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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重要了,天地间只余下这埙声,不绝如缕,如泣如诉。
  “咫尺江湖路远,唯此明月相照。”容与喃喃道,他一手持埙,一手向前摊开,月光安静地落在他手心,像水一般蔓延开去,渗透进他纠缠的掌纹里,化作他们前途未卜的命运。
  赵长赢没听清,但此时又不想破坏氛围,便只在一侧不说话,回味着方才的埙声。容与却突然开口道。
  “长赢,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赵长赢一愣,问道,“什么?”
  容与微微蹙眉,他收起埙,往前走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回见黎杨,他腰间挂着一块玉佩?”
  “玉佩?”赵长赢想了一会,不太确定地说道,“好像是有。”
  “阿星身上也有一块。”容与说道,“黎杨那块玉并非大街上随便就能买到的货色,且图案同阿星身上那块拼凑起来才是完整的龙凤呈祥。”
  “你是说……”赵长赢惊道,“黎杨跟雨疏……”
  容与道,“单凭这点证明不了什么,不过已经是个线索了。”
  “哼,黎杨这厮坑蒙拐骗,杀人越货,如今还红杏出墙,看我不给他查个水落石出,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赵长赢恶狠狠地说道,对着黑暗挥了两下拳头,舞得风声猎猎。
  容与忍笑忍得辛苦,弯着眼睛鼓励道,“不错,如今这成语用得愈发熟练了,虽说有的不是那么恰当,不过……嗯,这不重要。”
  赵长赢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用得不对,亦讪讪笑了起来。
  ……
  夔州物价高昂,两人靠着剩下的银子坐吃山空,没几日便见了底,不得不又从上房搬了出来,还得省吃俭用抠搜着去和春坊查雨疏,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着实是让赵长赢连发毒誓要让黎杨身败名裂。
  “还没睡?”
  晚上窗户忘了关,容与被凉风冻醒,迷迷糊糊地起床关窗,见赵长赢竟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蹙眉问道。
  赵长赢烙饼似的又翻了个面,郁闷地坐起来,他一夜颠来倒去,热得背上都是汗,懊恼地起床准备打水洗个澡,说道。
  “这都入秋了,咱们赚的钱全贴补给了和春坊,结果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不会都是蓉娘娘的伎俩吧,把我们的血汗钱都骗走!”赵长赢仰天哀叹,愁眉苦脸道,“再这样下去,黎杨没抓到,我俩都快卖身给和春坊了!”
  容与被他说得笑起来,见赵长赢苦大仇深的,勉强收敛了笑意,靠在床头看他脱了里衣打水,问道,“最近练功怎么样了?”
  赵长赢每日晨起照旧是雷打不动地练剑,自那日突破后,他很是下了番苦功夫巩固境界,如今长生剑法已是练到了第六重,这剑法第五重和第六重是个坎儿,许多人一辈子都越不过去。若是到了第六重,便已算是有了剑意,挥剑时隐有草木之气,赵长赢天天练剑的地方,那树花开得都要盛一些。
  “唔,还行。”赵长赢拿帕子沾水擦着背,他似乎还长高了些,少年人挺拔的身形像客栈后院那棵抽条的树,恰到好处的肌肉匀停地覆盖在纤长的身躯上,水珠划过他擦背时鼓起的背肌,又顺着脊背一路滑进睡裤里去。
  容与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没再看他,随口安慰道,“雨疏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摸爬滚打,自然是小心谨慎,哪有那么快便漏出破绽的。”
  “嗯,我就是有点急。”赵长赢叹了口气,他上身擦了一遍,觉得舒服些了,便又将衣服套了回去,躺回床上,“不过前两日,听蓉娘娘说,他们要办什么藕花会。”
  “嗯……”容与颔首,“雨疏说也会去。”
  “那天肯定全城的人都去凑热闹,人多眼杂,说不定黎杨就混在里头。”
  容与若有所思,赵长赢继续道,“那天我们也去看看。”
  “嗯。”容与应道,“先睡吧。”
 
 
第58章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一)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容与今日一身薄绿绸衫,佩一玉带额饰,微风将他的袍袖吹得翻飞,远远望去,仿若融进那一池未眠的绿意里,生生让那粉黛荷花都为他作配。
  “这个是不是……易……易……”赵长赢唔了一声,感觉对这首诗有些印象,他抱臂靠在一侧的雕花柱上,回忆道,“易安居士?”
  “嗯,答对了,奖励一块水晶糕。”容与随手把婢女端上来的水晶糕塞进赵长赢嘴里,问道,“好吃么?”
  赵长赢鼓着腮帮子嚼着,脸又红了起来,费力地回道,“好……好吃。”
  容与便笑起来,一池的荷花顿时失了颜色。赵长赢看得心突突地跳,顾左右而言他道,“我方才好像瞧见雨疏了。”
  “这么快就来了?在哪?”容与问道。
  赵长赢往后头指了指,“要不要过去看看?”
  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穿过船舱中挤挤挨挨的人群,费了好大力气挤到船尾,果然见几个和春坊的姑娘正坐着闲聊,见两人过来,都纷纷抬头看他们,眼中颇有些惊艳之色。
  “姑娘可曾见过雨疏?”容与开门见山问道。
  其中一个姑娘道,“她方才有事出去了,应该是……往那边走了。”
  他们二人谢过,当即从船上下来,顺着她说的方向追去。荷塘旁是个小院,布置得极为风雅,三步一折,九步一廊,风中弥漫着荷香,倒确实是幽会的好去处。
  “等等。”赵长赢突然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前头有人。”
  容与会意,放慢脚步跟在赵长赢身后,两人贴着一旁的墙轻轻往前挪,恰巧那墙中央镂空雕着一副八仙过海图,从何仙姑的花篮里往外看,便能看见……
  果真是雨疏和黎杨两人!赵长赢和容与对视一眼,心里同时都松了口气。
  这两个多月来的银子和功夫到底是没有白费,赵长赢心想,等揭开了这黎杨的丑陋嘴脸,他就请容与去城里最好的酒楼吃……
  “唔……”
  赵长赢猛地扭头,见不知何时喻星洲竟然悄无声息地来了,此时一把捂住了容与的嘴,容与眉头拧起,被他双臂制住,往后蹬蹬退了两步。
  赵长赢心下一跳,手中草木青横出,直取喻星洲咽喉,喻星洲闪身一避,他身负轻功,拉着容与不住后退,将一地的草木都踩出一水儿的倒痕,显然是要引他们离开此地。
  那边黎杨和雨疏两人都是寻常耳力,还未发觉此间有异,赵长赢便也顾不得他们,赶紧提气直追过去。
  直行了老远,只见远处水波荡漾,绿茵融融,一排垂柳将绿枝缀在水里梳洗,洗出了一湖的青碧。
  “放开他。”赵长赢停在一棵柳树底下,终于失去耐心,朝喻星洲说道。
  喻星洲抿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将容与狠狠一推。容与一个趔趄,赵长赢忙飞掠上前将他扶住,小声问道,“没事吧?”
  容与给了他个放心的眼神,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稳住身形。如今正是夕阳西下,万丈金光在波心劈开一道直入太阳的阶梯,整个湖面都像被这道阶梯分成了两半。容与的侧脸也映在金橘色的斜阳下,像是海里燃烧的火焰。
  “你们看见了什么?”终于还是喻星洲先开口了,他声音略有点沙哑,盯着容与问道。
  容与迎着他的目光注视了半晌,只不说话。喻星洲到底还小,沉不住气,上前一步又说道,“我姐和黎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容与眼中漾开一圈浅浅的笑意,随即又隐去了,他不置可否地回道,“哦,所以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喻星洲有些诧异。
  容与便又不说话了,只淡淡地看着他。
  喻星洲抿了抿唇,良久,扔出两个字,“顾星。”
  “我叫顾星。”
  “哦。”容与问完,转眼又不感兴趣了,只随意点点头,语气散漫,“你把我带过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顾星皱眉。
  赵长赢在一边看着他,忍不住道,“你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当众揭穿他们么,小兔崽子……”
  “你闭嘴!”顾星猛地一吼,他又一次解释道,“我姐跟黎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赵长赢切了一声。
  “算了。”顾星似乎放弃跟他们继续解释,只道,“今日之事,你们别跟别人说,否则……”
  “否则什么?”赵长赢冷哼。
  顾星便不再说话,他像头小狼似的闪着绿莹莹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转身朝画船边走去。
  “真是恶人先告状。”赵长赢吐槽道,“自己干的事还不让人说了。”
  容与望着顾星的背影,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嘁。”赵长赢拧眉,“他把我们盘缠偷了害得我俩这么惨,没道歉也就算了,现在还这个态度……”
  容与淡淡垂眸,眼中是漫山夕阳的倒影,话里有话地说道,“长赢,江湖人心险恶,别总把别人都想那么好。”
  “好吧,也是。”赵长赢叹了口气,他郁闷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慢吞吞往回踱去,语气有些低落,“以后我就只相信你,什么阿星的阿花的,再也不理了。”
  容与眼神微动,他目光游离地在远方灿烂的群山上转了一圈,方轻轻应了一声。
  “好。”
  回去的时候画船里大家正在围着推选出的藕花仙子吟诗作对,品茶作乐,好不热闹。赵长赢和容与在角落里看了一圈,觉得肚子有些饿了,雨疏在中央扮着藕花仙子,众星捧月地抽不开身,赵长赢又待了一会,终于忍不住跟容与说道。
  “咱们回去吧?”
  容与正百无聊赖地看着旁边的人点茶,闻言嗯了一声,“走吧。”
  两人在人群中拨开一道缝隙,从画舫里出去,外头只剩下最后一丝残阳夕照,暮色一点一点聚拢过来,晚风中盛着秋夜的冷露。
  “阿嚏……”
  走到一半,一阵冷风吹来,容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赵长赢忙将身上松垮套着的外衫脱下来,硬是要给容与披上,说道,“夔州火锅有名得很,来了这么久,却是没去吃过。”
  “夏天天热,如今这时候去吃正好。”赵长赢抻直了脖子望了望,喜道,“那边就有家火锅店!”
  容与披了外衫,面色稍微好了些,当即点点头。两人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到现在已经是饿得头晕眼花。
  两人到店里点了一大堆吃的,面前的铜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锅底是养生的筒骨,加了枸杞、花椒,此时那香味随着水汽飘散开来,勾得赵长赢直吞口水。
  “好久没吃这么爽快了!”赵长赢从锅里捞起一大块牛肉,放到容与碗里,回忆道,“从前冬天在家里……我娘也爱这么吃。”
  容与微微一顿,他眉宇间蘸了些担忧,抬眸朝赵长赢望去,赵长赢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眼神怔怔的,似乎陷进回忆里去了。
  聂紫然一到冬天就爱吃锅子,只不过她讲究养生,并不放辣,只往里头加一大堆药材,味道比不上夔州的好。赵长赢痴痴地想,小时候他不爱闻药材味儿,一上桌,瞧见那锅子里滚着的药汤,一股浓浓的药味弥漫开来,当即一拍筷子,不情不愿地嚷嚷道,“怎么又吃这个!我不要吃。”
  聂紫然便好声好气地同他说一通这药材的好处,赵长赢从来不听,聂紫然没办法,便也由得他去。
  可如今他竟然开始怀念起当年那浓浓药味的暖锅来。
  “银子是不是快花完了?”赵长赢土匪下山似的把满桌的菜扫荡一空,满足地喝了口酒,这才亡羊补牢似的问道。
  容与抬眉,一副你终于想起来的神情,揶揄道,“是啊,明日就要睡桥洞了。”
  赵长赢眼神顿时黯淡下来,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焦急地问道,“啊?不应该啊!我算过住柴房应该还能住几日的……”
  容与见他一副果真相信的样子,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无奈扶额反问道,“还真打算去住柴房?”
  “那能怎么办……”赵长赢哀叹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到时候我把衣服脱了给你铺地上,你睡我衣服上。”
  ……
  连这都安排好了。
  容与抬眼瞧他,见他似乎已经在想住柴房的悲惨境遇,两只眼睛委屈巴巴,一时心生不忍,还是说道,“我这段时日卖了些字画,还是有些钱的,放心,不会让你住柴房。”
  “果然还是容与最好了!”赵长赢脸色顿时由阴转晴,心花怒放,殷勤从锅里又夹了几块肉给容与,笑得虎牙荡漾,“这个牛肉好吃,蘸酱可香了。”
  两人酒足饭饱,慢悠悠晃荡着回客栈消食。赵长赢说着这几日他练剑的感悟,东拉西扯地又讲到之前跟着师父练剑的趣闻,容与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
  “唉?那边的姑娘是在做什么?”赵长赢停下脚步,隔着老远就看见一个姑娘一身孝服,跪在地上,“过去看看?”
  容与不置可否,跟着赵长赢走了过去。
 
 
第59章 我跪天跪地跪父母(二)
  那姑娘见两人过来,忙伏地下拜,泫然泣道,“两位公子大侠,请行行好,让父亲得以安葬,我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二位的恩情!”
  原来是卖身葬父,那姑娘面前还插了块木牌,上头歪歪扭扭地写着字,约略是说她母亲早逝,父亲为奸人所害,走投无路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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