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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早餐散步的时候，他的手又伸了过来。
察觉到指尖的触碰时，尤路纠结了一瞬，最后还是坚定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早上的事让他有点尴尬，但那只是他自己的事，于江没有错，如果忽然拒绝他的好意，反而会惹他伤心。
走了没多久，于江的脚步慢了下来。
尤路疑惑：“怎么了？”
于江对上他的视线，手抬起来放在他肩膀上，安静地看着他，征询意见一般。
尤路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大自在地撇开了目光。
肩上的手缓缓收了回去。
哪怕没看到他的表情，他身上失落的氛围也让尤路感受到了。
尤路急了，匆匆忙说了一句：“干嘛要问？”
话音落下，才觉得语气不是很好，声音重新软了下来：“我的意思是，可以的……”
这样认可，和被动地接受又不太一样，一旦说出来，就好像他也很期待那种拥抱似的。
面对面交流不是网络聊天，要开口承认这样的话并不容易，到最后，尤路的音量慢慢低了下去，反倒是羞耻心涌了上来。
话还没有说完，方才退开后的手重新放到了他的身体上，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询问，一下子就抱得很用力。
尤路被勒痛了，忍不住闷哼一声，察觉到于江立刻放松了力道。
心底涌上一阵熨帖，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回想起昨晚的梦境。
对方总能准确地分辨出他的感受，哪次是仍然有余力应付，哪次是真的受不了了，梦中的宫水似乎比他自己还要更加了解他。
短暂出神的工夫，尤路没在于江抱上来的时候抱住他。
错过了最初的时机，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没有抬起来。
不过于江并不在意，依然心满意足地抱着他。体内的焦躁被抚平，取而代之的满足的安宁。
只要再偏过头一点，就可以亲到尤路小小的耳廓。
渐渐的，另一种熟悉的躁动涌现上来，早晨被强行压抑下去，导致现在格外容易冲动。
很不争气。
于江在心底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将人松开。放手之前还忍不住抬手，摸了一把尤路的头发。
上次剪头发到现在又过去了一段时间，尤路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卷卷的，快上去很可爱，和小时候的形象再次渐渐重叠起来。
尤路确认，不是他的错觉。于江变本加厉，比先前还过分。
写了一个小时作业，休息时间到了，但尤路题目没做完，就没有站起来，想先做完再休息。
但于江好像闻到肉骨头味道的小狗一样，尤路的手表一响，他就整个人凑了过来，两只手慢吞吞环上他的腰，脑袋靠在他左肩上。
尤路看向他，于江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仿佛在说：现在是休息时间了，我可没有打扰你学习哦。
第50章 心照不宣
周六晚上那一觉，让尤路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失眠从来没有找上他。
但到了周日，这周错觉立刻被打破了。
深夜，宿舍的其他两人都已经熟睡很久，尤路却还清醒地躺在床上，一点也没有睡意。他没像上周五那样看书，而是安静地躺着，努力地想要入睡，可是这种努力完全无济于事。
躺了很久，他开始在脑袋里背古诗词，从高一背到高三，能记得标题的都背了一轮，依然没有睡着。
各种事杂乱地飘过，即将到来的月考，明天要进行的英语小测验，总是说忙得没有空聊天宫水。
画面最终定格在昨夜的梦境，漆黑的房间，滚烫的身体，彼此交错的呼吸，身上渐渐有了其他的反应，平静的血液开始逐渐沸腾起来。
宫水起初和他聊天的时候，玩笑一般说过，如果晚上睡不着的话，也许打个飞机就会好一点。
尤路也搞不清其中的原理是什么，反正当他真的受不住蛊惑，这样做了以后，惊讶地发现这真的有用。
但他从来只在和对方聊天的时候这样做过，还从来没有在自己一个人的时间里做过这件事。
尤路没纠结太久，很快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顺着床沿的栏杆爬到下面，从桌上抽了几张餐巾纸。
餐巾纸的包装发出窸窸窣窣地塑料响声，尤路的心跳加速得飞快。
以前他都会在床上放一包纸巾，这学期没了床帘，就没那么做了。大家都是男生，对这种情况是心知肚明的。
虽然在宫水面前他不觉得羞耻，但是，一想到别的人会看到他的这一面，尤路无法接受。
尤路很快就捏着纸巾和湿巾，重新回到了床上。整个身体裹在被子里，他闭上了眼睛，眼前回放着昨晚那场绚烂旖旎的梦境。
他为什么会邀请宫水见面呢？也许就像梦里的宫水说的那样，他真的想要发生这样的事。
随着动作的加速，梦里的触感渐渐和现实重合，身体仿佛被填满了。
但总还有哪里到不了。尤路纠结了一下，伸手去拿放在床头的小东西。这具身体被宫水搞得越来越奇怪了。
在指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忽然不合时宜地回想起一种触感。
尤路清晰的意识到，那不是来自梦中的，而是来自今天早晨，抵在他身后的那一份炙热。
……
尤路压抑着身体不自主的痉挛，急促地呼吸着，大脑中一片空白。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拿过餐巾纸，将身上的脏污擦去，然后又用湿巾擦了擦手。
也许真想宫水说的那样，这个方法是有用的，尽管脑袋很混乱，他却没有力气再去思考，就这样安静地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晨，闹钟准时响起，尤路的脑袋闷闷沉沉地钝痛，但他还是强撑着爬了起来，和另外两人一起去食堂。
看到于江时，昨晚睡前的记忆回笼，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除了早晨，接下来的一整天，一直都没看到于江，尤路也没空去多想，因为缺乏睡眠，他的脑袋总是晕乎乎的，光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课程上，已经是很费力的事。
下午的地理课上还被老师批评了一次，因为走神了，连老师问什么问题都没有听见。
“后天就要考试了，现在大家就是这样的学习状态吗？”
老师并没有单独骂他一个人，但是听在尤路耳朵里，面孔臊得厉害。
到了晚自习，困意更加加剧，尤路不得不用指尖努力地掐着自己，才能够抵抗睡意的侵袭。
明明现在是这么困倦的，可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应该入睡的时候就会睡不着，尤路在心底悲哀地想。
在认识宫水以前，这样的生活就是他的日常。
其实他昨天借于江的手机搜索过，买一个二手的手机需要的钱并不是很贵，便宜的只要一两百就能买到。
但宫水最近的回避态度让他心里难受，尤路像赌气一样想要看一看，如果他消失一阵子没法聊天宫水会有什么反应？
先前车祸以后重新联系上的那段时间，宫水的异常欣喜，和最近这阵子时不时说没空聊天，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尤路的心底有个声音在悄悄地说，也许大学的生活太丰富了吧
如果是从前，他不会这么的伤心难过。
他总是努力把自己的感情控制在一个合适的阶段，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和宫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只是隔着网络彼此取悦罢了。
可是人心都是脆弱的，日复一日的相处，在外人面前无法展露的欲望，无法暴露的心理阴暗面，通通展现在对方面前。
从来没有被人事无巨细地关心，宫水是第一个这样对待他的人。
刚刚意识到他对宫水的感情变质，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更加恰当，对方冷处理的方式就给了他重重一击。
察觉到又一次走神时，尤路懊恼地用拳头打了自己的头。
下课铃响起，尤路本来不想浪费时间，想要继续做题，但困倦促使他站了起来。
前排的元磊立刻说：“我也去！”
尤路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走走。”
元磊看了看他的面色。白皙的皮肤上，眼下的泛青非常明显，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你没事吧？”
尤路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没睡好。”
他的回答印证了元磊心里的猜测，他没多想，只是忍不住站在走廊这一边，看着尤路向西走去的身影，渐渐隐没在黑暗里。
元磊忍不住喊了一句：“记得在上课之前回来啊。”
尤路没有转身说话，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很快他就走进了没灯的走廊，再也看不清了。
走上阶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尤路心底有种果然如此的预感。
是不是想着会碰到于江，才要一个人走来这边呢？他也说不清心底的想法。
可是于江身边有又有那个爆炸头，这次他一定不会再不分时间场合地过来找他了。
下一秒，看见他的于江眼睛一亮，立刻对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爆炸头从另一边回去了，没有跟他一起过来。
于江小跑到尤路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明明这里光线很暗，尤路却觉得自己能看到于江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看见他是什么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尤路开口，话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出来的亲近：“你过来干什么？”
于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揉揉他的脑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尤路产生了某种错觉，好像下一秒面前的人就要凑过来亲他了。
他不由地产生了逃避的念头，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对于江的顺从已经成了某种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这种本能把他牢牢地钉在原地，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抗拒的样子。
于江当然没有亲他，甚至还好心地牵着他的手，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尤路解释说：“我不上厕所。”
这话一出口，听着更奇怪了，特别是在遇到于江的此刻，好像他过来这里，纯粹只是为了看看能不能遇见于江一样。
可不知道怎么的，焦躁了一整天的情绪，在看到对方的这一刻，似乎真的平静了许多。
尤路低头看着两人交往的手，微微用力让于江的脚步停下来，小声说了一句：“就在这里吧。”
明明谁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但是好像彼此讲好了一般，下一节的课间，两人几乎同时出现在了这个位置。
尤路：“要月考了，你紧张吗？”他满脑子都是这件事。
于江摇了摇头。他不能说是紧张，但却是有点忐忑。他知道尤路一向对成绩好的人总是有一种崇拜感，所以他确实跃跃欲试，在这场考试里如果竭尽全力，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尤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追问。对于江的成绩，他到此刻依然还是有种逃避的态度，心底明明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本人不愿意去面对，所以从来也不愿多问。
实际上刚刚的话出口的一刹那，他就已经后悔了。
尤路奇怪地沉默下来，于江当然也不会多说，只是静悄悄地改变了姿势。
双手从尤路背后伸到前面，拥上了他的腰。
这个姿势让尤路想到一些尴尬的回忆，但他还是没有动，甚至在察觉到身体僵硬的时候，静静地放缓着呼吸，努力放松着，不让身后的人察觉到异常。
尤路的手一直搭在走廊的栏杆上，没对于江的动作做出一点回应，只是安静地接受着。
不远处，灯光所在的方向，有学生闲聊的声音逐渐靠近，伴随着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尤路紧张起来，却依然没有推开，只是小声地提醒：“有人来了。”
于江也很听话，立刻就放开了他。
哪怕不是刚才的那种姿势，两个人一起站在这其实也是很奇怪的。
尤路提起脚步，沿着走廊慢慢踏上了阶梯。
【作者有话说】
真不容易，终于要到月考了，由于进度太慢太黄，其实我很早就想在文案加点排雷什么的，但是新文案审核没通过TAT
第51章 下单礼物
这天晚上，尤路本来以为会难以入睡，就像昨晚一样。可是情况相对来说好得多，没等他背完一轮古诗词，意识就已经沉入了睡梦当中。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一会儿是想象中和宫水见面的场景，一会儿是走廊上于江拥抱的温度。
半晌，宫水转过了身，尤路看清他的脸，正是最近在家与他朝夕相处的那个人。
尤路猝然惊醒。睁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他没再继续睡觉，关掉闹钟起了床。
国庆假期之前的两天是月考，一场一场的考试开始又结束，时间流逝得缓慢又迅速。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尤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是难得的短暂的安宁，在考试结束的这个瞬间，如果时间长一点，可以延伸到这一天的晚上。甚至比和宫水聊天还要让人放松。
教室里，众人情绪都很高涨，尽管还要晚自习，大家却都已经讨论起假期的安排。
高三的国庆假期只有五天，但比起市里的其他学校来说，临中的假期已经算长的了。
尤路想起原本的打算，想到多日没有联系的宫水。
赌气一般的抗拒早已渐渐消了下去，此刻他只想时间快点来到第二天，他就能借到于江的手机发消息，问问对方的情况。
发出的消息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复。这件事完全在意料之中。
尤路稍微等了一会儿，就退出了微信，和于江说：“晚上能不能再借给我看一下？”
于江点头同意了。
回到家里，于江的黏糊变本加厉。
对他各种出其不意的举动，尤路几乎都已经习惯了，不会再像先前那样，第一时间身体还会僵硬，需要暗自努力地放松下来。
他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一样，任由于江把他摆弄成各种姿势。
同时让尤路松了一口气的，还有他自己的身体。
没有因为于江的举动产生任何异常的反应。
上周的尴尬在尤路心底渐渐过去，这两天，他的心神都被另一件大事所占据。
晚上借到手机，尤路首先登录微信，看了看宫水有没有回信息，对方在临近十点终于发了一条消息，内容老生常谈，又是说他没有空，还说国庆应该也不会回A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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