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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古代架空)——霜见廿四

时间:2024-08-04 14:51:08  作者:霜见廿四
  二人看过后,又跟灵萱商量了招魂的时辰,由灵萱前去通报蓝老爷,如今到了这个时候,蓝晓凌恐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当即答应下来。还担心时间久了蓝晴竹的身子撑不住,让容与越早越好,因此时间最后便定在了第二日子时。
  “你说……”晚上两人在烛灯下下棋,容与捻着白子,突然问道,“蓝家如此横行霸道,是不是都报应在了大小姐身上,是以才有此劫?”
  赵长赢一手撑着下巴,正在冥思苦想。闻言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是有此理。但大小姐一向乐善好施,广结善缘,是有福之人。”
  “有福之人?”容与轻笑了一声,他将白子落下,盘中白子对黑子已成围困之势,他一颗一颗地拾起棋子,说道,“长赢,你也乐善好施,广结善缘,岂不也是有福之人?却为何命运让你遭逢大难,颠沛流离至此?”
  赵长赢一怔,他愣愣地凝着棋盘上空了的一大块,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了似的,空落落的漏风。容与似乎意识到说错了什么,想要找补,“长赢,我……”
  “是有福的。”赵长赢突然开口道,他定定地望向容与在烛灯下显得分外温柔的脸,他平日里幽深的眼瞳也因此被浆洗成泛黄的琥珀色,“虽说几经坎坷波折,可命运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赵长赢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特别真诚地说,“遇到你就是我的福气呀。”
  “啪嗒……”
  容与手中那颗迟迟未下的白子倏然掉在了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拢在袖子里的左手微微发着颤,赵长赢倒是没有看见,他正欢喜地发出一声惊呼。
  “容与,我赢了!”
  容与最后那颗棋倒将赵长赢本已陷入死局的黑子盘活了,他嗯了一声,静静地看着赵长赢乐呵呵地将棋子分别收好放回棋瓮中,始终未发一言。
  “况且……”临睡之前,赵长赢突然又开口道,“从前师父常说,这长生剑就是要念着生嘛,别人生其实也是自己生,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嘛。不过我其实有些时候脾气也挺冲的,要不是我剑道天赋好,师父说不定早就不要我了。”
  容与背对着赵长赢,赵长赢自言自语似的说完了这番话,也没要容与回应,兀自吹熄了烛灯。
  顿时满屋只剩下透过窗棂照进的月光。
  容与缓缓睁开眼睛,那月光如有灵性,停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
  次日午夜,蓝府。
  “十方明净,佑汝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顷。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
  “奉我敕令,魂魄归位!”
  容与不知从哪弄来一身明白法袍,头戴宝冠,手持拂尘,口中念咒,右手掐诀,赵长赢远远见了,竟真觉得容与周身散发着淡淡金光,宝相庄严,眉目间凛然不可侵犯,让人见之折服。
  容与右手变指为掌,用力在蓝晴竹的灵台处一推,只见蓝晴竹浑身一颤,眼睛陡然睁开。
  “小竹子!”
  蓝晓凌已是再也坐不住,噌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运起轻功,霎时间床帷无风自动,片刻蓝晓凌急掠到蓝晴竹床边,双手竟已颤抖起来,“小竹子!”
  “爹!”蓝晴竹愣愣地看着蓝晓凌,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头好疼……”
  “没事了,一会就没事了!”蓝晓凌此时已是老泪纵横,一把搂住蓝晴竹,哆嗦着拍着蓝晴竹的背,“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灵萱见状,朝容与和赵长赢使了个眼色,便默默退出房去。
  屋外乌云密布,无月无星。赵长赢站在阶下问道,“黎杨去哪儿了?好几天没看见他。”
  “他啊……”灵萱瞥了他二人一眼,沉默了片刻,道,“他么,这两日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养呢。”
  “报应。”赵长赢小声嘟哝道,容与朝灵萱道,“蓝大小姐魂魄离体太久,如今就算回魂,身体也要虚弱好长一阵子,还得好好将养。”
  “那是自然。”灵萱道,“此番多谢谷公子,明日老爷定有重赏。”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容与眼中含笑,“那我们先回房休息了。”
 
 
第65章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
  一路上阒寂无声,树影幢幢,这蓝府白日里辉煌壮丽,到得半夜无灯无月,倒也有七分阴森诡谲。赵长赢拨开一旁横斜的树枝,说道,“黎杨……这病得倒是时候。”
  “有人要他病,自然就病了。”容与意有所指。
  “你是说……”赵长赢蹙眉,“这蓝家,刚来的时候只是觉得富丽堂皇,有钱得晃眼睛。如今想来,这里的一花一草,一砖一瓦,都是搜刮的那些贫苦百姓。还什么不夜天,烧得哪是蜡烛,分明是农家的骨血。”
  “富者连田千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容与淡淡道,“自古如此。”
  “自古如此,便是对的么!”赵长赢砰一声将房门关上,那厚重的木门发出一声嘶哑的裂响,赵长赢仍是余怒未消,越想越气,索性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袍掷在床上,怒气冲冲道,“黎杨这小子害我们差点死在牢里,确实可恨。”
  “只是这蓝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我是黎杨,眼睁睁见家中田产被他们这般作弄,还做这什么劳什子姑爷,早跟蓝晓凌斗他爷爷的一场!”
  容与拨灯芯的手一顿,他微微侧身,深深地看了赵长赢一眼,那灯花在他幽暗的眼瞳中照出一方小小的光明的角落。
  “只是可惜了蓝大小姐,她倒是可怜之人。”赵长赢一边洗脸一边说,“我照着巴思的话去那些地方问过了,还真是如她所说,这些田户都将田卖给了蓝家,每年交租子,过得紧巴巴的,平日里还要替蓝家服徭役。”
  容与忽然道,“那你说,像蓝晓凌这样的,该不该杀?”
  “杀?”赵长赢一愣,他紧紧蹙眉,烛火斜映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顺着那耸峙的山根滑落下去,将他的眼底涂抹出一片温暖的霞光。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片刻他摇头道,“江湖中人自负武功,向来是不把人命放在眼中,今日见谁不顺眼上门屠戮的也大有人在。只是……”
  “只是若是大家都这样视人命为草芥,今日我杀你,明日你杀我,这世间还有无宁日……”
  “况且蓝家也罪不至死,若是我做皇帝,我便将他们家的钱都取了发给穷人。”
  容与笑了笑,不置可否道,“那若是他杀人如麻,又该不该杀?”
  “以杀止杀,乃是下策,不得已而为之。”赵长赢依然摇头道,“死是简单,生却难得。”
  “只是……”赵长赢抿唇,苦笑道,“我虽这样说,可若束天风在我面前,我怕也是非杀他不可的。”
  容与垂眸,稍稍叹了口气,转过话头道,“洗完了?”
  赵长赢点点头,“水都烧好啦,我去打点来,给你泡泡脚。”
  “马上要入冬了,我前两日去药店买了点药做了药包,你待会也泡泡,把药包放里头。”容与从桌上掏出一包乌漆嘛黑的药来,朝赵长赢晃了晃。
  “好嘞!”赵长赢一口应下。
  这几日确如容与所说,蓝晴竹一直身体不大好,都不怎么能下床。不过蓝晓凌倒是出手阔绰,给他们送了好多金银珠宝,晃得赵长赢眼睛都快瞎了。
  “如今有了钱,身板都挺直了。”赵长赢穿着一身簇新的锦袍,是从城里最贵的成衣店买的,用的是最好的蜀锦,绣工精致,裁剪考究,赵长赢本就身高腿长,穿上更是在路上一连收到了好几个姑娘投的锦囊。蜀地民风彪悍,甚至还有两个男生也扔了,窘得让赵长赢满头冒汗,不敢去看容与。
  “我突然想起来刚来夔州的那天,你还记得吗?”赵长赢说道,“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俩身无分文,还好有户人家收留我们。”
  “嗯。”容与眼神也有几分怅然,“夜雨如盆,一灯如豆。”
  “万般无奈,总是和雨到心头。”
  “哎,银子这个东西,真是不能没有啊。”赵长赢停下脚步,拉住容与道,“容与,我们去那个老伯那里买两碗馄饨吧。”
  “嗯?”容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河边确实看见了一个挑着馄饨担子的老伯,现在旁边没客人,那老伯正坐在河畔的一块大石头上歇脚。
  赵长赢已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容与跟在他身后,听得他道,“老伯!来两碗馄饨!”
  “哎。”老伯应声,慢吞吞站起身来,“哎哟,是你啊。”
  赵长赢乐了,笑眯眯地弯腰,同那老伯说笑,“老伯怎么认得我?”
  “怎么不认得?年初的时候,也是在这儿,你没钱买馄饨,是不是?”老伯笑呵呵地拍了拍赵长赢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这衣裳好啊,气派。”
  说着朝他比起大拇指,赵长赢便道,“老伯好记性,这么久过去,我还道你把我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老伯摇了摇头,将盛好的两碗馄饨交给两人,“来来来,拿好。”
  赵长赢接过碗,将两碗都递给了容与,自己从口袋里摸出一锭银子,说道,“老伯,一饭之恩,涌泉相报。这钱你拿着。”
  老伯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推辞,顺手将银子塞进怀中,突然文绉绉地说道,“爱恨相生,是非难断,前尘看破,方得解脱啊。”
  “什么?”赵长赢没听明白,他正抱着馄饨碗,蹲在地上仰头喝着汤,听到这里,茫然地抬头望去。
  老伯揣着手,神秘兮兮地摇了摇脑袋,“天机不可泄露,老头不说两遍。”
  “什么啊。”赵长赢撇撇嘴,只道是老伯拿他打趣,便也没放在心上。他将馄饨汤一股脑喝完,一跃而起,将碗碟还给老伯,笑道,“老伯,谢谢您。”
  老伯呵呵一笑,不再多说,容与亦拱手朝老伯行了一礼,“老伯,江湖渺渺,山水可期。”
  “好好好,老头子也要走喽。”老伯将二人的碗碟放好,一把挑起馄饨担子,往前头一边走,一边荒腔走板地唱起歌来。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
  赵长赢叼着一根草,抱臂靠在树上,目送老伯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拐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两人逛了一圈回到蓝府,便见灵萱急急忙忙地从蓝晴竹的卧房里跑出来,一脸慌张。容与神色微动,拦住就要上前的赵长赢,将食指比在嘴唇前嘘了一声,做口型道,“跟上去看看。”
  赵长赢会意,当即收敛气息,跟在灵萱后头,见她拐来拐去地绕了许久,最后走到一处破败的庭院前。
  两人自来了蓝府这么久,竟从没见过蓝府还有这样破落的地方。庭院的青砖都已开裂,从中长出草来,屋子砖瓦陈旧,墙壁剥落,甚至檐下到处都是鸟雀做巢,灵萱一踏进去,惊得一干鸟雀扑棱棱飞起,地上全是白色的鸟粪,把青砖都染成了白色。
  灵萱走到门口,又朝四周望了望,好在灵萱没练过武,感受不到两人气息,见没看见人影,便又放下心来,在最前头那一行的第三块砖上用力踩了一脚,那房门便应声而开。
  赵长赢和容与对视一眼,赵长赢轻声道,“你留在这里,我跟进去看看。”
  说完,趁灵萱刚进去房门未关,赵长赢脚尖轻点,悄无声息地飞掠而过,像惊起的鸟雀一般轻巧地从门里穿了过去。
  屋内黑乎乎一团,只在桌上点了一盏昏暗的烛灯,最高处开了一口小窗,稍微漏进了几线光亮,同赵长赢被关的牢房差不多。
  赵长赢屏息蹲在房梁上,见灵萱小步走到柱子后头,他这才看见那里被绑着一个人。
  “姑爷,小姐今日同老爷大吵了一架,惹恼了老爷,怕是……”灵萱蹙眉道,“小姐让我先将你放了,等你出去,她已安排好了马车,自会送你离开夔州。”
  赵长赢一惊,看来蓝晓凌已怀疑蓝晴竹的事是黎杨所为,将黎杨关在了这里。看这情景,如今蓝晓凌恐怕已经动了杀心,蓝晴竹倒是一往情深,竟还要帮他逃跑。
  哪晓得黎杨却不买账,他垂头看着灵萱从怀中掏出小刀,焦急地给他割绑着的绳子,冷笑一声,道,“不必费心了,我不走。”
  “你疯了?”灵萱惊讶道,“老爷今日非要杀了你不可,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成王败寇,我认栽便是。”黎杨道。
  灵萱愤愤地一跺脚,引颈朝门外看了一眼,飞快地说道,“姑爷!小姐知道你有苦衷,她不怪你,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过了这一关,往后日子还长呢,你何苦来!”
  黎杨听到蓝晴竹,面容稍稍柔和下来,但仍不松口,只不肯走。
  “算了,你这个木头脑袋!”灵萱最后实在无法,只得将黎杨又绑了回去,匆匆往外头走去。
  “灵萱!”
 
 
第66章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二)
  灵萱浑身一抖,只听哗啦一声,那扇腐朽破败的大门被从外破开,屋外初冬的暖阳倏然照射进来,将阴暗的室内朗照一亮。
  赵长赢一时不适应,抬手遮住眯起眼睛,见外头来人正是蓝晓凌。他此时怒发冲冠,手中持着威震江湖的名剑沙华,那沙华剑妖异地笼罩着一层不详的血光,只这么一照面,蓝晓凌森然的剑气扑将过来,外头地上的青苔杂草转瞬即变为枯黄萎靡,灵萱亦吓得面色苍白,瑟瑟发抖。
  “老……老爷……”灵萱两腿发软,跪倒在地上,哭泣道,“老爷,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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