”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和梦中截然不同的陈设,差点猛地跳了起来。
幸好还有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他的动作。
不能把于江吵醒。
梦中的余韵依然残留,尤路却没空去细细品味,意识到腿间的濡湿时,更是懊恼得想要以头抢地。
怎么会偏偏在这晚做这样的梦?哪怕在宿舍都比在这里好。
昨晚半夜迷糊醒来时,明明和于江是面对面入睡的姿势,于江还像个小孩儿似的埋在他颈间。
今天醒来,却变成了于江从背后将他抱着。
经过梦境的直白提示,身后异常的触感也有了另外的解释。
意识到这一点,尤路更加觉得尴尬。
他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男生早上这样是很正常的,包括他做个梦也是很正常的,却还是冷却不了越来越热的脸颊。
尤路小心翼翼地试图将环在腰间的手拿开,那双手却好像一把锁一样,紧紧地将他扣住,令他动弹不得,尤路又不敢太用力,怕把于江吵醒。
身后的人忽然动了动,尤路瞬间僵住了,半晌,小声问了句:“于江,你醒了吗?”
在等待回应的空白里,尤路发现,他既希望于江没醒,又希望他已经醒了,这样他就能立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时刻。
不过事与愿违,身后的人并没有应声。
尤路放弃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抵在身后的那个东西更加坚硬,存在感越发鲜明。
度过了最初见到于江的那几天,又在宫水的帮助下痛痛快快玩了一阵子以后,尤路一直以为,他对于江的那种不合时宜的感受已经消失了。哪怕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觉,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其他波澜。
他是喜欢宫水的,所以不会对其他人再有反应了。
尤路是这样坚信的。
可是此刻,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流淌的冲动告诉他,他的信念出错了。
梦境中的记忆回笼,拥抱的触感和现在无比相似。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姿势,他才会做那样的梦。
醒了有一会儿,梦中的记忆渐渐模糊。他好像没有看到宫水的脸,但此刻回想起来,不知怎么的,却觉得那个形象与于江越来越相似,渐渐重合起来。
尤路终于再也躺不下去,用力掰开了腰间的手,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
在他身后,于江睁开眼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刚刚真是冒犯,可他完全舍不得松开老婆。
那种随时会被发现的紧张感,好像加剧了这场游戏的刺激性,于江怀疑,他会做出越来越过分的事。如果尤路不推开的话。
哪怕尤路想要推开,他也不一定能够松手。
于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翻身仰躺着,双手没有动弹,静静地阖着眼眸,等待身体的反应慢慢消下去。
尤路急匆匆跑进卫生间,本来是想要换掉身上湿了的内裤,但进来以后才想起进来得太急,根本没拿新的进来。
他呆住了,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然后转过身,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凝神。
一点声音也没有。
尤路悄悄地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小心翼翼地探头出去看了一眼。
于江依然安静地躺在床上,看上去还是睡着的。
尤路微微松了口气,动作还是轻手轻脚的,将门打开,走到衣柜旁,拿了一条新的内裤出来。
像做贼似的关上卫生间的门,尤路迫不及待地将身上的脏内裤换了下来。那个梦应该是临近醒来才做的,上面的痕迹还没有干涸。
从没有哪次遗精像这次一样羞耻。尤路甚至不愿意多看,迅速打开了水龙头。
哗啦的流水声让他一惊,赶紧关小了水流。
卫生间里连洗衣液也没有,他只能挤了一泵洗手液来洗。
泡沫很多,水流又太小,漂水的效率非常低,不管拧干多少遍,总觉得还有泡沫没洗干净。
尤路都洗得上火了,动作越来越烦躁,最后也不管洗手液洗干净了没有,干脆扔在了一边。
真烦,这件事情都怪宫水。
要不是他连句话也不愿意讲,那天也不会出去打电话,这样手机就不会被没收,昨天就可以打电话,那么问题昨晚就解决掉了,不会留到梦里。
尤路花了几分钟刷牙洗脸,然后把湿漉漉的内裤拿在手里,像先前那样,先贴在门上听了听,发觉没有动静,再小心翼翼地开了条缝观察,最后才悄悄开门出去。
一切十分顺利。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明明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可一想到于江撞见他一大早在洗内裤,尤路就臊得厉害。
清晨的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照进来。昨夜下了一场雨,外面看起来依然湿漉漉的,绿叶在阳光底下一闪一闪,发着光一般。
好天气让尤路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到洗衣房的水龙头下面,好好把刚刚没洗干净的泡沫冲掉。
阿姨已经在楼下做好了早饭。尤路端着早饭,背对着楼梯在餐桌边坐下,望着窗外的绿叶和阳光发呆,有一口没一口地往嘴里扔水果。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感到身后有人靠近,尤路下意识转过了头。
于江正站在他后面,一只手抬了起来。
尤路的目光也没让他停下接下来的动作。于江的手放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卷卷的头发。
下一秒,他收回手,径直去了厨房,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尤路的视线跟着他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他拿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小口小口地咬了起来。
昨天的异常就像一个小插曲,于江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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