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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产生一种果然如此的念头，但尤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郁闷，不过他还是等着宫水的消息，所以没有退出微信，直接打开了购物软件。
于江应该没有想到他会用这个，所以还登录着自己的账号。
出于尊重隐私的原因，尤路根本没打算多看，打算直接退出登录。
瞟到一眼的首页推荐让他动作顿了顿，在大脑反应过来以前，眼睛下意识瞪大了。
带着小铃铛的项圈。毛茸茸猫耳造型的发箍。
如果这还算正常的话，下面那条连着珍珠的丁字裤，实在画风明显不对劲了，商家甚至在卖家秀上的关键部位打了码。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尤路心底默念两遍，指尖迅速点了退出登录。
登上自己的账号以后，尤路的心境已经平复了下来。
那可能只是默认推荐而已。就算于江真的看过，那也很正常，毕竟他自己不光看过，还买来用过。每个人都有这种需求的……
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最后停留在一个大大的问号。
于江有女朋友了吗？
从没听他提起过。不过他从来就不讲自己的事。
他和于江当初之所以被抱错，是因为他们俩是在同一家医院同一天出生的。
其实，尤路从来不过生日，尤家也没有这种习惯，但是现在于江来了，他就想要给他过一下。
尤路本来早就陆续挑好了要送给于江的礼物，可是手机被没收了，一时半会儿下不了单。
他回忆着购物车里的东西，凭借脑海中的印象，一件一件地重新加回来。
这个过程花费了比想象中更长的时间。
于江洗完澡时，尤路还咬着下唇在努力地回想，甚至没留意到他出来的动静。等人都走到跟前了，才猛然反应过来，啪的一下按了息屏。
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让于江看了心底好笑，但下一秒，心底的某个角落，悄悄升起一种隐秘的怀疑。
理智上，他相信尤路不是那种人。可心底的猜忌就这样凭空冒了出来。既然会和他做那种事，联系不上他了，是不是和别人也可以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于江就保持不了理智，拉不住心底的那根缰绳。
面对他审视的目光，尤路磕磕巴巴地开口：“我、我再用一下下。”今天再不下单，后天过生日就送不到了。
于江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垂眼观察。尤路大喇喇地盘腿坐在沙发里，腿间被睡衣下摆盖着，看不出有没有他臆测的那种反应。
尤路不会的，他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可多疑的本能让他打消不了心底的猜忌。
于江挤进旁边坐下时，尤路的神情僵了僵，但还是下意识收起盘着的腿放好。
沙发坐一个人绰绰有余，但是要挤进两个人就有点太窄了。
于江的上半身紧贴着他，双手娴熟地抱上他的腰。
这样的接触，尤路已经习惯了，他纠结的是买生日礼物能不能被对方看到这件事，“你的头发不吹吗？”
于江闷闷说了句：“不。”
上次剪过以后变成了短短的寸头，现在也没多长，甚至不需要吹干。但尤路还是违心地说：“吹一下比较好吧。”
于江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偏过头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不看。”
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尤路摸摸鼻尖，“我不是那个意思……”
于江没有说话，安静地抱着他。
时间紧迫。尤路看他确实转过头了，也没再多想，点开屏幕以后，加快了动作，有些实在想不起来记不清楚的，他就不买了，先把记得的下了单。
因为没法接到快递电话，他在备注里写了让快递员不要打电话，直接放到家里就行。
想了想不放心，尤路又特地跟客服说了一遍，让对方把这几个字印在快递单上，印得大一点，免得快递员看不见。
幸好现在的支付软件都有刷脸，不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下好单，他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尤路把账号退出，又返回微信看了一眼。宫水的对话框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复。
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尤路沉着气点到个人账号界面，刚要退出，放在腰间的手忽然动了，收回去的时候，轻轻扫过了尤路的腿，不经意间碰到了腿间的那一点。
尤路忍不住一颤，下意识并拢了腿。
于江的手已经收回去了，好像刚刚只是不小心碰到而已。
尤路怕他换了姿势看到手机屏幕，没来得及多问，赶紧退出了微信，把手机递给他：“我用好了，谢谢。”
于江接过去，随手放进睡衣口袋里，又把手重新放回了他腰上。
注意力不在手机上了，尤路才察觉到于江凑得实在很近，脖子上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明明轻轻柔柔的，却令人头皮发麻，脑中产生了一种危险的直觉。
于江不是第一次靠他那么近了。不会有危险，他只是需要一些安静的拥抱。
想到对方过去的经历，尤路心里没有旖旎，反而是细细密密的心疼翻涌上来。
对于这种对亲密接触的渴求，他是有一点感同身受的。
不过，在他的成长过程中，虽然没有那种普通家庭的亲子时光，但是他还能见到“父母”。
于江却在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里，接连失去了两个保护关心他的人。
他失去的那两个人是尤路的亲生父母，不过出生以来从未见过，尤路对他们只有陌生。
对他来说，真切存在的，只有面前的于江。
得知身世以后，在尤路茫然而失落的心灵里，在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独自一个的空荡中，于江填满了这个空白。
他既是尤路和亲生父母连接的通道，又是他可以感到抱歉和努力补偿的唯一对象。
后天就是他们共同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了。
在于江充满依恋的环抱里，尤路侧过身，缓缓地抬手，轻轻抱住了他。
于江手上的力道明显加重了。尤路怀疑腰上可能会有乌青，他之前就有一次发现了。
不过不能怪于江力气大，是他的肤质有点问题。
尤路在心里为对方开脱。
心脏好像被浸在温水里，情绪又柔软又温暖。
指尖摸到于江的发尾，依然还有点潮意。
尤路温声说：“把头发吹一吹就睡觉吧？”
到床上抱着尤路的感觉也挺好的，就怕身体的反应掩盖不住。于江纠结了一瞬，选择了拒绝：“不吹。”
语气坚决，甚至有点任性。
只有尤路会一直纵容他，无奈地答应：“好吧。那坐一会再睡。”
于江“嗯”了一声。
感受到尤路放在他后颈上的手，他也忍不住把手伸上来，轻轻地环住了尤路的脖子。
这里实在很适合戴点东西。
要不是怕尤路被吓到，他就送这个当生日礼物了。
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宫水的名义送出去。
第52章 生日快乐
假期的头两天，尤路勤勤恳恳地写了两天作业，把假期布置的试卷全部完成了。
第三天，他打算休息一天，不动笔了，就是背背书。毕竟这天还有一件大事。
昨天他已经和阿姨商量好了，第二天请她买一些做蛋糕的材料来。
一大早，他就留下于江一个人在书房里写作业，跑进了厨房。
阿姨人也很好，陪他忙活了一整个上午，指导着他做出了一个水果蛋糕，还蛮像模像样的。
礼物还没有送到，尤路想了想，还是先把蛋糕放进了冰箱。
吃中饭时，于江明显有些好奇，一直看着尤路，好像在想他一上午不在书房都在干嘛。
但是他一直没有开口问。
尤路心情好，忍不住暗自在心底憋笑，早晚憋死这个闷葫芦。
整个下午，尤路一直注意着时间，隔一阵子就跑到门口放快递的地方看。
终于在三点多的时候，看到了他想要的那一大堆快递。
于江在书房，尤路也没有太谨慎，拆了快递袋子，抱着一大堆东西放回了房间。
他已经和阿姨说了，今天的晚饭不需要她过来。
傍晚，尤路在厨房认真地做了四菜一汤，他的厨艺一般，不过今晚的重点不是菜，要留一点肚子吃蛋糕。
于江是很喜欢吃甜品的。阿姨有时候做下午茶甜点，他总是第一个吃光光。
一切准备就绪，尤路把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餐厅的桌子上，就放在他和于江平时坐的两个位置的正中央，然后小心翼翼地把两根数字蜡烛插好。
他们俩都19岁了。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有另一个人和他分享出生的日子，分享这19年来的世界。尽管他们并不一起长大，但看到的日月星辰是同样的。
想到于江过去的生活，尤路兴奋激动了一整天的心情不由地沉了下来，不过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很快就重新振作起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一顿饭实在做了太久。
尤路上楼去喊于江。
第一次为人做这种事，尤路也忍不住有点不好意思。
他牵着于江的手，慢吞吞下楼，小心地观察着于江的神色。
如果对方有一点点不悦的表情，他一定会马上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收起来，赶紧扔到对方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尤路一直很后悔，小时候没在妈妈抬手扔掉那束花之前，率先把花抢过来，远远地扔到妈妈看不见的地方。
在于江看见楼下蛋糕的那一瞬间，尤路甚至没看清他的神色，因为于江立刻就抬手抱住了他，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
在这个热烈的拥抱里，尤路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于江喜欢他给他过生日。
尤路在于江耳边，小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下一秒，耳廓传来柔软的触感。
于江亲了他。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一瞬间，尤路的脑海是空白的。牵手也好，拥抱也好，都可以算作是普通的兄弟之间的行为。但是，一旦涉及到亲吻，含义似乎就不一样了。
可是，只是亲一下耳朵而已。也许于江只是太高兴了。
尤路在心底把自己说服，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的反应。
于江在冲动之下亲了人，心脏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膛。
强撑着的理智使他克制住自己，没有继续再往其他地方亲。
整个人忍得有点发颤。于江缓缓地捏紧了拳头，克制着松开了尤路，低声说了句：“谢谢。”
在他松手的瞬间，尤路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不用谢，来点蜡烛吧。”
尤路向自己常坐的位置走去，却被于江拉住了手，示意他坐在自己身侧的椅子上。
尤路愣了愣，没说什么，顺着对方坐下。
他掏出打火机，依次点燃了两根蜡烛。
生平第一次，他替别人也是替自己唱这首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于江没有唱，只是安静地听着。
在暖黄色的烛光里，他额角的疤痕在尤路眼中更加显眼。
生日歌唱完，尤路说：“你许愿吧。”
于江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了句：“你也许。”
原来他记得今天是他们共同的生日。想想也是，毕竟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有这场阴差阳错的抱错呢？
一切都起源于这一天，19年前的这一天。
于江的愿望似乎很长。尤路睁眼时，他依然静静地闭着眼。
手指不由自主地抬起来，轻轻地抚上了于江额角的那道疤痕。
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于江好像忽然被惊醒的睡美人一样，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目光看向尤路。
尤路的心情很复杂，不自觉地偏开了视线。
抚在于江额角的指尖颤了颤，尤路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没事。”于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下一秒，情难自抑地抬手，捏住了尤路的手指，放到唇边碰了碰。
尤路条件反射般想要缩回手，却依然被那股顺从于江的本能禁锢住。
明明对方没有用力，他的手却好像被锁住，一直安静待在于江的指间，待在他的唇边。
安静的氛围里，蜡烛静静地燃烧着。
尤路回神，赶紧说了句：“快吹蜡烛，要吹了蜡烛，许愿才会灵。”
于江轻轻笑了一声，说：“一起。”
拿掉蜡烛以后，尤路切蛋糕，他没告诉于江这是他自己做的，但从于江一连吃了两块的表现来看，他显然很喜欢这份蛋糕的味道。
并不爱吃甜的尤路，仿佛也觉得口中的蛋糕变得美味了起来。
尤路做的是个四寸的小蛋糕，两个人就吃掉了一大半。
看着于江依然跃跃欲试的神色，尤路把剩下的蛋糕收了起来，“要不放到明天再吃吧，还要吃晚饭呢。”
他同样没说今天的饭菜是他做的。不过于江看上去吃的很开心。
尤路觉得，于江开心地度过这一天，就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吃过晚饭，尤路带于江回房间。他觉得自己的礼物很没新意，不过也确实想不出还能送什么。
“生日礼物有点无聊，不过我觉得你应该用得上……”尤路低头看着脚尖，“如果不喜欢的话，就退掉一些好啦。”
于江没有说，对于被尤路打扮这件事，他其实是非常乐在其中的。如果有一天尤路能亲手把他买给他的衣服脱掉，那就更好了。
尤路像玩换装小游戏一样，看于江换着衣服。
每一套他都觉得很好看。于江身高腿长，穿着比卖家秀还要好看不少。
“我没买太多。”尤路说这话时有点心虚，“在学校总是要穿校服。今天晚上洗了，放假这几天倒是可以穿穿。”
于江说：“明天。”
试完了衣服，尤路要回书房写作业时，于江把他拉住了，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脸上少见地露出了那种腼腆害羞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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